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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不厚道啊,朕给你拨了这么多的钱粮,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他就给朕这么一个小楼?
其实若是刘瑾不夸叶春秋这一句,朱厚照倒也罢了,反正他和叶春秋是兄弟,面子上含糊过去也就成了,偏偏他是少年人,被刘瑾这么一夸,朱厚照反而觉得自己的面子上挂不住了,甚至生怕被随驾的大臣们看出什么。
他脸色僵硬地呵呵一笑,似乎为了尽力显出自己的不以为意。
转过一个角,就是个楼梯间。
叶春秋抿着嘴,没有说话,径直带着众人上楼。
显然一到四层,都是仆役或者是随驾人员的公房或者是茶水房,因此没什么看头,可到了第五层,整个楼面除了一个多余的茶室以及贴身奴仆的小房之外,便是一个巨大的房间,房间打开,顿时,亮光传来,竟差点炫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原来在他们的对面,根本就不是一堵墙,整整一面墙都已经拆了,而是直接一整块的巨大玻璃,这玻璃足足占用了一面的墙壁,整个房间里外两进,足足占用了一层楼的面积,地面依旧是瓷砖铺就,又铺上了毛毯,而给人感受最深的不是亮堂,而是一股暖流,从门里扑面而来。
这里铺设了地龙……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除了地龙之外,几乎没有人想象得出,为何这屋子里会温暖如春,若是寻常的暖炉,显然是不会有这样效果的,而地龙……就算在这五楼能够铺设,据所有人所知,这地龙的造价极其高昂。
即便是紫禁城里,铺设了地龙的地方也不过只是暖阁罢了,毕竟这玩意造价太大了,需要在这地基之下挖一个地窖,等于是在整个宫殿下弄出一个生火的炉子来,上头的暖阁相当于是壶子,为了达到一定的热度,需要专门的宦官每日按时加入燃料,三班要有人值守,单单要伺候这个,就需要十几个小太监。
叶春秋先请了朱厚照进去,朱厚照方才兴致勃勃地打量起了这儿来。
与方才的阴暗相比,这里很亮堂,尤其是那一面玻璃墙,可谓是整个屋子的点睛之笔,更令朱厚照感兴趣的是,从这里往外看,整个镇国府周围十里的地方,竟都一览无余,因为这里是顶楼,从这里俯瞰,甚至可以看到两里外新建的镇国新军营房,那个营房才刚刚破土动工,此前城中的营房毕竟过于狭小,如今招募了新兵之后,就显得有些不足了,叶春秋也早已上奏,要新设营地,朱厚照也已经恩准。
朱厚照看到外头的水泥路,甚至看到了自己的仪仗队,还有那工坊巨大烟囱冒出来的白烟,而一下子映入自己眼帘的,其实却是紧挨着这栋建筑的钟塔,钟塔的钟面恰好正对着玻璃墙,那巨大的黑色指针,还有白底的钟面,此刻在这里显得格外的清晰,甚至那秒针的走动,都肉眼可见。
很有意思……
这里,完全给了朱厚照一种全新的感觉,某种程度来说,它并不是奢华得过份,没有用上什么名人的字画,没有那围在建筑旁的白汉玉玉阶,也没有高大的地基基座,可是只要进入了这里,通过水晶墙和那巨大的钟塔,还有四面光滑如镜的瓷砖,恰恰给人营造了一种既别开生面,又俯瞰众生,完全高人一等的气氛。
而至于屋里的暖气,却并非是地龙的效果,因为朱厚照发现,靠着墙壁的一面,竟是一个壁炉,壁炉里依旧燃烧着火焰,而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丁点的炭味传出来,反而整个屋子,有一种幽香,仔细一看,却是发现这里许多的地方都专门摆了玻璃瓶子,瓶子里则是插了花卉。
花卉……
天……这可是大冬天啊。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七章:花小钱办大事(第一更)
整个屋子里,没有太多艳丽的涂抹,除了地上铺上了红地毯,便是贴了白瓷的墙壁和水晶墙,唯有那放置在各处,如墙角、茶几、桌几的花卉,却是给这里增添了几分亮色。
这花卉显然是刚刚裁剪下来的,直接插入了水晶瓶里,水晶瓶里装了水,晶莹剔透,而那一束束的花带着芬芳,在这温暖如春的屋里,给这屋子增加了几分生机勃勃和令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如果说走入暖阁,给人一种厚重,那么在这里,却是给人一种轻松舒适的感觉,而除了轻松,又可居高临下地看着水晶墙外的事物,那鳞次栉比的建筑,那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马,还有那矗立在外,可是隔着水晶墙,却又像是相隔得很近,几乎触手可及的钟塔。这令人感觉既彰显了身份,又使人忍不住慵懒起来。
而那壁炉里,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也给这里带来了一些色彩,同时又带来了一股暖意,那一股股热气使方才还在寒风凛冽中的人感受到了无比的舒适。
靠着水晶墙,是一个茶几,茶几上也摆着一个水晶瓶,插着开得灿烂的花儿,而茶几的边上,却是一个巨大的沙发。
朱厚照眉宇间有着满意,还是不免惊诧地道:“这么多的花儿,哪儿来的?”
事实上,朱厚照的心底有许多想要问的东西,比如那壁炉里的火这样大,为何没有烟飘散进屋子?比如这水晶墙牢靠不牢靠?而令他最是觉得诧异的是,在这样的寒冬里,怎么会有如此娇美的花?
叶春秋笑吟吟地道:“陛下,这些花儿都是温室中栽培来的,嗯,研究院那儿,有专门的农科,负责研究农事,培育良种,这花卉就是他们鼓捣出来的。”叶春秋为了表现出一点诚意,接着又道:“也是臣弟专门督促他们培育出来的鲜花,即便陛下不在此下榻,亦会每日命人更换,以备不时之需。”
什么是心意,这就是心意。
朱厚照顿时眉开眼笑。
他其实未必就在乎什么高达宏伟的东西,也不指望叶春秋修筑出第二个紫禁城来。
刘瑾自以为他很了解朱厚照,却并不知道,朱厚照是个少年,少年人重情义,自己付出了情义,自然也希望得以收获,所以为君者,其实并不在乎臣子们是否能力有多大,而看重对方的忠诚;为官者未必就看重对方业务水平,而更看重对方的工作态度;即便是情侣,也未必希望对方送什么名贵珍宝,有时候一根辣条,也可将对方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也是许多人抱怨的地方,明明有人自以为自己能干,可是领导总是不看重自己,反观身边的同事,明明业务水平不精,每日装模作样地在‘忙碌’,却反而得到上司的喜爱,固然这种现象很不合理,固然历朝历代,总有人为之鸣不平,高声疾呼着选贤用能,却从来无法实现,因为这是人性,只要是人,终究抵不过人性。
朱厚照心里最大的期望是,当自己在乎这个镇国府,在乎这份友谊的时候,他更希望叶春秋也会在乎,条件不好没关系,楼修小一些也无妨,但是他在乎对方是否肯为他尽心用命,即便只是这小小的花卉,亦足见诚心。
你看,谁有本事在这寒冬腊月里培植出这样只有春日才会怒放的花儿来?春秋若是没有尽心,这可能吗?
这里的许多地方都可从细致之处看到用心,比如水晶墙面,若是按部就班,如何能考虑得如此周到,若只是敷衍了事,又怎么有这样别致的念头。
刘瑾的脸色显得有些僵,他能看得出朱厚照龙颜大悦,现在的朱厚照,显然是心情十分的愉快,而最可气的是,连刘健等人都不禁微微点头,沉浸其中。
刘瑾往那刘宇交换了一个眼色,他们二人本来是两面夹攻,若是奢侈了,刘宇这儿少不得要运作一下,若是简朴了,刘瑾又有了编排的理由。
可是特么的……这怎么看着陛下很满意,而伴驾的许多大臣也面露悦然之色呢?
至少刘健的精神就很好,而他心情不错的原因也很简单,这个小破楼,大概也是花不了几个钱的,但是许多的心思,连他都不禁啧啧称奇,至少在这冬日,在这温暖如春却又亮堂无比的屋子里,能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水晶墙外的景色,同时还能闻到一股花卉的芬芳,能欣赏到这春意盎然,实在是一件有趣的事。
小心思,刘健也是有的,前两年,陛下总是吵闹着要修别宫要建宫殿,那是多少银子,刘健简直不敢想象,任何一个宫殿的修建,就意味着得花大把的银子,也许只是一个殿柱子,就得花费几十上百的人力,花销几百两都有可能,这钱花得不值,而且靡费大量人力。这银子即便是内帑挤出来的,可在刘健心里,那也属于民脂民膏。
现在好了,这叶侍学倒是很有意思,就这么一点东西,就能哄得陛下如此高兴,这是花小钱办大事。
连刘健也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句,叶春秋这小子……还真有一套。
有些对叶春秋有所成见的人,此刻竟也没什么词了,你说奢侈?你总不能指着镇国府这么一栋楼对着人说,你看,叶春秋可真无耻,竟是怂恿陛下修建别宫,奢靡无度吧。
朱厚照已经一屁股地坐在了沙发上,等他坐下的时候,整个身体下陷,让他吓了一跳,怎么这椅子还会陷下去?旋即,他明白了,这是仙鹤车里沙发,不过这沙发,远远比仙鹤车里的沙发要气派,也要厚实舒服得多,人一坐,顿时舒适到了极点,这种感觉,却是御座所没有的。
朱厚照正待要翘起腿好好感受一番,却是发现沙动了起来,呀,这沙发还可以转的?他转了半个圈,旋即面对着身后惊愕的伴驾群臣,便呵呵地笑起来。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八章:别出心裁(第二更)
“有意思,朕喜欢这个,还有那花儿,也喜欢,还有……”朱厚照连续说了许多稀罕的东西,手舞足蹈,他本来就最能接受新东西的。
刘瑾在旁看得甚是不舒服,却是突然道:“陛下,怎么还没人上茶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
刘瑾接着笑吟吟地道:“何况哪,这儿不太好伺候,奴婢觉得,暖阁有一处好,陛下呢,安心在暖阁歇着,有什么吩咐,奴婢们就在近前,随时候命,这儿总是觉得地方小了一些,人一多,就不好舒展了。”
刘瑾不愧是‘丫头’出身的,毕竟有二三十年的服务经验,眼光可谓是独到,只一看,就看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这里毕竟不是暖阁,不似暖阁那般宽敞,平时有几个人可以随时伺候着,转圜的空间也不小,这其实就是拐弯抹角地指出这儿的毛病,叶春秋,你这楼盖小了啊,就省这一点银子?陛下怎么能蜗居在这小地方呢?
叶春秋却是含笑着道:“陛下若要喝茶,可得自己来……”
“自己来……”刘瑾一下子打起了精神,这叶春秋还真是恃宠而骄啊,九五之尊怎么能自己来?若是陛下都是什么自己来,那么还要他做什么?
刘瑾一下激动起来,一副很为朱厚照抱不平的样子:“叶侍学,陛下……”
叶春秋却是继续道:“且慢,我还没说完呢。”他指了指茶几上的一根珠线,道:“陛下扯一扯就可以了。”
扯一扯?
朱厚照将信将疑地一扯,似乎在线的另一头,有什么东西在颤动,他依旧不知是怎么回事,可是过不了多久,就有女婢端着茶盏来了。
众人一时呆住,却见那女婢奉上了茶水,这热腾腾的茶水并没有吸引朱厚照的注意,他的目光反而落在那墙壁上悬下来的几根珠线上,一脸不解地道:“这是什么?”
叶春秋道:“这是线铃,嗯,在建造这楼的时候,就预留了管道,陛下的这个公房里的线铃,是与茶水房、待诏房、杂役房相通的,你看,这根线是连同茶水房,陛下一拉,楼下的茶水房里的铃铛就响了,他们知道陛下的心意,便会立即斟茶来。”
呼……原来如此,竟这样有意思。
朱厚照露出了一脸好奇的样子,又拉了拉另一根珠线,果然过不多时,就有个书生模样的人进来,恭谨地道:“陛下有何吩咐?”
朱厚照便傻乐了,原来如此,朕明白了,其实这个构造很简单,只是没有人想到罢了。
叶春秋解释道:“陛下许多时候勤于政务,身边若是一群人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怕也是厌烦,这样很是方便,平时不用的时候,让他们在各房候命,可需要时,只需扯一扯珠线即可,这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朱厚照连连点头道:“不错,这个主意好,正合了朕的心意,朕就不喜欢到了哪儿,都一群人跟着,倒像是朕会跑了似的。”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让刘健等人吓了一跳,听到这个跑字,大家早有了阴影。
朱厚照从沙发上站起,打量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