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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状若癫狂,泪流满面,伸手指着郑智,开口大骂:“我不懂得你口中这些狗屁,我便只懂得这家国天下,为人臣子,必然要忠心为国,不该大逆不道。”
郑智还是摇头,有些话语,郑智当真想与这天下文人去说,就如今日与这年轻人说一般。奈何,道不同,自然不相为谋。其中道理,如李纲那般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倒是能明白知晓。话语所言,说得再多,也不过都是对牛弹琴。
“罢了罢了,国家兴亡,民族兴亡。实非言语所能解决的事情。忠心为国不错,这一点你龚氏一门做得对,千年万年之后,也当如此。奈何时代有别,风云已变,腐朽便要重生,否则便是坐以待毙。想来你也不会认同这些。你走吧!某与你们这些士人,在这个时代之中,矛盾是不可调和了,以后也当不再说今日这些没有用的话语了。”郑智自顾自长吁短叹,与天下文人坦诚交流的最后一点念想,便也随之彻底消散了去。
旧文人、旧世界当彻底被打破,新的文人、新的世界,将带领这个几千年的国家继续往前,成为真正的天朝上国。
“我不走,不诛杀你这国贼,天下之大,何以安身!今日我与你这国贼,一定要有一人死在此处。”年轻人当真疯癫了一般,虽然知道与郑智动手拼命是徒劳,却是忽然张开手拦住了郑智。
郑智已然转头上马,口中低沉说道:“龚氏唯留你一人,回去传宗接代吧,想你也读了不少诗书,随便做些什么,养一家老小也是不再话下的。”
那年轻人更是上前几步,拦在了郑智马匹之下,挡住郑智马匹的去路。
郑智与牛大挥了挥手。微微催动马匹往前。
牛大下马奔来,双手一捞,便把那年轻人扛到了肩头之上。不论那年轻人如何挣扎,也挣不脱这一双手臂。
郑智已然打马而去,越过一地的尸首,直奔讲武学堂。
牛大把那年轻人直接扔到道路边上,口中还说道:“殿下放你一条生路,你还不走,不走便是真的灭门了。何必呢?回家娶上一房妻室,生几个娃儿,好好活着不好吗?老子在边疆拼死杀敌,不过也是为了护得你们能好好活着。你却是有活路还矫情。”
牛大一边说,一边伸手挡着这个还想往前去挡马匹的汉子。挡得几番,也是心烦了一些,待得马队都走过了,便是一脚踹起,把这年轻人踹出几步之外,跌坐在地。
牛大便也起身奔向自己的马,上马往前追去。
再看那年轻人,瘫坐在地,哭嚎不止,面对这满地尸首,哭得伤心欲绝,哭得久久不停。
良久良久,从林子里奔出几人,正是之前跑到林子里逃得一命的汉子,见得无人来追杀,听得身后那些厮杀的哀嚎,停了脚步,蹑手蹑脚回头来看。
头前发生的事情便也大多看在眼里。待得那些铁甲走后,又等得许久,才出得林子。架着年轻人飞奔而走。
回到开封,回到汴梁,兴许能好好活下这条命。如此诛杀国贼,实在可笑幼稚。有人慢慢也想得通一些,有人过得几年兴许也能想通。有些人如何也想不通,却是又能怎么样?
第六百八十四章 国家民族,战端又开
郑智没有正统上过大学,却是在军校里有过进修,这也是郑智上一辈子的工作中必不可少的一项。
所以讲武学堂,已然有了一个后世大学的雏形,将来肯定是还要有细分的。至少也会把海事与科技两方面分离出去。这也就是未来各种大学的开始。
大学教育,其实就是把知识变得普遍,把特定阶层对于知识的垄断打破。
人不读书,便不会有真正的智慧。这一点在这个时代尤为明显,这个时代少了后世对于文化多种多样的表现形式,也就少了那些多种多样的学习渠道。单纯的书本就跟显得尤为的重要,看得懂书中的文字,也就是唯一一个真正的智慧传承渠道。
人类的智慧,其实就是人类数千年来的经验,一个人不可能经历所有的事情,亲身获得所有的经验。文字以及文字组成的书本便成了一个最为重要的载体,积累得越来越多,受到文字与书本教育的人类就会越来越有智慧。
人,其实也是极为受局限的个体。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家汉,便也谈不上什么大视野,高智商,独特的看法,高超的智慧。此语并非源自于高高在上的歧视,而是对于人之局限的充分解读。
延伸而下,便是对于专业的尊重。一个社会要想发展与繁荣,一定要对于专业有极为真诚的尊重。所以没有智慧相对而言也是单方面的,智慧也就体现在专业上,大字不识的农家汉,能把一亩田种出收获,便是他的专业,是他的智慧。
不论在哪个专业之上,所有人都该得到尊重,不论是农汉,还是教师,亦或者是军人,都该得到应有的尊重与尊严,不该由外行之人指手画脚,评判高低。甚至一个人能把官当好,也是专业的体现。一个一知半解之人肆意评判一个专业之人的高低,这一点是不可取的。(此处也说后世的键盘侠!)
专业之后,便也要说到行政之上,这个问题更加复杂。但是归根结底,本质上也是这个问题。
治国行政之上,郑智脑中现知的,大体有两种模式。一种是名义上的全民参与,以每个人的选票来选举一个人,让这个人来组建他的行政团队,想以此法选择专业精英来治理国家。
一种是竞争模式,以国家之内的各个在行政专业上的精英互相竞争,从基层一直竞争到金字塔的最顶端,最后竞争出来的一个精英团队,以这个团队来治理国家。
到底谁好谁坏,这个问题难做解答,只能深作分析,以结果为导向来看待模式的差别。
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专业行政,精英治国。
治国之法,归根结底还是精英人才的选择。治国之道,古今中外也是一回事,便是国民民生与国际利益。
郑智并非一个伟人,更非一个先知。郑智两世为人,面对的世界从骨子里其实是一样的,国际之间,已然是肉弱强食,最多在于更加注重表面上的冠冕堂皇。民生之内,虽然进步了许多许多,但也还是所有人努力追求的方向。
显然郑智不可能不切实际去幻想自己能解决所有问题,郑智带不来超脱两世为人的认知,便也不能真正把这个国家与民族打造成一个完美的世界。
郑智能做的,不过就是先一步解放一些思想,先一步发展起来生产力,先一步让科技发展进入一个正常的轨道。
再说得大一点,就是让这个国家与民族先一步得到更多的利益。
没有人能保得永远的长治久安,也没有人能保得万世不朽。
郑智说要打一百年的仗,并非要征服全世界。征服有时候并非真正的利益所在,征服也将面对治理管理问题。战争,并非只是为了征服,也可以为了利益。
利益不外乎资源,运送资源的航道,航道上的关键节点。这是有学习的先例的,日不落大英帝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就这么做得极好。日不落帝国的没落,其实与女真人的没落也有点像,就是这个帝国本身而言,不过也是撮尔小邦,人民不多,国家不大。
中国确实不同,中国要是这么走了一步,成功之后。整个世界,到处都是中国的利益,世界上所有的关键节点之处,到处都是中国的关口要塞。这将是中国保持长盛不衰的重要手段。
兴许说得太过**裸,说得不符合主流的普世价值。却是这些普世价值之下,其实本身就是这些东西,古往今来几千年不变。
再**裸一点,便是土地我不要多大,人口我也不要多少。但是土地里的好东西我要,人口里的出产,我也要。我不要对你的土地与人民负责,但是我要你的东西。
这才是面对这个世界,面对无数的国家与民族,真正的规则。这些规则,在郑智两世为人的意识里,才是正确的手段。
不论什么样的政体模式,其实逃不脱一个道理。那就是贫富之别,贫穷之国,百事皆哀!用全世界的资源来建设一个国家,这个国家自然就会富裕。
人人平等,其实只在尊严层面的憧憬。并非普遍之平等,因为人与人之间,只要有感受上的差别,便永远平等不了。这也是**裸之语。
自由,从主要层面来说,不过也是贫富。贫穷,便也没有资格谈自由,老祖宗有言,饱暖才能思**。贫穷之下,连门都出不了,便也就没有了自由。
唯有法制与公义,才是需要不断坚守与建设的。人可以不平等,但是每个人的竞争,一定要在规则之内。就如玩游戏一般,技术有高低,这是每个人的局限所致,但是不能作弊,作弊便是打破了规则。这也就是社会的法制与公义。
这才是大格局。
就如郑智现在并不去想这个国家该如何去走,自己的统治该如何进行。郑智也相信未来的华夏子孙必然是越来越聪明的。
郑智一生几十年,要做的就是给这个国家腾飞打造一个基础,建立一个坚实的地基。只要国家欣欣向荣,只要人民越来越富裕,郑智便也不担心未来。
军人上阵,开疆裂土,用刀枪带回来越来越多的物资。让军人得到足够的尊重,也让军人干自己该干的事情,也能保持这个民族的勇武不丢失。新文人教化人民,增长人民的智慧,增长科技的水平。匠人打造出更多的精雕细琢的先进之物。农人生产更多的粮食。对此时郑智而言,已然足够。
郑智的对于未来的规划,在此时而言,战争无疑是最为前列。一百年战争,一直打下去!在郑智心中,应该就差不多足够了。
坚船巨炮,便是基础。
郑智站在高台之上,台下那些刚刚出沧州港口赶来入学的年轻水手们,便是基础!
这个讲武学堂之内一批一批的人,便是基础。
“从今日开始,全军上下,再也不行跪拜之礼。面见上官,立正,昂首挺胸。便是行礼!”郑智开口大喊,这个念头已在心中许久。其中昂首乃是主要,便是要把头高高抬起。
秦汉之后不久,元之前。跪拜之礼,本来就并不流行,多在真正的祭祀与一些大典之中方才需要如此。即便是军中甲胄在身的单膝跪拜,也并非规制。如今郑智之语,已然就要把这些东西全部废除,即便是要表现尊敬,也不得跪拜而下。
便也是真正规定军礼之法,让军礼有一个真正的规定。既不用跪拜之礼,也非后世抬手之礼。高高扬起头,挺胸立正,就是要表达每一个军汉心中的骄傲与尊严。见人就跪,实乃奴隶之法,由蒙元而起,明朝些许继承,清最甚之。实不可取!
便是郑智话语一出,将台之下,所有人面面相觑,一副不解的模样。
郑智看了看左右,开口说道:“记录下来,某再做一个动作,画图为证,以后皆按照某之动作来行礼。”
左右之人,大多是讲武学堂里的教习。有些人是全职教习,比如教授文字的,教授作图的。有些人是临时抽调而来,抽调来的人,大多也是军中立功不少的老军汉。
几个教授文字与作图的教习,连忙取来纸笔,等候郑智的动作。
郑智一身甲胄,站在讲台之上,先是普通站立,忽然口中大喊一身:“上官到!
然后郑智猛的立正站好,高高扬头。“啪”的一声,发出清脆之音。
众人目光皆在郑智身上,也有许多人学着模样,试了试。身旁之人也连忙照着郑智此时的模样画了起来,如何挺胸,如何高高扬头。
郑智保持片刻之后,松弛下来,开口说道:“此法当传遍全军,每一个小队之中,皆要有一幅军礼之图,所有人都要学。再有跪拜者,脊仗十下!此为军法,也当补充到军法条例之中成文。”
左右之人,连连点头。如今这位燕王殿下之语,便也没有人敢忤逆。却是也能接受,跪拜之礼,在这大宋朝也不过就是为了显示心中无比的崇敬。这位燕王殿下都不需要别人跪拜,便也无人敢说什么了。
文人作揖,军汉昂首。如此行礼,便也足够。
再次从讲武学堂出来,道路入口处正有府衙之中的衙差在搬运着那三百多具尸首。
河间府衙,皆是人心惶惶,通判提刑之类,更是吓得面色惨白。燕王殿下在城外十几里被人截杀,府衙自然是有责任的,河间府早已禁止带刀兵之人出门,却是这三百多人,各个手持利刃,治安之中的纰漏,府衙之中的官员,哪个不是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