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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挑拨离间,朵颜部上下,若是敢叛大明,便天诛地灭,男儿为盗,女儿世代为娼。”
“老狗!”花当接着杀气腾腾地看向杨廷和,他们草原人就是这样直接,你特么的想害死我,管你是谁,先他娘的骂了再说,这毕竟也是表忠心的一种体现,所以也没什么客气可讲。
花当像是看仇人一样看着杨廷和,气愤万分地继续道:“你这般污蔑我等,是何等居心?我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你们不信?不信?”
杨廷和目瞪口呆,看着这个恨不得要冲上前来和自己拼命的花当,不禁惊得后退了一步。
杨廷和虽是有点给花当的反应吓到了,可是心里羞愤到了极点,万万料不到自己特么的为你们朵颜部说话,给你们朵颜部争取利益,这倒是反咬我一口,还真是……
杨廷和此时的脸色可谓是苍白如纸。
杨廷和毕竟是在官场上打滚多年的人,倒是很快就将惊吓压下,可想到花当一口一句的老狗,就不禁令他羞愤难当,他怒斥道:“放肆。现在在御前,你自然是这样的说辞。”
花当又气又怒,这老狗还真不要脸了,这分明是栽赃陷害啊,这不就是说自己口说无凭吗?这是非要把脏水泼在自己身上到底啊。
花当心里发寒,他是真的冷,一股彻骨的寒意,令他打了个哆嗦,他甚至心里想,莫不是这是大明趁机剪除自己的阴谋?只是随便找个借口,说自己谋反,而后现在趁着大军在此,想索性一锅将自己和朵颜部端了?
极有可能!
现在看来,朵颜部对大明的用处已经不大了,相反,汉人的牧民正好取代了朵颜部的地位。
自己能让这些人栽赃吗?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啊。
他看着无数旗甲鲜明的大明精锐,心里生出绝望,一旦发难,朵颜部就真的是完了,是灭族之灾,可特么的,拼又拼不过……
那么……
他咬了咬牙,大笑道:“我朵颜部,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天下人都可以说反,唯独朵颜部永远忠心于大明,忠心于大明天子,陛下,你若是深信这老狗之言,臣下只好做岳飞,做屈原了。”
居然还知道岳飞和屈原,可见这花当也不是省油的灯。
更厉害的是,他还真的事毫不犹豫地反手握刀,就在所有人惊呼之中,长刀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大腿。
卧槽……
无数人又是倒吸着凉气,震惊地看着这位朵颜部头目的骇人举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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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赫赫战功
花当下手很狠,连叶春秋都料不到,此人居然也有如此‘激进’的一面。
为了保全自己的部族,花当也是拼了,完全是连命都不要了。
那红艳艳的鲜血自大腿泊泊流出,整个裤腿顿时湿漉漉的一片,鲜血顺着裤角一点一点的往地面上滴,花当一点也不觉得疼似的,凌人的站着,面容里尽是忠心不二的神色。
这一举动空气里瞬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格外刺鼻,画面也是血腥至极。
一些宫娥和宦官已是吓得惊叫,连张太后也觉得有些眩晕,心悸加快,忙是死死拉住朱厚照。
朱厚照一面回握着张太后的手,支撑着太后,一面微眯着眼眸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
花当发出一声狞笑,接着面目一扭曲,将刀拔出,疼痛让他整个人有些站不稳,身子摇摇晃晃的,可是现在,却是瞪着铜铃一般的眼睛,恶狠狠看着朝杨廷和,厉声道。
“老狗,这便是我的忠心,便是我朵颜部效忠大明的证明,现在够不够?若是不够,再来,只是你这老狗,这般污蔑我们朵颜部,到底是何居心?”
拖着鲜血淋漓的大腿,花当毫不犹豫,重重的拜在朱厚照脚下,委屈的哭告道:“朵颜部自大明开国以来,便誓死效忠大明,追随陛下先祖,历经大小数十战,不曾叛逆,今日,乃至今日之后,也绝无悖逆之心,请陛下明鉴,勿听老狗谗言,诬陷忠臣。”
狠,十分狠。
只是他如此举动,不但震撼到了所有人,也令这杨廷和的所谓攻讦,彻底不攻自破了。
你若是还说朵颜部心怀不满,迟早要反叛,人家花当都把事做到了这个份上,若是再说人家不服气,不愿汉人出关,这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这等于是皮球又踢回了杨廷和的脚下,叶春秋此时冷笑:“杨公,这又怎么说?”
所有人看向杨廷和,双双目光里透着省视和质疑。
杨廷和脸色苍白如纸,他心里明白,自己现在简直就成了笑话,堂堂内阁大学士,竟被一个蛮子骂作老狗,若是寻常都指挥使,人家倒是没这个胆子,偏偏人家是羁縻卫都指挥使,是个蛮子。
难道你还能跟一个蛮子讲道理吗?
何况,这蛮子骂自己,不过是向朝廷表忠心罢了,表忠心,难道也错了?
这对于一个内阁大学士来说,不啻是狠狠被人甩了一个耳光,很疼。
他知道不能继续纠缠下去,只好蜡黄着脸,当着诸人的面,拜倒在地,朝着朱厚照三叩,面如死灰道:“臣……万死。”
当然是万死,误判形势,差一点铸成大错,作为内阁大学士,南人牧马已初显成效,若是真被他搞砸了,这就是大过。
若是以往的朱厚照,或许会暴跳如雷,可是现在,朱厚照却显得比从前稳重一些。他轻轻松开镇定心悬的张太后,轻轻挪了挪步子,一双璀璨如星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廷和,有了独当一面的经历,朱厚照却只是轻描淡写道。
“朕若真赐你死,你肯死吗?”
一句轻描淡写的玩笑话,一句漫不经心的调侃。
甚至赵老大几个,居然觉得这话挺好笑的,虽然乖乖在一旁,却是很应景的扑哧一笑。
看似,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可是杨廷和却是身躯一震,一股寒意自他的内心深处冒出来,他不禁打了个冷战,面色苍白的他只能直挺着背粱,一言不发的跪着。
这确实像是一句玩笑,可是杨廷和却一丁点都不轻松,因为别人可以开这样的玩笑,陛下却是天子,君无戏言,怎么可能是开玩笑呢。
那么,你肯死吗?
这就别有深意了,他愕然抬头,心里希望这只是朱厚照的又一次胡闹,可是恰好,他接触到了朱厚照意味深长的目光,目光一触,杨廷和不敢僭越,忙是垂下眼睛,将头埋得更低。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一句你肯死吗,却是诛心到了极点,这岂不是说你杨廷和不忠。
只是杨廷和哪里有胆子说臣不敢死,他不敢说,在人面前,就成了贪生怕死,不忠不义。
那么方才的仗义执言,似乎也就成了笑话,再配合那花当的演出,杨廷和何止是惶恐,更有一种莫名的焦虑。
只是这时候,朱厚照却是打了个哈哈,爽朗笑道。
“朕与春秋,联手诛了土谢部,这既是镇国府南人牧马的功劳,当然,这功劳也有朕的一份,朕细细思来,深入大漠,奔袭鞑靼之功,也算是了不起了,便是文皇帝在世,虽也是五次北狩,却也还差朕这奔袭那么点儿意思,当然,朕自然也不是要和祖宗们比功,本来呢,这样大的功劳,朕本是想敕封朕为辽王,哎,罢了吧,朕也闹够了,所以朕决定,不闹了。”
那无数的近侍、随驾的文武,却是一丁点轻松的表情都没有,一个个绷着脸,对朱厚照的不闹了,没有太多的表示。
朱厚照显得有点小小的失落和忧伤,本来还以为最后一句会换来无数如释重负和满堂喝彩来着,谁料这些家伙都是这样的表情。
看来……他们是决心听其言、观其行了。
朱厚照自觉地自己的威信好像不太足,可是想到自己所立的功绩,又不禁红光满面,终究这对他来说是一件长脸的事儿啊,你们高兴不高兴是你们的事,朕高兴,哈哈……
心里乐了乐,朱厚照旋即搀住张太后,又道:“诸卿出关迎驾,倒也辛苦,这大漠是什么样子,你们也见了,现在可知道镇国公的辛苦了吧,他带着人来此放牧,为我大明卫戍北疆,这是汉时张骞一样的人啊,所以说,你们说朕慧眼如炬,有识人之明,这句话倒是没错,朕若是没有识人之明,怎的认了这个兄弟?”
朱厚照笑吟吟的看向叶春秋,眼角眉梢满是欢喜,咧嘴道:“春秋,你上前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劳苦功高
叶春秋侧目瞥了杨廷和一眼,见他万念俱灰,这时却真是对朱厚照刮目相看了。
自弘治天子以来,朝廷就再无重责内阁大学士的传统,因为内阁大学士历来是廷推而出。
这廷推,相当于是大臣内部的选举,可是大臣的背后呢?
每一个大臣背后,其实又有诸多的党羽,这些党羽,别看到了庙堂上只是小喽啰,可事实上,到了地方,却是代表了某一方的利益。
本质上,廷推就是士大夫阶层们推出一个能够符合自己利益的代言人,这……才是大学士作为宰辅的真正资本。
杨廷和所代表的,是相当一部分士大夫们的愿望,若是陛下学文皇帝时,直接厂卫拿办,以现在的社会风气,肯定是要冠以暴君之类的词汇了。
朱厚照浑身上下没有一个优点,偏偏却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和他爹一样,极少拿内阁大学士开刀。
这当然也是风气使然,因为今日之内阁宰辅,早非太祖和文皇帝时期单纯的皇帝秘书,也不是成化年间那般,宰辅可以随意被架空,被人笑称是‘纸糊阁老’。
随着士绅的崛起,朝廷的一切事务都需仰赖士大夫,这士大夫最顶端的阁老,早已成了连天子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朱厚照显然是恼怒于杨廷和的,可是偏偏朱厚照这一次没有喊打喊杀,却是一句你敢死吗,直接揭破了杨廷和此前正气凛然的嘴脸。
多半今日之后,这杨阁老怕是要成为笑柄了,而一旦阁老成了士林的笑话,结果可想而知。
若说花当是个唯利是图之徒,那杨廷和其实也是个见缝就插之辈,只要对他有好处,就绝不放过任何机会,只是现在,显然结果跟他之前所预想的相差太远了,这还不够令他难过的吗?
杨廷和多次借着反驳南人牧马,欲想踩着叶春秋为垫脚石谋取利益,叶春秋自是看不起这种人。
这种人,若是不打压,只会更加助长他的气焰,朱厚照今日之举,实乃明智。
叶春秋的心情一下子舒畅了不少,徐徐上前去,朝朱厚照长长一揖道:“臣弟在。”
朱厚照朝叶春秋一笑,道:“春秋,你的南人牧马之政,办得很好,自太祖以来,就一再告诫,这北方大漠,实乃我大明心腹大患,而今却因为这南人牧马之政,纾解了朝廷的心头之患,何况春秋还带兵,一举击溃土谢部精锐,可谓是扬眉吐气,朕的功劳若是第一,那么论功行赏起来,春秋便是第二了,这是天大的功劳啊……”
朱厚照毫不夸张地开始吹嘘这场功绩。
他可一丁点都不傻,吹得越狠,才显得他自己劳苦功高,他甚至是恨不得把叶春秋的功绩吹得比天还大,因为叶春秋论功第二,若如此,岂不是他自己比天更大吗?
朱厚照虽然性子有点大大咧咧的,可不是一个完全没头脑的人,此时喜滋滋地继续道:“如此功劳,若是不重赏,怎么说得过去?横扫大漠之功,这是本朝前所未有的事,诸卿怎会不知道在大漠之中,与鞑靼人交战多么困难?谢爱卿。”
听到朱厚照点到自己的名字,谢迁连忙上前,拱手行礼道:“臣在。”
朱厚照豪爽地道:“回京之后,廷议讨论吧,这样的功劳,该是如何行赏,你们自己看着办,噢,还有许多劳苦功高的将士……”
朱厚照侧目,看向赵老大诸人,笑吟吟地继续道:“也一并要赏。”
谢迁心里感慨,他和王华,对这南人牧马之策,一直是摇摆的,既不反对,却也没有极力地支持,不反对是因为对叶春秋的信任,可是真要支持,却又让他觉得难以下定决心。
毕竟,对他和王华来说,南人牧马,确实不合常理啊,只是他万万料想不到的是,南人牧马,竟会有如此大的成效,叶春秋这小子,实在给人太多的惊喜了。
不过,在恩赏方面,谢迁一直都是极小气的人,毕竟国库入不敷出,赏了爵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