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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相比叶途飞身负的重任,杀死一个土肥原实在算不上什么。
叶途飞硬生生地将这股冲动压抑住,对土肥原贤二笑了笑,道:“我穿过**的衣裳,结果被**当成了炮灰,差点丧了命。我跟随了你们日本人,结果却被高桥信陷害。我投靠了八路,却差点吃了八路特派员送来的枪子。土肥原将军,你说我该相信谁呢?”
土肥原贤二先有了对高桥信的怀疑,所以被叶途飞的话语给牵住了思维,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叶途飞道:“高桥信代表不了我们大日本帝国,赵铭先生虽然出自重庆政府,但他并不认同重庆政府的做事风格,相信你在赵先生的身边,应该有不一样的感受。”
叶途飞暗忖,那可是不一样,都他妈的当汉奸了,能一样么!?
“土肥原将军,我叶途飞是个粗人,之前做的都是刀尖上添血的营生,我没有什么所谓的理想,更没有你们常说的什么信仰,我讲究的就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仗。赵先生赏识我叶途飞,认为我叶途飞是个人才,那么我叶途飞知恩图报,即便是肝脑涂地,也要报答赵先生的这份赏识之恩。”
叶途飞这番话不卑不亢,说的土肥原贤二连连点头。
“嗯,你说的是实话,也是心里话,能听到你这么说我感到很欣慰,叶桑,请你放心,我会立即对高桥信展开调查,你说的情况若是属实的话,我一定不会轻饶他!”
叶途飞才不会相信土肥原贤二这种诈小孩子的话。
高桥信是他土肥原贤二的心腹,若是他对高桥信仍然信任的话,就不会相信叶途飞的说辞,若是他开始怀疑了高桥信,那么他就会担心这件事被走漏了风声,一旦传出去,他不但是颜面扫地,甚至会有被牵连的风险。因为在外人的眼睛中,高桥信是和土肥原贤二穿一条裤子的,高桥信私吞了那批宝藏,土肥原贤二又怎么能没有分到一杯羹呢?
所以,叶途飞断定土肥原贤二不会对高桥信展开调查,他会把这个秘密深藏在心里,然后给高桥信故意挖上几个坑,来观察高桥信的反应,从而判断高桥信是否背叛了他。
但是,这法子也不甚好使,因为高桥信的城府太深太深,甚至深过了土肥原贤二本人,所以,土肥原贤二为高桥信挖的坑肯定起不到预料的效果。
高桥信的表现越是忠诚,土肥原贤二对他的怀疑便越重。
可以说,只要高桥信不清楚叶途飞给他栽的这个赃的话,那么这个问题便是一道无解之题,高桥信甚至到最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此刻,叶途飞已经感觉到了土肥原贤二对高桥信的怀疑,那么再和土肥原贤二交谈下去就是多余的了,所谓言多必失,叶途飞希望把风险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所以,叶途飞礼貌地向土肥原贤二告辞了:“土肥原将军,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如果你没有别的吩咐,我想我就不在烦扰将军了。哦,这个兵佣已经不完全是一件文物了,它还是一件物证,所以,我必须妥善保管好它。倘若有一天,它已经完成了所起到的物证作用,我想,拥有它的人最好是像将军你这样的文物专家,这样,它才能享受到应有的价值和地位。”
土肥原贤二对这个兵佣已经是爱不释手,但他却对叶途飞束手无策,毕竟叶途飞身后还有个影佐帧昭,他不敢强夺。
在叶途飞的话中,几乎是赤/裸裸地在暗示他,只要他把高桥信给办了,那么这件兵佣的主人就是他土肥原贤二。
土肥原贤二不由得心跳加速起来。
相比这个兵佣,高桥信值多少钱呢?能值这座兵佣的百分之一么?一个有着背叛自己疑点的所谓心腹,他还具有什么价值呢?
若是在一年前,高桥信的那个养父还没有失势,或许土肥原贤二也就咬咬牙忍了,大不了把高桥信束之高阁,不用就是。但是现如今,高桥信的那个养父不知怎么的遭到了载仁亲王的反感,被陆军扫地出门退了役。
土肥原贤二曾经跟他走的太近,差一点就受到了牵连。
之后,土肥原贤二并没有抛弃高桥信。这倒不是说土肥原贤二有多仗义或是有多念旧,其实原因只在于高桥信就像是土肥原贤二喂养了多年的一条狗,而这条狗足够听话而且还能咬人。
但现在这条狗竟然背叛了他这个主人,背着他偷吃了一大块肥肉,这已经是土肥原贤二无法忍受的了,再加上叶途飞的一座兵佣相送的暗示,土肥原贤二秒秒钟便不再犹豫。
就算叶途飞是陷害高桥信,又何妨?
就算用高桥信的冤魂来换取这座兵佣,又何妨?
大不了,再杀了叶途飞给高桥信报仇就是!
“嗯,今天我确实很疲惫,不方便和你久谈。过两天等我有时间,在约你好好聊聊吧!”
叶途飞收起了那座兵佣,起身离去。
出了贵宾室的门,就看到了影佐帧昭站在了走廊的另一端,叶途飞知道他迫切地想知道最后的结果,于是便走了过去。
“影佐先生,谢谢你给我这个申述的机会。”
影佐帧昭转过身,带着笑容,关切地问道:“谈的怎么样?土肥原将军是不是很护短呀?”
叶途飞笑道:“若是高桥信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惹得你或是赵先生生了气,他一定会护短,可是,若是高桥信背叛了他,那么就不是护短这么简单了。我估计,土肥原将军现在连杀了高桥信的心都有了。”
影佐帧昭顿时露出大喜之色,道:“若是如此,真是天皇庇佑影佐。”
叶途飞却摇了摇头,道:“赵先生认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而这高桥信便是这个蚁穴。可是,影佐先生,我并不是这么认为。”
影佐帧昭面露惊疑:“叶先生有什么高见?”
叶途飞道:“谈不上什么高见,影佐先生,我的这些看法也是跟土肥原贤二交流的时候偶然想到的。对了,赵先生呢?我想,我在说出这些想法的时候,赵先生最好也在场!”
影佐帧昭笑道:“叶先生应该能看得出来,我跟赵先生是亲密无间的,你说吧,我相信赵先生不会怪罪你的。”
叶途飞却摇了摇头,道:“请影佐先生见谅,我是赵先生的特别助理,我不能背着他说任何话!”
影佐帧昭投来赞许的目光,道:“那好吧,明晚我在家设宴招待你和赵先生,到时候咱们再畅所欲言。”
当晚,影佐帧昭亲自开车,将叶途飞送了回去。
叶途飞临下车的时候,影佐帧昭突然问道:“叶先生,你曾经入过青帮是么?”叶途飞一愣,不明白影佐帧昭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件事,但是他还是坦诚的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影佐先生,几年前我在上海打拼过,拜的是纪筱海门下。”
影佐帧昭道:“那么说,前两天在纪筱海的赌场中,跟长空道场的那些浪人比武的是你了?”
叶途飞又是一愣,心里暗忖,莫非那些浪人背后的后台是影佐帧昭?但不管怎么说,纪筱海的那点赌场生意和影佐帧昭与土肥原之间的斗争来相比还是微不足道的,所以叶途飞根本不去关系个中原委,笑着对影佐帧昭道:“影佐先生,那根本算不上是比武,是我和我的兄弟看不过那些浪人的飞扬跋扈,出手教训了他们一下而已。”
影佐帧昭道:“我也听说了一些,猜想就是你做的。叶先生,我只想提醒你一句,我们都是做大事的人,不要跟那些流氓计较,坏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他们纠缠不休,你可以告诉我,我通过军方来勒令他们必须收敛。”
这件事能被影佐帧昭这种身份的人所知道,就说明这件事的背景一定很不简单,因此影佐帧昭才会提醒叶途飞不要再掺和此事,若是对方把麻烦找到了叶途飞的身上时,影佐帧昭希望叶途飞不要直接回击,而是要通过他来解决这件事。
原本已经把这件事给忘得差不多了的叶途飞陡然警觉起来,问道:“影佐先生,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听你话语中的口气,似乎对他们也不甚满意。”
影佐帧昭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回道:“那些浪人都是黑龙会雇佣的打手,他们做事有他们的风格和想法,我虽然不是很认同,但他们身后有军部撑腰,我也不便过多干涉。”
影佐帧昭的回答只是说了个大概,其中具体原因并没有说明,叶途飞也不好继续追问。但是叶途飞基本上可以断定,那帮日本浪人是受黑龙会的指使故意找茬纪筱海,至于目的,无非就是利益而已。
叶途飞需要的是赶紧把这消息告诉纪筱海,要他做好应对的准备。
第二百零六章 意外遇刺
影佐帧昭走了之后,叶途飞收好了兵佣,便立即去了纪筱海那里。
听了叶途飞的提醒说词,纪筱海久久不语,末了,他长叹一声,对叶途飞说出了实情的原委:“一个多月前,有个日本人跑来找我,要和我一块在公共租界做烟馆生意,小飞啊,你是知道你纪叔的脾气的,我怎么会碰烟土生意呢?而且还是跟日本人合伙!所以我严词拒绝了那个日本人。我以为,那些日本浪人便是那个做烟土生意的日本人雇来的,也就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那晚之后,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你个做烟土的生意人能有那么深厚的背景,就连公共租界都得让他三分?还有,为了点烟土生意,值得那么大动干戈么?你现在这么一说,我就全明白了,小飞啊,你知道咱们这个堂口在青帮里是掌管什么生意的吗?”
叶途飞想了想,在纪筱海名下,似乎只有几家赌档,并没有其他什么生意。
纪筱海也没指望叶途飞能做出回答,他看了眼叶途飞,接着道:“咱们青帮早年又叫漕帮或是粮船帮,吃的就是一个水路,你别看咱们青帮现在生意做得挺宽的,比水运生意更赚钱的路子多的去了,但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产业谁也不敢轻易丢了。咱们这个堂口啊,掌管的虽然是水路生意中最苦最累的一个活,但也是最为重要的。”
叶途飞对水运并不熟悉,他只能保持沉默,静静地听纪筱海述说。
“这船啊跟车不一样,开车看路,路上是有坑还是有个啥,你一眼就能看得清,但行船就不一样了,水底下有个什么玩意你根本不知道,没了咱们堂口,那船就别想靠上岸!”
叶途飞的脑子中冒出了领航员这个单词,他顿时明白过来,上百年来,青帮是如何牢牢地控制着水运生意的,就连官家也不得不跟青帮合作,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青帮弟兄对水路上各个码头的熟悉程度。当然,谁也不敢说,青帮有没有在这些码头中做些手脚。
纪筱海叹了口气,道:“两年前,**跟小日本子在上海血拼了一场,小日本子赢了这场战争之后,就曾跟我谈过,要求我对他们日本人全面开放码头水运。我日他个姥姥的,我能帮日本人的忙运送物资来打咱们的国家么?这两年,他们没少对我威逼利诱的,看来,现在是忍不住了,要跟我直接摊牌了!”
听了纪筱海这番话,叶途飞明白过来,纪筱海是公共租界的人,公共租界是英国美国的地盘,日本人坐不了英美两国的主,也就奈何不了纪筱海。所以,他们通过黑龙会,以日本浪人这种流氓地痞手段来对付纪筱海,想迫使纪筱海向他们服软。
“那么,纪叔啊,你在明,人家在暗,你可得小心为上啊!”
纪筱海摆了摆手,朗声笑道:“你也不必过分担心,他们能拿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样?大不了我躲回乡下就是!”
叶途飞道:“凡事小心一点总是不错的,纪叔,小日本的阴险毒辣是摆在明面上的,他们可不会管什么道义规矩,只要能达到目的,啥都做得出来的。”
纪筱海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愣了下,纪筱海突然问道:“小飞啊!我怎么听说你要为赵铭工作了?那赵铭……”
叶途飞打断了纪筱海,道:“纪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能回答你一个字,而且也不会听你的,所以啊,你还是别问了,我现在只能对纪叔你说一句,叶途飞绝对不会做出违背帮规的事情的!”
纪筱海愣了几秒钟,才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既然你也有苦衷,那纪叔不过问就是。”
二人又说了些闲话,眼看着时间不早了,纪筱海也露出了倦意,叶途飞便起身告辞了。
从纪筱海的府邸走出来,天空下起了小雨,上海的冬季一旦下雨,就会让人感觉很湿冷,那种冷是从内向外的冷,叶途飞禁不住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