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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守是为了逃跑!
“你接管中军!”
杨丰说完跳下战马,毫不犹豫地抄起一旁马车上的狼牙棒,然后就像扑击的猎豹般纵身跃起,几个起落之后就消失在了北边的山林间。
安禄山当然要跑路,不跑路难道还等着他上门吗?守洛阳是不假,但那得是城内万众一心的情况下,比如当年王世充就守得很好,可王世充那是山东集团和关中集团的决战,不但有豪强支持还有窦建德这个外援,而安禄山有个屁!安禄山才占领洛阳不过一年时间,老百姓对他们有个屁忠心,甚至因为他占领洛阳时候的劫掠,还惹下了一堆仇敌,现在一大堆之前投降的地方豪强还正眼巴巴等着王师过来好起兵造他反呢!杨丰要是被堵在函谷关这些人没有机会还好,一旦杨丰兵临城下了这些人会毫不犹豫地打开城门,守洛阳基本上就是自寻死路,更何况逃回来的张通儒说了,在那石面前没有任何城墙能阻挡住,既然长安城墙不行,洛阳的城墙也一样不行。
所以在忽悠了一群死士跑去守卫慈涧,利用晚上唐军不知道具体情况,而且前锋没有攻城器械,肯定不会立即攻城的机会,安禄山和洛阳的四万叛军趁夜逃亡,向北直奔河阳。
河阳即孟州。
这时候河阳却不只是现代孟州。
这时候的河阳一共三城,河阳县城只是其中的北城,河阳北城有浮桥向南通到黄河中间的沙州上,而在这座沙州上还有河阳关,从河阳关还有一道浮桥通南岸的河阳南城,南北中三城和两道浮桥组成了完整的跨河通道,这就是中唐藩镇之一河阳节度使的核心,安禄山只要从这里北上过黄河,然后将浮桥一毁就能暂时阻挡唐军北上,至少拖几个月时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至于黄河以南的武令,田承嗣,尹子奇各部……
他们就自求多福吧!
“玛的,晚了一步!”
一个小时后,狂奔数十里的杨丰扛着大棒站在北邙山上,眺望远处的滔滔黄河不无郁闷地说道。
尽管舍弃大军孤身全速狂奔,他还是最终晚了一步。
此时连接河阳三城的浮桥上,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渡河的叛军,甚至一部分已经到达北岸,留在南岸的还不足三分之二,很显然安禄山的逃跑速度也很快,毕竟洛阳距离这里也不过才五十里而已,而且全是最好的通衢大路,骑马速度快点最多一个小时就跑过来了,尤其是叛军主力的骑兵几乎全部都渡过了黄河,留在南岸的只是些步兵和辎重,但是……
安禄山居然还没过去!!!
杨丰一脸惊喜地看着南岸步兵中间一辆庞大的马车。
这辆马车太大了,都快赶上他在明末时空那辆战车了,总共八匹马拉着,上面描金绘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上去无比华丽,但同样因为太大,它在这种纯属逃难的队伍中就很难跑快了,挤在南岸的步兵中间,就像蚂蚁群里的一只屎壳郎一样醒目,同样也如一只屎壳郎般缓慢挪动着。
那些护卫的士兵怒冲冲挥着鞭子试图赶开一条道路。
但因为逃难的步兵实在太多,哪怕以鞭子抽,也很难让道路畅通,而且此时安禄山的形象已经崩塌,这些骄兵悍将们也不是善茬,惹火了甚至还有恶语相向的,另外安禄山周围的护卫也不是很多,看来安庆绪对他爹的死活也不怎么在意,完全就是一种遗弃的架势,所以这辆奢华的马车只能一点点往前挤,照这种速度再有一个钟头也上不了浮桥。
杨丰很开心地笑了,骤然间长啸一声。
紧接着他那醒目的身影在初升的阳光中冲天而起。
北邙山下拥挤的叛军,几乎同时抬起头,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片绿色背景上,这反射朝阳金色的身影,下一刻就像受惊的羊群般全乱了,所有人不顾一切地往河阳南城的城门拥挤起来,虽然此时就杨丰一个人,但这种情况下别说是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唐军骑兵都有可能引起恐慌。
而士兵的混乱让安禄山那辆马车更是寸步难行。
那些护卫的骑兵拼命鞭打,甚至拔出刀砍杀,但这毫无任何意义,惊慌的士兵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无论那些护卫的骑兵如何努力,也丝毫不能让马车行进的速度加快,反而让这种混乱加剧。随着杨丰那长啸声越来越近,尤其是当他落在叛军中,抡开大棒不断砸飞一片片叛军士兵后,那些逃难的士兵更是彻底乱了,完全没有了任何秩序,密密麻麻的士兵拼命向前拥挤,甚至都自相践踏着,那辆马车根本一动都不能动。
这时候护卫安禄山的军官和他部下互相看了看。
很显然此时他们也该做出明智选择了,他们一起看着后面不断跳跃向前,每一次落下都会砸飞一堆士兵的杨丰,就在这个恐怖的身影相距不足三十丈的时候,他们终于毅然决然地撇下马车,迅速挤进人群中。
他们刚离开不到十秒钟,杨丰就带着狼牙棒撞击地面的尘埃落下。
四周叛军惊恐尖叫着四散奔逃。
杨丰也懒得管他们,几步到了那马车旁,紧接着露出一脸笑容。
里面两个年轻美丽的侍女正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在这两个侍女中间一团穿着赭黄袍的肥肉正艰难地试图直起腰。
杨丰随意地一挥手。
两个侍女赶紧跳下马车跑了。
可怜安禄山此时竟然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怎么不走了,你们这群废物,统统都拉出去砍了!”
他怒冲冲地吼道。
话说看着此时的安禄山,杨丰也是颇有点唏嘘,因为两年不见,此时的安禄山已经完全变成废人了,原本历史上他应该是在两个月前被杀,据说那时候就已经病得很严重,此时又多活两个月,病情加重更是已经病到无可救药了。此时的安禄山脸上和身上露出的皮肤上到处都是烂疮,很多还在流脓,因为过度肥胖堆在马车里看起来就像一滩腐烂的肥肉,两眼估计已经瞎了,在虽然杨丰就站在他面前,却丝毫不知道,只是一脸凶狠地在那里挥舞着手臂喝骂,并且不断向外散发着恶臭。
杨丰什么话也没说,拉着头马的缰绳原地转向。
“猪儿!”
安禄山喝骂道。
杨丰还是没说话,牵着完成转向的头马继续向前。
“猪儿,这是往哪儿走?”
安禄山喝骂道。
杨丰牵着头马一声不响地向前走着,后面迎头撞上的叛军士兵都以最快速度向两旁分开,然后用惊惧的目光看着他,见他没有动手的意思,这才战战兢兢地从两旁走过去,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救他们的大燕皇帝,甚至都没人敢告诉安禄山一声,只是默默地颤栗着低头走过去。安禄山估计头脑这时候也不太好了,刚才一顿喝骂已经耗费了他很大力气,气喘吁吁地躺在马车里,嘴里还继续在骂着他想象中的李猪儿,而且因为眼睛看不见,他也不知道这是往哪儿走,估计还以为正在向北,躺在那里虽然骂着,但却没有任何逃跑的反应。
事实上他也没法逃跑,他甚至连下车都做不到,因为过度肥胖他早就没法行动了。
“唉,就是这么个人毁了大唐盛世啊!”
杨丰边走边叹息着。
“你在说什么?”
安禄山在后面喝道。
“没什么,你是怎么成这样子的?”
杨丰像聊天一样说道。
“杨丰?你这个狗贼,你为何在此?猪儿呢?我的大军呢?庆绪呢?”
安禄山艰难地挪动着身子,一边摸索着去找他的刀,一边厉声喝问着,不过紧接着就清醒过来,恨恨地冷哼一声重新躺下,重重地喘了口粗气,然后紧接着骂道:“你这个狗贼,老夫与你有何怨仇,你和那杨国忠不择手段栽赃陷害要把老夫逼入绝地?你那什么闭关修炼也是诡计吧?你这是生怕老夫不反啊!老夫一反你就成李家的救星了,高官厚禄王侯之位立刻到手,你的好算计,你真是毒辣,那杨国忠都没你这狗贼奸诈!”
“我们不逼你,你就不反了吗?”
杨丰淡然说道。
“哼,老夫为何不反?老夫手握数十万雄兵,为何不能坐这江山,看看李隆基手下都是些何等废物,老夫兵强马壮为何要在这样一个废物面前奴颜婢膝?”
安禄山冷笑道。
“那你还有什么资格怨我?”
杨丰说道。
“哼!”
安禄山闭嘴了。
“咱们谁也别说谁了,咱们都是有野心的人,你以造反来实现自己的野心,我以拯救大唐来实现,现在你输了我赢了,那就得认命,不要怨天尤人,你自己本事不够能怪谁?说起来你也就是运气好点,要不是李隆基逼哥舒翰出潼关,你能打进关中?恐怕这时候也一样是失败者!别觉得没有我,你就会赢了,没有我出手你也一样得输。”
杨丰说道。
“你的野心是什么?”
安禄山问道。
“我的野心?我的野心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杨丰说道。
“你给老夫一把刀,算老夫欠你个人情。”
安禄山说道。
“不行,你可是一件最好礼物,李隆基和李亨都在等着呢!虽说死了的你同样也是一件礼物,但终究不如活着的,话说你,我擦,你别咬舌头啊,咬舌头是死不了的!”
杨丰愕然地回头说道。
安禄山正喷出一口鲜血。
“你这又是何苦呢?咬舌头自杀是不对的,纯粹是自己给自己罪受,你看你这满身都是毒疮,眼睛又瞎,本来就已经很痛苦了,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增添这一下呢?你听谁说咬舌能自杀?这个最多给你自己疼痛而已,最多再失点血,可你又没血友病,用不了多久伤口就会凝固的,除非呛入肺部否则没那么容易死,真是不懂科学害死人呀!”
杨丰看着他絮絮叨叨地说。
可怜安禄山咬了舌头后,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只能在那里呜咽着,而且血还不断从嘴里冒出来,可以说现在的他是又瞎又哑了,尤其是那血糊满胸前,和脓疮互相衬托,看上去那是无比的凄惨,而舌头的剧痛更是让他不断痛不欲生地悲号着。
就在这时候,远处大批骑兵出现了,为首的正是杨献忠。
他愕然地冲到马车旁,看着车里的安禄山,突然间发出一阵狂笑,很显然那也是开心之极,估计他的声音安禄山也能听出来,紧接着安禄山脸上表情就变了,挣扎着嘴里还在说着什么,杨献忠上前一步跳上车,毫不客气一脚踏在他胸前笑着说道:“安禄山,咱们又见面了,当初你陷害老夫家破人亡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也有这样一天?节帅,如何处置他?”
“送给李隆基就行,是凌迟还是车裂就随便李隆基了!”
杨丰说道。
就在同时杨献忠带来的具装骑兵汹涌而过冲向渡口,还没有渡河的叛军步兵纷纷跪地投降,已经到达河阳关的安庆绪不顾南边浮桥上还有无数部下,立刻砸断了固定的铁索,整个浮桥连同桥上的数百叛军一起瞬间沉入了黄河。
杨丰重新登上北邙山,无限感慨地望着面前滔滔黄河。
(家里来亲戚,今天一章。)
第四七零章 睢阳
洛阳。
杨丰端坐在战马上,一脸笑容地举着手,向两旁欢呼的人群致意。
在他身后是安禄山的马车。
可怜安禄山终究还是被咬舌自尽的传说给坑了,他勇敢地咬掉了自己大半截舌头,结果白白忍受了那剧烈的疼痛却没有死成,到这时候居然连血都差不多止住了,当然,这得益于他的血脂实在太高,估计放到现代给他抽血会让护士姐姐抓狂。这样的人血液粘稠本来就容易止血,而且他也没咬到主要血管,只不过是咬下截舌头,送到现代的医院里甚至都能给重新接上,当然也不可能那么容易死。
此时他只能无可奈何地瘫在被杨丰拆了车厢的马车上,就像一头超大号的肥猪般,被一路展览着返回洛阳,好在他眼睛看不见倒也不至于太难堪。
但对于洛阳的百姓来说,这就完全可以称得上狂欢了。
这可是大燕皇帝。
在过去的整整一年多时间里,这堆日渐腐烂的肥肉,就像恶魔般压在他们头顶,让他们每天都在战栗中,让他们在睡梦中都发抖,甚至杀了他们无数亲人,搜刮尽了他们所有的财富,奸yin了他们无数女人,让他们每天都在恐惧中煎熬,每一次他的这辆马车出现,他们对他们来说都恍如一只食人的怪兽。
而现在他终于现出原形了。
他的血色光环退去,剩下只是堆正在腐烂的肥肉而已。
无数洛阳百姓在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