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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若是巴图蒙克向花当许诺了更大的好处呢?”
陈述说到这里,幽幽地叹了口气,脸上的忧色更浓了几分,接着道:“一旦这朵颜三卫投靠了鞑靼人,则关外就陷入了险地啊,他们的牧区横跨数百里,与我大明一旦敌对,则切断了山海关与辽东的联系,而镇国公的镇远国,三面都是朵颜人的牧场,若是再被他们切断了镇国公向山海关的退路,青龙毕竟只是区区弹丸之地,一旦有事,再加上那巴图蒙克的协助,镇国公当若何?”
陈述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朵颜三卫这百年来,为朝廷立了不少功劳,也正因为如此,朝廷也给了他们许多的优待,几乎整个关外,除了某些朝廷驻扎的重镇之外,整个辽东和山海关以及宣府、大同以北,都是朵颜三卫的势力范围,他们本身就放牧,再加上朝廷的钱粮赐予,早将他们养得兵精粮足,一旦征召起来,立即可征募数万铁骑。
这朵颜卫若是当真投靠了巴图蒙克,从这关外的局面来看,最危险的莫过于镇远国了。
叶春秋点了点头,皱着俊眉道:“我看这花当,蛇鼠两端,确实是很不可靠,是该要有所防备才好。”
陈述此时则道:“其实下官除了来探望公爷,还有一件事相告,锦衣卫在巴图蒙克金帐的探子奏报,这巴图蒙克有一女,而今刚刚及笄,这巴图蒙克想将此女下嫁给花当的兄弟阿岱,花当现在已三十多岁,至今没有子嗣,在朵颜三卫内部,阿岱便是朵颜卫的继承人,显然,巴图蒙克是想要亲上加亲,借此收买朵颜部。”
“是吗?”叶春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
这巴图蒙克倒也够下本钱的,现嫁了一个女儿,这还不足,现在又嫁一个,还真是不把女儿当女儿啊。
显然,巴图蒙克那老狐狸这次是下了血本,非要拉拢住朵颜部不可,此人野心勃勃,而今一统蒙古,也只有内附于大明的朵颜卫还未降服了。
叶春秋深看了陈述一眼,随即道:“这件事,我记在心上了,我初来乍到,陈总兵的提醒很是及时。”
陈述摇头苦笑道:“关内不比关外,这不是危言耸听,下官镇守山海关多年,别的未必有什么感悟,唯有这一条,却是深有感触,关内是有王法的地方,到了出了关,就没有王法可言了,那花当,其实也不过是看着那巴图蒙克汗崛起,信奉强者而已,若是这蒙古人如当初那样四分五裂,他只怕比任何人都对大明死心塌地的,下官在邸报中知道,镇国公舍弃了江西,而来这关外,是想做一番大事,心里也很是佩服,下官说句实在话,便是寻常百姓,敢出关的人也是屈指可数,何况是公爷这样舍弃了富贵不要,却肯来这里定居的,只是公爷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万万不可有任何的闪失,哈……下官似乎赘言了,不过今儿下官想说的都说了,下官不多扰公爷了。”
叶春秋点了点头,亲自将陈述送出了厅外,又叫来了仆人领着陈述去歇息的地方。
等叶春秋再次回到厅中的时候,心里依旧咀嚼着陈述的话,一直安静呆在一边的唐伯虎便从角落中站起来,道:“公爷……”
叶春秋知道他想说什么,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方才的话,你记下来了没有?待会儿给我草拟一份奏疏,将这几日的事,事无巨细地奏报入宫,陛下一定是很想知道这里的消息的。”
唐伯虎便应道:“学生这就去办。”
他正待要走,叶春秋又想起什么,笑道:“待会儿去看看那花当安顿的如何,来者是客,可不要轻慢了,他若是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份的,都满足他。让厨子夜里张罗一桌酒席,我要设宴请他们喝酒。”
唐伯虎一一记下,想着跟在叶春秋的身边,虽然做的都是一些杂事,不过觉得颇为充实,对着叶春秋,长长地作了揖之后,便也告辞离去。
叶春秋也有些乏了,想着晚些还要宴请和花当、陈述,便也先去小憩片刻。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造物弄人
天色将晚,草原上的晚霞格外的绚丽,在那青草起伏的地平线,天边像是被烧红了一般,晚霞映射出多彩的光线,丝丝缕缕的,甚是美丽。
酒宴已经齐备了,叶春秋邀了唐伯虎、王守仁、孙琦诸人陪同,宴请总兵官陈述和朵颜卫都指挥花当。
花当早在这转溜了一圈,落了席,就不免絮絮叨叨了:“真是好地方啊,这里一匹布,竟要一两银子,买的人竟还趋之若鹜,镇国府带来的人,果然是殷实,居然还有人贩来蔬果,吃的人还不少呢,不瞒你们说,朵颜部过的日子苦啊,穷啊……”
他露出一张苦瓜脸,努力地使自己眼眶显得发红,一副郁郁的样子丢下了筷子,显得几分食不甘味,道:“哎,朵颜部是真的穷,尤其是这几年遭灾,朵颜部一直为大明拱卫边陲,可谓是尽心竭力,现在倒好,哎……”
叶春秋吃了一口酒,显得不为所动。
显然,对付这种人,最有效的套路就是假装听不懂!
叶春秋含笑道:“吃菜,吃菜,说起这里的蔬果,都是自京师快马运来的,酒也是京里的好酒,难得花当兄来,今儿不醉不归,这几位兄台,都是久闻花当兄已久,都想来一睹花当兄的风采,唐兄不是一直说想见识见识这位名震关外的大英雄吗?还不快见?”
唐伯虎会意,对于喝酒,他是非常擅长的,毕竟他跌宕了半辈子,全靠着借酒消愁,唐伯虎的诗词里,更有不少都是和酒沾边的。
唐伯虎便站了气力,对着花当举盏道:“学生慕名已久,大人若是不弃,学生敬大人一杯。”
花当的心头却是很苦恼,眼看着人家这样富,自己这样穷,而且人家分明就不愿意听自己啰嗦,虽然话里很客气,可是不实在啊。
只是这时候,他不能把苦恼显露出来,只好举杯道:“哪里,惭愧得很。”
作为朵颜部的贵族,其实汉化程度很高,见了读书人,说话也不禁跟着带了点文绉绉的气息,花当将酒一饮而尽,还未坐定,王守仁和叶春秋交换一个眼色,也是站了起来。
这显然是轮战的套路,花当只得又喝了一杯,不等孙琦向他敬酒,花当便压压手道:“说起喝酒,我倒是想起一家事来,舍弟下月月初便要迎亲,到时少不得请诸位到帐中也去喝一杯水酒,这门亲事,也算是咱们草原中的一桩大事了,娶的乃是鞑靼汗的三女儿,哈,此女乃是咱们草原上的一颗明珠,既是貌美,亦是文武双全,寻常的几个汉子都打不过她,而且她还通晓藏文、汉话,不知多少草原里的汉子想娶她为妻,舍弟蒙鞑靼汗不弃,愿将此女下嫁,这是朵颜部上下都拍手称快的幸事,镇国公,你定要来啊,还有这位……唐兄,你们都来,都来。”
叶春秋听了,不露声色,却与那陈述交换了个眼神。
这个花当真他娘的不东西,叶春秋心里其实也不想骂脏话的,可是这孙子果然如传闻中所言那般,他还真是想天底下的便宜都让他占了去。
这孙子此时提起这个,说是喝酒,不如说是一个警告。
言外之意便是,你瞧那鞑靼汗多么会下血本,连女儿都舍得,你们这样的小气,这朵颜部,往后可和鞑靼同流合污了啊,你们到底收买不收买我?
话里便是这个意思。
陈述皱着眉,神色凝重,却不做声了。
他很清楚,这一次婚配,朝廷碍着面子,应当也不会干涉,而且也怕将朵颜三卫逼急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可是汉官的态度,却是决不能凑这个热闹的,若是凑了这个热闹,岂不是给了人口实?
反是叶春秋,一口酒下肚,感觉那火辣辣的酒水烧喉,却是莞尔:“是吗,那么倒要恭喜了,巴图蒙克,我曾经会过,想不到还有貌美如花的女儿,真是造物弄人。”
一句造物弄人,惹得王守仁几人哭笑不得。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巴图蒙克生得丑,这样丑的人会有貌美如花的女儿吗?说不准,是隔壁老王的也是未必。
叶春秋笑了笑,旋即道:“而今,我已出关,打算在此长居,这关外的热闹,怎么能不凑上一脚呢?花当兄都已说了,这是草原上的一场盛世,那么到时少不得要讨一杯水酒了。”
花当见叶春秋脸上永远是那般和气的态度,他本是想借此说事,好让叶春秋心里担心来着,更是想能否从中得到点什么好处,结果叶春秋的表现,却是没有令他得偿所愿。
于是花当的心里更恼火了,却也只能继续憋着,勉强地扯出了点笑容,道:“镇国公肯光临,见证此事,实是荣幸之至。”
只是花当的话,却是惹得其他人不甚愉快了,在场的人都知道,那巴图蒙克乃是大明的心腹大患,无论是鞑靼还是大明,其实都在暗中做着将来刀兵相向的准备,花当这么一出,不免让人焦虑,再这样下去,朵颜卫还靠得住吗?又或者说,今日这位都指挥使,会不会在明日成为鞑靼汗南寝的急先锋?
大家口里虽是说得客气,可气氛一下子就明显第冷了下来。
一场酒宴散去,叶春秋有些微醉,送走了花当和陈述,回到了厅中叫人泡了壶热茶,唐伯虎诸人却还不肯走。
唐伯虎率先急急地道:“这花当很不可靠,公爷为何要答应参加这场婚礼?且不说这场婚礼对我大明本就有害,何况现在这个处境,难保花当会对公爷不利,这分明就是鸿门宴啊。”
叶春秋倒是显得冷静,道:“花当这个人的性子,我已摸透了,说是鸿门宴,倒是言过其实了,他不是想和我大明敌对,只不过是想两头占好处而已,以大明的支持,来向巴图蒙克索要一些小恩小惠,再利用巴图蒙克的小恩小惠,倒逼着朝廷多给他好处,所以说是危险,倒也未必谈得上。”(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居心叵测
唯利是图,大抵就是那花当的本性了。
很显然,这家伙似乎很享受两头占着便宜,只是他如此做法,在叶春秋看来,便犹如在半空走钢丝,某种程度来说,给镇国府带来了极大的不确定性。
叶春秋反制的手段,无非是两种,一种是索性不理他,只是这也存在了极大的危险。
一旦那巴图蒙克笼络住了朵颜部,这花当死心塌地地跟了巴图蒙克,那么处身在三面都是朵颜卫势力的镇远国,就是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了。
而叶春秋的另一种选择,便是给这个要钱不要脸的花当一些好处,只是人性本就是欲壑难填,今日给他一笔钱粮,下一次他只会要更多,以这花当所做的事情,就不难看出他的贪婪本性,这样的人,叶春秋供养得起吗?
无论是哪一种选择,对镇国府来说,都是极为不利的局面,而恰恰,花当正因为看破了镇国府的手脚,这才处处借机暗示各种无理的要求。
这才刚刚出关,就被人给勒索了,叶春秋想着,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花当的兄弟将要娶亲,娶的还是巴图蒙克的女儿,叶春秋深思了一番,觉得还是非去不可。
陈述因为有公务在身,次日一早,便来向叶春秋辞行了,反而是花当,却是赖着不肯走了。
花当对青龙来了极大的兴趣,每日穿梭在这草原中的一片‘绿洲’之中,看到许多的草地被整平出来,有人开始修筑道路,远处的几个大烟囱,生产出来的都是石砖和水泥,这水泥很有意思,混水搅拌之后,便有泥匠在铺了碎石和路基的路面上用来涂抹,两日的功夫,等这水泥干透了,一体条笔直且光滑的道路便算成型。
沿着修筑好的路面,砖石就派上了用场,匠人们修起一个又一个屋子。
这里做买卖的货郎和商贾极多,天南地北的货物,竟都有供应,而根本的原因,便在于这里的人有银子,不错,就是银子,据说一些匠人,一月下来,薪酬就是七八两银子,即便是学徒,也有三两银子上下,因为这是真金白银,何况得这薪俸的,多达两万多人,于是不需要有人催促,不少商贾就带着货物蜂拥而来了,有钱就是爷啊,在这里做生意,比其他地方好得多。
于是虽然镇国府的人已经迁徙而至,可是更多的人却是趋之若鹜,从关内赶来的僧侣,坐在车中,捂得严严实实的妓家,押着一车车货物的商贾,想来这里讨生活的一些流民,杂耍的艺人,背着书箱的读书人,大家到了之后,自觉会在临时的帐篷堆里搭个棚子落脚。
某种程度来说,这里的条件确实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