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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好消息还不止一个呢。”朱慈烺猜到了。
方以智笑容连连。
赵真徽惊喜地反应了过来:“刘大匠,你是说我刚刚遣人过去送的料子可用?”
“当然可用!这一回,不用再受那佛山人的鸟气了。这钢可以直接用做轮辋的材料,而车轮其余部分便可以改用橡木。到时候外壳包一层铁,也就解决了。当然,还有那螺杆,也不用再采购苏钢与佛山铁,直接用这料子都可以!”刘大匠说完,接连感叹道:“哎呀,这钢,之前怎么就没听说过呢?”
朱慈烺与方以智相视一笑。
赵真徽连声道惊喜,最后这才躬身朝着朱慈烺道:“请圣上为此新式火炮赐名。”
朱慈烺稍一沉吟,便道:“过往朝廷铸炮,总想弄个什么神威大将军,无敌大将军的美誉上去。这路数,却不是朕喜爱的。在朕看来,最可靠最应当美誉的,还是我们的士兵,是我们的军工人员。名字,我可以给你们个例子。倒是工坊里,却要好生嘉奖研发有功的将士。当然,枢密院也会按律嘉奖到单位。至于这火炮,便唤作天罚一式罢。”
这时,赵真徽自然是很识趣地将笔墨纸砚供上。朱慈烺提笔挥就:“天罚一式”四字落笔。
一阵掌声响起,朱慈烺笑着摆摆手,看到了宁威走来。
众人明白这是宁威有要事要奏,纷纷侧身让开。
宁威到朱慈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朱慈烺点头应下,又朝着工坊区的众人说了几句勉力的话,将场面留给赵真徽、柳泉几人,又交代了一下方以智的事情,重新上了马车。
马车上,宁威惯例将具体情况报备给了朱慈烺。
“这么说,这一批顺军的士卒里,倒是有些人物啊。只可惜,时运如此,从了贼。既然大战一开,自然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物。这一点,报备给倪爱卿便是。”朱慈烺听了这趣闻,也意识到自己在宫外逗留的时间不多了。
战争降临,那便是两个国家的对决。具体到一种武器,一个钢铁厂的细节布置其实已经不再是主要。
朱慈烺作为皇帝,更多的事情便需要高屋建瓴地从战略上落脚,在全局上下功夫。
比如,为了应对北征蒙古这一战,朝廷就要准备一战打三年的准备。而这,还只是乐观估计。
战争,从来都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美事。
他既是残酷,又是冰冷与理智。需要用尽一切办法将准备做到最全。
马车疾驰朝着宫中驰去,朱慈烺掀开了帘子,望着春暖花开后渐渐复苏的大地,缓缓拆开了手心里的一张小纸条。
那是皇后赵诗瑶留下的。
“妾身晚上煮粥,是夫君最爱的皮蛋瘦肉。”朱慈烺轻笑了一下,马车疾驰而去,仿佛轻快了许多呢。
……
进了崇文门,吴巧儿也掀开了马车上的帘子。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切的新鲜景象,惊叹地道:“这就是京师吗,好大呀。”
一旁,田英琦笑着道:“这就是咱们的首都呢。天子脚下,首善繁华之地。你一会儿,随我去恒信酒店里暂居,我会遣若云带你去办理手续。你要去读书的地方,是京师大学堂。隶属于国子监旗下,当然,办学还是独立的。唔,这些说了暂且你也不明白。总之,女儿家读书这年代难免有些非议。你谨记两句话,读书明理,学以致用,除此外,杂言碎语勿念。”
“是,奴家谢谢掌柜呢。”吴巧儿低声地说着,感激不已,望着田英琦的面容,看着额上微微多了一些的白发,又对视着那双柔光的眸子,忽然间怔住了。
田英琦轻声道:“怎么了,舍不得一个人去求学?”
“不……巧儿只是想,弟弟去参了军,本以为这世上再无一人待我如亲人般前后挂念。只是现在看掌柜待我恩重,便想起了在乱军里离开的父母,一时间失神……”说着,吴巧儿声音渐渐哽咽了起来。
田英琦轻轻一叹,她又如何不理解吴巧儿心中所想。当年,她便是在乱世里万分侥幸能遇到朱慈烺的大军,这才活了下来。前阵子收留吴家姐弟,除了姐弟俩聪慧上进外,自然也有几分同样的念想。
“战争最是无情……多少骨肉分离,我如何不知。”田英琦缓缓道:“我虚长你十余岁,做姐姐是有些大了。你若愿意,便认我做干娘罢。”
“是,干娘……”说着,吴巧儿也终于带上了哭腔。
她这一刻,可真是想弟弟呀。(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边疆
吴万英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这……这群畜生!”吴万英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紧握着拳,愤怒地想要追上草原上向北逃窜而去的蒙古马队。
但他终究是没有这样的能力追杀上去,只能痛苦地怔怔看着北边茫茫的草原,看着越来越遥远的蒙古马队背影。
这是位于大同府边境的一处小村落里。刚刚遭遇蒙古人马队袭击的村落一片狼藉,火光燃烧着残破的屋舍,门庭破碎,横尸无数。
惨叫声时不时传来,到处都是受伤的村民。
这个开春的时节里本该是万物复苏的时候,但当吴万英来到这里的时候,见到的只是这样一种宛如地狱的景象。
一队蒙古人的打草谷的马队在吴万英所部之前抵达了这里,并且迅速洗劫了这里。
当吴万英所部来的时候,便只能望着逃之夭夭的蒙古马队愤怒大喊。
“不要看了!救人要紧,这里应该还有人,还有活人!”一个嗓门极大的士卒朝着吴万英大喊。
吴万英紧握着拳,回过神,看着几个士卒一脸平静地进入村庄,打扫着战场。
他看向一个刚刚那个嗓门大得仿佛能震破耳膜的大喊,声音微微有些沙哑着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追过去杀光这群狗鞑子!”
“杀,谁不想杀。”这个名作丁高亮的军卒道:“可俺们就两条腿,也得追得上去。”
“就这么没法子了吗?”吴万英心底里说不出的难受。他本以为从军入伍以后见到的景象,听闻的故事已经超出自己原来预计十倍了。没想到,真切感受到这些血淋淋的现实时,太才明白,他还是太小觑了战争的残酷。
“法子,当然是有的。这里是长城边关,等后面来的援军填补了各个关隘,骑军巡逻一步步恢复常态,这边墙里的空子也就越来越少,那些鞑子想要再趁虚而入,也不会再有办法了。”丁高亮说完,忽然间轻轻竖起一根手指,低声道:“嘘……”
吴万英听完,心里头稍稍好受了一些。这会儿,他正打算反应过来问那个所谓的活人在哪里。此刻见丁高亮这个模样,顿时意识到了有情况,也不由低声屏息了起来。
“井下的朋友你听好,俺们是过路的商队,只想买点食物,刚刚来犯的鞑子已经自己退走了。你不必担心!”丁高亮压抑着自己那惊人的嗓门,低声地朝着一口水井说着。
吴万英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实在想不到,这里头竟然还会有人。
一阵沉默间,屋内一点声息都没有。
丁高亮倒是耐心好得很,依旧道:“外间是真没有鞑子了,听额的腔,也不是鞑子罢。里头的朋友,可以出来了。”
吴万英忽然间反应了过来,丁高亮京师说自己的是商人!
可他们是大明的官军啊!
很快,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也打断了丁高亮的思绪。
只听井底果真传来了回音:“爹爹,娘……都不在了吗?我……我上不去了。”
“真的有人!”吴万英激动不已,连忙反应过来,将井边里捞水的绳索不断摇上来。
果不其然,只是一扯,便能感受到绳子下那沉甸甸的重量。里面真的有人!
伴随着绳索不断被扯上来,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年岁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被捞了上来。这孩子面色发白,一双眼睛迷茫地打量着眼前的世界,浑身被冰冷的井水泡的侵透,时不时发抖着,显得格外虚弱。
“快带这孩子去洗个澡!”吴万英一见此便不由跳脚了起来:“这副模样,要是随便一个伤寒过来,这个春天就挨不过去了!”
“我去烧水!”丁高天应了下来。
很快,吴万英便抱着孩子进了屋。只是,刚刚踏进屋内,吴万英便不由地将孩子的眼睛蒙了上去。
只见此刻屋内,一个妇人浑身裸露,衣衫破碎,掉在房梁之上,景象着实可怖。
这时,后续入村的军人也得到了命令。收敛各处尸首,集中埋葬焚烧。
sx曾经爆发过传染性剧烈的瘟疫。鼠疫的源头便是来自接近草原的sx故而,这一回大军远征,便颇为注重卫生的问题。
当丁高天把热水烧了以后,却见吴万英一脸赤红地冲了出来,跑回了军营,一路哀求地扯着一个女护工到了这宅子里来。
“哎呀,我这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忙完呢。你扯着我来这里做什么?唉,怎么还进了个院子里。怎么,这是你打算用作连卫生室的地方?要我说,占用人家民居,这可得团长答应。你可别手脚不干净啊!”
“好姐姐,我怎么会乱来,这村子整个都让鞑子祸害了,我……我是救了个人,可是,可是……”吴万英说着,一下子有些难堪了。
那女护工一见,反而好奇了。
丁高天看着这景象,一脸茫然。不过很快,伴随着那女护工干净利落地料理完了走出来,众人纷纷明白了缘由。
“原来,是个女娃子。”女护工走了出来,却也丢给了两个大男人一个难题:“不过,咱们这会儿去的是大同右卫,看景象,也是要过团山,出长城的架势。你们打算带个女娃子?”
护工说完,也就走了。
这时,众人这才见这小女孩蹲在地上,一声不吭,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只是,他的眼神,却是用余光看着几人,显然依旧在注意着大家。
听了女护工的话,这反而让丁高天与吴万英犯难了。
丁高天一想到要带着一个女娃子行军,顿时就头大了,道:“要带上女娃子行军那怎么成?咱们是来打仗的,又不是来做善事的。我看,一会儿让后勤的兄弟们送到大同城去,寻个善坊吧。”
善坊,便是近似孤儿院的地方,一些无人收养的孤儿寡女便被送了过去。
“这位大叔……不是经商做买卖的?”小女孩仰着头,一双眼睛似水地看着丁高天。
“这……这……”被这一双纯真无暇又柔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的眼神碰着,丁高天却仿佛碰上了最炽热的烈焰一样,一下子灼热无比,搓着手,这那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最终,还是吴万英明白了丁高天的心思,道:“我们也是怕你顾虑。往常官军的名声……不过,咱们这些官军可不一样了。咱们大明的官军已经变了个模样,而我们,便是皇家陆军第一军第二师三七六团第一连的士兵。我们啊,不做坏事的。”
小女孩认出了这个是抱着自己出来的人,一双眸子对视了一会儿,低着头,轻声应了下来,又道:“两位恩人救了奴家的性命,奴家自当不去打扰。只是……还请一问,爹爹,娘……去了哪里?”
吴万英想起了进门时捂住小女孩眼睛的景象。
“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吴万英轻声道。
“奴家知道了。那奴家……会去寻爹爹,娘的。不给恩人添乱……”说着,小女孩认认真真行了一礼,朝着门楣上的祖宗排位重重磕了一个头,随后蹲在了地上,抱起了自己的膝盖,将一个小瓶子放在了地上,静静地看着,也不顾两人了。
丁高天松了一口气,就要扯着吴万英离去。
吴万英走了几步,忽然间转过身,看着这庭院三进的屋舍,叹道:“这本是个书香门第罢,只可惜让鞑子祸害了……”
“再不走,我看你就要被军法祸害了。”丁高天叨叨絮絮了起来:“本来是估摸着还有人活着,能救一个是一个,可看你还打算多插手,那可就祸事了。你也不想想,让女子进了军营,那成什么模样了?”
“随军医院的护工身前,你也敢这般说?”吴万英一语道出,顿时噎住了丁高天。
这丁高天别看嗓门大,模样凶悍,却是个内心柔和的人。尤其面对女子,更是畏缩得手脚伸不开。
一连嗫嚅了好多声,丁高天忽然间顿住了:“对了,那孩子爹娘不是死了么?”
“那小瓶子里……?”吴万英说完,便转身大步冲了回去。
里面,那小姑娘正将小瓶子里的一个红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