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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这钱公公在奏报里声泪俱下,给叶春秋冠上了各种不可思议的词,什么百步之外,稍有动静,就能被他所测知。熟谙兵法之道,谨慎甚微,不留任何破绽,刀法如神,出刀如电,奴婢人等,虽率众将其围困,有恃无恐,却无从下手。
“呃……人可以在百步之外知道动静吗?”
朱厚照想了想,三十步只怕就已经是极限了,这叶春秋……是高人啊,怎么看着,有千里眼、有顺风耳似得。
至于他如何谨慎,如何不留破绽,如何心机深沉,朱厚照便阖着眼睛,心里开始计较,若是朕也遇到这样的情况,会如何呢?呀……他居然还晓得要锁紧窗户,若是朕如此,想必不会想到吧。
他拿了绳子与王小姐绑在一起?嗯,这倒是应对之法,换了是朕,也该当这样做。
朱厚照对这奏报很是上心,一丝不苟地看着。
(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活见鬼了(第一更)
朱厚照显然是真用了心思看那奏报的,当看着那东厂素来以‘干练’著称的档头崔如海一脸叫屈的样子,竟是忘了王师傅要病逝的事,禁不住低声道:“这个蠢货,你真是太蠢了,人家怎么会留这个破绽你,还妄想突袭,哈哈……”
接着又将奏报放下,枯坐着开始默想,若是自己,当如何拿住叶春秋那个家伙,从屋脊上作为突破……他又摇头,连续想了十几个主意,最后叹口气:“都是蠢货,叶春秋这家伙,哪里像是个读书人,怎的跟纵横天下的王洋大盗似得,他读的什么书,从哪儿学来的?寻常的人,理应学不着吧。”
正当他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外头便有小宦官匆匆而来,道:“陛下,不好了,谢公觐见。”
又来了……
这宦官都说不好了,想必……这谢公肯定又是暴跳入雷了,这样一想,很是理解,谢迁对于王师傅那可是旧友,现在本来就一肚子火呢,朕在宫中接到了崔如海的奏报,他难道就没有接到南京其他人的奏报,他看了奏报一定是怒发冲冠,哎……
朱厚照一脸郁闷,日子没法过了,却只好苦着脸道:“叫进来吧。”
老远,朱厚照就听到了谢迁义愤填膺的咆哮:“陛下,叶春秋这贼子,真是……”
朱厚照打了个冷战,怎么感觉谢师傅是骂自己一样。
………………
王华已经昏迷了六七日,这几日,除了服药,叶春秋还让人给他喂食煮的稀烂的小米粥。
他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了,这条老命就这样吊着,而卧房中的其他人,却都是各有心思。
黄信已经感觉自己要大祸临头,心里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他前几日辗转难眠,现在却是趴在八仙桌上熟睡过去。
钱谦急着跺脚,却是龙精虎猛,他现在悻悻然出去,又害怕魏国公责怪,说不准这黑锅就给自己背了,可若是不出去,想制住叶春秋,当初平倭的时候,叶春秋的剑法他是亲眼所见的,啊呀……我只是个童叟无欺、买卖公平的官儿而已,犯不着拿生命去毛线啊。
王家的夫人、小姐,却也吃不消了,尤其是王夫人,更是形如枯槁,几近绝望;王小姐也已是蓬头垢面,未出阁的女儿家遇到这样事,被叶春秋用绳子绑了,想到老父即将过世,想到这叶春秋的无礼,便有万念俱焚的念头。
最先受不了的是叶老御医,起初地时候,是溜须拍马,一口一句叶神医,什么妙手回春、起死回生,闭着眼睛的吹捧,可是到后来,精力便开始有些不济了,到了如今,却是心中火起,这治病救人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叶春秋这样胡闹的,什么神医,简直就是狗屁,若不是忌惮你手里的刀,换了别的时候,早将你骂的狗血淋头了。眼看这王公临死之前,还被这样的折腾,他终于耐不住,在又一次把脉之后,便道:“春秋,你来看,这一次,只怕是真熬不住了,气脉虽然比从前稳了,可是更是微弱,只怕……这是要一睡不起,春秋,老夫就说句实在话吧,依老夫多年行医的经验,这王公只怕熬不过今夜了,春秋……老朽说句是在话……”
他这一说,一旁的夫人就开始泪如雨下起来,少女也是泪眼婆娑。
钱谦暴跳如雷道:“看吧,看吧,就是救不活了,春秋,你还要怎样,闹也闹够了,现在最紧要的是……”
叶春秋依然镇定:“再等等看。”
“还等什么?”叶老御医火了:“老朽治病救人数十年,什么样的病不曾见过,王公已要过世了,现在趁着这个时候,还是让他的亲眷们好生看看他才好,否则我等怎么说的过去?”
“我行医三十五年,乃是御医,我的话还不可信吗?”
他这样一说,王夫人和那王小姐最后一点希望也被破灭了,顿时恸哭起来。
叶春秋恼怒这叶老御医‘扰乱军心’,偏偏又奈何他不得,难道真将他杀了?
叶老御医见状,顿时打起精神,他猛地意识到这个叶春秋是不敢杀人的,这时候他的胆子渐渐大起来,语气更加严厉:“人之将死,还要折腾什么?什么起死回生,那都是坊间的笑谈而已,当不得真,天底下,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事,哼,春秋,你放弃吧,你的医术,老夫也有‘见识’,本来这些话憋在肚里不想说,可是现在还是不吐不快,你根本就不通医术,连把脉都摸不准,你……你……你这是在胡闹……”
胡闹二字一出,王夫人和王小姐哭得更是凄惨,二人趴在王华的身上,失声抽泣。
叶老御医又跺脚道:“准备料理后事吧,还有什么说的,闹也闹够了,还要怎样?王公必死无疑了,他若是能醒来,我叶字倒过来写!”
“咳咳……咳咳……”有人发出剧烈的咳嗽。
叶老御医是大夫,一听到咳嗽,便分辨出这咳嗽的声音带着嘶哑,咳嗽的人身子很虚弱,他一面循着声音看过去,一面还在讽刺:“看看,看看,这么多人待在这小小洞天,都成了什么样子,无病的都会有……”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
整个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
脸上的表情竟像是见了鬼一样。
不错,真的见鬼了。
而此时,所有人目光都不禁朝着病榻看去,那少女绝的奇怪,抬起埋在被上的俏脸,通红的眼睛也朝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
“……”
活见鬼了!
此时,一直昏厥不醒的王华居然很是疲惫的张开了眼睛,他胸膛狠狠起伏几下,接着又发出剧烈的咳嗽。
叶老御医像疯了一样,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然后他猛地想起什么,便疯狂的向床榻上扑去,一把抓住王华的手腕。
噗通……噗通……噗通……
叶老御医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脉象很稳,虽然依然很虚弱,不过……不过……却似乎在这虚弱之中,又有着某种勃勃的生机。
(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鱼死网破(第二更)
叶老御医的手已经摸不住脉了,一下子瘫坐在地,眼睛直直的看着叶老御医,喃喃念道:“神医啊。”
“醒了……”
所有人振奋起来,钱谦突然一下子跪倒在地,猛地胡乱磕头,低声念:“菩萨保佑,保佑啊……”
被这巨大的动静所惊醒的黄信则是迷迷糊糊的抬眸,然后他看到了王华,啊呀一声,整个人从凳上后仰,摔倒下去。
王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老爷,老爷……”
少女大喜过望,一把抱住王华:“爹……爹……”
而叶春秋,只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身心俱疲。
……
魏国公徐俌已是足足二十个时辰没有睡过,他一直都在不远处的阁楼里,推开窗瞭望着对面的卧室,下头是乌压压的军马,三班轮替,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
阁楼里头,其他的官员也在此足足呆了几天,他们都已是疲惫到了极点,饿了,就在这里草草用饭,实在吃不消了,只能倚墙打了小盹儿。
很多时候,即便办不成事,可是态度的问题却很重要,若是事儿办不成,人又营救不出,结果你还敢回家睡大觉,那么还不如索性洗干净脖子,自己了断了更干净。
因此所有人都恨透了叶春秋,尤其是在座之人,有不少都是受过王公的恩惠,王公主政南京吏部,算是南京文官之首,若无王公关照,这些人平时如何在南京混得下去。
而此时,卧室里突然传出王小姐的声音:“爹……爹……”
一下子,所有人打起了精神,更有人脸色惨白。
王老爷子……这是过世了……
否则……那王小姐又怎会连淑女的风度都不管不顾。
有人禁不住流出泪来,发出一声长叹。
哎……王公是何等清直的人,早年高中状元,春风得意,此后为官,两袖清风,又待人和睦,身为帝师,并不恋栈权位,宁愿贬来南京,也不愿攀附阉宦。
王公何辜,临死之前,竟还要遭此磨难。
也有人脸色苍白,王公就这样死了,还死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之下,自己如何向朝廷交代?
徐俌心里咯噔一下,扶着窗沿,脸色一变,他禁不住低声斥道:“哼,来人,做好准备。”
接着有人传出了徐俌的命令,无数的官兵、差役、番子、校尉开始纷纷打起精神,下头秉承着徐俌心意的武官厉声道:“王公已经过世,贼子可杀,绝不可姑息,听我号令,随时杀进去,铳手预备。”
徐俌决心鱼死网破,他万万料不到,自己这个南京守备,居然被一个书生耍的团团转,这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世袭国公,南京守备,居然连这么个小小举人都拿不住,这脸面该往哪里搁?
号令之下,诸军上前,宛如排山倒海。
又有校尉上前打话:“里头的叶春秋听着,若再不出来束手就擒,则以谋反论处,一炷香之后,我等便要冲进去,若是敢伤王公亲眷魏国公有令,不但教你死无葬身之地,还要祸及你的家人。准备……”
“杀!”众人一起发出口号,然后肌肉和神经俱都绷起,作势要破门而入。
而这时候,门却是咯吱一声,开了!
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
那门缝越来越大,接着,有人搀扶着一个老者出来,老者环顾四周,巍巍颤颤的打量着外间杀气腾腾的人,一字一句道:“退了,统统退下吧。”
是王公。
礼部尚书王华……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连徐俌也惊诧得下巴都要落下来。
当王华出现,一柄柄刀剑哗啦啦的落地。
天下之间,谁敢在帝师面前动刀动枪,耀武扬威?
“撤!”王家的大宅里,顿时沸腾起来。
无数的官军哗啦啦的如潮水一般退下。
紧接着,魏国公带着官吏上前作揖。
王华很是虚弱,若不是他坚持要亲自出面,是决计不肯让他下榻的。
他朝魏国公徐俌苦笑:“徐公爷,老夫让大家担心了,倒是难为了你,老夫现在身子虚弱,不便待客,嗯,你让他们退下吧,过些日子,老夫会亲自登门致谢。噢,你们想拿叶春秋?哎……真是难为了他,若非是他圣手施救,老夫已是命不久矣,得亏了他啊,能否请徐公爷看老夫一点薄面,暂时令他留在府上,朝廷那边,老夫自会亲自上书解释,老夫的病还未愈,却还需叶春秋帮忙照料,若是你们索拿了他,谁来给老夫看病,有劳了。”
他要作揖给徐俌行礼。
徐俌哪里敢接受,连忙搀住王华:“好说,一切都好说。”心里想必是挺郁闷的,眼睛不由越过了王华往屋子深处看去,却见叶春秋站在王华身后,二人的目光触碰,叶春秋便抿嘴朝他点了点头。
徐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索性当做没有看见这个小子,拿人?笑话,若不是此人出手,王公只怕早已性命垂危了,一刻钟之前,此人是恶贼,可是现在,却是拯救了帝师的恩人。
师者如父,在从前的时候,天子对待自己的恩师,甚至要喊一声亚父不可,当然,王华还不敢自称是天子的爹,不过在这个时代,恩师二字却是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忽视的。
站在徐俌面前的,就是天子的老师,他的话,自己怎敢不听。
他朝王华行礼:“恭敬不如从命。”便告辞而去,无数的官吏纷纷很羡慕的看了王华身后的叶春秋一眼,心里多是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却都向王华行礼,纷纷散去。
叶春秋见人走得差不多了,便上前,朝王华行礼:“学生叶春秋,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