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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韩艺个人而言,他当然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毕竟他和许敬宗有过节,而且他觉得此人心胸狭隘,不能深交。但是他不能这么说,因为他这么说的话。就不是以武媚娘的利益为先,而是先考虑自己,这就得不偿失,道:“我认为这可以值得尝试。”
武媚娘笑道:“怎讲?”
韩艺道:“如果是同一种方式的游说,我估计希望不大,国舅公都不需要考虑如何应对。那就没有必要,但如果是不同的尝试,那当然值得一试。而第一次是陛下与昭仪上门游说,是家人之间的商量,因此就有很多方面需要避讳。第二次,就是昭仪的母亲大人,更多是注重私交和世交方面,但还是要避讳朝堂之事。但是许敬宗与国舅公同殿为臣,而且年纪、辈分也差不多,他们可以谈论更多的话题,也不需要避讳什么,说不定能够谈出一些什么来,如果许敬宗能够言中国舅公心中所欲,那么就可能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因此我认为这值得一试。”
武媚娘嫣然一笑,微微露出一排整整齐齐的皓齿,但却笑而不语。
韩艺道:“我说错了吗?”
武媚娘螓首轻摇道:“你没有说错,只是你每次都能言中我心中所想。”
“是吗?”
韩艺略微一愣,其实他也有这种感觉,与武媚娘有一种默契,笑道:“既然如此的话,那肯定错不了。”
“错不了是肯定的,因为我也没有太多的选择,有机会,我就必须去尝试。”
武媚娘说着一笑,道:“不过你能这么说,令我感到有些惊讶,我听陛下说过,你在训练营曾与许敬宗有些过节。”
韩艺笑道:“这一事归一事,训练营那不过只是小事而已,陛下和昭仪的事,才是大事,因小失大,可不是买卖人所为。”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武媚娘笑着点点头,又道:“可是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干脆化干戈为玉帛。”
韩艺稍稍一愣,随即道:“这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他不会愿意的。”
武媚娘道:“其实此事的原因,还是在于许敬宗的孙子,许彦伯,如果你能够退一步,想办法让他的孙子重新回到训练营,我想你们和好,也不是什么难事。”
韩艺听得一愣,心里有些惊讶,但是稍一琢磨,也不难理解。
武媚娘现在孤立无援,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帮手,当然得笼络住,而韩艺一直都是她的心腹,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更加不用说了,就两帮手,你们还内斗,那还玩什么,她觉得让许彦伯重新回训练营,也不是什么大事,何不就化干戈为玉帛。
“如果昭仪是在询问我的意见,我是不赞同的。”韩艺思索一番后,回答道。
“为何?”
武昭仪好奇道,她认为韩艺是一个非常有气度的人,而且许敬宗毕竟都快七十岁的人了,好歹也挂着一张老脸,虽然这事是许敬宗主动找上门的,但总不能让他跟你一个弱冠小子道歉吧,这是不可能的,那不只有让韩艺先伸出着友谊之手。
韩艺道:“首先,如果开了这先例,用不了多久,那么被曾开除的人都会以此为借口,要求回到训练营。其次,许彦伯现在就算进训练营,也跟不上了,在里面也会被人取笑,而且还要被我惩罚,这样只会加深我们之间的恩怨,所以我不赞成这么做。”
武媚娘听得稍稍点头,但略显有些失望。
韩艺道:“昭仪,我是一个非常注重个人**的人,因此我从不将私人之事带到公事里面来,私就是私,公就是公,这我能够很好区分开来,不管私下有无来往,和睦与否,但是在公事上,我还是会以公事为主。”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
武媚娘欲言又止,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你可以做到,但不代表别人也能做到。她还是希望韩艺能够跟许敬宗和好,至少别自己斗起来,但是她见韩艺拒绝的这么干脆,也知道这是很难的,如果逼着韩艺去跟许敬宗认错,那韩艺肯定会非常的不爽,韩艺是她的心腹,而那边李治也非常看重韩艺的,而且韩艺也担任着民安局的重任,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转而道:“你说得也有些道理,那我就不干预你们之间的恩怨了,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同心协力为陛下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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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伟大的败家子
同心协力?
怕是不那么容易啊!
韩艺心中略感有些忧虑,但也仅此而已,他可不怕那许敬宗,不说多了,一拳就能放到。
见过武昭仪后,韩艺并没有直接出宫,而是去到了训练营,偷偷找到程处亮,将武媚娘要代表皇帝巡视的事情告诉了他,因为武媚娘决定后天就去训练营。
别看程处亮是一个莽夫,但可是一点也不蠢,他当然明白其中的含义,但是关于此事,只要皇帝点头,其余人纵使不愿,也只有接受,没有什么话语权,因为皇家训练营,名义上是属于皇家的,与朝堂的关系不大,李治爱让谁代表,就让谁代表,无可厚非,如果武媚娘要跑去巡视三省,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因此程处亮就算好好招待武媚娘,也不代表什么,他欣然答应下来。
交代完此事后,韩艺又偷偷的离开了,没有跟任何一个学员打过照面,不过他没有选择从皇宫回城,而是选择往郊外走,毕竟轻松自在一些,说实话,他不太喜欢皇宫的氛围,如果让他在皇宫上班,估计他会疯了去。
韩艺一边走,一边暗自思考着,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去找郑善行他们去好好了解一下许敬宗这人了。
作为一个骗子,不管是敌是友,他都希望能够最大限度的了解对方。
“韩艺!”
走着走着,忽然隐隐听得有人在喊他。
韩艺正在思考问题,一时也没有注意,抬起头来,前后左右望了望,就路上就两个刚刚从身边走过去的乞丐。心想,大概是听错了。可这腿刚刚迈出,又听得有人小声喊道:“韩艺。”
这一回韩艺确定自己是没有听错,而且他敢肯定是那两个乞丐其中一个在叫他,转身走了过去,低头一瞧。但是那两个乞丐都是低着头的,故此看不清是谁,道:“刚才是你们叫我?”
其中人一道:“我们叫得是韩艺,又不是叫你。”
韩艺道:“我就是韩艺。”
那人摇头道:“不可能,我兄弟韩艺极重义气,不可能认不出我的声音。”
韩艺听得眉头一皱,忽然目光闪动了几下,道:“哦,那可能是认错了。不好意思。”
说着就准备扬长而去。
那乞丐立刻抬起头来。道:“好你个韩艺,竟然连兄弟都不认识了,枉我跋山涉水来找你。”
韩艺一见此人,不禁大喜,但同时又怒上心头,一拳打在对方胸口,“你小子总算肯露面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可担心死你了。”
“咳咳咳!”
那乞丐一手捂在胸口。顿时咳了起来。“你倒是轻点头。”
韩艺笑骂道:“我还嫌轻了,人家杨公比你晚走一个月。现在都到了,我还以为你小子死了。”
“去去去,刚见面就诅咒我!什么?杨公他们已经到了,哎哟!我这是走了多久啊!哈哈,不过我第一次出远门,难免会这样。勿怪!勿怪!”
那乞丐哈哈一笑,风骚的一扫凌乱的长发,突然一怔,注视着韩艺,眼眶微红。露出迟来的激动,“韩艺,我可算是找着你了。”说着张手就要去抱韩艺。
这乞丐不是别人,正是那败家子沈笑。
韩艺急退两步,道:“你离我远一点,你也不看看你,多脏呀。”
沈笑低头看了看,笑呵呵道:“是脏了一点,行吧,那就等会再抱。”
韩艺打量了下沈笑,见他披头散发,胡子留了一大把,外衣破烂的不成样了,拿着一根长棍,哪里像那个风流倜傥的青楼达人,丫就一乞丐呀,能够认出来,就已经算是友情深厚了,好奇道:“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沈笑哈哈道:“咋样!我这乞丐扮得不错了,我就是故意装出来吓你的,顺便也看看你认不认我这个老朋友。”
韩艺没好气道:“你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
可是旁边那小乞丐却是红着眼,一脸怨气道:“韩公子,你可别听我家公子乱说,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这还不都是因为公子将盘缠都救济那些穷人去了,结果弄得咱们自己没钱吃饭了,只能拿着衣服去换粮食,到后来衣服也换完了,就只能沿路乞讨,好不容易才来到长安。”
这么悲催,可我从沈笑身上完全感觉不出来啊!
韩艺瞧了眼沈笑,眼神还是那么的放荡不羁,一脸轻松自在,说真的,他还真比较相信沈笑的话,可是转念一想,这还真是沈笑能够干出来的事。
“小富,你哪来这么多废话,这不是到长安了吗。”沈笑皱眉道。
该死的,这败家子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韩艺听得好气又好笑道:“我说沈笑,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做善事也不是你这么个做法。”
沈笑啧了一声,挠着头道:“你当谁想去做善事,关键是那些人太可怜了,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呀,你说是不?”
韩艺郁闷道:“但是你也得量力而行。”
沈笑叹了口气道:“我第一次出门,没啥经验,就是这力没有量好,关键那些百姓太可怜了,当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不过好在我来到长安了,也找到你了,这事总算是没有做错。”
韩艺哭笑不得道:“你还真是挺乐观的。”
沈笑嘿嘿直乐呵道:“做惯了败家子,做做乞丐也不差呀,人生难得几回,反正见到你就行了,走走走,请我吃饭去,我肚子都快饿死了。”
你这败家子,我………!韩艺彻底败了,道:“我算是服你了。”
他这回是真的服气了,都成这模样了,还能谈笑风生,除了沈笑以外,估计也没有人可以做到这般乐观。
。。。。。。
“哟!韩小哥。你是在行善么?”
“呵呵………!”
“韩小哥,这是扬州来的亲戚吧。”
“咦?阁下如何得知,我乃韩艺在扬州的好友。”
“还真是呀!哈哈!”
这才刚入城,过往的公子哥们见到韩艺领着两个乞丐,纷纷出声打趣。
那沈笑竟不觉丢人,反而还开口与他们有说有笑的。
韩艺都快郁闷死了。道:“我说沈笑,你难道听不出他们是在嘲笑我们吗?”
沈笑没心没肺道:“在扬州嘲笑我的人多了去了,何必放在心上,开心一笑总比怒目相向要好,无妨,无妨。倒是你,这些人看上去好像都挺有钱的,但好像都认识你似得,看来你在长安混得不错啊!”
行吧。你都这么乐观,我还能说什么了。韩艺呵呵笑了两声,领着他们两个往北巷走去。
刚来到北巷,韩艺正准备偷偷带着沈笑往专用通道走,免得见着熟人,又得多费唇舌一番,可还未来来得及转道,就听得前面有人喊道:“韩小哥。”
韩艺抬头一看。天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只见郑善行、王玄道二人走了过来。
韩艺拱拱手,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郑公子,王公子,我正好有事想找你们商谈。”
郑善行道:“什么事?”
“这………!”
韩艺突然瞧了眼一旁的沈笑。
沈笑大咧咧道:“你有事你就去忙吧,告诉你住在哪里就行了。”
那也得别人会准你进啊!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韩艺道:“你就得了吧,还是我带你去吧。”
郑善行瞧了眼沈笑,反正就是一团糟。根本看不清样貌,道:“这位是?”
韩艺苦笑道:“他就是我在扬州的好朋友,沈笑。”
沈笑拱手道:“在下沈笑。”
王玄道虽然没有狗眼看人低的习惯,但是他真的不喜欢脏兮兮的人,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恶心之色。
郑善行倒是习惯了,也并不在意,拱手道:“原来你就是沈笑呀,久仰久仰,在下郑善行。”说罢,他又道:“我可是常常听韩艺提起你,说你在扬州常常帮助那些穷人。”
韩艺听得就是一肚子火,道:“郑公子,你可知道他为什么弄成这模样。”
郑善行早就想问了,好奇道:“为何?”
韩艺道:“就是因为他将盘缠都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