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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能重创日军一个旅团甚至一个师团,两个团的战损似乎也是能够接受的!”欧阳云曾经如此安慰自己。然而,当从前线传回初步的统计数据,获悉仅到现在,战损就已经达到了四个团还多,学七旅更等于全军覆灭,他的心忍不住就抽搐了。
参与首轮炮袭的炮团隶属于学十二师,团长李牧。作为学兵军自己培养的炮兵指挥人才,李牧基本上掌握了现代战争炮战执行理论,而他最出色的地方则在于伪装。第一轮炮击只有十分钟,然后要赶紧转移阵地。十分钟将到,李牧就下达了停止射击的准备,然后,炮兵们在排长(重炮部队最低单位就是排,一个排一门自行火炮)的指挥下,飞快的收起定位钎、支撑腿,然后有条不紊的架设好炮管,随即,部队开始转移。
两分钟以后,当李牧他们刚刚往后退去五百米左右,日军的炮弹便砸落到了他们之前的阵地上。“轰隆隆”的爆炸声中,整个马当要塞似乎都在颤抖,一个又一个火团升起,下一刻,一些预设下的汽油桶开始殉爆,随即产生了更大的爆炸声势。
撤退得太极限了,拖后的一门火炮还是被击中,虽然只是履带被炸断,人员并没有受损,但是却必须放弃了。李牧的指挥装甲车比较拖后,他看到这一幕,随即对同车的参谋长邱红明说道:“十分钟太紧张了,告诉指挥部,要想将损失降到最低,八分钟是极限!”
“是!”邱红明应着,随即拿起话麦开始呼叫指挥部。
日军的这一轮炮火反击只持续了五分钟。学兵军怕遭到报复性炮击,日本人更怕。五分钟以后,日军的报复性炮击停止,而学兵军这边,几门口径在120至150毫米的要塞炮则再次进行炮击,而他们这一轮的炮击目标,是刚刚暴露出来的日军炮兵阵地。
棉船岛升洲登陆阵地,冈村宁次在己方的炮兵开始还击以后,不顾其他人的反对,站到了掩体外用望远镜观察敌情。稍后,他满意的点点头,对其他人说道:“鸠野很不错,刚才的一轮反击打得很准,传我的命令,对鸠野大佐进行通报嘉奖,号召全军向他学习。和学兵军打仗,炮兵十分重要,只有悉数摧毁支那人的炮兵,我们接下来的地面战斗,才不致损失过大!”
“哈伊!”一个参谋屁颠屁颠的跑下去了。
“这应该是欧阳云藏起来的一支炮兵,三室君,学兵军的炮兵主力如果回撤的话,距离马当最多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这三个小时,将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你明白吗?”
“哈伊!阁下,请放心吧,接下来,我们就会对棉船岛最后的要塞工事发起潮水般的攻击。”
(昨天忙昏了头,居然忘记发文了——巨汗,这个月,重点要赶另外一份稿子,所以更新上只能保持一天一章了,还请兄弟们多多谅解)
第十五章如潮攻势
五点四十左右。红日从森莽的平原下冉冉升起,周边聚集的云彩刹那间风华更上层楼,红色的衣服外镶上金边,悠悠然朝四周散去。
天终于亮了,而炮声也终于停止。
白流苏从地上爬起来,转头看看身后,那里,学兵军的炮击效果依旧保留着,浓烟升起,和东方的红色天空相比,地狱一样的幽暗。
“跑!”她忽然喊道,然后,走到一个机枪手的身边,抓起他的机枪就扛在肩膀上,随即撒步朝破口坝上方向跑去。
“旅座,我没事!”机枪手左肩中枪,鲜血将三角带都染红了,不过,怎么也不好意思让白流苏帮自己扛枪,他嘶声喊道。
白流苏没有理他,而是径自走向老锅头,说道:“老锅头,将锅碗瓢盘的什么都扔了,轻装前进。放心,到了要塞,你会有全新的家伙。”
老锅头嘿嘿的笑,右手压了压那只已经弯成月牙的扁担,说道:“不妨事,我又没有参加战斗,还有大把的力气呢。”
“老锅头!你煮的鸡蛋很好吃!是我吃过的煮得最好的鸡蛋!”白流苏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她那本就嘶哑的音色,因此更透出一股独特的味道。
学兵军的炮兵刚开始反击,老锅头就将那半只鸡蛋给送了过来,对她说:“旅座,快吃吧,还热着呢!”
为此,一向清情寡欲的白流苏被感动得差点流泪。
张存宝背着一个伤兵,走得有点歪歪斜斜的,赶上来,他忽然大声喊道:“老锅头,还没有鸡蛋,给我一个!”然后又偏转头对白流苏说道:“旅座,你不该在这个时候讨论鸡蛋的味道啊,我的馋虫都被你勾出来了。”
逃跑是一件枯燥的事情,况且还是亡命飞奔——炮声刚刚停止,日军就发动了进攻。因为守军已经完全放弃了阵地,所以这一次,日军的进攻再不是一个或者几个大队梯次投入,而是一拥而上。
山室宗武挥舞着指挥刀,亲自监督部队进攻速度,每一个大队经过,他都会冲该大队的指挥官吼叫:“你们还是帝国的男人吗?你们居然都打不赢一个支那女人!如果我是你们,早就一头撞死了!现在,就用天皇陛下赐予你们的勇武,去砍下那个女人的头颅来!能做到吗?!”
“哈伊!”
几乎同时,山田城二在洲头方位,同样在激烈着中低层官兵奋勇向前。“打下马当,一血小孤山之耻,让第11师团的那些善通寺乡吧佬们看看,我们第112师团,才是第11军的主力!高桥,给我振奋一点!小孤山失利了,在棉船岛找回来,你就还是我们112师团最能征善战的联队长!怎么?没有信心吗?”
在小孤山,高桥大佐一度被气到吐血,而之所以会这样就因为有山田的刺激。现在,见山田居然还拿小孤山说事,他脑门上青筋直跳,一股戾气在心中蔓延。
山田也知道高桥对自己有意见,不过他不在乎,他见其不答自己,加大音量吼道:“高桥君!败了一仗,你就颓废了吗?”
“不!”高桥忽然大声吼道,然后抽出了自己的指挥刀,举起朝东方说道:“此战,如果再不能建功,我将剖腹以谢天皇陛下!”然后送刀入鞘,随即大步朝前走去。
破口坝上,一座地下室里,何正降站在高田杉夫面前,看着他因为剧痛而已经明显变得畸形的脸,对其忍耐力也不禁叹服。心中有点遗憾丁一不在,要是丁一在的话,相信这个鬼子肚子里的那点东西早就倒出来了。
其他几个鬼子,倒是有五个人开口了,可是他们作为士兵,知之甚少,并不能提供有价值的情报,所以,何正降才将最后的希望放到了高田杉夫的身上。
“师座,现在怎么办?”负责刑讯的参谋蔡德邦问他。
“搜索队有新的发现吗?”
“没有。那部分鬼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师座——”
“那就先押起来,就算是个俘虏吧,逮到一个佐级活口也算是大功一件,到时将他交给高桥小姐,相信高桥小姐会有办法对付他的。”
学兵军和日军交战以来,除了在天津大捷中一次性俘虏了大批的鬼子,此后,俘虏的鬼子活口少之又少。而这些鬼子现在达成的共识是,无论落到谁的手里,都别落到反战联盟手里。其实相对于学兵军来说,反战联盟的那帮日本人是十分文明的。毕竟是同胞嘛,反战联盟的日本人从来不会采取硬暴力手段对付他们,可是,他们的软暴力手段,到目前为止却还没有一个鬼子能够扛过去。
欧阳云曾经对高桥良子发明的这种软暴力手段产生浓厚的兴趣,不相信这个日本女人在对待俘虏方面居然可以和丁一——学兵军这个头号审讯高手相提并论。而亲自见识以后,他却是哑然失笑。
因为高桥的手段居然和他在那个时空曾经看过的一个电影桥段极其相似——高桥他们对待那些顽固的鬼子,自始至终只有一招,那就是极为恭敬的,不停的在对方耳边念叨:请看在某某的份上,珍惜自己的生命吧!这个某某,可能是儿女,也可能是父母。想一想吧,一只苍蝇在脑袋边成十个甚至几十个小时嗡嗡叫的感觉,是人都受不了吧?
于是,一个又一个曾经的日军士兵变成了反战联盟的一员,又或者成为了一个虔诚的赎罪者。
“这证明了日本人本性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者,只要你对其施以暴力——嗯,别不承认,你们那种所谓的劝慰方式,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暴力!反正,我是宁愿立刻就死,也不愿意被一只苍蝇围住整天嗡嗡嗡嗡的——”欧阳云和高桥讨论这个问题,对他们的这种别开生面的“审讯”方式如此定义。
何正降作为学兵军高官,有幸知道这些机密,他想到高桥良子就在对岸,遂起了这样的想法——他自始至终认为,高田杉夫他们此次任务,绝对不是侦察这么简单,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会如此慎重其事。
何正降刚刚决定将高田移交给反战联盟,一个参谋喊着报告出现在门口,汇报道:“师座,日军开始大规模进攻了,参谋长让我请示,是不是将搜索部队撤回来。”
“立刻撤回来,接下来还有恶仗要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和白旅长他们联系没有?”
“还没有,不过刘副旅长说了,他肯定会将白旅长完好无缺的带回来。”
“好的。将他看好了,这一仗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是。”
第十六章接触性炮战
高田杉夫被带下去了。让他无奈的是,自始至终,他的双手都被牢牢的绑在身上,无法做出任何动作。高田杉夫身上还藏着一枚炸弹,这个炸弹隐藏的位置如此诡异,乃至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被学兵军的刑讯人员所侦获。
从一开始,为了达成目的,高田杉夫就做了两手打算。如果乔装刺杀不成,那么就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消灭帝国最大的敌人。
不管东京大本营如何淡化学兵军的威慑,但是在一帮日军中青年军官中,欧阳云已经成了最大的威胁。他们一致认为,欧阳云的存在,已经阻碍了帝国大东亚共荣的伟业,所以必须铲除。
虽然是以俘虏的身份,不过当下,高田也算是成功的打入了学兵军内部了。唯一遗憾的是,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看到欧阳云,他心中帝国最大的敌人。在要塞北岸塞体里呆了也有半个多小时了,见识过了学兵军师级指挥系统的部分运作程序,高田杉夫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渐渐心惊,乃至现在,心中忽然出现了一种绝望的情绪。
日军一直以德军为蓝本进行改革,到目前为止,其军制已经成型。高田一直以为,和精心准备这场战争200年的日本相比,刚刚脱离封建统治的中**队是稚弱而不堪一击的。但是,在亲眼见到了学兵军一个师级单位严谨的参谋以及作战指挥体系以后,他不得不承认,至少,他现在所待的这支部队,已经是一支成熟的军事个体了。
“帝国发作得太晚了,应该早几年就发动这场战事!”他如此想道,心中绝望的情绪如潮水一般汹涌起来,很快就让他大汗淋漓,无法自制。
距离破口坝上大约五百米的一处山林里,十几个日军士兵聚集在此,小声的交谈着。不少人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神色——在高田他们进入吴家高屋不久,他们就遭到了学兵军的搜剿,而如果不是他们跑得够快的话,现在肯定也像他们的那些战友一样被打死了。
一个佩戴上尉军衔,面目清秀的青年军官轻声而坚定的说道:“现在情势已经明朗了,高田少佐他们已经暴露——高田少佐或者已经为国捐躯。指挥官身死,我们现在就是能够安全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条。反正是死,所以我想,我们干脆狠狠的干他一票!”
“青山大尉,我们听你的。”
“青山君,请你指挥我们作战吧!”
“好,我的计划是……”
很快,这一队日军便跑出了这片小树林,往不远处的江边跑去。
六点二十左右,刘哲良和徐枫部终于和白流苏、肖长水部会合。将近五个团的战士聚集到一起,居然还不足一个团,白流苏也好、徐枫也罢,大家脸上都是一副沉痛的情绪。
“居然死了这么多弟兄!”张存宝说着,凄楚之情溢于言表。
白流苏的目光从学七旅官兵的脸上一一扫过,心中却产生一个想法,待会见到欧阳云,自己要狠狠的抽他一记耳光——什么时候,他的心居然狠到这种程度了?
四千条人命啊!他这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
忽然,炮声再次响起了。听见发炮声,富有经验的徐枫等人立刻判断出这是己方的火炮,而且,炮击距离在本队的身后老远处。他说道:“可惜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