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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上了车后,舒服地枕在了车里的沙发上,朱载则是沉默了起来,很久之后,方才问:“亚父,你可有把握胜吗?儿臣担心得很,亚父这样做,和父皇又有什么分别?实在是太鲁莽了。”
在朱载的心里,叶春秋一直都是沉着稳重的,这还是第一次令他觉得叶春秋也有冲动鲁莽的一面。
叶春秋却是笑了,道:“我这叫谋定后动,对付那个大力士,我确实没有把握,不过……”说到这里,他的目中掠过一丝狡黠,接着道:“可若是他们一齐上,我就有几分把握了。”
这是什么道理?
朱载实在是哭笑不得,亚父一个人未必打得过那大力士,而且瞧亚父的口气,似乎输面居多,可是让人家十几个人一起上,反而就有信心了?这……
朱载是真心当叶春秋当成父亲一般看待的,心里自然很为叶春秋担心,小小的人儿,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叶春秋看着朱载那模样,反而心有安慰地笑了笑,命车夫将朱载送到了东宫,才朝朱载道:“下去吧,明日我若还活着,我再教你领悟人生。”
朱载却是踟蹰着不肯下车。
好不容易将这小子‘赶’下车去,叶春秋才松了口气,他依旧坐在车里,却不再像是在朱载面前表现得那样的轻松了,面上有了几分凝重。
不得不说,自己的骨子里,还真有几分冒险精神啊,只是,既然已经把前一半的事都做了,那后一半……
好吧,拼了。
………………
只几个时辰的功夫,一场赌约已经传遍了京师。
那大力士早就扬名立万,在京师引起了无数的争议,前几日,因为那大力士维克多的威名远播,使得他一直成了街头巷尾的话题。
谈论到此事的人,大抵都是摇头,一个罗斯国的武士,居然骁勇至此,要挑衅天下英雄,这倒也罢了,竟还让他猖狂了这么多日,如此多的人登上擂台,竟都是非死即伤,这不禁让人泄气起来。
嚣张的人总是令人看着不顺眼的,何况还是个极西之地来的蛮夷,可是无论看得起还是看不起,这口气却郁结在许多人的心底深处,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实在让人郁闷。
等到打死了人,京师的百姓就愈发地同仇敌忾起来,满京师都是咒骂之声,偏生这样的咒骂是一丁点用都没有,那耀武扬威者非但丝毫无损,反而依旧还是张牙舞爪。
直到后来传出陛下要与那人决斗,不禁引起了许多人的担心。夫子们固然是摇着头,只是叹息,觉得陛下望之不似人君,不过这种话当然不敢说出来,大抵只是逢人说几句,陛下太不稳重了。
不稳重,即是调皮,在后世,那等于是悟空你又调皮了这样的俏皮话,可以使人生出亲近之感,可是自读书人口里说出这个评语,就很严重了。
在这以中庸为生存之道的世界观里,不稳重大抵相当于骂人的话,再直接一些,在读书人心里,若是被人贴上这个标签,大抵就相当于你丫的不是东西啊。
好在市井之中,对于陛下的‘义举’,大多还能体会的,仗义多是屠狗辈,这话没错,寻常的百姓,其实也不懂多少大道理,不过对这种冲动,却还是颇为认可的,无论如何,陛下这是好意,那大力士挑战到了现在,死伤了这样多的人,也没有人去管,陛下如此,还是念着百姓的。
不过……这世界终究不是市井的世界,这是读书人的世界,读书人的言论和观念,方能形成舆论,方能流传于青史,读书人背后,是朝中衮衮诸公,别看人少,影响力却是十倍百倍于市井小民。
因此当今陛下,可谓饱受攻讦,当然,读书人骂人,自然都是拐着弯骂的,那茶楼画舫里,总有人翘着脚,腰间系着折扇,老神在在地喝着茶,然后不露声色的说那么几句‘不合时宜’的话,当然,这是点到为止,他们绝不直接破口大骂,却往往旁敲侧击,阴阳怪气一些,然后大家相互对视一眼,各自露出会心一笑,这便是我懂得的意思。
结果……镇国公竟也疯了。
镇国公终究不是天子,倒也没有什么忌讳,一下子,却是将许多人气坏了。
堂堂朝廷大臣,圣人门下,居然也这般的胡闹?丢人啊,那大力士不过是个蛮子,我们礼仪之邦,天朝上国,尚礼义不尚权谋,崇忠孝不崇匹夫之勇,你……你……真是人面兽心,不是东西啊。
可无论如何,整个京师还是震动了。
无论是拍手称快的人,亦或者是捶胸跌足之辈,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这件事上,这几乎成了所有人津津乐道的事,一夜之间,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至于对这场赌斗,无论是对叶春秋佩服,还是觉得不妥的人,大抵都是一个念头,而这直接反应在了镇国府的买卖上……
镇国府的生意,只这一日,便一落千丈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义无反顾
商业活动,其实是最能反应民心的。
因为对于镇国公的信心不足,那大力士毕竟实在过于可怕,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那些被打下擂台的武师,谈及他们的擂台比斗,大多是心有余悸,甚至说那大力士天生神力,刀枪不入。
镇国公的盛名,其中一点,就是他文武双全,谁都知道,他剑术了得,若是比剑,大家都他还是有些信心的,可偏偏比的是拳脚,谁听说过镇国公擅长拳脚功夫?
现在却是要跟那实力恐怖的罗斯国大力士比拳脚?这不等于羊入虎口吗?
正因为信心不足,假若作为镇国府主心骨的叶春秋当真有个什么好歹,势必会导致未来的商业出现变数,也因为如此,消息传开之后,那些翘首盼着在招商局想要下订的商贾,都一时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了。
大力士的挑衅,使人愤怒。
镇国公的安危,与许多人的生计息息相关。
所以这一场比斗,早已不是好事者参与进来了,上至满朝文武,下至市井小民,此时都聚焦于此。
文庙那儿,在夜里的时候,就已是人山人海,每一个人想在擂台那里,事先寻到一个可以目视清楚的好位置,以至于有人连夜就在这儿守候着了。
从收到叶春秋要和罗斯国大力士比武这个消息后,顺天府衙会同五成兵马司就派驻了人手在文庙这里,为的就是怕这里产生堵塞,及早地做好维持跌序的准备。
顺天府和五成兵马司的做法显然是正确的,文庙这里,足足一夜都是人声鼎沸,无数人彼此吆喝,也有人露出担心。
甚至有不少商贾都来了,毕竟镇国公的生死,维系着他们的身家性命,自己的买卖还能不能做下去,在这个没有任何律法保障商贾和贸易的时代,叶春秋可以说是商贾们的门神。
谈及到这件事,这里不少人哀叹:“那鸿胪寺的罗斯人已经扬言,说是绝不会手下留情。”
“之前的比武可有看过吗?那罗斯国的力士真是很可怕,只靠拳头,便可以一敌百,这一次还是二十多个力士呢,镇国公实在是太胆大了,我看哪,这就是送羊入虎口啊。”说者叹息,一脸惆怅忧虑万分的样子。
大力士太狂了,可是镇国公呢?却比大力士还要狂,从本心上,大家都是希望镇国公能赢的。
这毕竟已经不再是私斗这样简单,而是牵涉到了国威的问题,中央王朝,被人欺到了这个份上,固然你可以不屑地说几句不与蛮子为伍,可事实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丢份啊。
何况,这还牵涉到了下一场天子与大力士的比斗,天子开了金口,所谓君无戏言,这若是收了回去,朝廷的脸面荡然无存啊。
那镇国公的忠勇,倒是无可挑剔,任谁都已经清楚,若不是天子这样荒唐胡闹,镇国公是绝不会下场,和罗斯国的力士去私斗的,不但危险,而且双方的身份悬殊,可现在,镇国公的义无反顾,虽是让人觉得荒唐,却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和对天子的忠肝义胆。
“前些日子里,大家都说陛下宠幸镇国公,这镇国公乃天底下第一大幸臣,现在看来,镇国公有此义举,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寻常人能做到吗?”
“这是自然的,陛下与镇国公,可是烧了黄纸做了兄弟的,他们既是君臣,也是兄弟,如此一想,就晓得镇国公为何要如此了,只是……哎……若是镇国公被那大力士打死叻,就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夜。
而叶家里,却是显得十分的平静,叶春秋照例地在家中吃好睡好,家里人得知了这事,担心都写在了脸上。叶春秋也不多说什么,叶老太公和叶景让他去说话,他一下子想到他们多半是想要劝说自己,叶春秋自知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绝不可能食言,明日是打定了,索性让人说自己要安心休息。
至于王静初和之琪琪格,倒没有说什么,可是叶春秋还是从他们的目光和话语里感受到了忧心。
叶春秋的心里还是不免有着几分愧疚,如果非要说自己这一次太‘鲁莽’,那就是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忽略了家人的感受,显然这一次,是没少让家人担心了。
次日的一大清早,叶春秋便起来了,洗漱之后,换了一身穿起来比较简单的衣衫。
今儿天上下了雨,细雨如珠链一般的垂落下来,叶春秋命人备车,倒是叶东急匆匆地冒雨赶来,一身湿漉漉的,道:“公爷,不练一下拳脚再走?”
叶春秋倒是一暖,看着叶东乌黑着的一双熊猫眼,叶春秋非常怀疑是不是连这位东叔也是为他忧心了一夜,莞尔一笑道:“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着,叶春秋自顾自地撑了油伞,徐徐沿着石路到了中门,收伞登车,便让车夫径往文庙方向去。
………………
朱载一大清早便自詹事府入宫了,穿着朝服的他,显得身段格外的修长,整个人带着一股天生的贵气,只是若细细地观察,才会发现那张清秀的脸上,一双绣眉微拧,嘴唇轻抿,泄漏了一丝跟他显贵身份不大相称的愁意。
有由宦官在旁给朱载撑着伞,在这雨幕之中,整个紫禁城变得不甚清晰,若是以往,朱载理应是先去仁寿宫拜见张太后的,不过今日却是直接往暖阁方向去。
到了暖阁,叫人通报,随即快步入阁,却见朱厚照干坐在那里。
朱载原是以为父皇已预备了车驾,谁料只穿着常服。
“儿臣拜见父皇。”朱载拜倒道。
朱厚照只抬眸看了他一眼,面上的神情甚是古怪。
其实从向伊凡挑衅之后,朱厚照就有些后悔了。
他是个冲动的人,那时正在气头上,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可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并不是那大力士的对手。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绝不服输
朱厚照是亲眼见过那大力士的能耐的,他当初更是带着人横扫大漠,怎么会拎不清这个呢?可偏偏他败在了自己的冲动下,当意识到自己的话惹祸了,却是迟了……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没有台阶可下了啊,他犯冲动,却又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更何况,他是皇帝,难道抱着那伊凡说,噢,朕戏言也,这样的话,久居帝位的朱厚照是说不出,也不可说的。
昨日开始,已有不少大臣来劝解了,说陛下万万不可与大力士决斗,陛下千金之躯,那大力士有万夫不当之勇,若是陛下有个好歹,置社稷和祖宗于何地?
这话,倒也发自肺腑,很有道理,朱厚照很认同,他真是比任何人都后悔啊,显然要解决这些罗斯人的办法有很多种,唯独自己亲自登台,跑去和蛮子比斗,是最蠢的办法。
可是这些家伙,居然口口声声说朕会被那大力士打死?
这就令朱厚照更加无法下得来台阶了,于是他的回答是,非打不可,朕受命于天,何惧区区蛮子!
对这些老家伙,朱厚照心里恨哪,你们说点别的不好吗?为何就不说陛下一拳就可以打死那力士,可是力士被打死了,不免影响两国邦交,陛下该以大局为重呢?
若是如此,自己倒可以顺坡下驴,你们要私下与和罗斯人媾和,就媾和去吧。
朱厚照虽是皇帝,毕竟也是人,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只是这种害怕埋藏在心底,他的自尊心不愿表露而已。
可是当朱厚照听到叶春秋已向罗斯人挑衅的时候,朱厚照的心里咯噔一下,勐地,他意识到自己真的铸下大错了……
昨夜,朱厚照一夜都没有睡好,一直呆呆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