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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落差让他们不得不震惊。
一个建奴骑兵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在上次交战中失踪的哥哥的呼喊,情急之下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大吼着策马朝城门方向冲了过去。另外十几个被明军的行为激怒的建奴也紧随其后,怒嚎着抽出马刀策马冲了上去。虽然明知这么做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但他们却发了疯,无法再控制心中的怒火,似乎要找回那份属于八旗铁骑的荣耀和自尊。
结果只有一个,随着城头爆豆般的炸响和飘起的烟雾,这些做着飞蛾扑火之举的建奴全部连人带马被打死在城下,无一幸免。
“够狠!”正在远处观察者明军动向的图赖阴沉着脸吐出了这两个字。他本想以百姓的性命为要挟,将庞岳引出城外,不料庞岳却不为所动,反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仔细一想,图赖又释然了:现在自己手中毕竟还有数百人质,就算第一天不能立刻奏效,那就一天杀一些,就不相信庞岳能够一直无动于衷。如果庞岳真的见死不救,那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将在文官的参奏和百姓的唾沫中化作泡影。庞岳也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只要将庞岳的军队引出城外,那就一切都好办了,先利火炮击溃他们的阵型,再出动正黄旗和镶蓝旗主力进行雷霆一击,则大事可成!
“让他们先撤回来吧!其余的南蛮子留着慢慢杀!”图赖朝身边的一名戈什哈吩咐道。
“嗻!”
庞岳,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在城里呆多久!看着赣州城的轮廓,图赖嘴角抖出了一丝冷笑。
第七十八章 局势恶化
上午,在图赖的命令下,建奴们当着赣州镇将士的面杀死了数十百姓之后,便押着其余的百姓大摇大摆地离去。虽然将士们几乎都被建奴的这一举动所激怒,但碍于庞岳的军令,没有人敢擅自出城,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建奴那嚣张的背影,并把气洒在那些被挂在城头的建奴俘虏身上。
身为官军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建奴在自己眼前对百姓作恶!赣州镇的将士们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屈辱感。
庞岳心中又何尝不想领军出城给建奴一点颜色看看?但他已经看出建奴的此举不过是想将城中守军引出城外罢了。而现如今,建奴拥有比赣州镇更为先进的火炮,在人数上也居于优势。一旦自己贸然率军出城,失去了城池的掩护之后,赣州镇这支刚刚形成战斗力的队伍又该遭受怎样的损失?
良久,庞岳都在默默的注视着城外,面如沉水、一言不发,内心也在忍受着无限的煎熬。
到了下午,建奴故伎重演,又押着被掳的百姓来到离镇南门数百步之外,耀武扬威地杀死了数十人。明军依然没有出城,不过,在庞岳的授意下,将士们也当着城外建奴的面将两名建奴俘虏活剐。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将城外建奴的嚣张气焰浇灭了不少。见明军始终不为所动,图赖也并没有下令采取进一步行动,下令收兵回营,留下了一地残缺不齐的百姓尸首。
晚上,卢启武、石有亮等将领再次来到庞岳的住处请求出城与建奴决一死战,都被庞岳骂回。众人均是失望和愤愤不平地离去,甚至在心中产生了疑问:这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爱打抱不平的总兵大人吗?
众人离去之后,庞岳一边默默地忍受着自己的决定给自己所带来的煎熬,一边在思考着当下的局势。虽然现在隆武帝已经进入湖广,避免了原来的历史上在福建被俘杀的悲剧,但总的而言,局势依旧不容乐观。庞岳根据前世的记忆,知道建奴征南大将军博洛所率的八旗主力恐怕已经越过仙霞关进入福建,福建省内最具实力的海匪头子郑芝龙会不做丝毫抵抗便投降,而其余的明军因为实力不济,对大局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现在,庞岳最担心的是,一旦博洛所率的建奴主力荡平福建,挥军西向,赣州还能不能守住?
在此之前,庞岳曾与田世尊商量过这件事情。田世尊的意思是:如今诸位大臣、藩王的家眷尚在赣州城内,隆武帝一旦进入湖广安定下来定会派遣湖广明军入赣支援。到时候,多路援兵开到,即便不能击败建奴也能依托地势与建奴形成对峙局面。
对田世尊的话,庞岳觉得不无道理,但对湖广的那些明军,他心中依然觉得有点不靠谱。不过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眼前有建奴压境,后续仍有建奴援兵赶来,而自己一方却没有多少可堪大用的援军。面对这一现状,庞岳再一次感到了作为一个穿越者面对历史大潮时的那种无力感,但他依然在给自己暗暗地鼓劲:原来的历史上,南明君臣出现了那么多次失误、错过了那么多的良机却依然坚持了十几年,期间还有好几次翻盘的机会。如今才是隆武二年,自己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只要一直坚持下去,就一定能看到转机。想到这里,庞岳才感到了些许释然。…;
事实上,形势正如庞岳所估计或者说所预知的那样,早在四天前,也就是八月十六日,征南大将军博洛所率的建奴主力和从江浙征调的大批绿营已经越过仙霞关进入了福建境内。仙霞关的守军早就被郑芝龙撤走,因此这道闽浙交界处的关隘仅仅只成了建奴行军途中的一个风景点而已。并且,在仙霞岭上还发生了一个令人感到胃部极其不适的小插曲:在浙江投降建奴,此次又自告奋勇随军出征的汉奸阮大铖,不顾一大把岁数一鼓作气、一马当先地爬上了仙霞岭,把许多满洲建奴也甩在了后面,并发出了一连串“你们年轻人还不如我这老头子”的豪言壮语。不过,这个恶心的小插曲却有着一个别有意味的休止符:爬上仙霞岭之后的阮老汉奸,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时毫无征兆地去见了阎王,被人用几块烂木板裹着抬下了山。也总算是老天开了一回眼。
正当庞岳一个人在默默沉思的时候,军情处总监马元成赶了过来。看到马元成亲自出现,庞岳就知道一定是前方有紧急军情传回。如今建奴虽然兵临赣州城下,却并未将全城包围,因此前方的消息还是能传回城中的。
“大人,不好了!”马元成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急切感。
庞岳心中立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但表情上始终保持着冷静:“什么事?不要着急,慢慢说。”
“四天前,吉安失守了!”
“什么?!”庞岳腾地站了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庞岳本以为,吉安城中原有的守军再加上前几个月赶到的援军,总兵力也有万余,面对金声恒的两万人马即便不能战胜之,但自保总是没问题的。不料,吉安却失守了。
“本来,吉安城中守军已经击退金声恒部数次进攻。可后来金声恒暗中买通了张国部下的一员游击,与之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攻进了城去。”
“万总督和刘巡抚他们呢?人马损失如何?”庞岳问道,事已至此,再怎么扼腕叹息也没用了,现在他想知道吉安明军的损失情况如何,万元吉和刘广胤等人有没有逃脱被俘虏或自杀的噩运。
“都突围出来了,损失也不算太大。其中万总督和刘巡抚在吴之蕃、张国祚等人的保护下向湖广方向突围而去,城中的滇营在童以振、陈课的率领下向南而来,金声恒部并未追击过远。不过根据我军的密探称,金声恒部也有大举南下的倾向,或许此时已经出发了。”
金声恒部一南下,清军将平添两万生力军,敌我兵力的对比将更为悬殊啊!想到这里,庞岳不禁眉头微皱,顿了顿继续问:“湖广方向可有新的消息传回?”
马元成摇了摇头:“尚无。”
庞岳叹了口气,道:“此事我已经知道,你先下去吧。不过这个消息先不要公布,一有新的消息传回,立刻来报!”
“遵命!”
看来,不能继续这样缩着了!得采取一些行动!马元成走后,庞岳默念道。这时候,他开始回忆起前几日所看到的关于清军的各种情形,开始思索对策。
来回走了十几圈之后,庞岳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尽管成功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他还是决定试上一试,于是便将卫远叫了过来:“你去把邓远鹏和谢文聪找来!”
“是,大人!”
第七十九章 野战
第二天(八月二十一日)清晨,卯时刚过,岸边林间的薄雾仍在袅袅弥漫之时,清军营地中便已是一派忙碌之景。清兵们在整理衣甲、擦拭兵器或是饲喂战马等等,为今日可能发生的战事做准备。
而主帅图赖正和一众将领在中军大帐中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商议着今日之计划。
此时发言的多为建奴将领,李应宗和柯永盛二人由于之前损兵折将、连败数场,早就不敢再随便无言乱语,只是在图赖问起的时候才进行回答。
“李将军,依你之见,庞岳还能在城中龟缩多久?”听完几位建奴将领的发言之后,图赖似乎是在不经意间问道,“你原来也是明人,对此类事情定有独到之见解。”
虽然李应宗被“你原来也是明人”这句话闹得很不舒服,但明面上又岂敢表现出半点不快?当下忙不迭地答道:“回图赖大人的话,末将窃以为,只要再多抓几批伪明百姓,当着城中伪明军队的面杀掉,就总能把他们逼出来。”
屁话!图赖听到李应宗的答复之后首先反应出来的便是这两个字。此时,李应宗似乎也看到了图赖对自己的话很不满意,赶紧补充道:“就算庞岳一直龟缩在城内,图赖大人也无需担心。眼下,我大清兵锋正盛,一统天下之大势亦不可逆转,除了大人所统之兵马外,尚有各路援军源源不断南来。而伪明已是日薄西山,几乎没有多少可战之兵了,其余地区尚且自顾不暇,又能派出多少兵马支援赣州?就算庞岳有几分悍勇,势单力薄又岂能逆转形势?”
见图赖的脸色稍缓,李应宗越说越得意:“因此,大人不用急,要着急的是那庞岳才是。他若一味龟缩于城内,只会慢慢地消耗城中的粮草,并且他见死不救之态度也会令他失去民心,如此反而会增加我军之胜算。若他出城决战,那不正是图赖大人以及在做的各位大人大显身手的时候吗?不管如何,胜算都在我军这边,大人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听完李应宗的话,柯永盛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其余几名正黄旗和镶蓝旗的甲喇章京却不由得露出了些许鄙夷之态,即便抛去人品不说,李应宗那谄媚之态和不时露出的板牙也足以让他们胃口不适。
“李将军真是好见识!不愧是我大清的得力干将。”图赖笑道。
“大人过奖。”李应宗诚惶诚恐。
思索了一会儿,图赖让李应宗和柯永盛先行离去,然后又交代了在座的建奴将领一番。
炊烟散尽后不久,悠扬的牛角号声便飘扬在整个清军营地上空,清兵们开始持起兵器集结,各种口令和脚步声此起彼伏,传出很远。
集结完毕之后,图赖依旧派出一个牛录的正黄旗建奴押着被掳的百姓行进在最前,大队人马在其后严阵以待,炮营中的十几门大炮也都对准了镇南门方向。
当日被建奴抓来的百姓在经过昨日的惨剧之后,只剩下了不到五百人,老幼妇孺占了绝大多数,眼下正在建奴的皮鞭、棍棒下蹒跚前进。经过昨日的所见所闻,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已经不再相信城中的官军能出来救自己,因此对生还不再抱什么念想,或眼如死灰面若枯槁、或在死亡前的恐惧中嚎啕大哭。
百姓队伍中,一个躺在母亲怀抱里的婴孩似乎也有着一些感应,哭得格外厉害。不料这哭声却引得押送的建奴不耐烦了,附近一个五大三粗的白甲兵屋里哇啦地吼了一通,便抓过一杆长矛猛地一戳,直接将那婴孩从母亲的怀里挑了起来。孩子的母亲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朝那白甲兵扑了过去,也被一刀砍到。但这一幕悲剧却似乎并未引起多少波澜,被押送的百姓只是略微一怔便又或绝望或悲戚地蹒跚而行,毕竟,之前所经历的悲剧和所见过的鲜血早已让他们有些麻木。…;
如同昨日一样,建奴再一次押着百姓来到了城下。这次,那些押送百姓的建奴们胆子还大了一些,居然停在了离城墙只有二百多步的地方,只是脱离了明军燧发枪的射程。至于城头的火炮,他们倒不怎么担心,一来火炮的数目有限,更重要的是他们手中有着百姓作为人质,因此底气也就足了起来。
一切照旧,跟随那一个牛录的建奴一同押送百姓的几个绿营兵开始朝城头喊话。图赖和一众建奴将领则领着大队人马,在后面瞪大了眼睛观察这明军的动向,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