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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时的路上,转过一个山口,这道儿拐到了背风坡,可能是前两天儿刮风刮得,这里的雪,比其它地方更厚,在东北这疙瘩,尤其在林区是迎风雪少,背风雪厚,不是当地人或是熟悉地里环境的人,一不小心,一头扎进雪窝子里,那就能把命丢了,那雪可不是一两米深,有时候,整个一条山沟都会被雪填满,哪位说了,你唬人呢吧?这雪也不是水,还能要人命?掉进去,爬出来就是了,顶多是衣服、鞋灌点雪啥的,还能有啥大事,劝你一句,冬天到东北,尤其是林区,可千万别乱走,要是想上山,得一定找个向导带路,别糊里糊涂的把命丢了,那山沟,浅则十几米,深则几十米、上百米,被雪填满了,晴天正晌午被太阳光一照,表面化薄薄的一层,打眼擦黑,气温下降,白天被晒化的一层雪,就冻了一层,可那禁不住踩,得有特殊的工具,才能过雪窝子,一脚下去,整个人就掉下去了,越挣扎、越动弹,往下沉得越快,很快就因为缺氧,人就昏过去,再来一次风,挂起浮雪,把你留下的雪坑,很快就填满了,等再能见到人,得来年开春儿,雪化了,幸运的话,保个全尸,不走运的话,只剩副骨头架子。为啥?山里的野兽比见到你的人早来一步呗!
这功夫,有了意外的收获了,连着几天的大雪封山,山上的野物没吃食了,不得以,就往有人烟的地方靠,前面的雪道上,有两只大野兔子,看见有人过来,掉头就跑,可这雪厚啊,兔子的小短腿,咋蹦跶也跑不快,几条大狗见了,立马就兴奋起来,像打了兴奋剂似的,狂吼几声,风一样的扑了过去,估摸着,这一道儿也憋着一股劲儿呢,那两只兔子转头就跑,慌不择路,那跑得过腿长牙利的几条大狗啊,三两下就给撵上了,一口下去,犬牙合拢,鲜红的血,就喷在洁白的雪地上,红白相间,触目惊心,见了血腥味,这几条大狗狂性大发,纷纷撕扯着已经没命的兔子,这那成啊,要是给撕碎了,中午不是少了一道美味。
我和几个伙伴忙跑上前去,费了好大劲,连撵带吼,才犬口夺食,抢下两只兔子来,还好,还算及时,除了兔子皮扯坏了外,基本完整,幸运啊,不过,那几只大狗,好像不太高兴,咋感觉看我的眼神儿,有点发冷,是我心虚,神经过敏了?似乎是知道抢下它们嘴里的猎物,是我的主意,也是啊,抢那个嘴里的食物,都不高兴,狗也不例外,我忙让队伍停下,得趁着没冻上,赶紧扒皮,要是冻上了,就不好扒了,几个人一起动手,还别说,这手法够干净利索的,看来这活计长干。
顷刻间,两只白条儿兔,就成了,开膛破肚,下水啥的,我亲自提溜着,送到那几只大狗嘴边,得贿赂一下,要不然这畜牲记仇,指不定那回偷偷在我背后,给我的腿肚子来上这么一口,那多冤啊,哪儿诉苦去,虽然不一定发生这事儿,可也得防患于未然啊,借机会,表示一下心意,和狗们改善一下不和谐的关系啊,这叫考虑周到,人畜通用(别多心啊),果不其然,这几条大狗,嘴里吃上了东西了,那心情就有了变化了,毛茸茸的大尾巴,像蒲扇似的,冲我摇得,,都带起了一阵风,再看这几个家伙的眼神,咋看我那么亲切和热情呢,成了,我还真是有社交的天赋啊!我晕!
这一路上,玲姐的表现让我大开眼界,她的话不多,顶多也就说上那么两三句,可好听的笑声却不少,走着走着,她忽然就离开大队,往一面儿的山坡上跑去,苗条的身影,小鹿似的轻盈,看得我心头一跳一跳的,鲜艳的红围巾,随着她的奔跑,就像火焰在洁白的雪野是上鲜活跳动,热烈燃烧,这丫头,也太勾人儿了,我咋觉得对她的抵抗力和免疫力越来越低呢?控制,我控制,真的好辛苦,一会儿,她就跑下山来,手里提着一只冻僵的野鸡,洁白的小脸上,依然是恬淡的微笑,毫不张扬,可能是大运动量的关系,带着一抹异常娇艳的红晕你,眼眸里却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瞟了我一眼,也不说话,把野鸡随手扔到爬犁上,继续和大家一起走,可能大家伙都习惯了,欢呼一声,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讶。
我可不一样,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小玲姐的另一面,原以为,她是个爱静不爱动的女孩子,恬静,安宁,这次可让我大开眼界了,尤其是她跑起来的时候,那咋这好看呢,这还是在冬天,要是在夏天,不像现在穿着厚厚的棉衣,那要是这样跑起来,薄薄的衣衫,丰满又充满活力的身子,别再联想了,还不要了我的命啊,估计,当场我这鼻血就能喷出来,忽然有点盼着夏天快到了,一路上,小玲就这样跑上山四、五回,拎下六只冻僵的野鸡,咋?有一回捡到俩呗!也怪了,大家伙愣是谁也没看到,可就小玲看到了,这眼神,咋练的,我这身怀内功的超级高手,也自愧不如啊,中午又多了一道美味!开心!真开心,净想着吃了,猪啊?这人心情一好,看啥都顺眼。
眼前地势骤然洼了下去,松花江边到了,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一条不知流淌了多少年的大江,静静的卧在白雪皑皑、冰封千里的关东大地上,厚厚的白雪,覆盖着他的身躯,沉默、无言,带着千古的苍茫,万载的寂寞,就这样无声的酣睡着,可这沉默的外表下,是看不见的激流在冰冷的躯壳下奔腾、涌动,是否就像是生活在关东大地上的人们,现在心情的写照?关东的母亲河,我来了,虽然现在不能一睹你那在夏日里奔腾、汹涌的雄姿,我来了,在厚厚白雪的覆盖下,来倾听你那不甘沉默的心声。。。。。。。
(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差点要了命
站在河边上,我有点傻眼了,这么大、这么宽的江面,在那下挂子啊,虽说记忆里有点印象,可那是来自前世的电视纪录片啊,至于实际操作,那就是一种良好的愿望了,这冷不丁的来到了现场,别说是指导大伙啊,就是在那停下选地方比较合适,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啊,就是绝对的菜鸟啊,别说是有水就有鱼吧,我抱头,这老大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神啊,给我智慧吧,燃烧吧,我的小宇宙!啥也没用!
这越冷越打颤、越热越出汗!怕啥来啥,大伙都停下了脚步,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那意思说,到了,老大、领导、队长、偶像级的人物,您拿个章程吧,这天儿也不早了,兄弟们好开工啊?看我干吗?我要是能知道咋弄,还用你们看啊,镇静,绝对的镇静!“那个,这样啊,发挥一下民主,大伙说,在哪个地方下挂子好?”要不咋说呢,天才吗,我急中生智,想出了一条绝妙的主意,权利下放,集中群众的智慧吗,这叫相信群众,依靠群众,咋听咋像是借口啊!
“大伙先在这歇会儿,我去江面上看看,”天无绝人之路,这时,秋生哥说话了,真是我的亲哥哎,可解围了,“那好,就秋生哥去吧,大家没意见吧?”重新掌握了主动权,这领导就是领导,善于把握机会,“没意见,秋生哥不去,谁去啊,咱这里面,秋生哥是老把式了,每年大人们冬捕,秋生哥那场都没落下”大伙纷纷嚷着,一致赞同我的意见,乖乖,危机化解,“秋生哥,咱俩一起去,有个啥事,好互相照应着点儿,”这时候,领导应该起带头作用了,关键时刻,的会表现吗,实际上,我是想偷艺,跟着秋生哥学学咋选下挂子的方法,不过,这可不能说啊,号称屯子里的孩子王,偶像级的人物,打小在这林子里,江边上长大,连这活计都不会,说出去,丢人啊,也折了威名啊,“那好,小秋我俩一起去,”走吧!
“大伙在原地休息,不许乱走动,别掉到冰窟窿里去”;我又叮嘱一下大家,“去吧、去吧,”没你的命令,咱哪也不去,总算心落地了,我偷偷的看了玲姐一眼,想观察一下她的反应,这丫头可不简单,心里有数着哪,就是个秀外慧中的典型啊,别人看不出来咋回事儿,可不敢保证她不琢磨啊,再说了,她不是还对我有点那个意思吗,那不更得细心观察了?唉,被人关注,尤其是被女人关注,还是个漂亮的大姑娘,是幸运呢,还是苦恼呢?太复杂了!
正巧,她的目光也看向了我,在她的眼睛里,有询问,有疑惑还有一点点的不解,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头还稍微有点偏着,这模样,那证明她在急剧的思考着呢,估摸是啊,“有点不对劲儿啊,这小子平时那件事不是争个上风头,事事不让人,争强好胜,是个不甘寂寞的主儿,今儿这是咋了,不一样,打他受伤醒过来,就和以前有那不一样,”我对玲姐露出一个迷死人的微笑,左眼还冲她眨了眨,得打断她的思考,扰乱她的思维,要不,越琢磨疑点越多,那哪成啊,那意思说,别想了,哥,啊不对,是弟弟,这不是成熟了吗,考虑问题全面了呗,知道征求大家伙的意见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毛头小伙子了,好事!
做完这个动作,我潇洒的一转身,对秋生哥一挥手:出发!施施然的飘然而去,留下身后的玲姐,估计那表情,不知道有多丰富,小脸通红,那是肯定的了,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对她那样过,绝对是头一回,记忆里的第一回,够她心跳一阵儿了。
我和秋生哥走上了江面,不走不知道,别以为那江面像一块镜子似的那么平整,就像家门口的溜冰场似的,胡扯!江面封冻,可不像死水泡子,一晚上,就能封上,这江面上冻啊,是一层一层的,头天晚上冻上的冰,第二天没化净,这新的流水又上来了,在这层冰面上留下一层薄冰,这样一层一层的,往江心冻去,最后,明溜子水看不到了,这才叫封江了,不过,这阵儿还不能上人,冰面太薄,一踩,准漏进去,啥时候冻到一尺多厚了,走人那是没问题了,再冻上两尺厚以上,就能在江面上跑大车了。
一路走着,不时看到冰裂子,像一张张黑洞洞的大嘴,这么厚的雪都盖不住,越往江心走,冰裂子越多,我看着多少有点心惊,这要是掉下去,还得了!秋生哥提醒着我,躲开脚下的裂缝,听秋生哥说:“这大冰裂子,不可怕,人一眼就能看到,难提防的是小冰裂子,被雪一盖,就像平常的江面似的,看不出来啥,可当人一脚踩上去,身子失去平衡,往前一栽倒,能把脚脖子别折了,冬天跑大车的车老板子,最怕这样的冰裂子,一不小心,就把马腿给别折了,所以,冬天在江面上走生道,不能着急,脚要蹚着走,就象我这样,看到没?”果然,在秋生哥的带领下,有惊无险的路过了好几处陷阱,真是处处皆学问啊!
眼看着快过了江心了,我装作不精心的打听:“秋生哥,这可以下挂子了吧,”秋生哥笑了笑,摇摇头,“这不是好地方,再走走”,一边走,秋生哥一边告诉我冬捕下挂子的基本要领,什么流水挂子稳水网啊,什么斜过江面横过岔啊,等等一套一套的,佩服,真有实战经验,我听得着迷,又学到了一门技术,有收获,要不咋说呢,处处留心皆学问啊。
眼瞅着就要到对岸了,秋生哥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有点着急了,再说,在江面上走道,我这心里还真有点不踏实,快到岸上去,那心才能托底,想着,脚下加快了步伐,超过了秋生哥,难怪说,大地是母亲呢,站在岸上,就是比在龙王爷的地盘上,心里踏实。
离岸边有个三、五米远吧,我脚下传来轻微的“咔嚓、咔嚓”声儿,没在意,这时,就听见秋生哥不是好声儿的大喊:“小秋,快趴下,趴下!!”趴下?干吗?空袭啊,也没看见小日本的飞机啊,再说了,我没挖了他家祖坟,也没勾引他妹子,能这看得起我,为我一人儿,整个飞机来扔炸弹?这秋生哥也学会开玩笑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咱不上当!正想着呢,觉得脚下一沉,往下掉的感觉,咋回事?
正在这时,秋生哥已经扑了上来,一把把我仰面拽倒了,我的帽子当时就甩到一边去了,他也顺势倒在冰上,我还没明白咋回事,“小秋,别乱动,别站起来,翻过身,顺着来时的道儿,爬回来,爬啊!”秋生哥的语调都有些颤抖,带着焦急和惶恐,还有平时根本没有的哭腔,说的话,又不容置疑。咋回事?我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