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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猜错的话,你是在张游击之前拿定主意的吧。”
“回殿下,没错!”庞岳毫不犹豫地答道。
“你倒是够坦诚的。不过,本王想知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你只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那此事就无需再提了。本王虽为远藩,但也不想成为你加官晋爵的垫脚石。”朱聿键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语气也很是平淡,不过眼睛里却已是锋芒毕露。
庞岳已经猜到,朱聿键这话多半不是仅仅在问他,而是在问这屋中的所有人,只不过,可能是因为文官要好面子一些,朱聿键才选择了自己这个武将发问。
“回殿下,卑职不敢!”庞岳一脸平静地答道,“卑职身为大明武将,深受朝廷厚恩,不敢有丝毫忤逆之心。卑职所做的一切,皆因卑职不忍看见大明江山就此沉沦,华夏子民挣扎于异族的铁蹄之下,除此之外,不敢有其他杂念!若有二心,甘遭天谴!卑职窃以为,殿下虽为远藩,但德才兼备、勇于担当,且胸怀进取之心,若殿下肯肩负起监国重任,届时我大明君臣上下一心,必有荡平建奴,廓清寰宇的一日!”
“庞参将所言甚是!如今国难当头,万民身陷水火之中!老臣还请唐王殿下肩负起监国重任,以拯天下苍生!”朱大典对着朱聿键长揖到底,神情激动。
“臣等绝无二心,只是恳请殿下担负监国重任,以拯大明江山!”苏观生等其他官员也纷纷劝道。
朱聿键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了窗户前,凝视着天上的白云。他,又何尝不想掌握朝政呢?他自幼便历遭磨难,由于祖父只喜欢其叔父而厌恶其父亲,因此他自降生开始便倍遭歧视,12岁时更是和和父亲一道被祖父无端囚禁于王府承奉司内,一关就是多年,险些被活活饿死。从那时起,他便咬牙立志,学一身致用的本领为自己和父亲争口气,在囚禁中借着佛灯日夜苦读。后来,他的父亲被叔父毒死,在右参政陈奇瑜的极力坚持下,祖父才勉强立他为世孙。继承王位之后,他本以为可以好好地施展一番身手实现报国之志,但残酷的现实无情地击碎了他的梦想,他因私自募兵北上勤王而被崇祯皇帝贬为庶人并再次遭到囚禁。弘光皇帝即位之后大赦天下,他才得以恢复自由之身和王爵,但却被强制指派迁往广西平乐府就藩。经历过如此多的变故之后,朱聿键也渐渐地心灰意冷了,但在夜深人静之时,那种报国无门且屡遭误解的痛苦却经常折磨得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如今,登上权力最高峰、掌握朝政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他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在朱大典等人充满期待的目光中,朱聿键慢慢地来回踱起了步,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心中所想。终于,在朱大典准备再次开口请求的时候,朱聿键缓缓地站住了。
长舒了一口气之后,朱聿键对着众人说道:“多谢诸位对本王的信任。诸位赤胆忠心、心忧国事,那本王也就不应再袖手旁观。”
听到这里,众人心中都是一阵狂喜。
但朱聿键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过,既然潞王已准备降清,那这杭州城自然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依本王看,我等还是先离开杭州,等安顿下来再讨论监国事宜吧。”
既然朱聿键已经默认了出任监国,那具体时间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一想到这里,众人皆满怀喜悦,纷纷地向朱聿键行礼:“殿下明鉴!”“殿下英明!”……
*********
从唐王府邸出来之后,庞岳和王东日便急急忙忙地回城北大营调动兵马,以护送朱聿键南下。
方才,朱聿键委婉地接受了担任监国的请求之后,便开始和大家讨论下一步的去向。大大出乎庞岳意料的时候,朱大典、苏观生等人居然异口同声地请唐王前往福州,朱聿键本人对此也深表赞同。本来,庞岳想趁汉奸海盗王的弟弟郑鸿逵还没出现的时候,让朱聿键前往江西或者湖广,以摆脱郑家的控制。但看到朱聿键和朱大典等人是如此意见一致,庞岳也就没有表达自己的不同看法,毕竟,将来的隆武帝要离开福建,办法多得是,也不急于这一时。
回大营的路上,见王东日在一言不发地沉思,庞岳不禁问道:“旭之兄,想什么呢?”
王东日干笑一声:“还是慕远兄弟有魄力啊!参与这种大事的时候连眼皮都不眨一下,老哥我是自愧不如啊!”
庞岳笑道:“哈哈哈……有魄力也好无魄力也罢,总之,旭之兄,以后你我兄弟二人可就都是定策功臣了!”
“可我为何总觉得心里边没底啊?”王东日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担心。
“那旭之兄觉得唐王这个人怎么样?”
“我也说不太清楚。”王东日摇了摇头,“不过我觉得唐王这人有气度、有涵养,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这就对了!旭之兄,相信我的决定,没错的!现在我们只需干好手头的事,其余的无需去想!”庞岳郑重其事地说道。
“嗯,慕远老弟说的是,我们还是快些赶回大营吧!别让唐王和朱大人等太久!”
“好!哈哈哈……”
*********
下午,庞岳和王东日集合兵马赶到了东门,朱大典和唐王一行已经在那里等候。双方汇合之后便开始向南而去。
出城之后,庞岳心中不由得产生了强烈的愧疚感。虽然自己之前口口声声说要抗击建奴、保护百姓,但如今建奴还没来,自己却要先弃城而逃,说出去实在是令人耻笑。自己以前一直看不起那些逃跑将军,但眼下自己的行为与他们相比又有多大区别呢?唉!可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眼下自己实力实在太弱,手下这点人马怕是给建奴塞牙缝都不够。
还是先保全有用之身,日后再报仇雪恨吧!杭州,我庞岳一定会再回来的,一定回回来洗刷我这次留下的耻辱!看了看身后的杭州城,庞岳在心中恨恨地说道。
不料,队伍向南才走了几里,便见前方尘土飞扬,另一支军队从侧面包抄过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是哪支军队?想干什么?”庞岳顿时一阵警惕,下令做好了战斗准备。
不一会儿,前方的探马便来回报:前方的那支军队也是明军,主将是靖虏伯郑鸿逵,刚才长江前线败回。他们声称自己绝无恶意,想问问飞虎营和振威营将往何处,也好结伴同行。
郑鸿逵?他终于出现了!庞岳在请示过朱聿键之后,便把让探马把己方兵马将往何处以及唐王也在军中的消息告知过去。
过了不多时,便见得几骑从郑鸿逵军中飞驰而出,直奔飞虎营而来。
“来者何人!”位于飞虎营队列最前方的马队千总石有亮大喝道。
领头的一个三十岁出头的汉子勒住马首,一脸和气地说道:“我乃大明江防总兵,靖虏伯郑鸿逵,听说唐王在此,前来参见!劳烦通报一声!”
没等石有亮作答,庞岳便赶了过来,在马上向郑鸿逵抱拳一礼:“原来是靖虏伯!庐州镇参将庞岳在此有礼了!”
郑鸿逵的官阶虽然比庞岳要高,但他为人忠厚,再加上此次与清军一战,自身实力已经大损,手下只剩下了两千疲卒,而他见庞岳手下数千大军依然军容整肃,自然不敢有半点轻视之心。因此,郑鸿逵也向庞岳抱拳笑道:“庞参将!幸会,幸会!听说庞参将要护送唐王前去福州,在下斗胆想与贵军同行,一同护送唐王前往,如何?在下就是闽省人士,这一路上的地形实在是熟悉不过了!”
庞岳笑道:“有靖虏伯与我军同行,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具体如何,在下还得先请示唐王才行!这样吧,靖虏伯与在下一同前去面见唐王如何?”
郑鸿逵微笑着点点头:“好!那就劳烦庞参将带路吧!”
等郑鸿逵来到朱聿键面前说明了自己的请求之后,朱聿键很快便同意了并褒奖了郑鸿逵几句。在朱聿键看来,自己正要去福州建国,福建的实权人物郑芝龙的弟弟主动前来引路,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眼下还没到福建的他自然还不会体会到郑家兄弟日后的飞扬跋扈。
会合了郑芝龙部之后,护送唐王朱聿键的兵马达到了近七千人,一众大军浩浩荡荡向着福建方向而去。
此时的庞岳,看着远方的景物,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同时也在默默的感叹:来到这个时代一个多月了,但自己似乎什么都没改变,庐州镇的覆灭、弘光被擒、黄得功战死、朱常淓降清,建奴不费吹灰占领江浙……一切都和原来的历史一样。由于实力太弱,自己居然只能是一个可怜的旁观者!此去福建,唐王即将即位,自己一定要借着这个机会努力发展实力,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改变华夏民族的悲惨结局!一定!
军旗飘舞,战马嘶鸣,一支对建奴满怀仇恨的军队,就此踏上一条全新的征途……
第一卷山河破碎(完)
第一章 福州
弘光元年(1645年)闰六月二十四,福州城,福建总兵郑芝龙府邸。
后花园里一座绿树掩映下的宽敞凉亭中,一张圆石桌周围坐着三个身着绸衫、正在纳凉的大汉。只见为首的那个汉子四十出头、身材魁梧、满脸髯须、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他便是人称东海一霸的福建总兵、南安伯郑芝龙,其余两位则是他的两个弟弟,郑芝豹、郑鸿逵。(郑芝龙原本四兄弟,二弟郑芝虎已于崇祯八年和海盗刘香的作战中身亡。)
此时的凉亭完全被绿荫笼罩,不时有清风徐徐吹过,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夏日的酷热。但即便身处这样的舒适环境中,郑芝龙依然面色阴沉,显然心情很是不好。事实上,他的这种糟糕的心情已经持续很多天了,准确地说,从闰六月初六那天之后便一直不太好,只是当着外人的时候,他没有表露出来,而如今在自家兄弟面前,他自然就没必要掩饰了。
闰六月初六,唐王朱聿键一行在郑鸿逵等人的护送下抵达了福州。本来,对这一事件,郑芝龙并没有半点反对的的意思,甚至还有一丝欣喜。因为他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如今弘光皇帝被擒、潞王降清,唐王朱聿键很可能荣登九五之尊,而福建一向是自己的势力范围,到时候朱聿键就不得不依靠自己这个地头蛇,而自己也可以借此机会加官晋爵甚至效仿当年的曹操来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是等他见到了朱聿键一行之后,才发现情况并非他想象的那样。朱聿键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不仅有兵部侍郎朱大典、户部郎中苏观生等大小官员陪在他身边,还有一支将近五千人的军队保护着他。
郑芝龙很清楚,这几千原来属于黄得功部的军队,虽不算太多,但也已经可以和他的陆上力量相抗衡。他虽然在福建大名赫赫,但他的家底主要在海上,那支庞大的水师才是他的有力后盾。而在陆上,他所能直辖的军队不过三千余人,而且久未经历过战事,根本不能和常年征战厮杀的原黄得功部相比,就算再加上郑鸿逵从镇江带回来的两千余败兵也占不到优势。
看来,自己非但不能像之前所计划的那样把朱聿键变成自己控制的傀儡啊,恐怕以后反而还要受朱聿键的压制了!一想到这里,郑芝龙就感到怒从心底生。更让他恼火的是,闰六月初七,朱聿键即监国之位的当天便把郑鸿逵的大部分兵马派去守卫仙霞关,反而将他所带来的那支军队驻扎在了福州周围。盘踞福建多年,郑芝龙何时遇到过这种堵心的事?
“大哥,你也不必多虑!毕竟咱们郑家在福建经营多年,钱粮大权几乎都掌握在咱们手里。唐王带来的那几千人马毕竟初来乍到,我就不信,只要捏住了他们的粮饷来源,他们还能对咱们构成什么威胁!”见郑芝龙阴沉着脸不说话,郑芝豹赶紧劝道。
郑芝龙哼了一声,说道:“这个倒无须你考虑,我早就安排好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明白,福建,不是他们该待的地方!只是,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唐王,刚即监国之位就把圣仪(郑鸿逵的字)的兵马调往仙霞关,哼!真是好手段!他手下的朱大典等人,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今就连黄道周等一大帮赋闲官员也投到了他的门下。看来,以后有咱们愁的了!”…;
郑芝豹不以为然地说道:“只要那支军队能离开福建,黄道周那帮文臣还能掀起什么大浪?大哥,你可别忘了,水师在咱们手里,海路贸易也尽在咱们的掌控之中。除非唐王和他手下的那帮大臣能自己找来银子,不然,他们还是得依靠大哥你。”
郑芝豹的几番劝说终于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