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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边范仲淹坐忍不住乐了,笑骂道:
“这混小子。。。。”
赵祯闻声一疑:“卿家笑什么?此间有玄机?”
范仲淹道:“玄机倒没什么,只是大郎所设民学里的孩子。”
“哦?民学的蒙童?”赵祯觉得有点意思。。。。民学的蒙童带到这里做甚?
“陛下可别小看了这些孩子,等下定让您大吃一惊!”
。。
正说着,就见唐奕已经站到了讲台之前,拿起粉笔回身急书:
《财税》
一、数术。
二、钱。
写完,转过来,把粉笔往讲台上一扔。故作深沉道:
“师不弃,令奕于此,开财税一科,然财钱、税政、商途,货通,皆倚数术之基。。。。。”
范仲淹在后面听的眼皮直跳,忍不住出声道:“好好说话!”
呃。。。。
唐奕一窘,惹得堂下诸生一阵哄笑。
大家心说:就是嘛,没那两下子,还拽什么古文?能把白话说清楚就不错了。
“好吧!”
唐奕一摊手,这时候反道不紧张了。特么讲数术和挣钱,还有谁比小爷更权威?
怕个囊球!
“学财税之道,数术得过关,别我讲了半天,你们连十以内加减法都得掰着手指头算,那还听个什么劲儿!?”
!!!
这话太伤人了。。。
一屋子的儒生,哪一个不是人尖子?唐奕说他们得掰着手指头算术,这是赤果果的侮辱啊!
只闻唐奕继续道:“所以呢,咱们第一天上课,也别讲什么高深的的了,先说数术,再说说这铜臭之物!估计就够你们消化了。。。”
。。。
要不是官家在坐,下面的儒生早就暴走了,这纯粹就是侮辱加糊弄啊!
数术?
爷通读《九章算术》、《张丘建算经》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再说了,钱有什么好讲的?读书人重义,轻利,最看不上眼的就是钱!
唐奕可不管他们想什么,
“这样吧,数术之道,博而难精,让你们跟我比有点欺负人。。。。。”
一指身边的几个蒙童,“你们只要比这几个孩子的水平高,就算你们过关了,也就有资格听以后的课,如果连这几个孩子都比不了。。。。”
唐奕一摊手,“那就请先去民学把数术之学补起来,再回来听课。”
噗。。。。。
宋楷喷了。心说,你要来下马威,也不用这么狠吧?
让这些学霸去和一群蒙童一起听《三字经》乘法口诀?
那画面太美,宋楷都不敢想。
而他现在想的是,这屋里连上那几位相公在内,有几人能比得过那些娃娃。。。
估计自己都得去民学回炉了。
别的不敢说,单数学这一块儿,民学的那帮孩子绝对是碾压一切的存在。。。。
有的儒生实在忍不了了,就算官家在此也管不了了!愤然起身。
“怎么比?”
唐奕一看,呦!面熟,这不是曾巩吗?
“你随便出题考这些孩子,若答不出算你过关。之后,我再出一题,若答得出,也算你过关。”
“好,听好了!”
“竹高一丈,末折抵地,去本三尺,问折者高几何?”
唐奕一拍脑门儿,“要不,你换一个?这个太简单了。”
曾巩火气上涌!“简单你倒是答啊!”
唐奕苦笑“王济,你来答吧”
“我不答。。。”没想到唐奕点名的那个孩童一口回绝!众儒生心说,原来是吹出来的!第一个就卡住了。。。
不想叫王济那少年下一句话能把人气死!
“这题也太没难度了,老师还是让憨娃来吧。。。”
赵祯万金之躯都没绷住,笑出了声儿“还真是什么人教什么样的弟子,大郎的弟子跟他一样。。。狂的紧呢。。。”
而那里最小的那个娃娃正是憨娃,嘴边那条晶莹甚是惹眼,一听有人叫他奶声奶气的欢叫道:“我来,我来!”
“是四尺五寸五!不就是勾股定理嘛,俺前天刚学会呢!数儿都和这题一样,都不用算!”
。。。。。
唐奕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曾巩,只不兄弟要踩你,你说你出这个头干麻?
曾巩臊的脸色通红,本以为考几个娃娃,折竹题就够了,没想到连最小的都会。。。
“我来!”程颢见曾巩败了下来,立刻起身,官家可是在呢,这是多好的表现机会啊!
“听好了!有鸡鸭兔同笼,共首三十,脚七二,问。。。。”
“停停停!”唐奕实在听不下去了“什第折竹题,鸡兔同笼题,这种从数术古书里扒下来的,就别往出说了。有没有新鲜的!?”
程颢一声哀鸿,你倒是让我表现完啊。。。。
。。。。。
儒生们出的题,不是考校勾股定理的折竹题,就是从算经里扒出来的“鸡兔同笼题”。
这种最基本的勾股定理和一元一次方程,早在民学幼童入学的第二年,就已经能轻松解出来了。而且,非是这种只认题,不认理的刻板解题。
现在大一点的民学生,可以解三元一次方程组。再聪明好学一些的,平面几何难一点的题和‘因式分解’都可以试着解一解。
下一步,唐奕就要让胡林教他们立体几何和高级数学的东西了。
就上院儒生们学那点东西,不是唐奕瞧不起他们,真不够这几个孩子应付的。
。。。。。
如今曾巩已经在民学订下了坐位。
程颢、程颐让几个娃娃好顿羞辱,去和曾巩作伴了。
唐奕就想问问。。。。
还、有、谁!(未完待续。)
第283章 第一堂经济学
谢谢“书友150920150555692”的万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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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还有人想起身试试。
宋楷眼尖,一见身边的小儒生有起身的意思,忙一把拉住他。
“苏子瞻,你要干嘛?”
小儒生一脸的兴奋,“我也出个题玩玩呀!”
“老实呆着吧!你爹都不敢在唐子浩面有买弄数术,你逞什么能!?”
宋楷他们几个纨绔唯一合得来的,也只有苏家兄弟,那也是因为早与其父相识的缘故。
“哦!”小儒生悻悻然地缩了回去,他爹都不行,那他肯定也不行了。
十四岁的苏子瞻还是脱离不了对父亲的盲目崇拜的。
。。。。。
唐奕见半天没人起来发问,不禁摇头。
这个结果是他意料之中的,但过程却是出乎意料的差。
当下,他也不浪费时间了,让他们一个一个起来受辱,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我出一题,谁答得上来,自不多说;答不上来,明天就去民学抄课表,自己挤时间去上学。”
说完,拿起粉笔在墨板上写道:
有铜钱,当五钱、当十钱各十枚,取其中十五,得钱七十文。问,铜钱当五、当十各几枚?
“此题可以回去算,若不得解,去民学随便找个十二岁以上的孩子问问,也就知道了。”
说完,唐奕欠揍地一笑,“咱们明天民学见哦!”
靠!他也太贱了!
众儒生无不绝倒。这是认死了咱们答不出来,明天都得去民学报道啊!
可是,
还特么真答不上来啊。。。。
。。。。
有的儒生已经开始用最笨的方法,一个数儿,一个数的去试了。
“铜钱十枚,当五五枚,当十。。。。。不对!”
“铜钱五。。。。。”
好吧,唐奕进屋的时候说的一点没错,真都掰着手指头在算了。
范仲淹暗暗点头,唐奕弄这么一出,虽有卖弄之嫌,但却成效斐然。
最起码,百多儒生都收起了轻视之心。
年青人其实很简单,年青气盛不假,但你有真本事,也很容易得到大家的尊敬。
而赵祯则在感叹,唐大郎是怎么把那些孩子教的这么厉害的?民学的娃娃都这个水平?
还真的都这个水平!
如此简单的二元一次方程若他们还答不上来,那唐奕没法给他们讲什么统计学,更不用提基础的财会知识了。
。。。。。。
“好。。。。。”
压住了场子,唐奕颇为满意。
“回去慢慢数,手指不够,可以把脚指头也用上!”
贱人!
原来对唐子浩没什么恶感的儒生,现在也恨的牙痒。
没这么挤兑人的就。这些可都是各地的人尖子,大家乡不说用下巴看人也差不太多。
现在让唐奕说成,手脚并用才能算明白数儿的无知小儿,谁能乐意?
。。。。。。
“那咱们继续上课,接下来说——钱!”
“谁能说说,什么是钱?”
“哼。。。这有甚可说!”有儒生还没缓过来,悻悻然地嘟囔,“钱就是钱呗,买东西用的!”
唐奕也不和他们计较,“太笼统了,有更具体一点儿的吗?”
“。。。。。”
见无人能答,拿起粉笑,唐奕在墨板上写下:
钱,即——货币!
是用作交易媒介、储藏价值和记帐单位的一种工具,是专门在物资与服务交换中充当等价物的特殊商品,是社会的商品价值观的物质附属物和符号附属物。
下面的儒生们又傻眼了。。。
就是一个钱,多简单点事儿,怎么让唐奕说的这么复杂,所用句子之中的名词听都没听过,看都看不懂啊?
而后排的曾公亮等人却是另一番心情。
唐子浩虽然用了许多新词,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整天和民生、财税打交道的宰相们来说,却是看得懂的。
而且,他们很明白,钱,看似简单,却正如唐奕写在墨板上的一样,一点都不简单,只是就连他们也没如此详尽的总结过什么是钱罢了。
唐奕写完,知道很多人都看不懂,只能逐字逐句的去解释给大家听。
儒生们虽不明白,为什么要把钱说的这么复杂,但都不是庸人,细心记下。
“货币,也就是钱,是商品交换的产物。
在远古社会末期,最早出现的货币是实物货币。一般来说,游牧民族以牲畜、兽皮类来实现货币职能,而农业民族以五谷、布帛、农具、陶器、海贝,珠玉等充当最早实物货币。”
。。。。。。
解释通了“什么是钱”,唐奕又马上开始讲钱的发展史。
“秦赢政统一度量衡,统一币制。。。。。。”
他讲了以物易物的原始社会,讲到秋春战国的货币混乱,再到秦统一货币的意义。。。。。。
唐奕就像在陈述一段历史,只不过,这段历史之中记载的不是哪一朝,也不是哪个人,而是君子轻而远之的——钱!
大家听着,开始只觉有趣,慢慢的就收起了轻视之心。
唐奕讲了什么是钱,钱的意义,再把这些定义套用到钱币发展的历史之中,很多人这才猛然意识到:唐子浩所说的“钱”是一朝民生,和占满铜臭的“利”,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钱”并不是那么简单!
随着唐奕细讲为什么单用铜制钱;为什么金银不以官方形势走入流通市场;为什么大宋会出会“钱荒”。。。。。。
众人终于借着钱的概念,认识到货币的重要性,进而对整个大宋的经济形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然后,就听的更加认真。
赵祯在后面眼冒金光,这些知识对于治国来说,可比一千一万首好诗来的有用的多。
一众大臣则是目瞪口呆。
直到此刻,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上一科观澜出去的学子,有那般见识和能力。
唐奕讲的这些,在大朝臣们看来,并不新鲜。能立于庙堂之上的文臣,要是这点见识都没有,也就不用混了。
但是,这些东西都是他们为官几十年,从朝堂到地方走了几个来回,逐渐靠经验总结出来的“为政之道”。
可以说是,书本上没有,老夫子不教的东西。
唐奕现在把它总结出来,形成理论,再授于这些白衣儒生,使他们在没进考场之前,就对国家、对民生就形成一个笼统的概念,这份财富,可以说的无价的。
再加上,范仲淹、杜衍这样的名臣把自己为官的经验传承下去,观澜的儒生怎么可能不高人一筹?
这可比照本宣科的所谓名儒夫子强多了!
。。。。。。
唐奕要是听到几位朝臣的心声,一定嗤之以鼻。
几十年的为政之道就想总结出来这些东西?这可是几百年,无数人,无数精力的结晶,这叫科学。懂吗?
这可不是放眼一朝一地,几十年的光景就能总结得出来的。
。。
整整一个半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