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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很想笑,眸色一痛,潮热就爬上了眼眶。
说不出来心中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感觉,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感觉,依旧有宫人从湖边经过,朝她投来各色目光。
就好像她一。丝。不。挂一样。
也是,她如今浑身湿成这样,跟一丝不挂也没有什么两样。
呵呵~
她终于低低笑出了声。
难怪呢。
难怪她说这个碧湖明明地理位置很偏,平素都人迹罕至,今日怎么就忽然有那么多人路过呢?
都是看好戏的是吗?
就如同昨夜一样,如同昨夜看着她脱衣一样,是吗?
风过衣袂,透体的凉,眼前的景物变得婆娑起来,宫道、花树、婢女、太监,在眼前晃,不停地晃。
逃!
她忽然很想逃!
蓦地,转身,她拔腿就跑,可是刚迈出一步,却又倏地顿住了脚。
前方,男人一袭朝服,长身玉立,正看着她这边。
是凌澜。
那个方位正迎着阳光,春日有些透明的朝阳耀在他的脸上,依稀可见他薄唇紧抿、凤眸冷冽。
蔚景怔了怔,他在生气。
她知道他为何生气,也意料之中他会生气。
因为她擅自行动是吗?
因为她对他不信任了是吗?
因为他担心失去她这颗随意拿捏的棋子是吗?
缓缓别过视线,她低垂了眉眼,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胸,鼻尖酸得发疼。
他没有动,她也没有动。
两人就站在那里。
她微低着头,看着自己裙裾上的水珠一点一点滴落在地上,就像是人的眼泪。
她没有看他,但是她知道他在看她,她能感觉到,感觉到他的目光盘旋在她的身上,在她紧紧被湿衣包裹的身上。
来了很久了吧?
看她这个样子看了很久了吧?
那些宫人说的话应该也都听到了吧?
眸色一痛,心底深处强抑的那份屈辱又一点一点泛出来,她微蹙了眉心,拾步往前走。
男人就看着她,看着她迈着有些凌乱的脚步,仓皇地经过他的身边。
“怎么?不等人给你送袍子过来了?”
衣袂轻擦的瞬间,她听到他略带揶揄的声音堪堪传来。
她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快步经过他的身边,往前走。
“你准备就这样出宫吗?”
蔚景一怔,停了下来,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可在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时,又再度快步往前。
他说:“你还嫌看到的人不够多吗?”
他的意思是,她就这样浑身湿透出宫,还嫌看到她身子的人不够多,是吗?
蔚景弯了弯唇角。
看到了又如何呢?
一个人是看,两个人是看,十人是看,百人也是看,不是吗?
至少她穿了衣裳。
昨夜她都脱成那样,不是也让大家看了吗?
现在,又何必矫情?
匆匆而行间,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知道,是他跟了上来。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出于什么心里,竟然就跑了起来。
或许就像刚才说的,她想逃,或许她觉得屈辱,或许是因为害怕,或许是为了那可怜的一点自尊,又或许是因为其他,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跑,没命地跑了起来,直直朝着出宫的方向。
衣袂簌簌从头顶掠过,她闭了闭眼,停了下来。
男人已经翩然落在了她的面前。
她忘了,她什么都不会,媚。功不会,武功也不会,什么都不会。
男人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披风。
或许一直在手上,只是方才他负手而立,她没有看到。
眸光微闪,她刚想问他到底想怎样,他却已经上前一步,抖了手中披风,披在她的肩上,修长的大手灵活地替她系着脖前的锦带。
因着他的动作,手背不时轻碰上她的下颚,两人又挨得近,他温热的气息直直打在她的脸上,她忽然有一丝害怕,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想等他过来给你披吗?”男人笑得绝艳,眸中却清冷一片。
蔚景一怔,自是知道他嘴里的他指的是谁。
锦弦是么。
“他说他忘了,”将锦带打一个结,男人将手放下来,不徐不疾开口。
见她不说话,他又道:“很失望是吗?”
蔚景看着他,怔怔看着他唇角依旧一抹笑意浅浅的模样。
这个男人似乎就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永远都笑得如春风拂面,却说着刺人心窝子的话。她便也笑了。
“失望不失望,好像是我的事,跟你无关!”说着,她猛地伸手朝他的胸口一推,在他后退一步的时候,径直越过他的身边往前走。
他伸手握了她的腕。
很重。
她不得不再次停下来。
可在下一瞬,他却是猛地拉着她往前走了起来,“走,我带你去见他!”
蔚景一震,他却脚步不停,“不就是想接近他吗?何须那么麻烦?何须要委屈自己一个最怕水的人去上演落水的戏码?又何须要让自己一个不会划水的人冒着可能被淹死的危险?更不必这样浑身湿透挨冷受冻,也不会有人对你指指点点,直接告诉他你是谁就好了,告诉他你是他爱了三年的女人,他就不会忘了给你送袍子过来!”
男人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真切地敲打在她的心头上。
一个最怕水的人去上演落水的戏码?一个不会划水的人冒着可能被淹死的危险?
她怕水,他竟然知道;她不会游泳,他竟然也知道。
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
见男人真的拖着她的手,往龙吟宫的方向走,她大骇,用力地想要将手抽出来,可男人的大手却像是钢钳一般,将她钳制得死死的。
手骨几乎就要碎了,她皱眉。
“你疯了!”
这样去找锦弦,告诉他她的真实身份,是想让她去送死吗?
而且,这是在宫里,虽然这会儿湖边没见到人,可是按照方才那些宫人看热闹的架势,随时都会有人过来。
她是大嫂,他是小叔。
小叔跟大嫂拉拉扯扯算什么?
虽然她爱勾。引男人的名声早已在外,可是,他不在乎吗?他可是驸马!他可是有很多的大事要干!
见男人依旧不管不顾地拖着她往前走,她终于忍不住嘶吼出声:“放开我,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疯的人是你!”男人蓦地甩开她的手,朝她沉声吼道。
腕上力道骤然散去,蔚景骤不及防,脚下一软后退了两步,才险险站定。
两人相交以来,很少见他发火,除了那日在相府的茶水间,其余的时候,就算他很生气很生气,也都是笑着说着各种无情的话,哪像现在这个样子。
面色冷凝,下颚紧紧绷着,黑眸里的阴霾激涌,就像是暴风雨前夕天下的乌云,直欲压城而来。
蔚景有些被他的样子吓到,就站在那里没有动。
“只有疯子,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做这么冒险的事情,只有疯子,才会在那里白日做梦异想天开……”他咬牙,声音冷冽,拾步朝她面前靠近。
她一惊,本能地就往后退。
他又一步一步逼近,寒凉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么怕水,如果一个不小心露馅了呢?你也不会划水,如果他不救你呢?或者说,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呢?”
忽然,脚后跟一痛,蔚景才惊觉过来,她已经退到了一个假石山的边上。
身后是大石,已退无可退。
而男人已经逼视在她面前,“难道就这样淹死吗?”
蔚景怔怔看着他,看着今日明显有些失控的他,竟有一刹那的恍惚,似乎他在意的是她的安全一样。
“试想,一个人,如果连命都没有了,还拿什么来复仇?”他咬牙,一字一顿,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
于是,她刚刚生出来的那一丝恍惚就瞬间灰飞烟灭了去。
这才根本原因。
终究还是怕失了她这枚棋子,是吗?
她垂眸,微微苦笑。
许是误会了她苦笑的意思,男人蓦地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唇角冷佞一勾:“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莫非你以为就凭你,就能报得了这血海深仇?还是说,你其实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报仇,你只是放不下那个男人,看到他如今身份尊贵、高高在上,你想做回他的女人?”
眼睛被他唇角的那一抹笑容刺痛,蔚景很想说他不可理喻,可是下颚被对方掐得死紧,她蹙眉,终是一个字没有说出来。
“知道宫里的人怎样描述你当时的样子吗?”
“她们说,你使出浑身解数,在水里面像条蛇一样缠着皇上,害得皇上一国之君差点跟你一起溺水,然后还抱着皇上的脖子,恨不得整个人都……”
“够了!”
蔚景终于克制不住地吼了出来。
抬臂大力将他的手挥开,她微红了眼眶盯着他,胸口急速地起伏。
她想说,还能说得更难听一点吗?还能将那屈辱再放大一点吗?
微微喘息了片刻,她便笑了,轻轻笑开。
“是啊,我想他呢,我爱他又不是一天两天,你不是很清楚吗?你不是早已将我了解得透透的吗?我为了爱他,我甚至连命都不要,你不是也知道吗?复仇干什么?他曾经当着我的面杀了我姐姐,我不是也没有复仇,还替他隐瞒,还替我姐姐代嫁吗?”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男人突然倾身逼近,将她压抵在大石和他的胸膛之间。
一字一顿,寒凉彻骨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
周身倾散出来的那股戾气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
有那么一刻,蔚景吓住了,不过旋即,却又笑了。
看看,看看,看看一说不复仇了,这个男人就急成这样。
凭什么呢?
恨是她的恨,仇是她的仇,人是她的人,命是她的命,凭什么他要管她这些?
她复仇不复仇关他什么事呢?
她勾。引。不。勾。引锦弦又关他什么事呢?
她今日所受的屈辱还不够吗?她昨夜所受的屈辱还不够吗?
凭什么他还要过来将她伤口撕开,在她疤上撒盐,再羞辱她一番?
凭什么?
这般想着,浑身的反骨就根根竖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说我就是想他了。像蛇一样缠着他算什么,吊在他脖子上又算什么,我还要爬上他的龙榻呢!今日虽然失败了,可来日方长不是吗?”
男人冷笑:“别忘了你已经是夜逐寒的女人。“夜逐寒的女人又怎样?我不过是戴着面皮而已,撕下面皮,我也可以是别的任何人。而且,虽然我是夜逐寒的女人,可我还是清白之身不是吗?”
蔚景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子蓦地失去平衡,眼前景物一晃,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将她卷进了石林里面。
“信不信我现在就毁了你的清白之身!””
70。【070】怎么?怕了?
蔚景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子蓦地失去平衡,眼前景物一晃,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将她卷进了石林里面。爱睍莼璩
“信不信我现在就毁了你的清白之身!”
男人温热的气息逼近,蔚景一惊,愕然抬眸的瞬间,唇已经被男人堵住。
吻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将她席卷,肆掠在她惊讶微张还未及合上的唇瓣上,挤压、吸。吮,带着拆骨入腹的力度。
蔚景彻底慌了,惊惧地睁着大大的眸子,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一颗心噗通噗通几乎从胸腔内跳出於。
他不是第一次吻她,那日为了在管家面前遮掩自己的容颜,他吻过她;那夜在屋梁上给她度气,他也吻过她;洞房花烛为给她唇上卸妆,他同样吻过她,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
狂狷,带着凌厉的狠劲。
疯了址。
这个男人疯了。
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
也不看看他们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又羞又恼,又慌又乱,蔚景本能地伸手推拒在他的胸口,却发现男人身形如山,根本无用,不仅如此,他还将身子往前一压,就将她整个人压靠在石壁上,冷硬的石壁撞得背心生疼,她“唔”地闷哼一声。
就在她微张了嘴呻。吟之际,他的舌趁势长驱直入,探进她的檀口之中,翻搅、吸。吮。
她拼命地摇头,想要避开,却被他的一只大手扣住后脑勺,钳制得动也不能动。
见怎样努力都不行,情急之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