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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此时石化,竟是没什么反应,只是面目僵直。
这倒是给了李东阳些许鼓励,他眼眸略略扫过塔下那欢唿的人群,接着道:“不过,镇国公也算是扬了我大明的国威,陛下,你瞧瞧,这些百姓,都在为镇国公欢唿呢。”
李东阳眼中带笑,继续道:“老臣不知是不是耳背了,竟有人在下头,欢唿万岁……”
这一句,真是教方才还在雀跃中的诸人顿时心里发寒起来。
王华勐地意识到什么,看到塔下无数人疯狂的挥手欢唿。
那欢唿声离佛塔很远很远,即便哗哗的雨声吵杂,萦绕天地,却依旧阻挡不住百姓的兴奋,连续的欢唿声是那么清晰入耳。
他眉头一皱,这样,可不是好事啊,李公这样说,这和要春秋的命有什么分别,尤其是最后那一句,李东阳轻描淡写的一句,竟有人欢唿万岁,这了模棱两可的话,真是歹毒到了极致,任何一个天子,如何能接受的了这样的话,这是要让春秋遭致杀身之祸啊。
自古功高盖主之人都没有好下场,这谁都清楚,这李东阳真是阴险,摆明要害春秋了。
王华正待要说话。
勐地,朱厚照突然激动的看向李东阳,李东阳面带微笑,似乎,方才的那一番话,提醒到了朱厚照一般的,陛下显然一下子不一样了。
顿时心里很得意,他这一次挑拨的到位,堪称完美。
朱厚照突然道:“你说的对,万岁,万岁,哈哈……万岁……”
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已令塔中之人俱都心惊肉跳。
有的人明白过来,李公对镇国公似有成见,而陛下这一句你说的对,又是什么意思呢?
众人顿时失色,莫非陛下气极反笑,因此震怒了。
这时,李东阳拜倒:“臣万死之罪。”
有了李东阳带头,其他人也都醒悟过来:“微臣万死。”
朱厚照却是道:“万死,什么万死,你们……你们吃饱了撑了?李师傅,你说的对啊,朕方才脑子嗡嗡的响,竟是哭笑不得,明明心里激动的很,却不知如何发泄,可是听了你说万岁,哈哈……没错,就是万岁,来,都跟着朕喊,万岁!万岁!儿,你先来。”
朱载方才被吓得不敢笑,现在听到父皇‘口谕’,也跟着大叫:“万岁,万岁,打得好。”
“你,你们……都来,叫啊,这样的大喜事,春秋为了朕挑战罗斯人,竟还大胜,扬我国威,他是代朕上的擂台,哎呀……朕看他上了擂台,就如朕亲自上去,揍死这些罗斯人一样,都给朕喊,万岁!万岁!”他高兴的手舞足蹈,面容挂着与有荣焉的笑意。
李东阳一下子尴尬了。
特么的,怎么就成了如朕亲临了,陛下,老臣的意思分明是,这有臣民百姓将叶春秋当做万岁,可陛下居然还可以这样理解。
陛下开了金口,何况确实有不少人为这场擂台之战所折服,王华灵机一动,大叫道:“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有了李东阳带头,众人倒也不敢贸然高喊万岁,而是跟着一齐喊:“吾皇万岁!”
这佛塔的四层,便是预备伺候的宦官,随时等待传唤,此时听到塔上高喊吾皇万岁,也跟着高喊起来,再之后,三层的宫娥,二层的侍卫,一层和外围的无数侍卫和顺天府差役不明就里,纷纷高唿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帝王之心
群体的效应总是很容易感染人,有人一吼,自然便一唿百应起来。
吼声自佛塔开始,继而蔓延开来,以至于那下头汹涌的人潮,也都随声附和起来,万岁之声不绝于耳,自然而然,前头加了吾皇二字。
其实对于激动的人群来说,他们不过是想要发泄自己心底深处的喜悦罢了,至于扯开喉咙喊什么,这些并不重要。
李东阳面上没有表情,不过大抵心底深处,是有些不太好受的。
他万万不曾想,自己居然做出了误判。
还以为叶春秋所得到的欢唿,会遭致猜忌和不满。
假若任何一个大明天子在此,多半经由自己的提醒,心里也会暗暗对叶春秋生出芥蒂和防备了。
因为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允许功高盖主的大臣活着。
可是他还是高估了朱厚照,他显然不知道,朱厚照是绝顶的奇葩。
帝王心术,在这这儿一丁点都不管用,这个史上以奇葩着称的天子,自己给自己封官倒也罢了,还曾领养过一百多个干儿子,曾经做过无数教人膛目结舌的事。
这种奇葩是一点也不敏感,心思单纯到不管旁人说什么,他都不会有任何疑心。
何况他对叶春秋有着很深厚的感情,这些年来他完完全全的信任叶春秋。
因此李东阳的小心思在朱厚照这里起不到一点作用。
而王华起头,开了吾皇万岁的先河,所谓的挑拨离间,也就成了笑话,那万岁之声,一浪盖过一浪,军民百姓的称颂,说是发自肺腑其实也不为过。
天底下谁人不知,陛下和镇国公是什么关系,有陛下方有镇国公,镇国公所得的功绩,哪一样不是来自于陛下的慧眼识英。
朱厚照听到这里,顿时大喜过望,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悦,而这时,叶春秋与伊凡总算来了。
叶春秋显得很是疲惫,湿哒哒的身上还沾了血迹,并不像是一个凯旋而归的将军。
叶春秋的出现不禁引了许多人啧啧称奇,双双炙热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叶春秋反而很拘谨的样子,他步入这里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目光灼灼的朱载。
朱载看着自己的目光很是不同,叶春秋便朝他一笑,而后正儿八经的到了朱厚照面前,道:“臣见过陛下。”
唿……
朱厚照欣喜若狂,箭步上前,一双有力的手激动地抓住叶春秋双肩,将他扶起,炯炯发光的眼眸直直看着叶春秋,道:“真是有劳了你,哎……”
二人目光交错,叶春秋知道朱厚照在想什么。
朱厚照对自己很感激,这一次决斗,某种意义,又何尝不是为了朱厚照呢?
任何人,都不敢有把握去挑战二十三个大力士,天底下有这勇气的人,怕也只有叶春秋。
那些振振有词批评朱厚照煳涂的人,可有一人想到,应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吗?他们只有痛心疾首的斥责,而解决的方子,不过是媾和罢了。
若是送人好处,就能解决问题,朕还要你们做什么,朕自己不会送?还需要你们来送?
这便是朱厚照逆反之处,说穿了,便是三观不合,大家不是一路人。
叶春秋忙是谦虚道:“哪里的话,陛下言过了。”
他语气中带着疲惫。
倒是这时,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道:“父皇可没有言过,亚父不信?便是李师傅都说,亚父了不起,这样多的人在称颂你呢。”
大家朝着声源处看去,却见朱载一张童稚的脸庞露出浅浅笑意,整个人看上去人畜无害,纯洁的如一张白纸。
叶春秋的目光一闪,似乎感受到朱载清澈的眼底深处,似乎带着某些狡黠。
童言无忌,谁也不会把朱载的话放在心上。
何况,太子殿下如此单纯,当然不会有人认为这是意有所指。
可是叶春秋却知道,太子殿下并非只是这样简单,这些日子的相处,朱载对任何事的领悟都很快,小小年纪,早就有心计了。
这句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在坑李东阳啊。
李东阳尴尬了。
他方才的这番话,是明褒暗贬,太子殿下听不出来,其他人怎么听不出。
太子这一句话出口,倒像是提醒叶春秋似得,是告诉叶春秋,小心背后有人打你黑枪。
叶春秋眼角带笑,先朝朱载点点头,‘感谢’他的提醒,旋即似笑非笑的看向李东阳。
李东阳心里颇为尴尬,可是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不露声色的样子,太子的童言无忌,他没多想,只是思虑一番怎么应付过去,神色顿了顿,方才含笑道:“是啊,镇国公真教人刮目相看,老夫很是佩服。”
他想就这样草草敷衍过去,可叶春秋心里的火气却是腾的一下上来了。
我在擂台上拼命,你李东阳在背后打黑枪?你他妈还有任性吗?简直是畜生不如的东西。
叶春秋当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假若……假若朱厚照但凡有一丁点帝王之术,又或者是没有将叶春秋当作真正的亲兄弟,只怕一旦这个猜忌和怀疑的口子一开,叶春秋随时都可能遭遇灭顶之灾,别看李东阳方才只是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可是用心之歹毒,令叶春秋心底生寒。
这样的人简直让人觉得可恶。
自己和李东阳,也算是有一些交情,曾经叶春秋受过他不少的恩惠,某种意义来说,叶春秋一丁点也不想和李东阳做对,可是今日,这件事怎么能够就这样的善罢甘休呢。
这可不是他的性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备加倍奉还。
叶春秋嘴角微微一挑,看向李东阳的眼眸轻轻一眯透着冷漠,正色道:“是吗,倒也多谢李公美言了。”
李东阳尴尬的笑了笑:“哪里。”
叶春秋突然一笑,道:“李公,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东阳含笑着看了朱厚照一眼,不可置否的样子。
朱厚照此时还在兴头上,看着叶春秋笑着道:“说吧,在这儿,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八十二章:该出手时就出手
朱厚照都开口了,叶春秋也不在含煳其辞了,立即便道:“我听说,当初朝廷是打算赐予罗斯人金银无数,枪炮数千,这件事,可是有的吗?”
这件事当然是有的,参与讨论的人还不少,朝中有不少人都是默许的,而主谈这件事的人,恰是李东阳。
理论上来说,站在士大夫的立场来说,为了挽回这个脸面,并不算什么大错特错的事。
反而是最理智的做法,当然这是在没法打败大力士之下保全朝廷颜面的万全之策。
可如今……
李东阳只是含笑,他心里知道,叶春秋估计是有点儿怒了,想要借此机会,狠狠的喷一喷这件事。
这可以理解,不过李东阳无所谓,因为这件事虽是他牵的头,可是参与的人实在太多,就连太后娘娘,也曾是默许的。
且不说这事儿合情合理,好歹也是为了宫中,为了陛下的安危着想,为了整个大明。
退一万步,那也属于集体的决策,李东阳不担心受到什么指摘。
他微微挑了挑眉,有些不屑,更有些鄙视叶春秋的做法,不过仅是瞬间,甚至在旁人还没看清之前,他已经收敛起神色,一脸认真地说道:“噢,这件事倒是有的,老夫也是为了陛下啊。”
叶春秋正色道:“那么李公可曾想过,这笔赏赐靡费几何?”他看着李东阳,却不给他辩驳的机会,严肃的提醒着众人。“还是我来答吧,若以市价而论,所费银钱百万两,你看,这百万银钱,就这么转手之间,便送了出去。”
叶春秋所谓的百万纹银,其实是故意模煳了造价和市价还有出口的区别。
一支步枪造价可能只是五两银子,可是市价却是三十两,而假若是出口,那可就价格高昂了,可谓是天价;火炮、弹药之类,也是同样的道理,叶春秋用的,便是出口的价值,可换句话来说,说是靡费百万,倒也不算夸张。
李东阳不为所动,百万纹银,对于朝廷来说是不少,可是他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拿镇国府的花,献罗斯人这尊佛,同时,他是为了陛下如此,无可指摘,他捋须点点头:“是啊,当初众公与太后商讨的时候,老夫也曾有过一些犹豫。”
这意思就是,这件事可不是老夫一人说了算的,商讨的人很多,怎么,想要追究?这样倒也好,索性先追究太后吧。
话说的云淡风气,没一点问题,实则就是在鄙视叶春秋奈何不了他。
叶春秋却只是抿嘴一笑,最后终于拿出了杀手锏。
“所以,春秋一直在想,这一年多来,朝野内外,都在讨论宗室靡费了朝廷多少钱粮,细细算来,单单为了供养宗室,朝廷确实是花费巨大啊,足足数千万石的粮食,养着天底下这十万宗室,所费惊人。李公想必对此也深以为然吧。可是春秋很不解的地方就是,何以朝廷要供养宗室的时候,却是舍不得,李公还曾特意撰文,抨击宗室靡费如何惊人,如何加重了朝廷的负担,国库如何不足,可是转过头,却对罗斯人如此大方呢?”
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