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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最后一个太子-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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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又迅速过去了。

    紧闭的户部从清晨到了午后,**难耐的户部老爷们都是激动难掩,毫无食欲,纷纷坚守等候着消息。

    嘟嘟嘟……

    一骑驰来,户部洞开的大门毫无阻挡。

    傅如圭带着谢毅,以及一名孱弱的文官,迅速冲进了户部尚书公事房。

    此刻,户部公事房里。

    听着外间马蹄声想起,费继宗顿时笑了起来,看着众人道:“算算时辰,想来是陈管勾回来了。我去迎他。”

    “时间到了吗?”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傅淑训脸上浮现一抹让众人感觉不妙的笑容道:“那我也去迎!”

    王正志闻言,也感觉到了不妙,但在方才接连的好消息刺激之下,冷哼一声,心中满是确凿的信念。

    在两千乱兵的围攻之下,哪怕傅淑训督抚外地有一支护卫得力的家丁,那有如何让十几二十人在两千余人的围攻之下逃脱?

    王正志跟上傅淑训的步伐,约过傅淑训走向外间。

    很快,他与费继宗看到了熟悉的面庞。

    是户部中人,却是谢毅率先高吼,几乎字字带着血泪道:“户部秦侠,清算崇祯十三年京营账册于此,胜了!”

    随后,傅如圭拜在傅淑训身前:“父亲大人。儿子幸不辱命,带出了秦侠清算而出的账册汇总集册。”

    众人看着傅如圭高高举起在傅淑训身前的账册,纷纷石化。一种难言的恐惧在所有人的心中升腾而起。

    反应最烈的是费继宗,只听他冲向了谢毅,几乎是猛地将费继宗揪着领袖嘶吼着道:“不可能!尔等怎么可能在乱兵云集之中还冲出来!”

    “不可能!秦侠怎么可能真的清算出账册!那是某等亲自再三核验过,便是某等亲去,也要三月之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陈皋文何在?陈皋文在哪里?”温南国、周俊良纷纷怒吼:“他身处何处?京营账册绝无问题!秦侠又在何处?”

    王正志此刻也是浑身颤抖,看着傅淑训拿起账册,满目不信:“对!怎么可能,这是欺瞒,这是诈骗,这所谓清算汇总集册,是假的,假的!让陈皋文过来,云南司账册怎么可能有事!让秦侠过来对质!”

    此刻,傅如圭龇着牙,怒目相视,眸中带血道:“尔等要找陈皋文是吗?陈皋文勾连乱兵身处贼阵,被秦侠一剑斩了!”

    “现在秦侠,身陷乱兵阵中……”傅如圭说道这里,想起那一幕幕几乎绝路的局面,言语哽咽:“是秦侠,为我抢出了生路啊!”

    众人听着傅如圭此言,纷纷木然,户部众人皆是目瞪口呆,惊惧难言。

    “绝无可能……不……不信!绝不相信!”

第五十章:一言平千军

    “不信?”一声嗤笑响起,傅淑训翻看着账册,声音沙哑而威严:“京营每年领取太仆银一万六千两,屯田籽银一千零六十两,犒赏官兵、制作器械、各种杂工的伙食费都从中开支。但一年将官支用,竟是达到了两万两之巨!这部分,本官立刻彻查!”

    费继宗猛地软倒在地,这是他禁手操办的。云南司郎中南云吉,主事余青目光眩晕。

    “京营一年支取米一百零七万四千多石,崇祯十三年七月、八月、九月。竟时接连有九次次连续三天的练操。这部分,本官彻查。”

    噗通。

    王正志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倒在地上,仿佛天旋地转,脑子里闹哄哄一片,犹如炸开。跟随者王正志惊呼嚎叫的更是不计其数,哀嚎与求饶之声遍布。

    “还有这所谓兵甲、战袍采买,竟是一年达九万两之巨……”

    傅淑训这一言还未念完,顿时就见户部里又是栽倒一片,仅有残留二三十余人亦是歪歪扭扭,如邪魔遇见正道神灵。

    傅淑训冷哼一声。

    忽然,户部大门里,王锐与林谷重疾声高喊:“大司农,户部云南清吏司司计王锐、林谷重有贪腐大案要检举!”

    一旁,王北关带着户部湖广清吏司郎中等人谄笑着,拜倒在地。

    这下子,仅有残留的二三十余人亦是纷纷软倒在地,头晕目眩。

    傅如圭与谢毅对视一眼,看着这大获全胜的户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吾等得此大胜……受之有愧……”

    “这都是秦侠的功勋啊!”

    国子监。

    彝伦堂露台上,双目红肿得跟巨桃一样乔博胜再抹了菜油以后,双目终于好受了一点,不再惨叫,平静了下来:“我乔三儿输了,姓秦的你是个狠人。我姓乔的服了,你要如何处置,发话吧。”

    朱慈烺看着距离自己十步不远不近的乱兵,看着正对着自己,死死盯着自己与乔博胜的老十七,笑道:“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我死在这里。你的好兄弟老十七死在这里。跟着你铁杆作乱的几十号兄弟,统统死在刑场上。余下的兄弟,被治罪发配,流放千里,凄苦而终,家小不得清净。”

    “还有一个选择。投降于我。我保全你们全部!”朱慈烺缓缓说着,缓慢而坚定,带着无限自信与从容。

    乔博胜沉默了一阵,问道:“如何信你?所言,我只有两个选择?你现在绑架我,让我的兄弟们放你出去。我依旧占着国子监,你无碍,我亦能兵乱成事,朝廷岂能让文庙与国子监受难。”

    “不会的。”朱慈烺摇头:“你们除了我,再也没有信任之人了。自古兵乱,不外乎是凌辱文官武将,从来未有挑战整个读书人阶层之举。国子监若真被你们据守,还被要挟屈服,那朝廷上下的读书人都不会答应。更何况,平叛的武将也不会希望你们活着出去,将不该记住的事情说出去,只有死人才是守秘密的人。所以,相信我,除了这两个选择以外,你们别无他途。”

    国子监内沉默无比,风声缓缓吹来,让气氛死寂沉沉。

    老十七涩然道:“三哥……”

    几个颇有气度的悍卒也是纷纷上前,一人气愤不平,看着乔博胜道:“三哥爷莫听这贼厮鸟胡言!他戏耍于俺们如此,俺们岂能信他!”

    “三爷……”

    就当这些伤兵悍卒刚要继续说话,乔博胜开口道:“秦侠你回答我最后的疑惑,我便选择第二种,投降与你。原本,我们事成,差不多这个时候,阳武侯薛濂就该带着神机营进来平乱了。只要来个只诛首罪,胁从不究,右哨上下便无二话。可现在,我们事情未成,我乔三儿无能,性命掌握他手。薛濂只会让我们都死,哪怕整个国子监与文庙都为之埋葬。”

    “我要知道,我们投降与你,就能让兄弟们活下去吗?我们又如何相信,你有这本事,能让朝廷免罪于我的兄弟们?又如何让我等相信你不会欺瞒与我等,待束手就擒后反悔让兄弟们被治罪?”

    朱慈烺见此,指着人群之中,一个炯炯有神看过来的目光道:“接下来之事,自然有请兵部职方司郎中马绍愉,马大人来帮忙了。”

    被用布堵住嘴巴的马绍愉见此,惊喜得流泪。见此,身边自然很快就有人过来解开了嘴巴里的臭袜子,让马绍愉终于得以欢笑大叫道:“秦侠所言,我可以为证!依照国朝律例,你的兄弟都可以活下来!便是来了的平乱大军,也不敢加害与尔等!别忘了,我乃兵部职方司郎中!朝廷命官!”

    乔博胜缓缓颔首,凝视着朱慈烺。

    朱慈烺笑着道:“你们自然不必担心我反悔。我可以答应你们,只要同意投降,今夜,我解甲与右哨将士共眠一处!”

    “好,好,好!”乔博胜慨然大笑:“如此豪杰英雄,能败在你手上,我姓乔的输得不冤。我信了!老十七,传我话,右哨上下,放下刀兵,降了!”

    听朱慈烺竟然愿意以自身安危作证,老十七也与乔博胜一样,彻底服了:“我老十七也服了,降了!”

    “降了!”

    ……

    叮叮当当……

    无数长枪、铁甲以及刀兵等武具全部放下。

    见此,朱慈烺也微微放松了手中拿了很久的剑。虽然只是一柄可以缠在腰上的软剑,可拿久了也沉啊!

    就当朱慈烺放松了一点的时候,忽然猛地警醒。反应过来以后竟是不禁松开了剑。

    “老十七,替我这不孝子照顾我爹娘妻儿!”乔博胜竟是拿手握住了剑刃,在脖颈上猛地用力一拧,哗啦啦血如泉涌,乔博胜扑倒在地。

    朱慈烺惊得后退一步,软件早已松手。

    “三哥!你怎么这么傻啊!俺们都降了啊,降了啊!”老十七丢下手中甲具刀兵,跪在乔博胜的身上。

    露台下的几个悍卒见此,更是纷纷怒目血红:“姓秦的,你反悔害我三哥!”

    顿时,几个悍卒猛地冲上去。

    忽然,老十七张开双臂,猛地拦住几人,怒吼道:“你们要让三哥白死吗?”

    “老十七!这姓秦的害了俺三哥!”为首的悍卒怒目圆瞪,却不敢再动。

    朱慈烺见此,叹息一声,没有言语,只是看着乔博胜怒瞪的双目,里面仿佛残留着无数的不甘、愤怒与平静。

第五十一章:叙功

    此刻,目睹了全部过程的兵部职方司郎中马绍愉开口道:“将士们且平静下来罢。乔博胜是为你们而死的。这般兵乱国子监的大罪过,岂会因为投降就真正无罪?我等可以奏陈陛下,言阵前安抚,只诛首恶胁从不究。乔博胜夺剑自刎,是要将一切罪过揽下,换取诸位胁从无罪啊。”

    朱慈烺悄声道:“放心吧,我会让右哨上下有个好结果的。”

    朱慈烺说完,忽然,乔博胜不知何时闭上双目,似乎真切死而瞑目了。

    国子监外。

    薛濂急吼吼地骑着马,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带着神机营一群散乱无比的大兵冲了过来。

    这些神机营的兵平常哪里见过这么大阵仗,从北城西北边一路平乱,虽然没死什么人就平了,可还没安生会儿,又被主将拉着跑到了东城崇教坊。这么来回奔波,无不是怨声载道。

    但阳武侯薛濂却只是催促更甚,皮鞭狠抽。

    终于,前方国子监的门匾远远在望,薛濂心中狂喜,更加催促:“儿郎们,快随我去立平叛大功啊!”

    薛濂还未说完,却是迎头就见国子监门前缓缓走出一人,正是穿着五品文官服饰的兵部职方司郎中马绍愉。

    只见马绍愉冷冷扫视一眼全场,盯着薛濂道:“某来兵部职方司郎中马绍愉。原来是阳武侯薛侯爷啊?看来今日平乱之事挺多的。只不过五军营右哨已我等平定,就不劳薛侯爷了!”

    薛濂还未喘口气,顿时一口血气在胸中涌动,几欲栽倒马下。

    他知道,平乱的事情结束了。

    他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

    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京师的四月初都笼罩在了一片欢天喜地的抄家过程中度过。在户部清算小组,兵部五城兵马司再加都察院巡城御史三家的协力出动下。

    有了如山铁证的户部整顿如火如荼地展开着。同样,更因为胥吏、勋贵武将之中不少人被牵扯进了兵乱之时。使得勋贵们死得更快。而领头的勋贵武将,如阳武侯薛濂,如襄城伯李国桢,忙不迭地试图甩掉身上的罪行,自然是瞬间就将户部胥吏与涉事文官卖的一干二净。

    整个户部的浙派胥吏,管勾级别的胥吏几乎被一锅端,最严重的是陈皋文,被抄家后,男丁流放宁夏,女子尽数卖教坊司。稍稍轻松一点的也如周俊良、温南国以及费继宗这样本人问斩,被抄家罚没赃款,阖家破败。至于其他虽有贪腐之行迹,却只是稍高于贪腐行标准线的,罚没抄家后,为首之人流放千里,倒是保全了家人能稍稍存活。

    这些都是世代在户部经营深耕,挖地三尺有藏银的真正土豪。一次抄没,竟是让国库骤增了银两一百二十九万余两。

    至于户部的官宦之中,王正志、南云吉以及余青之徒被查实罪证后,亦是杀头抄家,其家凄惨难言。还有那些被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比如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尤向阳等这样的文官亦是迅速被彻查,连回还一下的余地都无。

    只不过,这些文官的家底除了王正志以外实在比不上那些胥吏,不说也罢。

    倒是处境最好的反倒是急吼吼进大时雍坊几个宫中大档家中的几个勋贵武将,比如襄城伯李国桢,比如阳武侯薛濂,比如左掖副将李琪博。这些人最多肉疼了二十万两,最少肉疼了五万两以后,竟是一点事都无。

    宫中的崇祯内库里突然多了三十万两,乐得崇祯眉开眼笑,自然不知晓宫中大档能入袋多少。

    ……

    崇祯十五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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