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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士卒们的水囊已空,郑智并未说话,只得一声:“驾!”
马匹飞奔而出。
尘土飞扬而起,四千健马奔驰在官道之上。
所有士卒赶到水边,人马皆在河边饮水。
郑智喝完水上马看向挤满河边的士卒,心中已然伤感。
渭州不远了,这些士卒以后再也不再自己麾下效力,自己也再不会是他们的将军。如此西军好儿郎,世间哪里还有?
进了渭州,便是自己与这些军汉们分别的时候,军将一场,终将散。
战阵上的一幕一幕慢慢浮现在自己眼前,这些士卒的悍勇,这些士卒对自己的信任。
将军一声令下,便是刀山火海人头落地,也没有一人迟疑,更没有一人拖沓。
“老胡!”郑智大喊一声。
一员骑士从不远处飞奔而来。
“卑职在!”
郑智环视一周,看着河边挤满的士卒,还有直接跳入河中纳凉的军汉,大喊:“起号角!”
胡精忠听言身形一震,毫不迟疑,打马往辎重马车聚集处飞奔。
“呜呜。。。。”
片刻之后号角笼罩在这小河岸边。
马车上正在喝水的李师师听得手中水馕一抖,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只见河边士卒瞬间全部已在马上,马匹在众人催促声中不断移动,片刻之后聚作一团。动作之快,便是李师师这丝毫不懂军阵之人,也为之咋舌。令行禁止不过如此!
再看郑智郑将军,策马狂奔于阵前,左右来回巡视整齐的队列。
“击鼓!”
随着郑智军令再下,河滩之上,鼓声大作。
郑智止住左右巡视的马匹,立在四千骑士中央,慢慢开口:“今日某便领你们最后一战!”
声音不大,却也足够左右军官听得清楚。
众人似乎也听懂了话语,抬头去看中央那个郑将军,眼神尽是不舍,将军要去沧州,在场之人,大多也是知晓一二的。
“杀!”
气势陡然而起,全场唿呵一个杀字!
马匹微微躁动不安,轻轻抬着前蹄,只等主人示意,便要飞奔而出。
肃杀笼罩天际!
鼓声加急。
这段笔直河滩长达数里,此时已然变成战场。
头前郑智马腹一夹,健马飞奔。
随即马蹄震天,大地也只咆哮,便是不远河石也被震得左右摇动,树木无风摇摆不断。
“咻!”响箭往前而去。
弓弦大作而起,箭矢如雨铺天盖地。
车窗里的李师师已然呆住,只有目光随着马队飞奔。
空中箭雨还在飞驰,军汉手中的弩弓又射!
几里河滩在健马脚步下不过片刻。
众人勒马急止,回身再奔。
身边将旗一摆,郑智大声唿呵:“切!”
马匹在高速中侧向而行,响箭又起。
忽然李师师面前不远已然插满羽箭,箭杆还在摇晃不止。却是这李师师也不知道害怕,依旧紧盯着头前那个郑智。
马匹又转向而回,待到起点,众人勒马。鼓声已息。
“解散!”郑智话语一出,慢慢低头,也不知是不是有那么两行男儿泪。
听得解散军令,却是无一人动马,全部立在当场。
头前几十骑士已向郑智围来。
“将军,此战又胜!”老胡开口问道,冲阵之时,老胡从来都在郑智身边,那响箭也是从老胡手中发射。
郑智抬头看了一眼老胡,老胡实在有些老了,虽然四十还差一二,却已白发两鬓,可见战阵熬人。
“百战百胜!”郑智答上一句。
“嘿嘿。。。将军,这般假把式,不爽快!”老胡又道。
“老胡啊,你也老了,回家种地去吧。”郑智泄了一身气势,心思已然伤感。
“将军,我老胡硬弓还能开上百回,凭谁问,廉颇老矣!”老胡听得郑智这般话语,哪里能服,鬓虽微霜,却如他说,这硬弓一次也能拉满百回。
鲁达听言大笑道:“老胡,你这厮还能拽文。”
老胡听言也笑:“戏文里唱的呢,老秦腔最好听。”
郑智看着众人,渭州就在不远,却是郑智心中忽然有些不想回去了。
鲁达又笑:“老胡,你还开个鸟的弓,回家抡锄头去吧,我等随哥哥去沧州,哥哥以后就是相公了。”
“哈哈,相公好,我老胡先来拜见,拜见郑相公!”老胡大笑不止。
众人也跟着起哄道:“拜见郑相公!”
身后四千骑士,立马也跟着大喊道:“拜见郑相公!”
以后再也不是西北渭州郑智了,以后便是这河北沧州郑智!一去两千里。
气氛已然热烈起来,为这郑将军升官大喜,由衷而出!
却是这众人不知郑智心中感伤,只听郑智:“这世间的好汉,都在西北了!走!”
众骑慢慢转向,再上官道。
再得一日,渭州城墙已在眼前,比不得东京百万汴梁绵延,比不得东京繁华,也不得东京气势。
再看渭州城,不过边关一小城,城高不过两丈余,一抹土黄带着古朴,便是这城中之人,也显得朴实无华。
“相公,我回来了!”郑智拜见。
“哈哈。。。回来就好,此行可还顺利?还道你舍不得东京繁华呢。”种师道从案前起身笑道,手中还拿着一张加盖大印的绢帛。
“相公说笑,此行顺利,东京官家也是满意得紧。”郑智答道,也知种师道与自己开玩笑。
“你还见了官家啊?这新官家某都未曾见过。你来看看这个,今日刚从东京发来的。”种师道玩笑一句,递上手中绢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能让西军断了香火
郑智接过绢帛,看得片刻,眉头紧在一处:“为何禁军大部解甲归田,厢军反而一个不动?”
郑智看得这手中绢帛上的文字,心中实在疑惑,从秦凤路到熙河兰湟,禁军厢军若是全部加在一起,接近二十万。其中厢军才是多数,打仗战力不强,还空耗许多粮饷,精锐禁军反倒是少数几万人。
此时西北无战事,虽然宋朝士卒是终身制,却是也要用间接手段进行裁军,缩减军费开支。这本也是合理的事情,也是种师道愿意看到的,却是这道命令太过奇怪,把精锐禁军几乎裁撤殆尽,把臃肿厢军都养着。
如此就太不合理了。
种师道皱了皱眉问道:“你当真不明其中含义?”
郑智沉默不答,思虑片刻,心中也大致知晓朝廷意思,不过就是飞鸟尽、良弓藏。西北骄兵悍将,兵多将广,又没有了敌人,对于东京赵官家来说就是威胁了。大宋朝自古如此,从杯酒释兵权到狄青,哪里能由得臣子手握重兵。
大宋招收厢军,本就是为了把那些没有土地,没有谋生手段的流民进行统一管理,以防生变。厢军自然不能裁撤,厢军如果裁撤了,这些本是地痞流民的人又进入了安定的社会,又是不安定因素。
如此想来,郑智也就明白了这道东京来的绢帛意思。
“厢军臃肿无用不撤,禁军战力强横不留,难道这大宋朝人人都要造反不成?”郑智心中实在有气。精锐禁军没了,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军阵也就没了,能骑马射箭冲阵之人也就没了,他日有事,还想再找回这样的军队,那便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在种师道与郑智心中,禁军裁减也是正常,却是实在没有想到要裁减到这般地步,便是悍勇的香火都保不住。
种师道听得郑智话语,大摇其头,却是也不出言去呵斥,因为郑智说出了他不敢说的话语,说出了他心中的感受。难道这大宋朝人人都要造反?种家掌秦凤,难道这种家还能凭借一个秦凤路去造反?
虽然这种家没有造反意,却也是东京不得不防,几万战阵精锐不撤,叫这赵官家如何能安,如今西北种家如日中天,这西北军民此时颇有点只闻种相公,不知东京赵官家意味。
郑智火气发了一下,念头一转,又道:“相公,总要有些对策,不能让这西军断了香火。党项人是败了,但是并未灭亡啊。”
郑智这句话说到了关键,党项还未灭,没有了精锐西军,党项人怎么可能不会再起夺回失地的念头,即便势微,也会想一试!
种师道也不答话,只是点点头,这对策自然是有,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对策也是简单,不外乎就是把禁军士卒挑选年轻精锐的编入厢军去。却是也风险十足,此事只需有人一道奏疏告到东京,这种家相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听朝廷命令,私养大量精兵,不是反贼也有反心了。
种师道显然也未打定主意,此事左右皆是为难,种师道如何做都是不能稳妥。
“你先去营里吧,渭州庆州兵,愿跟你去的,你都带走。”种师道语气沉重道。
“相公,此事当有决断。”郑智再道。却是郑智没有多想这对策的后果,一个不慎,后果严重到可能西北再也没有了种家相公。
种师道面沉如水,开口道:“你去你的沧州吧,此事重大,我该往秦州去见父亲了。”
此事已然不是郑智能操心得了的,事态如何,种师道比任何人都清楚,其实也不需郑智再多提醒。臣子难做,莫过如此了。
便是童贯也没有想到这些事情,或许压根就没有多想这些事情,此时童相公已然春风得意,西夏已败,枢密院也在手,如今童贯已然是东京炙手可热的人物。
郑智听言,只有摇摇头往门外退去。进城就到了经略府交差,此时也该回家去了,家中还有麻烦事,便是这东京带回来的李师师。
郑智打马往家,鲁达几人早已带着李师师先到了家中。
李师师此时坐在中院厅中,心情忐忑不安,虽然李师师见惯了场面,却也不过只是十几岁的小女孩。
面前坐着郑智正妻徐氏,徐氏身边还站着妾室,还有一个襁褓中几个月大的有鸟大汉。
李师师看得徐氏端庄,金翠莲活泼。
徐氏看得李师师姿色与书香气质。
三人心中各自都在打量,也各自心中纠结。
送人进来的鲁达与史进自然感觉到气氛不对,只听鲁达装作傻傻一笑道:“嘿嘿。。。嫂嫂,这是东京的李师师姑娘,哥哥片刻就从经略府回来了,营中事务繁忙,我与大郎先出去了。”
“两位叔叔先去忙吧。”徐氏自然也知道鲁达话语是托词,不过这家事与两人也扯不上什么关系。
鲁达史进如蒙大赦,几步出了厅门,又出了家门,似要到哪里去躲上一会儿,等郑智回来再说。
郑智打马而回,临近家门,听得鲁达唿喊:“哥哥,你怎么才回来。”
鲁达与史进从不远处奔到头前。郑智勒住马匹问道:“怎么了?”
鲁达欲言又止,这种事情鲁达实在是平生头一遭遇到,鲁达显然只擅长处理那些直来直去的事情,比如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遇上这种事情,倒是让这浑汉第一次犹犹豫豫起来。
史进见鲁达这般模样,上前就道:“李姑娘与嫂嫂正在家中。”
郑智听得心中一紧,看两人这般表情语气,忙问:“如何了?”
“没如何,嫂嫂还给李姑娘倒茶吃呢。”史进也不知到底如何,只能说得这么一句。
郑智心中倒是松了一下,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却也能猜测事情兴许不对劲。也是郑智心中心虚,这种事情千错万错,还是要自己去担着。
连忙打马再走,马速不禁也快上了几分,此时自然也顾不得两个在后面用双腿跟随的兄弟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再有剃头者皆杀之(月票)
等到郑智赶到家中,快步来到厅中,厅内哪里还有人。连忙又快步往内院而去。
内院厅中也没有人,左右寻找一番,却是在左边第二间厢房听得有人交谈,郑智止住脚步,却是没有直接进去,也是想在门外听一下房中情况,也好有个应对。
“师师以后便住这间吧,这间厢房通透,左右皆能开窗。”徐氏声音说道。
“多谢夫人!”李师师称唿上也变得恭敬起来,显然也是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需如此客气。小莲,赶紧把被褥铺好,舟车劳顿,也让师师妹妹能早些休息一下。”徐氏话语虽然客气,却是这语气显出几分冷淡。能做到如此,已然是徐氏作为女人最大的宽容了。以后如何且不说,此时徐氏虽然作为家中主人前后操持着事情,却是内心怎么也热络不起来。
郑智听得几句交谈,慢慢又退了出去,直接从内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