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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想按着程度来走,可是现在看来,若是真等到走完了程序再办事,只怕黄花菜也凉了。
哎,只是今儿遇到这么多突发的状况,真是见鬼了。
张懋满腔忧心地对五军都督府里的人简单交代了,再不敢怠慢,匆匆动身而去。
在这京师里,无数的人马在涌动,各条街巷,到处都是人马,有五军都督府的,宫中出来的,顺天府的,巡检司的。
天子出逃的消息,使那些本来按兵不动的人,这时已是坐不住了。
而这些,与镇国新军无关,此时,镇国新军已至刘府,在这刘府门前,镇国新军已经列队。
紧接着,王守仁拿着叶春秋的名刺又去拍门,那门子开门,正待叫骂,可是看到一个个穿着板甲明晃晃的镇国新军生员,却是吓得脸色惨白,他惊惊慌慌地拿着名刺火速入内禀告。
刘家已经惊动,好端端的,自己的家被人围了,换谁也觉得不安生。
刘宇披衣到了小厅,移了烛台看了名刺,这是一封很寻常的名刺,无非希望求见罢了。
求见?
刘宇脸上阴晴不定,反而浮出了怡然的笑容。
这姓叶的想要做什么?带兵来吓老夫吗?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是京师,是天子脚下,是内城呢。
刘宇将这名刺很随意地丢到了一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倒是自己的儿子刘芳听到消息,却是趿鞋而来,一脸惨然地道:“爹,怎么了,怎么回事?这……这……姓叶的想要做什么?他怎么说的?”
一见到刘芳这个样子,刘宇不禁有些恼怒,道:“慌个什么,人家吓吓你,你就成了这个样子,有什么出息?”
刘芳依旧惊魂未定,慌张地道:“可是……爹……这姓叶的,居然带人来寻仇了,这……”
刘宇冷笑一声,口带轻蔑地道:“你懂个什么?那姓叶的,最擅长虚张声势了,呵……他这样做,不过是下不来台,想要借机找回点面子罢了,莫说是这个风口浪尖上,就算是平时,他也没有这样的胆子来寻仇,这京师里头,但凡牵涉到了这种事,可都是要命的。他有这个胆吗?”
刘芳听了,似也觉得刘宇所说有几分理,方才镇定了一些,才道:“那么爹的意思是……”
刘宇捋了捋须,淡定地道:“这是想吓唬,就看咱们父子二人胆子大不大了,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偏偏他也做得出,真真是可笑,终究还是太年轻啊。可是他不知,即便是吓唬,单凭他带人围了为咱们家的举动,就足够让他明日脱一层皮了,无妨,没有事的,他们不敢越雷池半步。”
刘宇旋即对门房道:“把大门关紧了,一只苍蝇也别放进来,不需理会他们,让他们就在这外头守一夜吧,明日廷议,呵……”
他打了个哈哈,却发现睡意已是没了,又命人斟了茶来,神情自若地呷着茶,见刘芳的神色渐渐镇定下来,便道:“你啊,终究还是太年轻,没有什么见识,这样的事,无须怕什么,那叶春秋只要不想造反,他就不敢造次,可是他要造反,嘿嘿……老夫倒是求之不得啊,他是吃了闷亏,急于要找回一点脸面来,唯有如此,方才咽的下这口气,这个时候,反而对为父更有利,这不正好坐实了他拥兵自重吗?”
“不必怕……天塌不下来……”
刘宇正得意洋洋地说着,那门子又匆匆而来,期期艾艾地道:“老爷,老爷……那个叶春秋……那个叶春秋……在外头说,等半柱香,若是半柱香不出去说话,便……”
(未完待续。)
第九百六十六章:破门而入(第五更)
听着门子的话,刘宇脸色一冷,面若寒霜,还不等门子把话说完,旋即冷笑道:“是吗?挺有意思,老夫倒是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胆量,芳儿,你在此稍候,为父且去看看。”
刘宇便动了身,此时此刻,他的心情理应是愉悦的,今日白日的安排,万万料不到有这样意想不到的大收获。
本来只是随手给叶春秋一巴掌,好教他知道痛,谁晓得这个家伙现在竟是进退失据。
今夜的事,肯定是不能善了,明日廷议,就可以以这样的理由去弹劾,到了那时,墙倒众人推,便是谁也保不住他。
想到这些,刘宇反而有了一种猫捉老鼠的心态,带着几个家人到了中门后,直接到门房的小室里坐下,翘起腿来,自有人给他斟茶,他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外头的动静。
那叶春秋……现在只怕已经急了吧,刘家的人不搭理他,他想要威胁又威胁不成,可是撤走又不甘心,只怕现在已经开始急躁了。
而这时候,外头又传来了声音,这声音,刘宇再熟悉不过,不是那叶春秋又是谁?
便听叶春秋声调冰冷地道:“半柱香已过,方才我已说了,半柱香之后,我便要闯进来了,时候不多,我数到十,便别怪叶某不客气了。”
“十……”
听到这些话,刘宇反而嘲弄一笑,依旧怡然地抱着茶盏吃着茶,他不由觉得,这叶春秋,还真是个孩子啊,居然还玩这样的把戏。
“九……”
刘宇将茶盏放下,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掺杂进了一场儿戏之中,于是翘起腿来,似乎很享受这场儿戏的过程。
“八……”
刘宇这时候,已经恨不得帮叶春秋数到一了,他甚至觉得叶春秋的尾音明显拉长,似乎是在拖延时间,他已能感受到了叶春秋骑虎难下的感受。
“七……”
“六……”
“五……”
“四……”
刘宇摇了摇头,他心里不由想,此时此刻,若是刘老公也在这,该有多好,也好让他来凑凑热闹。
能把今日的事弄成儿戏,这叶春秋也算是绝了。
“三……”
不知那叶春秋数到了一,会是如何,想必接下来,势必是会很失望吧,换做是老夫,还不如现在灰溜溜地走了,免得自取其辱,这刘家,他不敢闯,闯了和谋反就没有分别了。
真为镇国公担心啊,这若是数完了,不知该有多尴尬。
噗嗤,在心里转着念头的刘宇,口里一口茶水差点没有喷出来。
“二……”
刘宇此时摇头,他会不会喊一呢,噢,他方才说数到十,可是他却从十数到一,这或许早就暗藏了心思,反正他数的是一,不是十,所以实在不成,就可以就坡下驴也是未必。
“一……”
这时候,刘宇的心绪则安静下来了,他在等待着外头的反应。
外头像是一下子冷清了下来,没有任何的声音,那叶春秋已经数完了,可是良久,还是一点动静都无。
刘宇摇摇头,唇边浮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看来……果然是很尴尬啊。
刘宇便朝那门房低声道:“去,看看这些人撤了没有,也怪难为他们的,他们不累,老夫也替他们觉得累啊。”
“这叶春秋,还真是不可理喻啊。”
于是那门房便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侧门,猫着身子朝外头看。
清冷的长街上,依然还有明晃晃的人,他们都伫立不动,还有那叶春秋,依旧负手在等待什么,像是痴了一样。
这门房正待要小心翼翼地掩了侧门进去禀告,却冷不防看见叶春秋突然动了,他很熟稔地拔开了什么,而后手里的东西开始腾起青烟。
嗯?这是什么?
还来不及思索,只见那黑乎乎的东西就被叶春秋从手里丢了出去。
那黑乎乎的东西划了一个弧线,而后沿着轨迹,居然是越过了高墙落入了刘府的院落里。
“老爷……”
老爷二字还没出口,那刘宇恰好笑吟吟的目光看过来,只是这时候,只是在这一刹那之间,突然,无论是坐在门房之中的刘宇,还是门后的门子,都感觉到了震动。
就好像……大抵颤抖的感觉。
而接下来,仿佛一股冲击竟是腾空而来,刘家富贵,所以即便是门房,也都装了水晶玻璃,而这时候,那些玻璃竟都应声而裂。
刘宇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听到轰隆一声,这巨大的响动一下子震荡了他的五脏六腑,他闷哼一声,一口老血直接喷出,而这……显然还只是开始,因为他很快发现,门房里的家具和玻璃被一股热浪立即冲击得剧烈摇晃,他看到门房之外,竟是猛地升腾起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轰隆……
火光疯狂地蹿起,席卷着漫天的烟尘,而真正可怕的是,那门子叫了老爷之后,便发出了一声惨呼,整个人竟是直接被冲击飞入了门房里,血肉竟是遍地都是。
刘宇坐在这里,有些愣住了,因为此刻,他已浑身是血,都是飞进来的沙石飞入他的面上和身上,划出了无数的伤口,那巨大的震响,使他双耳嗡嗡作响,外界的声音,竟是听不见了。
看着那升腾起来的火球渐渐的熄灭,烧红了半边天的夜空又开始陷入了灰暗,而此时,那摇摇晃晃的大门便被人无情地撞开。
似是还没有回神过来的刘宇,依旧坐在那里,只是他看到了无数的人影接踵着冲进来,无数人流犹如洪水一般,就这样登堂入室,仿若无物。
刘宇竟是一时间说不出话,他看到了叶春秋,叶春秋为首当先,一把抓住了一个吓得几乎要疯了的仆役,扯住了他的衣襟,朝他怒喝着什么,刘宇听不到声音,耳畔依旧是‘炮声隆隆’,可是他能从这表情中明白叶春秋的意思。
“刘芳在哪里?人在哪里?”
他瞪大了眼睛,到现在还无法消化眼前的状况,只是呆滞地看着这一切。
而此时,刘府大乱,四处都是惊叫和一片狼藉。(未完待续。)
第九百六十七章:算账(第六更)
无数的镇国新军已经冲入了刘府,犹如潮水一般,而此时,叶春秋已揪住了一人。
这刘家的仆役已是吓得脸色青白,身如筛糠,在叶春秋的怒问之后,这仆役期期艾艾地道:“在……在后堂……后堂的花厅里。”
叶春秋目光冷峻,他没有注意到那早已面如土色,还蜷在门房那儿的刘宇,而是快步朝着内院而去,一面道:“花厅。”
呼啦啦的,无数人疯狂地朝着大院深处而去。
………………
就在不久前,在这刘府不远处,两个人影火速朝刘府的方向赶去。
为首的一个,却是穿着宦官服饰的朱厚照,另一个穿着钦赐的鱼服,他口里正絮絮叨叨着道:“陛下,若是让人知道是我将你带出来的,非要杀我头不可,哎,早知今日不入宫站班当值了,早知……”
朱厚照终于忍不住打断道:“好了,住口,你是朕的义子,谁敢杀你?这么大的事,你也不想出来看看热闹?快,快一些,再迟,就赶不上热闹了。”
“陛下,儿臣……儿臣……”钱谦一脸委屈,心痛得几乎要死去,他正待要张口。
突然,一声爆炸响起,远处的一条长街上,突然冒出了一团巨大的火光,焰火冲得足有十丈之高,穿着一身宦官服饰的朱厚照打了个趔趄,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升腾起来的火焰,呆滞地看着那烧红的半边天空,他喉头滚动了几下,禁不住惊叹道:“干得漂亮!”
“陛下……”钱谦一下子没趴下,他满是惊吓:“陛下……这是要糟了啊,糟糕了……这叶春秋……坏事了……”
朱厚照不由抚额,叹了口气,道:“坏什么事?朕……哎……朕已经习惯了,他总是如此,做事毛毛躁躁的,快走,咱们近一些去看。”
说罢,朱厚照便加急了脚步。
钱谦却更为担心,自从刘瑾掌了内厂,他的情况就有些糟糕了,堂堂锦衣卫佥事,居然被调去了宫中带大汉将军们站班。也活该他倒霉,当朱厚照三更半夜寻上他,让他带自己出宫的时候,他虽是不敢,却还是被朱厚照胁迫得没法儿。
现在厂卫里实在混不下去了,刘瑾显然处处针对他,若不是顾忌着陛下,估计早就将他置之死地了,所以钱谦只能抱住朱厚照的大腿,才会觉得安全一些,这才冒险带了朱厚照出来。
京中的事,他大抵有一些了解,这叶春秋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可是万万料不到这个家伙……
等到朱厚照和钱谦抵达了一片狼藉的刘家大门时,却见大门里空空如也,早没了人,朱厚照听到内院里传出喧哗,立即朝钱谦招招手道:“进里头去,快,要迟了。”
二人猫着身子,如贼一样,绕过影壁,朝着深处去。
………………
叶春秋已抵达了后院的花厅,花厅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