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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哥确实一开始对朱寿的身份有些怀疑,可是很快,这个念头便打消了,他怎么都觉得这个朱公子断然不可能是什么流落在外的天子。
天子那该是养尊处优,满口仁义道德的,哪里能像这朱公子这般,在马厩里照样睡得香,有一手漂亮到极点的骑术,还孔武有力,又有如此强的适应能力,而且,朱公子说话时,总是不经意地会说几句他娘的之类的粗口,他平常穿着一件御寒的皮制衣衫,也和其他人一样席地而坐,照样是几日不洗一个澡,大口吃酒,大口的吃肉,用草茎剔牙的动作,完全就像一个久经世故的小无赖,撒尿的时候,掏出了家伙,还要把人邀来一起,迎风飘飘,看谁射的更远,这简直就是无赖中的无赖,泼皮种的泼皮。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生在帝皇之家的天子?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位新的带头大哥挺讲义气的,黄东家给他提了薪俸,他是一分半点也不看重,其他的人,薪俸到了,多少要储存起来,而他呢,却是叫人买酒,让大家聚起来一道喝,谁若是有点困难,他也是慷慨解囊,从不将银子当银子。
有一身的本领,又和人打成一片,几个月功夫,牧场上下,没一个人不对他敬佩有加了,虽然年纪轻,大家却都叫他朱大哥,便连附近牧场的人,也都听了他的大名,若是有牧场的人和朵颜部族人发生了什么口角和冲突,将这位朱大哥请到了,朱大哥胆子大,他真敢冲上去,扬起拳头把人打得服服帖帖为止。
这人若是天子,赵大哥真是一万个不信,他若是天子,老子就是天子他爹。
赵大哥很愉快地翻身上马,跟着朱厚照策马朝牧场方向赶,朱老大这个人实在很念旧情的,因为自己曾是他的赵大哥,所以一直对自己很照顾,历来让自己跟在他的身边,这也让赵大哥渐渐风生水起起来,在这附近也算是闻人。
二人策马,一前一后地回了营地,在营地的门前,钱谦早就在外焦灼地等候了,一见朱厚照平安回来,连忙上前道:“公子,今日带了什么鲜活……”
可惜钱谦这一套不太好使了,这朱厚照一回来,顿时许多人热情地跟他打起了招呼,这些牧人早已学会了骑马,此时天色将晚,霞光万丈,许多人骑马赶着牛马回到圈里,还有一些刚来的新手,晃晃悠悠地骑马跟在背后,可是每一个人见到了朱厚照来,纷纷打招呼道:“朱大哥……”
“哟,朱大哥好……”
朱厚照抿着嘴,一一点头。
成为了这里的带头大哥后,他那皇者气势便渐渐显露了出来,此时,颐指气使地道:“待会儿让杨胜清点一下马圈,新送来的牛犊子和小马驹要特意看管一下;小钱,带人把新来的都召集起来,让他们练一练枪;今夜杀一头羊,让冯二娘来煮,莫让赵恩的婆娘去打下手……小赵啊,带着人在附近警戒一下,近来这里不太平,你没看到那朵颜部的牧人都许久没有在这附近出没了吗,事有反常即为妖啊。”
“好嘞……”
“是。”
听着手下的人一一应下,朱厚照感到很满意,随即便直接打马进入了营地。
所谓营地,也不过一群帐篷堆罢了,外围只是用栅栏围住。
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朱厚照很习惯地点了马灯,这马灯是玻璃罩子,上头有一个孔通气,里头却是火油,可以遮风。
将马灯移近,朱厚照的目光便落在了那舆图上,他小心地拿起了炭笔,这炭笔用的人可不多,多是镇国府研究院的人用的,市面上能买到的少,这还是朱厚照托人去青龙好不容易买来的。
只见在舆图上,朱厚照已在这里做了无数个标记,都是出关牧场的大致方位,这些牧场犹如众星捧月一般围着青龙,而他的目光,最后也落在了青龙上。
每次看到青龙的时候,朱厚照便吸了口气,脑子里也不由地在想……
春秋现在不知如何了,这家伙,倒是在青龙快活得很……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这笑容许是因为心头涌上了一些温馨的回忆,带着几许暖意。
天已冷下来,他随手拿起案边的一件大衣披上,蜷着身子,又不禁想了许多。
他真的很喜爱这样的日子,只是可惜,他知道这是不能长久的,因为现在,他已经有些想念朱载垚,想念自己的母后,还想去见一见叶春秋了。
不知叶春秋那个家伙在关外,是否也会有这样的想念。
刚才听赵大哥说叶春秋现在还在寻找他,还给了很高的悬赏,其实他前些日子就知道有人四处在牧场附近寻访一个和他酷似的人,哈哈,叶春秋一定很焦急吧!……
叶春秋理应也会想念朱小海,想念他的妻子吧。
想到此处,朱厚照抖擞精神,他龙目一张,心里不禁想,自己在关外能呆的时间可能不多了,自己必须得做一些事,方才可以令自己不虚此行,也好让那些看轻自己的人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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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御胡
天色完全漆黑起来,星夜无光,唯有营地里无数篝火点起,照亮了这片草原。
其实每到入夜,这些渐渐已经习惯了关外生活的汉人都会娴熟地架起篝火,随意地盘膝坐地,豪爽地喝酒吃肉,欢快地聊天说笑。
没了世俗的烦恼,许多人甚至放声高歌,这是属于男人的世界,在这世界里,腼腆的人渐渐开朗豪迈,连平时畏畏缩缩的人,说话都不免带上几句天南地北的骂娘声。
他们和真正的胡人不同,他们有充裕的物资,有足够的盐巴,有穿得暖呵呵的衣物,有蹭亮的马镫和合金钢打制的匕首。
他们在此,衣食无忧,因为他们养出来的牛马和胡人不同,他们背靠着关内,有足够的需求,能令他们养出来的牛马足够买一个好价钱。
一些家眷,已经络绎跟着来了,她们专门负责营地里的一些杂事,大家如一家人一般,甚至等到那青龙的砖窑开始敞开供应的时候,东家甚至决定在这里开始搭起砖头结构的屋子,还会专门在屋里搭建火炕和壁炉,保证每一个牧人的舒适。
而这一切,都来自于他们的牛羊,牛羊就是财富,是巨大的财富,任何一个东家都深知这些牧人们的重要。
朱厚照从帐中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敬畏地站了起来,有人自动给他让了位置。
朱厚照随意地坐下,开口便道:“狗娘养的,真冷。”
众人纷纷大笑起来。
有人高声道:“朱老大,据说东家要嫁女儿给你呢,怎么还不肯答应?”
朱厚照面不红,气不喘,完全没有小青年一般的羞赧,很直接地道:“怕是消受不起,还是另请高明罢。”
哈哈……
众人又纷纷大笑。
正说着,哒哒哒的快马却是从远处传来,外头警戒的人大叫道:“青龙来人了。”
众人纷纷起身,有人不禁按住了腰间的枪柄。
在这草原上,必要的警觉却还是需要有的,前些日子,就出现过有胡人趁夜袭击其他牧场的事,听说还死了三个人。
很快,便有人飞马进来,气喘吁吁地举起手里的令牌,道:“镇国府有令,入冬在即,各大牧场加强警戒。”
众人纷纷围了上去,只见是个穿着黑衣的巡警,他高声着继续道:“为此,镇国府特颁御胡令,凡有敢侵入牧场的胡人,尽都可杀,诛杀一人,提头去镇国府,可领赏金一两,今日开始实施,望关外诸牧户,相互传告。”
众人听罢,顿时来了兴趣,七嘴八舌地道:“若是没有侵入牧场的呢,朵颜部的算不算……”
朱厚照听了,却想得比寻常人深远。
他没有走上去凑热闹,而是压着眉,心中思量。
看来,一场血雨腥风要开始了,万万料不到春秋这家伙的应对办法居然是用这御胡令,赏金一两,说多不多,说少其实也不算少了。
远处,便传来了叫嚣声:“镇国公都这样说了,弟兄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杀人不用偿命,弟兄们怕个什么?”
许多人都跟着起哄起来,这些人已经有了几分野性,再不是关外那些老实人了,在草原上,若是不显得自己够狠够胆,只会被人瞧不起,为人所轻贱,何况每日骑着马四处放牧游荡,体力早就打熬出来了,每日吃着肉nai,营养也是充分,何况腰间还别着火枪,只是隔三差五地打獐子,打野兔,也早就腻歪了。
“朱老大,朱老大,你来说一句。”
此时,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只是等他们回眸,却发现朱老大已经不见了,反而他的帐子里,已经隐隐点起了灯,许多人不禁愕然。
唯有吃瓜群众钱谦却似乎明白了几分陛下的心思,陛下这又是去看舆图了啊。
钱谦不禁紧了紧自己腰带,腰带上别着几把骑枪,心里不禁在想……
依着陛下的性子……
………………
大漠的天气已是愈来愈冷了,一股寒流开始席卷各大草场,雪还未下,在关内可能还只是深秋,可是在这大漠,几乎各大草场却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这里的人其实并没有好坏之分,只是从这里呱呱坠地的人从开始蹒跚学步起,他们便知道一个道理,生活是如此的艰辛,条件是如此的恶劣,人要活下来如此的不易,正因为如此,所以但凡想要生存,想要让自己的婆娘和孩子能够遮风避雨,能够有东西果腹,就必须去拼,去抢,不深谙此道的人无法熬过冬天,不学会这些的人,哪怕只是有一丝恻隐之心,也是致命的。
人性并非本恶,不过高尚的情怀和仁义道德,在这物竞天择的生存法则面前,也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于是,每一个部族都不乏有人开始磨刀霍霍起来,他们已经开始寻觅起目标,有的部族是为了自保,有的,是因为夏日并没有储存更多的马料和粮食,而选择了让别人无路可走,换来自己安然度过寒冬。
已经没有人有心去放牧了,而今年,在这浩瀚的牧场上,在靠近这长城一线的部族眼里,他们显然已经有了各自的目标。
他们没有轻举妄动,不轻举妄动,绝不是他们在等待什么,又或者是他们心怀恻隐,只是因为……他们并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最后被其他的部族打了黑枪。
而汉人的牧场,御胡令也已颁发,除了下令各大牧场御胡之外,还有相关的法令也随之颁出,譬如镇国府随时征募牧人,譬如各牧场之间相互联保。
这些在关内一盘散沙的人,竟无人去质疑镇国府的命令,因为任何人都知道,处在草原中的自己风雨飘摇,唯有团结一心才得以生存,唯有背靠着镇国府,才能度过这个冬天。
这几乎成了每一个人的共识,人在万里之外的异乡,在这布满荆棘的地方,虽然生活比关内要好的多,可是依然不可避免使每一个人有一种不安全感环绕在心头,因此,唯有抱团,方能取暖。(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圣君
青龙县里,骑枪的销量明显地大销起来,莫说是牧人,就算是出入这里的商贩,也习惯性的会抢购一支用于防身,以至于京师的镇国府作坊,都不得不放下一些民用的订单,让大量的匠人生产,而青龙的骑枪作坊,也是开足了马力。
虽是入冬,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打青龙主意的蒙古部众收到了风声,倒没有大肆来侵犯,所以这里依旧祥和。
遗憾的是,叶春秋依然没有得到朱厚照任何的消息,心中不免郁郁。
其实叶春秋一开始还只是认为朱厚照出关算是玩笑或者胡闹,总是认为这个家伙玩得累了,或许就会自己跳到他的面前,好令他大吃一惊。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发散了不少人出去寻找,却不见半点的踪迹,这不禁令叶春秋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惶恐。
叶春秋开始真正地担忧起来,这家伙不会当真遇到了什么危险吧?
虽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这个人,是自己的兄弟,叶春秋有许多的堂兄弟,可是在叶春秋心里,朱厚照并非是自己的君王,更像是自己血肉相连的至亲。
当他意识到朱厚照可能遇到了极大的风险,甚至可能生死不明时,一种焦灼和不安的情绪,便令他心里隐隐作痛起来。
即便是素来冷静的叶春秋,可人心也是肉长的,他虽是心里对这朱厚照的胡闹有些深痛恶绝,从前不觉得什么,现在真正出了事,心里不禁想当面将这厮痛骂一顿,可内心却又愈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