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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显然,小国也是有尊严的。
军力也许不强,但拿出点场面的面子活还不会么?
对于这一点,李亻宗好歹是有一些信心的。只是……
当林庆业上奏,并且带着李亻宗见了一趟明军仪仗队的表现以后,李亻宗自己就打了退堂鼓,寻思着左右练几十个兵也没事,这才迅速应下,并且更加紧张能不能练好仪仗队。
毕竟,这可决定着朝鲜国的体面。
事大至诚,自然是要竭尽全力,侍奉周全。要是到时候上了场拉稀,自己丢脸不说,大明也会轻视与不悦。
眼下多出一天的时间训练,李亻宗还稍稍安心了一些。
朱慈带着朝臣出发,前往去了昌德宫的广场上。
一切准备就绪,朱慈步入宫门。一共二十九门礼炮齐齐轰鸣。
按照历史上的惯例,其实是应该鸣二十一门礼炮的。因为这是个礼仪传统要追溯到英国人身上。十七世纪多数英**舰的火炮就二十一门。在海面上,两艘船只相遇,如果要表示没有恶意,就会轰鸣二十一门礼炮释放善意,表示自己没有攻击的意思。如果要去一个国家加水补给,进入港口的时候,也要鸣炮释放内里弹药。
朱慈明面上是陆路来的,其实是通过水师先一步抵达朝鲜,担任运输任务的是驻扎在仁川军港里的北洋水师第一舰队旗舰,登州号,登州号可是足足有二十九门火炮的大船。
自然,这个数字也就定在了二十九门上。
礼炮轰鸣过后,朱慈开始检阅朝鲜的水陆两军仪仗队。里面,朱慈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显然,由于缺乏足够多的骨干,李亻宗实在担心出纰漏,干脆就让前来帮忙的明军教官直接编组进入。
对此,朱慈笑容绽放,挥着手检阅。
国歌奏鸣,礼炮轰出,朱慈放松地走在昌德宫的广场上,检阅着朝鲜的仪仗队。
由明军手把手交出来的朝鲜仪仗队迈着正步,走在广场之上,伴随着朱慈的脚步,哗啦啦秀着花活,变换着姿势。
来自大明的定制型中兴一式步枪在仪仗队的将士们手中,先是枪尖朝上放着,随后缓缓提起,缓缓前倾,又缓缓提起,最终半举高空朝上。
最让人惊叹的当然不是这些单个的动作,而是一百五十一人的仪仗队动作协调一致,威仪无限。
“花活不错。”朱慈赞叹。
“谢大皇帝陛下。”李亻宗陪同着,笑道。
朱慈点点头,却是在高名衡凑过来的时候,低了一个眼神,道:“要好好嘉奖将士们。”
李亻宗迷茫地应下:“陛下仁慈。”
高名衡听懂了意思,也认出了这明显带有大明痕迹的仪仗队,知道里头有明军教官的功劳。
高名衡是大明传统晋升体系里成长出来的官员。此前,是很难理解赳赳武夫之荣耀的。
只是后来,跟随到朱慈麾下以后,渐渐改变了看法。
今日,见仪仗队整肃如此,威武非常,心中骤然升起了荣耀之感,心道:“汉军威仪,千古耀目。明军威仪,也将始于今日,天下侧目了!”
第八十章:关庙立碑
上午的检阅仪仗队完毕以后,朱慈离开了昌德宫,这处曾经的离宫,现在的正宫别具朝鲜特色,占地四十公顷,亦是严格按照与大明宗藩关系的规制建立。不过眼下,还未等到昌德宫发挥作用的时候。国宴,要到晚上才能开始呢。
还有大半日的时间当然不会是无聊空候。
“大皇帝陛下,我们的下一站,是关庙。”李亻宗也赶到了,他朝着朱慈躬身道。并不同于后世的国事访问,更强调国与国之间的平等。对于而今的大明与朝鲜而言,从来就没有平等。朝鲜可是中国的藩属国呢。
“关庙……”朱慈道:“这是供奉关公的地方呀。也是……当年壬辰倭乱的友谊果实。”
朱慈来之前对壬辰倭乱并不了解,但既然要展开国事访问,自然是过往史料一一翻阅,更有熟知详情的官员专门汇报。
两人随口说着闲话,启程朝着关庙金发。
一路上,大家都说着壬辰倭乱的往事。
半个世纪之前,也就是万历二十年,日本侵略朝鲜,这是朝鲜历史上极其有名的壬辰倭乱。
伴随着侵朝战争的爆发,伟大的抗日援朝也迅速开始了。
应朝鲜国王之请,大明派军支援,与日军激战屡屡。万历二十五年,明军守汉城,日军来犯,双方对阵于汉城的东大门和南大门外。正当两军陷入苦战之际,忽然狂风骤起,飞沙走石,袭向日军。明军见状,士气倍增,奋勇冲杀,终于击败日军,取得胜利。
当时的将士们纷纷传言,这是关公显灵,庇佑中华。于是明军的游击将军陈寅就在汉城为关公建庙,藉以感谢和纪念他的显灵助阵。
“小王几乎是听着壬辰倭乱故事长大的。出生时,正是壬辰倭乱进行的时候。三岁开始记事时,战争即将结束,于是童年里,几乎都能听到关于壬辰倭乱的故事。这个关庙呢,就是为了纪念那一场战争而修筑的。当时,陈寅将军因作战负伤,在汉城的南大门外休养,于是就在居所后方的山麓设庙塑像。一开始,关庙颇为简单,屋舍也颇为狭小。是上国天兵统帅,经略朝鲜军务右佥都御史杨镐大人下令扩建。为此,宣祖与上国天兵将领纷纷捐助经费,终于得以修筑眼前这恢弘的关庙。”李亻宗一开始回忆,众人也不由地纷纷感叹了起来。
大明这边,自然也有不少来过朝鲜的使者。
“记得上一次微臣出使朝鲜的时候,就久闻这关庙香火旺盛。百姓是知恩的。”
“敝国上下,未曾忘大明之恩情。家祖在微臣年少时,亦是曾经提起过。记得当时露粱海战,家祖就在当场……”
……
朱慈一路上听着大家说着往事,车队也是迅速离开东阙,朝着南面出发很快就到了南大门崇礼门附近,到了这里,就距离关庙不远了。
一路闲话,朱慈抵达关庙,他此来朝鲜,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象征中国与朝鲜伟大友谊的战争。
众人随同屋内,只见苗中关公:“面如重枣,蚕眉凤目,须垂过腹。左右塑二人持大剑侍立,谓之关平周仓,俨然如生。”
“在东半球这片土地里,文明最昌盛的就中日朝三国了。外敌若想祸乱三国,便免不了扶日本,攻朝鲜,侵大明。朝鲜于我大明之重要性,就犹如唇齿相依,命运息息相关。朝鲜与中华之国,友谊已越数千年,更在壬辰倭乱得以用鲜血铸就。这一段历史,是中朝两国友谊的见证。”
朱慈朗声地说着,在场,李亻宗感慨万千,胸中一片动容。一旁,数名画手刷刷刷地落笔,一副简笔素描画迅速成就。这是东华报的创新,每一回新闻都有插画配图,让人耳目一新。
毫无疑问,朱慈这些话很快就会传扬四方,成为外交战线里的重要武器。
当然,对于在场众人而言,更加让人动容的还是朱慈的话语本身。
半个世纪前的战争虽已远去,却还远远算不上淡忘。许多老一辈人在那个时代里活下来,依旧见证着过去。
这是一段值得缅怀的历史。
尤其是在这样的官方场景里,尤为应景。在场众人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阿谀奉承,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陈贞慧率先鼓掌,吴、高名衡等大明官员们纷纷鼓掌。明白了这是一个新的礼节以后,李亻宗、李氵昊以及李皑等朝鲜文武官员贵戚等朝鲜人也纷纷大力鼓掌。
场内,掌声雷动。
朱慈也不免有些触景生情,他想起了后世抗美援朝的那一场战争。后世,朝鲜战争奠定了中国国防的基础,那个帝国主义架起一门大炮就可以轰开一个国家主权大门的时代一去不返了。只可惜,后世的那一场战争后,中国并没有取得朝鲜半岛的控制权。纷争无数。
现在,这个时空里,绝不会有这样的遗患了。
“平壤一战,大明将士阵亡796杀敌一万二,碧蹄馆一战,大明阵亡246杀敌五千八。蔚山一战大明阵亡1400杀敌一万七,露梁一战大明阵亡五百,杀敌一万三。如此种种大战,卫我宗藩之国,壮我大明军威!”
“朕于此,决意题碑铭记:五年以来,在反击建奴侵略、暴行的大明与朝鲜两国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五十四年以来,在反击日本侵略战争中牺牲的大明与朝鲜两国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上溯千年以来,自那时起,为中华与朝鲜儿郎人民幸福奋斗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这一刻,掌声更加雷动了。
随兴而来的李允儿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万众瞩目之下的朱慈气势昂扬地说着这些话。听着那一个个字句拼读后的画面在脑海里展开,在胸腔里划开,流露出了一种让人禁不住浑身激动得鲜血澎湃激情。
“这个皇帝……实在是豪情万丈,更难得的是……他实在太有资格散发如此豪情了。”李允儿美眸流转,一张美若桃花的容颜对着朱慈,在这样让人澎湃的情绪里照亮。
只是,当李允儿目光缓缓收起时,一撇看到了世子李皑一脸沉肃全无感动,微微一愣。
第八十一章:畏罪自杀
朱慈话音落下,众人掌声雷动,那是一种发自内心,不需要人指挥指引的自发行为。不管是朝鲜大臣还是大明大臣,亦或者朱慈、李亻宗等皇室王家的鼓掌都这是为勇士的追忆,对光荣历史的缅怀,更是对美好未来的展望与期盼。
这显然是可以引起所有人共同情感的东西。
毕竟,很难想象有人不对当年壬辰倭乱时,中国与朝鲜并肩作战的情谊感觉动容。很难有人忘却那段艰难的历史,忘却大明的牺牲,忘却朝鲜几乎亡国的惨痛。
更是很难有人不去畅想这一回大明对朝鲜国事访问以后,大明与朝鲜的未来之美好。
但眼下……似乎出现了这样一个人。
李允儿想要去细想,但很快雷动的掌声与朱慈的动作更能吸引了李允儿的注意力。
她鼓着掌,再也看不到李皑怪异的表情了。
此刻的李皑同样是激动第笑着,反应过来,再也看不出一点异常,只有心里低声地说着:“放心吧……故事会把你想象的更加精彩!”
这时,一名侍卫在李皑耳边低语了一句话。
“金西石已死。”
锦衣卫是很厉害,但李皑很自信。死掉的只不过一个棋子,好戏,还在后头。
李皑心中轻轻地说着,跟着围观过去,此刻,李允儿也跟着围观了上来。这会儿的朱慈,正打算现场题字呢。
“五年以来,在反击建奴侵略、暴行的大明与朝鲜两国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一字字书写完毕,李皑敬业地掩饰着心中的情绪,面上赞叹着道:“陛下龙飞凤舞笔走游蛇,这样的字,足可价值千金!”
朱慈笑道:“大明与朝鲜的友谊,是万金不换的。”
“陛下妙言,妙不可言。”李亻宗笑着道。
在场众人纷纷大笑。
……
捕盗厅衙门里。
朴正勇满头大汗,他带着人封锁了大牢。
另一边,崔鸣吉阴沉着脸,将捕盗厅上下全部官员统统看押在了衙署里:“捕盗厅上下所有官员,从昨日子时开始能接触到大牢机密的,统统都留下来,哪里都不准走!不调查清楚之前,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朴正勇无疑是幸运的,连夜奔波在城内搜捕人犯的他幸运地躲过了这一场危机,也赢得了崔鸣吉的信任。
“去大牢里看看。”崔鸣吉说罢,便带着人入内。
朴正勇连忙陪同进去:“崔大人,下官熟悉地方,我去带路。”
崔鸣吉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一下,嗯了一声,一行人进入了大牢内部。
这会儿时节已经五月底,天气开始变得炎热,但一进地牢,便立刻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阴气。
热气转瞬被消散,各种不舒适的气味扑面而来。
崔鸣吉皱着眉头,但还是毫无阻塞的进入了出事的牢房里。
金西石平静地躺在牢房阴冷的石板床上,眼睛已经缓缓闭上,阴暗的大牢里,模糊的光线让人在模糊里看不清金西石的表情。
但显然,他似乎已经知晓了自己的结局。
“是内贼所为……”朴正勇有些发抖:“下毒的酒菜都被带走了。”
崔鸣吉没有作声。
一阵沉默间,大牢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崔成恩走了进来,崔鸣吉看向崔成恩,不疾不徐,似乎也并无多打的期待。
果不其然,崔成恩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