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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木面带一丝冷笑看着那急步而行的三个媒婆,似乎是在逃离此地,是这里很可怕,还是怕粘上自己的穷?或者是道观内那恶语称之的晦气?
转身,推门回观。
观内,二娘、三娘、四娘、五娘正出门抬水回来倒在观内水缸,大娘在擦着主观的地面。
柳木这才头一次打量自己这两个姐姐,三个妹妹。
如果不是原柳木记忆,只看这五女的身形,柳木绝对和她们的年龄对不上。五女打扮一致,都是最普通的灰麻布袄穿在身上。
两位姐姐头上简单的包着麻布头巾,三个妹妹最小的一个梳着羊角辫,最大的一个头发是半包着。
以柳家的穷苦,她们脸上那里会有妆容,有的多是一些尘土。
“回家。”柳木站在两个姐姐三个妹妹面前说了一句。
“恩!”大娘柳枝应了一句,其余四人却没多少反应,都低着头。
柳木到了后观白真人的屋门外,轻轻的敲了敲门,白真人推门出来后柳木说道:“谢过了,昨日之事、今日之事,我都记下了,明日必报。”
换一个现代的人听到这话,绝对会认为这是昨天,今天和明天。
但白真人却是听得明白,这是讲之前的,这几天的帮助,以及将来柳木报恩的承诺。
白真人问道:“你打算明日如何?”
柳木抬起双手自己看了看,又伸出去到白真人面前:“我有一双手,求天求地求人,不如自己一双手。怕是真人不知道,刚才有三个媒人来,正好在观外拦住了我,已退婚。就这样,我回去先给大姐、二姐置办嫁妆。”
(注:唐朝男人自称,某。但估计读者们不喜欢,所以写成,我。)
“恩,那你去吧!”白真人的语气也很是冷漠,说完径直关了门回屋。
柳木也不介意这些,记忆中有些关于白真人不好的传闻,想必这白真人也是有位故事的人。
道观与柳家那小破屋不算远,只有五里地左右。走着很快就到了家。
站在屋前看着这三间屋。
其中一间已经全毁,另一间房顶被烧了一半,只有一间还算完好。
屋内,反正也没什么家具,烧了也就烧了。
可五个丫头却是哭成了泪人,古话的说好,破家值万贯,说的就是损一件就少一件,想补一件也都是难。
看着两个姐、三个妹妹在哭,柳木突然仰天大笑。
想我柳木,曾经是被称为历史文大牛的人物,十年三千万字,穿越过秦、汉、唐、宋、明。十年来光是整理的穿越历史文用到的资料打印下来就有十多箱打印纸,合计五万张纸。
小说中,有开篇虐主的技巧。
想当年我柳木笔下主角再惨,也没有比眼下自己更惨。
但……
这又如何,我柳木就是活着的传奇,就是活着的奇迹。
柳木的大笑把五个小丫头整的怕了,莫不是伤了头,又伤了心,然后失心疯了?
大娘柳枝担心的不得了,可又不敢开口怕惊到柳木,只是小声对二娘说道:“二娘你去取些油过来,三娘、四娘去搭个锅台准备朝食。”
(注:唐是二餐,上午那餐叫朝食又叫大食。下午那餐叫哺食,又叫小食。)
柳木笑够了,然后又哭了。
笑是因为自己有信心可以把日子过的好起来,但哭的原因却是自己的双胞胎姐姐拿出来的所谓油,这油在柳木心中只有无尽的悲伤。
这是油没有错,但这油却不是人吃的。
柳木抢过那陶罐,看的仔细了才勉强分清,这里大部分是猪身上的,许多都象是刮皮油,以及内脏上的那点杂油。刮皮油就是制皮前清理皮质内侧,就这么粘了那么一点很脏,很差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油。
柳木将陶罐高高举起,正准备狠狠的砸在地上的瞬间,一个念头在脑海之中出现。
我是谁?
柳木,曾经花了十年时间收集了无数资料,写了三千万字以上穿越小说的柳木。
柳木嘴角上多了一丝笑意,提着陶罐转身坐在正屋前的台阶上:“我是一家之主吧?”柳木是以询问的口气在问,大姐柳枝应了一句:“大郎自然是的。”
“那么,我作主,咱们商量一下往后的日子。”
四个小丫头都是一脸的懵,大娘柳枝开口说道:“有什么好商量的,努力作些活计挣些钱,存些粮好过冬,当然修屋是大事。”
柳木摇了摇头:“这样吧,我来安排。头一件事情是,今早上咱家被人退婚了。大姐的、二姐的,我……。”
柳木的话还没说完,二娘柳条就抹着眼泪冲回屋来,扑在那草垫子上哭的几欲晕死。大娘柳枝紧紧的咬着嘴唇,她想哭,可却不能哭出声来,因为她是大姐,她要坚强。
柳木继续说道:“当然,还有我的。”
柳木的平静让原本强忍着眼泪的柳枝很惊讶,而听到柳木说话的二娘柳条也止住了哭泣。要说她们被人退婚没办法嫁也就罢了,可柳木的婚事才是大事,关系到柳家这根独苗传宗接代的问题。
“第一件事,改名字。正好四娘、五娘还没有正式起个大名。”
改名字很重要吗?
二娘柳条从屋出来出来,站在门边呆呆的看着柳木。
“大姐改名柳如烟、二姐柳如雨、三娘柳如眉、四娘柳如画、五娘柳如云。就这么定了。现在,四娘、五娘去多捡一些干净的柴草来。大姐简单的整一点朝食,二姐、三娘你们把家里所有的钱拿出来,去买油,就这种油。”
柳木在那陶罐上重重的拍了两下。
“大郎,这是为何?”大姐柳如烟开口问道。
至于名字什么的,她们还真没当一回事,虽然认识字,但也不多。至于叫柳条还是柳如雨在她们眼中没区别。就算认识些字,并不代表就知道其中有什么意思。
“嫁妆,他们嫌弃咱们家里穷。大姐马上就二九年华了,到时候再不嫁人会官配,我会在九个月内给大姐存够百万钱的嫁妆。”
第0004节 一枚蛋的巧遇
百万!
这个数字让五个姐妹一脸的茫然,百万是多少?
“好吧,一千贯。”
“啊!”二娘一声尖叫吓的屋檐上的燕子都逃了,却听二娘又问了一句:“那一千贯是多少?”
柳木一只手按在额头上,他想笑可笑不出来,一千贯是多少他解释得清楚,但自己的这些姐姐妹妹,她们……真的太可怜了。
“就是有很多,很多。大姐,开始吧,我去作些活计。”柳木没有再解释,起身去找自己的工具,他留存在记忆之中木匠的技术,虽然算不上高明,但作一些简单的事情绝对没有问题。
既然柳木要管这个家,又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大娘柳如烟也没再说什么,那些油买回来也可以存下,冬天也总是要吃到的。
下午的时候,柳木开始带着两个姐姐、三个妹妹熬油。
一遍遍的熬,只留下最清,最干净的那部分。
“大郎,其余的那些你莫要扔,还是可以吃的。”大姐柳如烟很是心疼那些柳木放弃的,带有杂质的,但还是有一点油的部分。
柳木没接话,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点什么。
唯一能作的怕是只有默许,然后等自己真正成功了,换到了钱、粮、锦、帛等。那个时候,才可以告诉姐姐,那些杂油不是人吃的。
当然,许多穷苦之人却吃的就是这个。
此时才是武德年间,还不到盛世之大唐。大唐盛世之时,一斗粟子仅七八文钱。
傍晚的时候,柳木将那些熬油烧过的草叶、树枝留下的灰小心翼翼的弄出来,然后捡出没有烧干净的,只留下纯净的灰,接下来将这些灰放在一个陶罐内,用干净的水泡上。
除此之外,柳木还注意到当时被火烧掉的木料。
其中有一块是黄檀木,以及一块被火烧了一半榧木。
柳木将那些黄檀木上的木灰也取了一些,同样泡在一只小陶罐内。
“五娘,从现在开始,你过一会就搅动一下,一直到你睡前。”
“恩。”
年龄最小的五娘柳如云用力的点点头,只有九岁的她其实已经会作许多农活了。
太阳又一次的升起,又一天来到了。
“二姐,拿一枚鸡蛋给我!”柳木看着那已经经过一夜沉淀的草木灰水,上半层已经相对干净,这才对二姐说道。
结果,二姐站在那里呆呆的没动。
鸡蛋,这么高端的东西家怎么可能有。
“家里没鸡蛋,昨天家里所有的钱已经没了,也买不到鸡蛋。”大姐柳如烟代为回答。
“需要一枚蛋,什么蛋都行。”柳木眉头微皱。
大姐柳如烟也不是那种喜欢叫苦的人:“四娘、五娘,去掏鸟窝。”
“等一下。”柳木喊住了四娘、五娘。转身去大姐说道:“大姐,我看原上有些花,我需要一些很香的花。但各种不同的花要分开。”
“我去掏鸟窝,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去采花,午间回来。”大姐柳如烟吩咐着。
大大小小五个姐妹跑出去了,柳木开始拿一个小碗将那泡草木灰陶罐之中干净的水很小心的往处取,然后装在一个洗的非常干净的陶盆内。
忙完这一切,柳木继续开始雕刻他木工活。
其中一部分是模子,一部分是盒子。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消瘦的汉子骑着着一匹通体枣红马正在策马狂奔。马奔了约有三里地后,那汉子拉住马头,然后让马缓缓步行了一里多,再次催马急驰。
原来是在训练这匹只有二岁的马。
却在这时,这汉子突然看到一处树林边上,有一年轻小娘子吃力在爬树。
那汉子拉住马头,侧目远观。
他虽然家并不在这里,但对这一片却是极为熟知,这一片几乎全是勋贵的庄子,眼下快要秋收,庄丁、佃户是不可能有空四处乱跑的。
那么就只有一户,河滩荒地原柳姓伙长的家。
那柳伙长这汉子见过,是个勇武之人,打洛阳的时候战死了洛阳。
这汉子思考着,却见那树林中的小娘子突然踩空,人从树上掉下,再站起来的时候脚似乎伤到,走路的姿势有点变。
但再见那小娘子在腿上揉按几下之后,再次准备去爬树。
那汉子看不下去了,拉着马到树前:“这位小娘子,树上有你所需之物。”
爬树的正是柳如烟,转头看说话之人,这一看却是惊呆了。
只见面前之人:头戴英雄帽,身穿五虎青,骑马兜裆裤,战靴二足登,腰扎丝鸾带,不紧也不松,身高满丈二,膀横足一弓,面如古月生辉,脸似淡金镀容,眉似利剑入鬓,目若明珠朗星,鼻正口方楞角分明,三绺胡须飘洒前胸。
好英朗之人。
柳如烟看的呆了,下意识的就回答道:
“这位郎君,我弟弟想要一枚蛋。而我家中又无钱买,所以……”
那汉子在怀中摸索两下,怀中有些金叶子。可转念一想,曾经在军中就听说柳伙火为人硬气,生平从不欠谁半分。
想到这些,只见这汉子转身取下弓,张弓搭箭,一箭射落树上鸟窝,然后伸手轻松接住。
“谢,谢过郎君。”看这英武之姿,柳如烟此时已经是面带桃花,却是不敢直视面前的汉子。
柳如烟转身欲离开,但脚上却似乎真是伤到,一走路差点摔倒。
“我送你回去。”那汉子是一个热心人,只是轻轻一提就将柳如烟放在马背上,人却是拉着马而行。
柳家那残破的小屋前,那汉子心中所想倒是准备来数落这小娘的弟弟几句。
家中穷苦却非要想吃蛋,万一其姐从高处落下,这当如何是好。
柳木非是不关心,只是他此时没想到这些细节问题。
那汉子送柳如烟归家,到了破屋间,却见一男四女都在忙碌着,屋前却是香气十足。那香味是来自一片片在文火上烤的瓦片,瓦片有些花瓣。
柳如烟下马,三言两话就说清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柳木双手前伸,依汉礼对那汉子长身一躬:“感谢郎君祝我家姐,请受木一礼。”
第0005节 阿宝?
木是柳木的自称,唐时男子称呼多只说名字中的一个字。
那汉子打量着柳木,穿的破旧,身材瘦弱,年龄不及冠,但却是一个知礼之人。原本的训责之词到嘴边也说不出来了,想必是那蛋有大用吧。
而柳木也确实在打量着眼前的汉子,看年龄应该不超过三十岁。
再看这身打扮,虽然看似普通,而且粘了些灰。不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