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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长了声音,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逡巡而过,而实际上,他目力所及,每一个待了头盔的人都是一样的面容,都是一样的眼睛,闪烁着同样的目光,他接着道:“在与鞑靼人对阵时,手骨多次受伤,却是死战不退;剿倭寇时,是他带着掷弹小队炸了敌方的船只,截断了倭人退路,安化王叛乱,他杀贼数十上百,无以数计,战功赫赫!”
说罢,叶春秋顿了一下,而后又道:“叶世宽,刚刚入营,虽只是新卒,可是在宁夏之战,亦是屡立战功,现在,他们被人打得体无完肤。打人的,是锦衣卫副千户,也是都御史的次子刘芳。”
叶春秋说到这里,抬起了在夜色下显得格外阴沉的眼眸,目中带着冷意。
叶春秋怒了,而语气越加严厉:“这个人叫刘芳,就是他设伏,动的手,除此之外,还有为数不少的锦衣卫护卫,都是刘芳的爪牙,你们记住这个人,记住了。”
仔细看去,那一张张面孔遮掩在头盔之下,可是一双双眼睛却是掠过一丝丝杀机。
事实上,其实他们本就是冷酷无情的杀手,早已没有热血,而是一支专以杀戮而铸就的团队。
“现在……”叶春秋一字一句地继续道:“我们必须告诉这个人,他固是亲军,固然有一个都指挥的爹,可他玩火了,却是玩过头了!今天夜里,找出这个人,找到他!”
最后一个命令发出,叶春秋命人牵了马,而后打马而行,王守仁吹响了哨子,镇国新军哗啦啦的便追了上来。
出了大营,就是清冷的长街,长街上,无数的脚步纷沓,铁靴踩在地砖上,咔咔作响。
“什么人?”巡夜的伍军营察觉到了异常,试探着过来盘问,已有人面无表情地上前,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铠甲。
这巡查的百户吞了吞口水,也不知是忌惮镇国新军的身份,又或者是被此人杀人的目光所摄,忙是退开,然后一溜烟地朝着顺天府方向跑去。
京师之中,如此异常的调动,显然十分不同寻常,于是乎,顺天府这儿很快就接到了消息。
顺天府的堂官大惊失色,这种事岂是他可以处置的?连忙吩咐了人道:“立即飞报入宫,今夜当值的乃是刘公,且看刘公如何处置,再飞报英国公,请英国公随时准备应变,还有……”
无数的快报,快马加鞭地顺着宫门的缝隙传递入宫中。
而内阁里,灯火冉冉,刘健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脸色骤变。
要出事啊……
这显然是要出大事啊!
镇国新军突然暴走了。
其实白日的事,刘健也略略知道一些,只是这种事,刘健自觉得只能忍让,历来权势越大,就越该忍气吞声,内阁之中也曾有过磋商,认为镇国新军或许该剥离出镇国府,便能平息争议,今日所发生的事,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也正因为在这风口浪尖上,人家才敢来挑事。
刘健本以为,叶春秋是个聪明人,不需和叶春秋招呼,叶春秋自然也知道该怎么做。
可是万万料不到,叶春秋做出的,却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选择,镇国新军……暴走了。
谁能想到这叶春秋此举呢,他简直就是疯子啊。
话又说回来,刘健固然很能理解叶春秋的感受,他很清楚镇国新军的组织结构,这是一群由师生组成的军马,官长为师,兵卒便是门生,师生,即父子也,叶春秋怒不可遏,虽能体谅,可是这个家伙……怎么看,都是有些不知死活。
现在,只能立即奏报,还要让人阻止。
可是现在,如何阻止呢?或者说,时间是否还来得及?
宫中已经关了门,刘健喘气着,火速地跑去司礼监,这个节骨眼,想要见到陛下,就必须通过司礼监了。
司礼监这儿,刘瑾也已睡下,听到动静起来,见刘健板着脸说明了情况,刘瑾脸色则是掩不住的惊喜:“呀……叶春秋造反了啊。”
“不是造反,是含冤暴起。”刘健断然更正道,虽只是一个词句的争议,可是刘健却知道,这里头的性质全然不同。
(未完待续。)
第九百六十四章:陛下又跑了(第三更)
刘瑾却也懒得和刘健继续争执这个,对他来说,无论是什么性质,这件事都非常严重,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他立即道:“此事,应立即让英国公有所防范,御马监要加强宫中的卫戍,还有为防万一,应火速派人先将叶春秋拿下……”
“英国公已经有所防范了,顺天府已经禀告,现在最紧要的是禀告陛下。”刘健正色道:“就请刘公公火速去奏报吧。”
刘健不能进入内廷,其余的小宦官,也没有可以在各宫行走的权限,现在唯有请刘瑾帮忙。
刘瑾眼眸一转,带着淡淡笑意道:“这个……好说,刘公不必着急,咱这就去。”
刘瑾说罢,便动身往后宫而去,只是他一丁点也不急,显是不急着去通报,只是徐步而走,心里不由在想,今夜陛下好像是夜宿在坤宁宫,呵……不急,且让外头闹起来再说。
于是就这样闲庭散步的往坤宁宫去,却突然见到许多灯笼朝着这儿飞快移动,接着便听到许多嘈杂的声音。
刘瑾暗暗觉得奇怪,可是这时候,却听到对面有宦官凄厉地道:“陛下不见了,陛下不见了。陛下又不知所踪了,快……快啊,你去那儿,你去那儿。”
这是谷大用的声音。
一下子,刘瑾明白了,事情发生之后,厂卫肯定有消息,谷大用是西厂的掌印太监,可能他先收到了什么消息,没有急着来禀告自己,却是先行去禀告了陛下,然后陛下……不见了。
刘瑾一下子,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陛下喜欢溜出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第二次了,从前还总是带着刘瑾跑,现在好了,却是孑身一人,而最令人郁闷的事,整个紫禁城的防卫虽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强,可朱厚照总能想到开溜的办法。
“刘公公,可看到陛下了吗?”有人焦灼地迎面而来,不是谷大用是谁?他大口地喘着粗气,这两个官宦,现在也来不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如出一辙的焦急之色。
刘瑾语出惊慌地道:“没……没见啊……”
谷大用便苦着脸道:“那快找啊,再不找,非要出事不可。”
“找,找,找……”刘瑾再没有方才那暗中取笑的心情了,只觉得魂不附体,回过神来,也加入了浩浩荡荡的行列。
………………
一封快报,被送进了鸿胪寺。
周王朱睦柛是被老宦官连夜叫起来的,他年纪大了,已经习惯了早睡,此时被叫起来,思绪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可是当那老宦官进来,焦灼地在他的耳畔低声密语了几句,朱睦柛顿时清醒了几分,剑眉微微皱起,随即挥了挥手道:“你出去吧。”
老宦官躬身行了个礼,便碎步告退而去。
朱睦柛在这冉冉烛火的房里,已经从床榻上起来,眉头依然轻轻皱着,带着几许烦躁,来回踱步。
这事太严重了,他万万料不到京里还会发生这样的事,这简直……
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却又想起了什么,随即他从房间里的桌案上那起了一封书信,这是那叶春秋遗留下来的书信,此时,他又细细地看了一遍,眉头皱得更深,似乎若有所思,却已将外头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叶春秋,还真是不消停啊。
只是……
正在这时,那老宦官又到了门外,低声道:“殿下,几位殿下求见。”
是随来的几位宗室藩王们,应当也得到了急报,多半这个时候也是心神不宁,急着来求见了。
朱睦柛神色变得冷峻,而后正色道:“请他们去厅中,本王……随后就到。”
说是随后,却还是将那书信再细细地看了一遍,接着才风淡云轻地将这书信收好,整了整衣冠,方才开了门,随即,他前脚迈出,后脚也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
此时,在五军都督府里,气氛沉重。
五军都督府乃至大明军方最核心的衙门,职责重大,分领在京除亲军指挥使司外的各卫所和在外各都司卫所。凡武职世官﹑流官﹑土官之袭替﹑优养﹑优给等项﹐所属皆上报于府﹐府再转送兵部请选。选定后﹐经府下达都司卫所。首领官之选授和给由﹐皆由吏部。其它如武官诰敕﹑水陆步骑之操练﹐军伍之清勾替补﹐俸粮﹑屯费与屯种之器械﹑舟车﹐军情声息﹐边腹地图文册﹑薪炭荆苇诸事﹐移与相关机构会同处理﹐各府只有统兵权﹐调兵之权在兵部﹐每逢战事发生﹐由皇帝命将为帅﹐调领五军都督府所辖卫所之兵佩印出征。军还即归印于朝﹐兵回卫所。
五军都督府和兵部都听命于皇帝,五军都督府调有统兵权而无调兵权,兵部拥有调兵权而无统兵权。五军都督府和兵部相互节制互不统属。
这等于是朝廷将天下的兵马,除亲军之外一分为二,一个给了代表文官的兵部,一个是武官的五军都督府,而事实上,到了正德朝,五军都督府大权几乎已经旁落,成了勋贵们养老的地方。
可即便如此,现在的中军都督,也即是英国公张懋,依旧是京师之中任何人不可忽视的存在,他九岁就世袭了公爵,便经常陪着成化皇帝至西苑骑射,而且箭无虚发,深受成化皇帝喜爱,到了弘治年间,弘治天子虽偏爱文臣,可是对张懋亦是宠幸有加。
这张懋很懂韬略,对大明的军事了若指掌,所提的建议,大多中肯,朱厚照对他亦是敬重有加,所以加他太子太傅,又进一步封为了太师。
而此时,都督府已是灯火通明,张懋是特地从英国公府赶来的,一听到消息之后,他立即来到这里,紧接着英国公升座,早有无数佥事、断事、经历、都事、牙将在此侯命,在这灯火通明的正堂,张懋神色凝重的扫视所有人一眼,此时已是来不及寒暄了:“事态紧急,权宜之计,是保护宫中和京师,一方生变,兵部的人来了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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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五章:求仁得仁(第四更)
张懋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绯色官服,头戴乌纱的人出来,这是兵部当值的堂官,一听到事情不妙之后,便急匆匆地赶来了。
五军都督府没有调兵之权,所以一旦遇到紧急情况,没有兵部的认可,五军都督府的任何行动都可能被视为叛逆。
张懋乃是英国公,听到消息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差点没被气死。
大明能位列公爵之位的,数来数去就是这么几家,本来五大公族在百年来从未有过什么过失,对朝廷可谓是忠心耿耿,而皇家对于这五大公族,亦是给予了完全的信任,有的坐镇五军都督府,有的守备南京,有的世镇云南,可谓是位极人臣,极尽荣华。
现在多了一个镇国公,却是一个如此不靠谱之人,思前想后,这种刺头还真是让人头痛啊,镇国公闹事,只怕其他公族都不免跟着受牵累。
张懋板着面孔,好歹历经三朝,什么大风大浪还不曾见过?于是镇定自若地道:“就请兵部立即调拨兵马吧,加强各城卫戍,京师内城外城,亦都要严防死守,调派三卫守住午门、大明门、崇文门,再拨京营随老夫预备去拿人。”
那兵部官员正要颌首,却不妨这时候有人心急火燎地跑进来,边道:“都督,都督,不好了,不好了。”
这是五军都督府里的一个小吏,边说边拜倒在地,使这五军都督府的大堂里的许多人露出了诧异之色,只有张懋神色不变,正色道:“这是何故?又发生了什么事。”
这小吏连忙道:“宫里传出消息,说是陛下不知所踪了。”
呼……张懋的脸色终于煞白起来,立即豁然而起。
小皇帝经常不见踪影,按理来说,大家早已习惯了,可问题就在于,什么时候不见踪影,偏偏在这个时候?
张懋神色凝重地道:“宫里可都找寻了吗?”
小吏道:“找寻了,可是却怎么也寻不到踪迹,想必……想必……该是出宫了。”
张懋听到这里,已是等待不得了,他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案牍上,沉声道:“陛下爱凑热闹,若是出宫了,想必……和镇国新军有关,事态紧急,已是刻不容缓了,调兵也来不及了,老夫……亲去吧,这五军都督府能调用的人手都出动,杨断事,你在此居中调度,但有什么消息,立即飞马来报。”
本来还想按着程度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