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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圣人入楼。”独孤兰若自然不敢接这样的话。
倒是李建成长了一个心眼，如果柳木真是李世民的人，那么这羊绒必有长孙无垢一件，或是工艺会让李世民知道。
而李世民很显然是不知道的。否则怎么会三百多只羊没有搞到一点羊绒呢。
同安长公主为楼园接幕，楼园牌匾上书，闻月阁。
这字一看就是女子笔迹，却是隐带刀剑之气，看来是一个习武的女子所写。
贵妇们眼中那里有这牌匾，只有独孤兰若身上的那套衣服，谁不喜欢冬天有轻薄就可以御寒的衣物。
貂皮是可以御寒，可人不能只穿一件貂皮大衣吧。
入楼后，一楼正中吊着一只巨大的灯笼，四周依然包着红布。大唐皇帝李渊被请到了二楼正中的雅间，那灯笼的高度正好不影响李渊的视线。
左则包厢是李建成与太子妃等人。右则只有李世民一个人，秦王妃与四夫人还没有到，她们出门比较麻烦，仅是盘头就需要小半个时辰。
第0108节 讨好李渊
所有人坐定，开始摆点心，酒，茶。
李世民突然说道：“给本王准备一套猪六样下酒。再备十份。”
李渊也是一个绝对的吃货，让人打开雅间隔板：“二郎，这猪……”李渊不知道怎么说合适了，孙思邈老神仙点评过，这东西吃之无宜。
李二世笑答：“父皇，孙老神医也点评过汉时医书，修改其中不足之处，并自称学无止境，自己所著之医书也不怕有识之士修改，儿臣还派人去过耀州，就这猪肉与孙老神医论过，孙老神仙也表示会再作考究。”
“给朕上一份。”
听到孙思邈都改口了，李渊自然不会放过美食。
既然自己的儿子都说好，李渊也要品尝一下。
“给所有人都上一份。”李渊又吩咐着，既然与民同乐，那么大家都尝尝。
这时，长孙无垢等人到，先是到李渊面前告罪，李渊笑着摆了摆手，这小事不用介意。
这时，猪八六已经摆上，李渊正准备问李世民有着这猪六样的说法，却见阴妃偷偷拿起了一块骨头带肉的，然后背过身竟然拿手里就啃了起来。
李渊先是一愣，而后放声大笑。
秦王四妃任何一个都不是普通人家出身，都是出自名门，可以说什么没见过。但能让秦王四妃这样不顾礼仪贪嘴的，可见此物不凡。
李渊也拿起一块，啃了两口越发的感觉不错。
没说话，一只切成小块的猪蹄已经全是骨头了。
“不错，不错。”李渊赞不绝口。
“父皇请品尝这猪耳。”李世民再次说道。
猪耳朵绝对是美味，特别是给李渊的绝对是切的最漂亮的耳丝，每一片都大小一致，厚薄相当。
“果真是下酒良菜，二郎有口福。”李渊再次称赞。
柳木这时已经到了二楼，彭海上前在李渊耳边低语两句，李渊示意带柳木进来。
“木，听闻你代长平献礼于朕，朕喜欢惊喜。”
“圣人，草民的礼物有三样，这是头一样。”柳木双手捧着，彭海接过打开盒子送到李渊面前，李渊却看不明白这是什么。
柳木上前解释：“圣人，将此物戴在眼睛前，草民作了三种不同的。总有一款让您可以不再看表章感觉眼睛累，看不清，疲惫。”
李渊依言一一试了。
其实这就是水晶老花镜，三种不同的度数罢了。
李渊拿起一份写着小字的纸片，一一试过之后挑了一副：“果真是惊喜，朕可以免受眼疾之苦，赏。”
“小民谢赏。”柳木赶紧施礼。
李渊又对彭海说道：“虞公眼疾比朕还重些，萧公比朕轻些，这两副正好赐于他们。”
“是。”
柳木退到一旁，虞世南与萧谢恩与自己无关，自己只是送了一份礼物给大唐皇帝。
却没想到，虞世南却向柳木半礼，柳木赶紧以大礼回应。
“木小郎君此法高明，天下眼疾之人却是有福。请受老夫一礼。”
“不敢，不敢。小民只是听长平公主讲过，圣人日夜为大唐，为百姓辛劳，小民也是大唐子民，当尽一份孝心。”
萧也过来说了几句赞扬柳木的话。
柳木脸红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最后只能说道：“小民请示圣人，台上是否可以开始。”
“开始吧。朕还等你另外两个惊喜。”
柳木离开二楼，往后台去了。
李建成那雅间内，李元吉也对猪六样下酒菜称赞不已，王却说道：“太子殿下，此子非常聪明，他在想着办法替长平公主讨圣人欢心，在这一点上，太子您不如他。”
“恩。”李建成明白王的意思。
虽然自己身为太子，但这个位置也不并安稳，有秦王在侧。所以自己也应该时时考虑，讨自己的父亲欢心才对。
台上，两个小厮抬了一张桌子上来。
而后一手持纸扇书生打扮的人上前，环首一礼后开口：“天下大势，和久必分，分久必合。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柳木口述，又专门安排人修改润色过，大唐版三国演义。
柳木在后世，最喜欢听的就是单田芳的版本，眼下这位口才极佳，特别是修改之后的版本，更适合他。
味道不同，但绝对不差。
短短几分钟，整个闻月阁内安静下来了，没有人聊天，都在安静的听着台上讲评书，三国演义。
约一刻钟，一节讲完，说书之人起身施礼。
“就这没了。”李渊很是不满意，彭海立即派人去问。
很快就有了回复。
“圣人，今天是打算讲四节，那位金牙七郎只是回去喝口水，休息片刻。”
“恩。”李渊点点头，再问：“此书何人所作，非朕之读过的三国志。”
“回圣人的话，这是木小郎君所作，名为三国演义，非正史。小木郎君原话，这是话本，是讲故事。”
李渊点点头算是明白，却也没再喝酒，安静的在那里等着。
大约现代时间五分钟左右，金牙七郎再次出场，施礼，继续再讲。
这位金牙七郎讲的好，比柳木讲的更好，而且修改过润色过的新版本，也更加的精彩，扣人心弦。
天色渐暗，金牙七郎已经讲到了第四节。
但闻月阁却一直没有掌灯，楼内变的昏暗了许多。
金牙七郎讲到曹操夜逃，陈宫欲杀之后，长身一礼：“欲知曹操性命如何，具听下回分解。”
话音落，无数的视线都转向了二楼雅间。
众贵族等到关键处停下，都在等大唐皇帝李渊的意见。
“确实心中期待，但为君者要克制其心，罢了，罢了，五日后朕再来听你讲接下来的四节，赏。”李渊内心也有些纠结。
但他是皇帝，他要懂得克制，更要在群臣面前作一个表率。
独孤兰若此时进了二楼雅间：“圣人，请掌灯。”
“要朕亲自掌灯？”李渊笑问。
“是，此灯非圣人亲掌，当有奇趣。”独孤兰若说完，示意将中间那灯放下来，有四人从四角点亮了巨大灯笼内的油灯，那灯笼也并没有什么让人眼亮之处。
第0109节 三年计划的头一招
四周用纱棚了，有些画，却是昏暗看不清画的是才能。
李渊笑着接过长杆，将灯笼最中间那放下来的油灯点亮，然后有人将那油灯缓缓的升到灯笼的最中心位置。
灯笼整个亮了，李渊这一面看到一副画，那画却是一宫装女子站在一副铠甲前。
看到这副画，李渊若有所思。
当年自己起兵，柴绍北上响应，留下自己的女儿李秀宁从小路秘密往南逃，可自己的女儿李秀宁却是没有逃，反而披上铠甲收服了数支当时拥有数万人的义军。
就在这时，灯笼动了。
灯笼外壳没有动，那纱画却是在动，开始顺时针旋转。很快李渊面前就是第二副画，身披铠甲的女子带兵马站在一座雄城前。
“起乐！”独孤兰若一声吩咐，舞台上灯火通明，乐起。
大型组乐、唐式说唱的柳木改进版、唐式组舞的柳木戏曲改进版，最后以唐式剑舞再配上巨大的舞台背景，完成了柳木提出想法，由几十人共同努力而完成的。
大唐第一台真正的戏曲，血战娘子关。
那巨大的舞台布景上用木头、布制作而成的长城，还有红色的三个大字，娘子关。
乐声停，先不说这戏曲是否精彩，仅是这讲述的故事在场的有多半都看出来的，静默，死寂一般的静默。
还有不到二十天，就是大唐平阳昭公主的一年忌日。
静默了足了一刻钟，李渊不开口，没有人敢说话。台上饰演李秀宁的那位舞者，就是柳木要捧为长安第一花魁的女杀手，姓叶，幼年被人贩子贩卖，只记得自己被人称呼为四娘。她躬身与台上，等待着。
“长平，娘子关在何处？”李渊终于开口了。
“昨日名为苇泽关。”
李渊腾了一下就站了起来，伸手一指台上的叶四娘：“赏。”说罢一转身，可没走两步又回头：“再赏，再再赏，朕赐她明晚芙蓉园游园。”
大唐芙蓉园，在皇帝亲游的时候，女子就是乡君这个级别都绝无可能入园。
最低是郡夫人以及其嫡女才有资格入园。
李渊走了雅间门口后又一次停下脚步：“二郎何在。”
秦王李世民赶紧小跑着来到李渊面前，李渊一指李世民：“二郎，亲自为朕将那灯笼护送到宫里来，不得有一丝损伤。”
“儿领命。”李世民垂手退到一旁。
李渊伸手在李世民肩膀上一按：“依长平所言，今日起，苇泽关改名娘子关，以告慰我儿在天之灵。”
“是，儿臣立即就办。”李世民再施一礼。
李渊紧紧的咬着嘴唇，大步往外走，在闻月楼外坐上马车，在彭海放下车帘的瞬间，李渊再也忍不住，无声的泪珠哗哗的往下流。
李渊想不明白，怎么就不明不白的就死了，留下两个年幼的儿子。
前年冬天……
李渊坐在马车上开始回忆当时的情况，在年底的时候才结束对刘黑闼的战斗，此时平阳一直在苇泽关镇守。
人送回长安的时候，人已经死去。
柴绍上书，说是在军中染病，回程的路上病发不治身亡。同时请罪，自己怒杀了三名随军医官，当时考虑到柴绍可能心情悲伤，所以并没有追究杀医官事。
李渊此时猛然间想到了几处古怪。
首先是柴绍七天七夜守在棺木前，既不流泪，也不说话，更是不让任何人靠近，似是疯癫。
而后是平阳下葬的时候，柴绍将自己祖传的宝刀放在棺木里，然后现在配的是平阳一直在用的一把战刀。
最后一点也是李渊一直没留意的，此时却想当时就是没有人见过平阳最后的医案。
想到这里，李渊擦掉泪水拉起车帘：“召……”李渊想说召柴绍回长安，但转念一想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改口说道：“召木入宫，朕要单独赏赐他。”
“圣人，是否同召长平公主。”
“同召。”李渊放下了车帘。
李渊怕了，他身为皇帝，可内心却突然涌出一种非常可怕的念头，那就是自己的女儿平阳是死于非命，并非是病死的。
曾经他就怀疑过，只是当时过于悲伤，也没想太多。
此时正当平阳一年忌日的时候，大唐皇帝李渊再冷静的回忆去年的事情，似乎有许多不合常理之处。
柴绍都在回避、隐瞒。
如果真的是病死也就罢了，如果是死于非命，那么这个阴谋背后的人……
李渊感觉自己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半个时辰后，大唐太极宫偏殿。
柳木施礼后站在一旁，在这里有独孤兰若的坐位，却没有他的。他依然只是一个乡野小民罢了。
“木，朕要罚你，你让朕落泪了。”李渊语气严肃的说道。
柳木长身一礼：“木甘心受罚。”
“朕罚你不得参加上元节游园，立即起程，必在二月初四那天，祭祀天地，在苇泽关换上新的牌匾。”
“小民启圣人，小人以为不好。”
啪！李渊重重一拍桌子：“说不出道理，朕会重责于你。”
“圣人，一块石头罢了，纵然千年也依然是一块石头。依小民之见，无名胜有名，一切在人心。天下人尽知苇泽关实为娘子关，那里需要改那刻在石头上的字。平阳昭公主功在大唐，当留名千古。”
李渊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