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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更多的人力物力投入到病患的身上,不如********的力气用在如何预防,如何减少新增加的病家。”
胡波一样缓缓点头:“目前,支撑着京师瘟疫治理顺利的更多的是百姓对于感染的恐怖。而不是……几乎难以痊愈的鼠疫患者之治疗。大多数人对于感染后的瘟疫已然是……近乎放弃了。”
还有一句话胡波没说,就算治愈了,也不知道有多恐怖的后遗症。
听吴有性提起这一点,徐新学身为赞同,但微微一想,就有些奇怪。
徐新学道:“又可先生所言毒气之说,不是已然为公允之说了吗?《瘟疫论》上,字字珠玑。尤其是鼠患是人病传染的缘故,更是精辟。”
太医院的医正崔文朴此刻也开腔了,这个像五官端正,一副儒生气度的太医道:“着啊。明白了传染缘由,吾等这才能更好解决瘟疫。症结,应是在此处!”
胡波轻咳一声,忽然有些想笑。他明白了过来,看着京中众多医生对吴又可的敬仰,又看了看不少太医院的御医对吴又可的推崇,缓缓摇头。
“不仅如此,在下此前推断鼠疫的传染路径为鼠虫其实也基本上确定了。”吴有性看着这位老先生,很尊敬,也很尴尬。他朝着徐新学与太医院的一干太医拱了拱手,指向朱慈烺道:“但这些,其实都是来自圣上在临清时的诊断。通过捕鼠、全民清洗除跳蚤完成了对瘟疫的控制。从而,确立了鼠疫治疗之法。这呢,也是圣上此番信誓旦旦,不仅坚持大力投入治理,更是坚信能够治理胜利的根本。”
“什么?”徐新学顿时一惊。
京师一干名医听了,也都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吴又可。他们倒是不敢看朱慈烺,只是万万也不敢相信,一个明显的门外汉竟然反过来帮助吴又可此等深入病患治理瘟疫的大家。
胡波又道:“《瘟疫论》之发行,也是仰赖恒信印刷工坊所助。”
有些人并不理解恒信印刷工坊是什么,但知道的人还是很多的。只要提及恒信两个字,众人就悄然明白了。这是朱慈烺的私人产业,目前执掌这个庞然大物的就是朱慈烺的未婚妻,也就是未来的帝国皇后。只不过,而今事务繁忙,未来的皇后又醉心商业的杰出成就,以至于并未完婚。
恒信印刷工坊只不过是恒信旗下商业航母里一艘微不足道的补给船罢了。但就是这样一艘小船,也能够将经过朱慈烺修订后的瘟疫论发行万册,到各县医官人手一份的地步。
发行数量庞大,很快屋内就有人拿出了《瘟疫论》。率先找出的是孔洛灵,这位陆军医院的正式医师十分激动地道:“快看,这里有两位作者呢。除了又可先生,还有一位叫做秦益明的先生!”
朱慈烺曾经隐姓埋名出宫的传奇伟业已经成了近乎路人皆知的传奇事迹,不管其中褒贬如何,至少秦侠秦益明几个字众人是明白的。
“一点粗浅的发现罢了。”朱慈烺深色淡淡,反而让众人摸不出深浅,场面气氛徒然变得很尴尬。
那些信誓旦旦认为朱慈烺是门外汉的人们纷纷发现,自己不了解的质疑成了小丑一般的心思。
角落里,孔洛灵看了看身边满脸羞红的周医师,轻哼一声,粉拳紧握,白皙光洁的脸上,眸子闪闪发亮:“才不是粗浅的发现呢!要不是发现了害人的原来是那些鼠虫,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当初,反而是吴又可先生来了以后,也跟着认可当时还只是太子殿下的圣上之说呢!”
场面微微有些乱糟糟,议论之声纷纷说了出来。
可吴有性竟然为朱慈烺背书起来,其瘟疫论的著作更是有朱慈烺的修订,其中意义如何,谁也清楚。徐新学长大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此刻,他的心中犹如翻天倒海,很是心情激荡。
这个认知的颠覆对他而言实在是太激烈了。
这会儿,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宁威以及几个健硕军士抬着一台小轿子进来了。
朱慈烺是一惯不爱抬轿子的,他喜欢骑马。但骑马对于皇帝而言又不适合安保,于是退而求其次,坐马车。一连就是九辆一模一样份三个方向的四轮钢板大马车。
只不过这一回大马车没用上,朱慈烺原本看不上的轿子反而起了大作用。
显微镜被朱慈烺归类为易碎品,这种东西要是摔了那缓急之间可就再也弄不出第二波了。轿子就成了适合的选择。就这般,两架显微镜被几个军事轻手轻脚地抬进了药王殿。
朱慈烺站了起来,亲自接过显微镜检查起来。
至于其余人更是好奇纷纷,盯着这一副奇怪模样的东西仔细打量着,议论声如宣泄的洪水一样挡不住了。
也没有人想挡住,朱慈烺不在意,他动作娴熟地检查着显微镜。
这是一台基础版本的光学显微镜,结构无限接近于朱慈烺后世中学所见的显微镜。
这一台光学显微镜由载物台、聚光照明系统、物镜,目镜和调焦机构组成。载物台的作用是放置被观察的物体,使用调焦旋钮来驱动调焦机构能完成对载物台的调节工作。聚光灯照明系统由聚光灯和光源组成,聚光灯的作用能够让光更多的聚集到被观察的部位。物镜距离载物台比较近,是第一级的放大装置。目镜则是于人眼靠近的第二级放大镜头。
精密的光学仪器让人着迷,朱慈烺更有种亲手开启历史的成就感。大多数发明了改变世界之物的人并不能当场理解手中的举动有着怎样的意义,就算有些人猜想到了自己的举动会很重要,却也绝对想不到会带来怎样的划时代变革。
而朱慈烺就不同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这位皇帝的亲手推动下,一个崭新时代来临了。
现代科学技术的与生产的各个领域显微镜都是十分重要的观测工具。生物学、医学、农业、畜牧、地质、矿产以及众多的工业领域都会因为显微镜的应用而产生突飞猛进的化学作用。可以说,有了显微镜,这些领域就能在一年的时间里迈出后世现代技术迈出数十年尺度的进步。
朱慈烺复制的是列文虎克的显微镜。首先被研制出来的是一个很小的大曲率透镜,透镜的焦距在1mm以下,物体被放在针尖上,针尖可以用两个螺旋调节聚焦。这种显微镜必须紧贴眼睛对着光线进行观察。它虽然异常简单,但放大率却高达240~280倍,能够分辨1/700mm的精细结构。
伴随着朱慈烺的操作,超过两百五十倍的放大倍率开始出现。样本之中,犹如小虫一般圆柱形状的鼠疫杆菌开始出现在了朱慈烺的眼前。
“这一块患者的肺部切片里,出现了鼠疫杆菌的存在。诸位,可以大胆观测,围观下的世界里。”朱慈烺轻声地说着,骄傲地看着药王殿里,一群懵逼的古代人。
带着划时代变革的产物,朱慈烺有理由骄傲于自己带来的革新。
而获得允许控制显微镜的徐新学更是激动连连,全然忘了此前的争端。作为医者,他太明白真切观测到这个世界微观真相后有多重要。
用俗气一点的形容,这样的神器,足以让医者借此真切了解毒物的真相,从而开发出更多的药物。
这样的功业,毫无疑问比起简单的治病救人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原本,换一个环境,让众人看到显微镜也会如同时代人一样难以理解显微镜究竟有多重要。
可现在,瘟疫横行,天下瞩目。这时候,却有了一个可以揭秘瘟疫微观真相的神器,谁能不惊叹?谁能不细想其中妙用?
李中梓看着显微镜再度出示,不由感叹道:“此物真乃上苍赐予的神器。借我等如此利器,可以观察千百倍的细微之处,探查真假。所言毒气之物,也终于有了切实的认知。更是……让我等真切探查人体奥秘。明白竟然还有圣上所言‘细胞’之物。简直可以说,从今往后,医者理论将重开新的一页!”
“老夫……”徐新学颤颤巍巍地调试完毕,看到了镜头里清晰可见的鼠疫杆菌,嗫嚅许久,这才沉沉一叹:“的确老了。以至于才会一开始就心怀偏见。有这一方神物,我等过往的认知的确要出现天翻地覆的革新。而圣上所言,实乃真知灼见。”
顺天府尹周百法惊愕地看着这一幕,悄然间,他也与徐新学一样,心中所有认知全部翻新。
与崇祯皇帝全然不一样,这一位新皇竟是真的信誓旦旦,专业而见解深刻。
作为京畿地区的长官,周百法顿时感觉肩头的一座大山有了破解之法。他看着朱慈烺,激动地道:“圣上,我顺天府上下定是竭力配合陆军医院完成瘟疫治理!”
徐新学感叹着道:“赖圣上之圣明,我等京中医者,愿为圣上竭力以赴,治理瘟疫!”
见此,朱慈烺环视众人,笑道:“哈哈,前不久,又可先生上书此次瘟疫治理有七难。一难医无素养,二信心低落,三难药品无储,四难财力无处,五难隔离措施不及,六难交通断绝之困,七难焚烧尸骸毒物之困。今日诸位一心,朕也终于可以全力以赴治理瘟疫了!全体都有,听朕命令!”
“第一,统计各坊各街道瘟疫情况,分化隔离区域。组建治理团队,严密监控蔓延趋势。”
“第二,户部已然特派银两,但京中上下,需要配备棉纱口罩,全面培训使用。”
“第三,朕已经命令各司文武百官各自抽调人员观看尸体焚烧。病家所用毒物,一律焚烧。谁敢**阻挡,朕会让他知晓后果!”
“第四,全面隔离。各城警署、顺天府、大兴宛平二县、兵马司集中抽调人员随时待命。敢有违抗隔离者,一律逮捕!”
“第五……”
伴随着朱慈烺一句一句铿锵有力的命令,众人纷纷鼓舞。他们明白,这一场瘟疫真的有望扑灭了。
“吾等,尽皆全力以赴,扑灭瘟疫!”胡波、吴又可、李中梓、徐新学、周百法以及在场众人齐齐高呼。(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菜市口的法场
相比京师一派众志成城,千里之外的太原却有些不一样。
二月暖风渐来,二十八日这一天的太原显得平静而不同寻常。
街道上兵马来来往往,平民百姓们翘首以待的顺军进驻了这座古老的城市。
如同百姓们想象的一样,士兵们不偷不抢,秩序井然。纵然有犯法作乱的士兵出现,不多久就有带着红袖的执法队押着作乱的士兵在菜市口处决。
在围观着杀人的百姓们一声声叫好声中,顺军悄然间真正成了这座城市的主人。
显然,菜市口不止杀了乱兵,也有入城后誓不投降的大明官员。比如山西巡抚蔡懋德,布政使赵建极以及太原知府孙康周。山西巡抚蔡懋德死的早,是战死的,也就不需要身受活着的煎熬。相比之下,赵建极与孙康周就惨烈许多。他们在数日的拷问之中被迫交出稀少的家产。按照中堂七万,部、院、京堂、锦衣七万或五万、三万,科、道、吏、部五万、三万。翰林三万,两万,一万,部属而下,则各以千计的标准。与部院同级别的赵建极得交五万两的赃款。孙康周得给三万。
赵建极与孙康周的家属都没有在限定的时间内拿出这么多银子,于是,两人在一个半时辰前被推到菜市口处斩。
鲜血弥漫了菜市口的街道,但这一回反而没多少百姓围观了。没了人群聚集,巡逻的顺军也少了。
在两队顺军巡逻的空隙里,菜市口得街头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看起来有些颓废,披头散发,形容憔悴。
这是傅山,傅青主。
他站在路口上,凝望着还有血迹的法场。法场已经空无一人,有了大军入城的菜市口甚至也没几个商贩开业。
忽然间,雷云滚滚而来,大雨倾盆落下。春雨来了,落在傅山的斗笠上汇聚成一条条雨珠,滴滴答答地溅落在地。
傅山低着头,看着雨水进了暗沟,也跟着将地上的血水冲淡。
重重的一声叹息,传来,一个同样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声音低沉:“烈士的血不会白流的。”
这是被派驻到山西的锦衣卫北镇抚使魏云山。
傅山紧紧握拳。
悄然间,**稍歇,天空恢复清明。
这时,忽然又是一阵吵闹之声传了过来。
傅山看了过去,不由怒目圆瞪:“那是藐山先生!李贼竟敢如此!”
藐山先生全名张慎言,是山西阳城人,原本在南京就任吏部尚书。朱慈烺就任南京监国后,蝴蝶的翅膀舞动,张慎言回乡跟随朱慈烺的号召致力于兴办山西各级小学,而今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