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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啊,这句诗太对朕的胃口了,所谓人生苦短,朕怎么等得了?
他眯着眼,便开始惆怅了,只等着最后的消息。其他的事,便全无心思了。
只是今儿刘瑾怎么没来,他说他病了?嗯,这个狗才,平时倒是精神奕奕的,关键时刻,却是病了,朱厚照摇摇头。
过不多时,便有宦官来报,说是几个阁老觐见。
这都是老传统,因为关系着抡才大典,在考完之后,内阁需要来向天子报告。
朱厚照便道:“好了,好了,叫进来吧。”
过不多时,几个阁老进来,向朱厚照行了礼,刘健乃是百官之首,照例朝朱厚照躬身一礼,道:“陛下,抡才典礼已成,北榜已经封卷,南榜那儿,大致也差不多了。”
朱厚照道忍不住问道:“何时放榜?”
(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十拿九稳(第五更)
上一次春闱,是在朱厚照刚刚登基的时候,那时候自己也是跑来禀告,这个小天子却是全无心思的样子,现在呢,却是一脸振奋。
刘健不禁想,看来天子长大了,懂事了啊。
这时候,他照例会想到先帝的,先帝爷,老臣总算不辱使命,哎……
一声叹息,而后刘健道:“北榜是二月二十三,至于南榜,就一无所知了,不过按照历年的规矩,理应是在二十二至二十七的日子放榜出来。”
朱厚照精神抖擞:“朕看了考题,今年的南榜题目倒是颇难,这岂不是刁难考生?”
刘健便微笑道:“陛下,科举本就是优中选优,若是因为题目难而不中,那么这样的人理应落榜,老臣当年会试……”
后头刘健开始吹牛的话,朱厚照就一丁点兴致也没兴致听了,心里便开始琢磨,王师傅能收师弟为弟子,料来也是优中选优吧。
朱厚照只好苦笑,道:“好吧,榜单放出来,立即报朕,让通政司那儿勤快一些,莫要让朕久等。”
几个阁臣颌首,也没其他的事,便纷纷告退。
四个阁老出了暖阁,这宫中对他们最为难的事就是紫禁城太大,暖阁和内阁有一段距离,而且既不能坐轿,又不能乘撵,一大把年纪,只好步行。
谢迁很欣慰道:“自今岁以来,陛下确实比从前懂事了,竟也开始关注抡才之礼,这是国家兴盛的征兆啊。”
刘健跟着点头,也是唏嘘一番。
焦芳因为资历浅,只能跟在三个阁臣后头亦步亦趋。
唯有平时素来默不作声的李东阳却是突然一句:“叶春秋也参加了今年南榜的春闱吧,陛下似乎更关心南榜。”
这么一说,刘健和谢迁都是面面相觑。
凡事只要一琢磨,就总能琢磨出点东西出来,何况还是主宰大明朝的几个伟大头脑,刘健不由苦笑起来,原来如此啊,还以为陛下当真转了性子呢。
不过……陛下关心的是一个读书人,似乎也不算坏,总比天天跟着一群阉宦胡闹要好。
何况,那叶春秋,已经给刘健的印象好转了不少,起初以为只是欺世盗名之辈,现在细细思量,却似乎是个真的诚挚君子,未来的国家栋梁啊。
谢迁反而没有皱眉,非但不怒,反而喜滋滋的,道:“噢,宾之说的是那个叶春秋,他现在是王公的门下了,此番受了王公的指点,只怕学问又有长进吧,却是不知,能不能中。”
李东阳也来了兴致:“他是浙江解元,只要不是马失前蹄,想来,不会有太大的意外。”
他反而眼角的余光扫了焦芳一眼,观察焦芳的表情。
焦芳似乎察觉到这一束目光,笑吟吟的道:“此子必中的,此番命何侍讲去主持南榜,就更加十拿九稳了。”
他这句话,显得有些诛心了。
什么叫做让何侍讲去了主持南榜,叶春秋就必中,倒好似那何侍讲会徇私舞弊一样。
不过……刘瑾、谢迁、李东阳心里了然,晓得焦芳的心情只怕有些糟糕。
当初本有人弹劾刘瑾,却是焦芳暗暗给刘瑾传递了消息,这才使刘瑾将焦芳当做自己的心腹,此后刘瑾想尽办法将王华一脚踹开,才有了焦芳入阁。
而现在……叶春秋高中在即,而且是以王华得意门生的身份,此刻焦芳怕是心里只剩下卧槽了吧。
他说一些怪话,倒是可以理解,刘健对他素来并不热络,不过他素来稳重,眼看着谢迁有发飙的迹象,便捋须笑道:“这科举啊,总是说不准的,多少解元也有沉沙折戟的时候,所以说,现在说必中还是言之过早,不过老夫还真想看看,春秋作的题如何?好了,诸公,公务要紧,这只是茶前饭后的谈资而已。”
一句话,将即将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弭了个干净,谢迁有些不忿,他现在急于想知道叶春秋能否高中,本来王华被排挤,对于他这个王华的好友来说就是一件如鲠在喉的事,现在这叶春秋若是高中,倒是颇有些王子复仇记的意味在,固然只是中个会试而已,叶春秋的人生道路还长,却至少能让自己暗爽一把。
李东阳眼眸里却是掠过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他脸上挂着笑容,却仿佛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焦芳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方才情绪确实不好,却不该说这样的怪话,反而使自己显得格局低了一些,只是……叶春秋…王华得意门生…呵呵……
………………
考完之后,叶春秋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赶紧回到客栈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顿时便赶紧浑身舒畅了许多,将所有的衣服都换洗下来,神清气爽。
只是这头发难洗一些,将发髻打开,虽只有十四岁,不过长发却已披肩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特么的确实有些难忍,他足足用掉了半块皂角,方才勉强洗了个干净。
可是这时代没有剃头匠,只好匆匆抱着衣服从浴室中出来,在这外头,叶景早就久侯了,急匆匆的也进去洗浴。
叶春秋只能坐在外头风干自己的长发,好在现在天气总算放晴,嗯……晒两个时辰,到了天黑之前,理应能干透吧,木有吹风机,还想玩长发飘飘,确实是件很郁闷的事。
唯一让叶春秋觉得庆幸的是,所有的亲朋故旧,似乎都料想到自己需要吹一吹自己的飘飘长发,所以也无人打扰。
等到老爹洗完了,也是湿着长发出来,抱了衣服去不远处的天井里洗衣,免不了要将叶春秋的衣服一道洗了,等晾晒了衣衫,便也搬了个小凳子来叶春秋这儿吹风,接着自然就进入了传统项目,彼此说出了自己做题的文章,听到叶春秋的八股,老爹还是很识货的,忍不住击节叫好,道:“不错,若是如此,只要不出差错,几乎是必中的,名列前茅也有很大的机会,春秋……你争气啊。”
(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谈婚论嫁(第六更)
这个时候,其实叶春秋最是关心的是叶景的答卷。
叶景背诵出自己的答卷之后,叶春秋却是陷入了深思,老爹的这个答卷,有些悬,说好嘛,却也不算格外的精彩,可若是说不好,却也算是四平八稳,很有水平。
若是乡试,这几乎是必中的,只是会试嘛,却需要靠运气了。
叶景看着叶春秋皱着眉头的样子,便笑着道:“你莫要愁眉不展的样子,爹知道你也觉得不甚好,无妨,你能高中即可,大不了,爹再等三年。”
考完了,二人心情都颇为轻松,便说着闲话,等到天黑,晾干了头发,便都早早睡去。
次日清早,王华那儿派了人,叫叶春秋去府上。
叶春秋哪敢怠慢,晓得王华昨日没叫自己去,是想让自己考完好好休息一下,今儿却是急着来问成绩了,叶春秋赶忙穿了衣,急匆匆的往王府去,等到了王府,恰好有人神气活现的骑马而来,不是那逗比的徐鹏举是谁?
徐鹏举远远看到叶春秋,便笑嘻嘻的道:“噢,师弟啊,真是巧啊,哈哈……说起来多亏了你呢,你算是我的媒人,本来今儿是良辰吉日,我想请人来保媒的,后来思来想去,我的媒人不就是你吗?你是红线童子,哈哈……”
叶春秋见他就讨厌,懒得理他,却觉得他自信的过于蹊跷,就不由道:“徐兄来此,所为何事?”
徐鹏举下了马,笑嘻嘻的道:“自然是谈婚论嫁,我家泰山说了,叫我会试之后来,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叶春秋心里警惕起来,难怪前些日子师姐不肯见自己,莫非恩师当真是觉得魏国公与他们王家门当户对,因而答应了这门婚事吗?
想到这里,心里有些郁闷,想要破坏,却又觉得不好,若徐鹏举当真被恩师属意,便连师姐也不反对,自己破坏未免显得下作,可若是就这样看着,心里又有点揪心的难受。
徐鹏举已是一把拍住叶春秋的肩,道:“师弟啊,到时我和你师姐成亲,你可要来,不要随礼,你是媒人,我当送你喜钱才是,而今我是鸿运当头,哈哈……”
他这笑声,在叶春秋听来尤其刺耳,叶春秋带着心事,不去计较。
跟门子禀告一声,门子忙是去了小厅,王华早在这儿等了,春秋是自己的门生,此次能不能高中,自然是极为重要的是,自己有三个儿子,唯有老大有出息,中了二甲进士,其余两个却都没什么建树,自然将他们留在余姚老家读书,至于叶春秋嘛,既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对于他的举业,王华也格外在乎一些,他清早就叫人请叶春秋,接着便在厅中喝茶等候,连自家女儿,似乎也对此颇为期待,说是自己身体不好,却是躲在一旁的耳室里随时照料自己。
静初的心意,他自然明白,或许本来静初就对叶春秋有好感,自跟他提了叶春秋想要提亲的暗示,女儿家没有反对,这心里头,怕是已经渐渐生情了,因而对于叶春秋的会试,自然也是极为上心。
王华没有点破女儿的心思,只是呷着茶想着心事,等听到说叶春秋和徐鹏举求见,王华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这……春秋到底急成了什么样子,真真是想娶媳妇想疯了,上次还说等会试之后再说,会试才刚落幕,就急不可耐的带着那损友徐鹏举来,这是撕咬着不撒手的节奏啊。
与此同时,耳室里传来一阵咳嗽,自是静初传来的。
呃……静初只怕也觉得太急了吧,人家是女儿家,这样急,脸皮怎么拉的下。
王华有点儿郁闷,却还是振奋精神:“先请春秋来。”
这是表明态度,先关注学业,再谈婚论嫁。
果然叶春秋来了,不过那徐鹏举也进了来,在外头探头探脑,等发现王华察觉到了自己,便立即缩回去。
叶春秋进来,朝王华行礼,道:“学生见过恩师。”
王华笑容有些僵硬,却还是颌首:“噢,考的如何?”
叶春秋忙将自己做的题背了出来,王华则是细细在听,却不见眉头皱起,耳室里的王静初则透着珠帘,关注着王华的表情,她虽然也能读能写,不过对八股文却是一窍不通,不过见王华的脸色还好,心里便舒了口气。
叶春秋念完了,王华捋须微笑:“不错,不错,很有希望,哈……并不比你从前乡试的文章要差,老夫若是考官,这篇文章是必中的,只不过嘛,各个考官的口味不同,却是未必了。嗯,春秋啊,你莫要急,安心等着放榜就是。”
叶春秋忙道:“都是恩师教诲的好。”
王华便笑,摇头道:“你的作文水平本就不低,老夫公务繁忙,哪有这么多时间教你,还不是靠你自学成才,你莫要将什么都推到老夫身上,为师无功不受禄。”
他顿时大喜,又见外头的徐鹏举在外探头探脑,心里又苦笑,话说,这个魏国公府的孙少爷怎么就对叶春秋言听计从呢,倒像是自己要娶媳妇似得,为了春秋这样拼命。
他心里一软,却又故意板着脸,道:“徐贤侄,你在外做什么?进来说话。”
耳室里的王静初听到要商量‘正事’了,便不禁有些羞怯,虽是耳室无人,却还是将头缳起,俏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心里不禁想,他怎的这样急,是怕到时候不能金榜题名,所以父亲反悔吗?他将父亲想成了什么样的人,平时看他总是规规矩矩,一副至诚君子的样子,想不到他却有这样多的小心思。
不过……虽然这样认为,王静初竟是讨厌不起来,怎么说呢,似乎有时候,觉得一个人好,便是缺点也是觉得好的。
那徐鹏举便连忙进来,笑嘻嘻的道:“噢,王公,不不不,王世叔,小侄见过王世叔。”
说着,就要跪倒拜下去,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