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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艺看了看那招子,“没错啊!你这上面写着清清楚楚,帮人设计商标的。”
那男人讪讪道:“草民哪敢在韩尚书面前班门弄斧。”
韩艺道:“你此话怎讲?”
那男人道:“其实草民也受到通熊店的启发,才开了这小店,韩尚书哪里需要小人来帮你设计。”
韩艺笑呵呵道:“你这人也真是有趣,你打开门做买卖,我来买东西,你管我是谁,我给钱就行了呗。对了,你这里是什么价格?”
那男人额头上满是汗粒,吞咽一口道:“回………回禀韩尚书的话,我这商标分三种,普通的只要一百文,上等的需要一贯钱,如果还要特别的要求,就需要三贯钱。一般需要支付一成的定金,三日之后再来领。”
一旁商人嘀嘀咕咕起来,大概就一个意思,这么贵,你们夫妇怎么不去抢劫。
韩艺道:“那我来一个上等的吧,但是我现在要,你能否立刻帮我画出来。”
那男人点点头道:“能的,能的。”
说着,他夫人立刻走过来帮他磨墨,他拿着毛笔在一张白纸上画了几笔,但是每一笔后,他都会换一只笔,然后交给你韩艺,道:“韩尚书,画好了。”
“这么快?”
大家纷纷围过来看,咋一看,的确一只鸟,五种颜色,拢共也就五笔。
钱大方道:“你这厮还真是胆大包天,韩尚书你也敢糊弄。”
那男人一边抹汗,一边道:“我………我没有糊弄韩尚书。”
“你这话得都是一些什么东西,小孩都能画出来。”抱打不平的钱大方是非常激动啊!
韩艺道:“老钱,你画出来给我看看。”
钱大方一愣,不解的看着韩艺。
韩艺却不搭理他,朝着窗内道:“你以前就琢磨过?”
那男人立刻道:“实不相瞒,草民父亲乃是一个画师,草民自幼跟随父亲学艺,后来草民看到通熊店的招子,觉得那画非常有趣,而且用于招子之上也是非常合适的,于是草民就在家潜心研究,前几日又听闻朝廷要商人注册商标,于是草民与内子就寻思着来市集开个店,专门设计这商标,而草民平时在练习的时候,就是拿凤飞楼为素材。”
“原来如此!”韩艺笑着点点头,道:“行,待会我会让人送钱给你。”
“多谢韩尚书,多谢韩尚书。”那男人顿时欣喜不已。
钱大方他们都看傻眼了,这就值一贯钱,这钱未免也太好赚了。
“韩尚书,不知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是呀,韩尚书,这我等真是看不明白。”
一干富商都围了过来。
李弘也仰着小脑袋在纸张看瞅了半天,纳闷道:“这画挺简单的,没有什么独到之处啊!”
韩艺笑道:“殿下,这可不简单,你用一百笔画一幅山水画和用五笔画一幅山水画,谁更加难?其实最简单的画,反而是最难画的。这画虽然简单,但是一看就看出是一直展翅高飞的鸟,这对于买卖而言本也有吉祥之意,并且简单明了好记,而且我们凤飞楼文化多样,不拘于一格,看上去应该五彩斑斓的。另外,我们凤飞楼最有名气的买卖也刚好是五种,话剧、金行、酒、香水、以及纸墨印刷。”说着,他弯身下来,朝着那男子问道:“这位大哥,我没有说错吧。”
那男子忙道:“没错,没错,韩尚书真是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
李弘道:“想不到这么简单的几笔中竟然藏着这么多意思。”
韩艺笑道:“这就是商标,商标一定要简单明了,且不失美感,这样客人才能一眼就记住,如果太复杂了,谁能够记住,甚至于客人看了都头疼,而且还要让人从中看到店家的文化和精神,因此这几笔一贯钱其实都少了。”
陶土道:“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多学问,我还以为写个名字上去就行了。”
钱大方问道:“韩小哥,你真的打算用这个做商标。”
韩艺点点头,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说着,他又朝着那男子招招手道:“谢谢了。”
“韩尚书慢走,韩尚书慢走。”
那男人一个劲的弯腰,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可想而知,一旦凤飞楼采用了他的商标,那他还愁没有买卖做么。
离开人群之后,李弘问道:“韩尚书,方才那人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么?”
韩艺笑道:“殿下,比我说的可要厉害多了,那人是一个天才,如果他努力一点,几年之后,他将成为长安首屈一指的富商。”
李弘o着嘴,就道:“就凭这几笔画?”
韩艺点点头道:“就凭这几笔,在设计方面,靠得是脑子,而不是多少。这也是贤者六学推崇的,贤者居之,你年纪多大,你是男是女,是贵是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才能。而且殿下,这也反应出我大唐是多么的伟大,一个真正强大的国家,是能够在最短的日子满足国家与百姓的需求,你看这商标的消息才出来几日,就有人设计商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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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一章 得有个桶
韩艺没有开玩笑,他拿着这个商标回去,就让桑木全面使用这个商标,其实以他的见识,他是能够做得更好一些,但是他偏偏喜欢这个商标,因为他活在当代。
相比起很多事,这件事更加令他感到欣慰,能够恁地短的时间内,就有人敏锐的捕捉到其中的商机,并且付诸实践,这充分说明华夏民族的商业智慧已经开启。正如他对李弘所言,一个真正强大的国家,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满足一切的需求,如果这也满足不了,那也满足不了,这个国家还谈什么强大。
伴随着凤飞楼启用了全新的商标,也将知识产权的运动推向了高峰。
商人们开始构思属于自己的商标,或者请人设计,或者自己设计,从最初的忐忑,到如今的兴奋,当他们想象在全国各地都可以看到属于自己商标的商品,这实在是太令人激动了。
户部也迎来了今年最为繁忙的时期,因为这个商标注册,商标还只是一个由头,里面要审核的内容太多了,而且相比起当初关中集团、山东集团注册时候,这一回幕后的人都走上前台来,这个转变是非常有意义的,当初为什么这些幕后的人不肯出面,就是他们认为商人的卑贱,自己是贵族,出面太丢人,可这才几年,他们的思想就转变了许多,因为现在商人的力量渐渐强大起来,并且赢得了百姓的口碑,因为商人带来了就业岗位,长安没有土地的人太多了,他们是很感激商人的,包括女人。
当然,都是一些年轻人出面,老一辈不可能出面,他们只是放宽了一些,允许儿孙做买卖,贵族也需要钱,商人赚这么多钱,他们却放着资源不用,这不是傻逼么。
韩艺也取消了户部所有人的假期,整个户部全力以赴,并且又从贤者六院请来一些九品院士帮忙,当然,他们涉及只是一些胥吏该做的事,这又让许多进士及第的考生非常郁闷,九品院士真是太幸福了,又得到历练的机会,而他们还在等空缺。
其实还真是这些九品院士走运,赶上了一个好时机,如今工商业发展的太快,太迅猛了,如果现在不规范的话,将来想要规范就更加难了,其实这也是为了下一步工商业的爆发,打下坚实的基础。
趁着这个机会,五家腌菜作坊也全部选定,但是没有一家独吃的,都是相互联合,包括小胖也是跟第一楼合作,这是因为得购买作坊,这要的钱可是不少,不是出不起,只是这个行业还未发展起来,商人们也不敢冒险投入太大的资金,联合其他人,那么就可以减小一些压力,而且,如果如韩艺当初所言,那么即便是联合,利润也不会低的。
另外,长安民间还成立了两大印刷坊,这第一个就是以崔、卢、郑、王为首的山东集团成立,第二个就是以韦、裴、柳、薛为首的关中贵族。区别就在于,山东集团就是运输那个山东集团,只不过是在旗下又成立一个子集团,而关中集团并未参与,因为元家对于这一行没有太大的兴趣,元家求得是利益,对于文化上的影响,真的看得挺淡的,他们也不愿意出这个风头,他们是关中集团的龙头老大,他们不参与,关中集团其他成员自然也的作罢,或者与其他人成立。
这消息一出,其余那些本有想法的人,就立刻打消了这个主意,到目前而言,加上凤飞楼外,一共也只有三家。
道理很简单,士大夫都是这几个家族的人,名望又这么高,那今后人家出书,首选肯定是这两家,简直国家免检产品,值得信赖,而那边还有一个凤飞楼,挤进来也没有什么利益了,还不如将钱投到其他方面,这印刷坊利润回的慢,也比较久。其实也就他们这些贵族能够做,因为出书是要讲究技术的,是要有眼光的,没有眼光,出多少就赔多少。
等于印刷行业将会被这三家垄断,那么今后肯定盗版一词,肯定就要在华夏作古了,因为他们三家加在一起的威望那是空前的高,实力也是非常强大的,谁敢盗版他们的书,那不是找死么,而且他们名望也能够很快的将知识产品的思想,普及下去,当人们有了这种思想,那么盗版的可能性只会越来越少。
因为华夏民族还是非常讲究这个礼仪人伦的,儒家思想在这方面倒是奠定了一个非常好基础,基本的道德观还是有的,如果朝廷、贵族、士大夫都觉得某种行为是可耻的,那么百姓也就不会这么做,这其实跟三从四德也是一个道理。
就在他们注册的当天,他们就跟凤飞楼签订了墨水、纸张的供应契约,韩艺对此是非常爽快,并且给予了他们非常低的价钱,因为从韩艺的利益来看,印刷书籍能够赚多少钱,真心看不上,知识产权才是他最看重东西,由他们三家垄断印刷行业,可以非常迅速的普及知识产权。
然而,这是朝中大臣始料未及的,要知道朝廷一直都非常重视民间舆论的,即便是如满清一样控制舆论,那也是重视的一种,朝廷怎么可能不关注这印刷坊。
政事堂。
韦思谦、杜正伦、卢承庆、韩艺、许敬宗、李义府几个枢要大臣坐在其中。
许敬宗道:“今日我找各位前来,是有一件事想跟大家商量一下,我想是不是可以以朝廷的名义开办一个印刷坊。”
卢承庆皱眉问道:“不知许侍中为何要这么做?”
许敬宗道:“这是由弘文馆的大学士提议的,这个印刷坊可以专门为朝中官员发表文章,以及书籍,等等。而且我也一直认为,朝廷应该拥有一份类似于大唐日报的报纸,作为官用,让百姓能够及时得知朝廷的一些政策,而不是借大唐日报说出来。”
韩艺听得微微皱眉,这许敬宗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这时候提,原因就只有一个,就是因为山东集团和关中贵族染指印刷坊,他不愿意贵族继续主导舆论,因此他希望利用朝廷来打压这两方。
卢承庆听罢就摇头道:“我是不赞成这么做。这可是一门买卖,朝廷要这么做,那就是要与民争利,这将会破坏我大唐一直以来的政策。”
许敬宗道:“卢尚书未免言过其实了,不过就是印刷坊而已,这里面有多少利润,老夫从未想过从中盈利,老夫只是认为朝廷应该有一家印刷坊。”
卢承庆道:“此非多少的问题,一旦开了这口,将来就会有酒作坊,盐作坊,等等。”
许敬宗听得怫然不悦,道:“卢尚书,我知道你们山东士族刚刚注册了印刷作坊。。。。。。。”
不等许敬宗说完,卢承庆就道:“如果许中书这么说的话,我宁可让我们卢家退出这个印刷坊,我也不愿朝廷去跟民争利,太宗圣上当初就提到过,国家应该遵从藏富于民的思想,隋朝朝廷是强大,但是百姓没钱,这结果如何,大家也都看到了,一个国家的安定是基于百姓的安定,百姓丰衣足食,国家自然也就安定,国库充盈,而百姓颠沛流离,国必亡矣。”
这是他的政治理念,也是儒家的传统思想。
许敬宗知道在这上面,争他不过,因为这是如今朝堂的主流思想,中国历史上最有趣的一点,就是一定会吸取前朝灭亡的教训,隋朝朝廷那是相当有钱,唐朝能够存活过来,主要还是继承隋朝朝廷的财富,贞观初年,百姓穷得叮当响,哪有钱交税,故此许敬宗又向其余几人问道:“你们认为呢?”
韦思谦当然是站在卢承庆这边的,李义府当然是站许敬宗这边的,杜正伦保持中立,因为杜正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