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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将那周刊递到了叶春秋的手里。
叶春秋这几日显得很平静,他写的那篇文章,反响很大,不过陈蓉和张晋却不甚满意,认为叶春秋吹捧得过于肉麻了。
叶春秋饶有兴趣地接过周刊,大抵看了看,才道:“你看看,你看看,伯虎兄啊,李公这篇文章,真是文采斐然啊,将他对读书的后进晚辈们,那拳拳爱护之心,都跃然于纸上了,真是好文章啊。”
唐伯虎脸额上的肌肉抽了抽,苦笑道:“公爷,可是外间都在传闻,说公爷对李公过于……过于……”
那些话都不太好听啊,所以唐伯虎终究还是将最后一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叶春秋从唐伯虎那古怪的脸色已经猜出了点什么,却是很不在乎的样子道:“这些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我与那李公水火不容,我就偏不让他们如愿,李公这篇文章写得真好啊,真情流露,苦口婆心,我也是读书人,见了这篇文章,看了李公对读书人这样的充满希望和爱护,也不禁折服,想必外间许多人都盛赞李公高风亮节吧。”
唐伯虎道:“这周刊是我亲自去临街的书铺取的,恰好遇到几个读书人在那儿看着文章议论,确实对李公赞不绝口。”
叶春秋叹口气,显得很是感叹地道:“李公这收买人心的本事,我真不如啊。”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高高捧起
唐伯虎听着叶春秋的话里句句都是赞美李东阳,心里更多的是纳闷,跟随叶春秋身边的时间不短了,唐伯虎怎么都觉得叶春秋的话很是虚伪。
唐伯虎总觉得叶春秋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于是唐伯虎的心里开始憋得难受起来。
终于,他忍不住问道:“公爷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是不是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学生以为……以为……事情没有这样简单,公爷,这李公本就代表着读书人和士绅,天下人的人心,还是向着他的,现在这般造势下去,对公爷来说,怎么都不是好事啊。”
看得出,唐伯虎是真的很担心。
这个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绝不是空话,尤其是在弘治朝以来,这样的趋势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所以士林的清议,而今既可以将一个人高高捧起,也可以变成杀人的刀剑。
唐伯虎明白这个道理,叶春秋又怎会不明白呢?
这天下的生员,已经有十数万之多,而这十数万人,恰恰多是出自那些诗书传家的家庭,每一个家庭背后都是一方的豪强,把持着地方的赋税、摊派和钱粮。
朝廷对于地方的治理,其实一直都是束手无策的,政权不下县嘛,一个县数万户的人口,十几万人,可是朝廷能委派的官员有几个呢?不过是一个县令,一个县丞,一个主簿,再多几个,无非就是典吏、教谕、巡检之类。
这些是真正朝廷供养的财政人员,十人不到,对一个县可能会有影响,可是真正要做事,靠的还是本地的人,本地的泥腿子是不可能的,这些人大字不识,也没有足够的权威,最终,这些权利还是落在了士绅和读书人的手里,所以征税要靠什么,修桥铺路也要靠他们,治河需要他们的支持,便连地方上的教化,还得靠他们,没有了地方士绅的支持,你便寸步难行,
所以某种程度来说,皇权固然是权威,可是任何人得罪了士绅和读书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他们的非议可以让你丢了乌纱帽,他们的笔墨可以让你声名狼藉,从内阁到部堂,再到州县的官员,最后到这读书人和士绅,这便是整个大明的统治结构,任何挑战这个结构的人,可能能够猖獗一时,可是最后绝不会有好下场。
这也是唐伯虎所深深忧虑的地方。
叶春秋则是云淡风轻地看了神色紧张的唐伯虎一眼,含笑道:“办法?什么办法?李公最擅长的是收买人心,我只问你,这读书人的人心,我收买得过他吗?”
唐伯虎沉默了,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叶春秋终究是不如李公的。
毕竟,读书人或者是官僚阶层来说,最讲究的是论资排辈,叶春秋终究是个毛头小子,和三朝元老相比,差得太多了,何况叶春秋虽是状元出身,可状元年年有,你还能上天不成?李公就不一样了,因为资深,主持过几场科举,桃李满天下,门生故吏更是遍布天下。
而最重要的是,李公乃是首辅内阁大学士,且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入阁了,叶春秋呢,虽也曾是翰林,这个资,在读书人眼里,至多算是一个未来之星,可距离李公的资,却是差的太远,更别提叶春秋而今成了宗亲,已经不可避免地在读书人的心里不是一路人了。
要论争取读书人的人心,叶春秋给李东阳提鞋都不配。
唐伯虎沉吟道:“这……虽是现在及不上李公,可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万事开头难,只怕有心人。”
他这话更像是安慰叶春秋了,可对于叶春秋现在的状况来说,显然意义并不大啊。
叶春秋倒是笑道:“想要和李公斗法,就要明白李公的优势是什么,在这方面,其实连伯虎兄都知道,我是远远不如他的,可是我还是决定在读书人这上头做文章,不过……这事儿得慢慢地来,李公的文章写的是真的好。嗯,你拿笔墨来,我再为太白集撰一篇文章。”
又要写?
唐伯虎还是不明白叶春秋的用意,可还是取了笔墨纸砚来,接着叶春秋又凝神静气地起动笔起来,没多久,一篇文章便一气呵成,他吁了口气,吹干了墨迹。
唐伯虎一看,脸顿时拉了下来,道:“公爷……”
唐伯虎是真的觉得挺憋屈的,这公爷,怎么生怕李公收买的人心不够多似的,之前一篇文章就算了,可这又来一篇,又是各种花样地歌颂李东阳,里头将李东阳的宽宏大量,以及他的人品、才学,又是大大地吹捧起来,就仿佛是……嗯……仿佛是……将李公包装成了一个圣人。
唐伯虎的心情像是给压着一块石头似的,郁闷地苦笑道:“公爷,莫要这样儿戏了,否则……”
叶春秋却是对唐伯虎的反应不予理会,不以为意地道:“将这篇文章送去太白诗社吧,让陈蓉他们赶紧校稿,下一刊就要印出来,噢,记住,要在头版。”
接着,叶春秋活络了一下筋骨,打起了精神,道:“我呢,入宫一趟,有日子不曾去拜见陛下了。”
叶春秋没有给唐伯虎继续质疑的机会,便径直出门,让人准备车马入宫。
等到了暖阁的时候,正好见朱厚照正在批阅奏疏,一副憋屈难受的样子。
见叶春秋来了,朱厚照才露出了点笑容,道:“春秋,你来的正好,朕闷得很啊,来,陪朕说说话,解解闷。”
叶春秋行了礼,便欠身坐下道:“臣弟近来确有俗事缠身,不能拜见,实是万死。”
“俗事,什么俗事?”
朱厚照显得愕然,跟叶春秋已经认识多年了,听这口气……你叶春秋又想搞什么明堂?
叶春秋便道:“事情是这样的,这些日子,听说李公要酝酿新政,臣弟觉得李公想要造福百姓,自然而然得想方设法来帮衬着一二。”
“新政?”朱厚照变得狐疑起来。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九十章:拭目以待
事实上,新政这个词,对朱厚照来说,并不陌生。
自朱厚照登基起来,新政倒有不少,比如当初刘瑾就弄出了一个新政,结果……效果不太好,还给弄出了不少的麻烦。
接着叶春秋也弄出了个南人牧马的新政,倒是颇有可取之处,不过争议嘛,却是很大。
至于内阁,对这新政来是警惕的。
因为内阁乃是官僚的代表,作为官僚,除非到了万不得已,不然是绝不会贸然开启所谓新政的措施,官僚天生就是保守主义,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至于叶春秋说到李东阳要酝酿新政,没听说过啊。
朱厚照心里想,怎么一丁点风声都没有?
朱厚照便道:“什么新政,朕竟从未听说?”
叶春秋便含笑道:“李公素来是处事谨慎之人,既是新政,自然不能贸然开始,所以势必要小心翼翼,深思熟虑,方才肯具本上奏,好让陛下知晓。”
朱厚照听罢,颌首点头道:“这倒是有道理,李师傅又不是刘瑾这奴婢,说起来,刘瑾这奴婢从前也跟着朕说什么新政,结果煳里煳涂的,弄得无法收场!只是李师傅的这个新政,到底是什么?”
叶春秋微笑道:“这个,其实春秋也不得而知,不过李公此人经三朝,素来又谨慎,他的新政,势必是利国利民,是再三斟酌之后的结果,臣弟倒是对此也颇为期待,因此这几日都在撰写文章,为他造一造声势,凡事嘛,终究要有所铺垫,陛下以为,是不是呢?”
朱厚照觉得很有道理,李东阳老成谋国,这一点,朱厚照还是很放心的,他笑了笑道:“若是对国家有利,朕自然无有不允,倒是难为了你,人家在构思新政,你也跟着去凑热闹,给人抬轿子,为他人做嫁衣,你倒是闲得很哪。”
叶春秋心里憋住笑,一副诚恳的样子道:“哪里,臣弟深受陛下恩典,陛下认臣弟为兄弟,臣弟怎么能不为大明操一些心呢?陛下视臣为手足,臣弟视陛下为腹心,这是应有之义,臣以为,既是新政,便需取得天下人的广泛认同,无论是宫中,是宗室,是百官,唯有同心协力,方能造福军民百姓,代以来,新政多如牛毛,可最后,却不得不沦落为党争,以至失败,这并非是新政不好,而在于,朝野内外,不能同舟共济。”
叶春秋顿了顿,又道:“陛下记得当初在大同的时候吗?当初陛下与臣弟在大同,所见的百姓,大多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虽说那是因为遭灾,可是臣弟本心而论,难道不遭灾,百姓就不过得好吗?陛下乃是天下人的父亲,关心民生,本是理所应当,朝廷这些年,若说没有积弊,那是骗人的,既然有弊病,就要改。可是具体如何改,臣弟不是李公那般老成谋国之人,所以……不敢断言,可是却知道李公经三朝,熟稔军政之事,最是能体察民情的,若是由他来牵头,制定出有效的新政,并且畅通无阻的推行下去,上则有益于国家,下则造福百姓,再远一些,便是成大明万世基业,那也未尝不是好事啊。臣弟愚钝,所能做的,也只是给李公抬一抬轿子罢了。”
叶春秋的这番话下来,真真是说得肺腑感人,倒是令朱厚照感动了。
这天底下,没有一个皇帝不希望天下能够大治的,即便是间歇性胡闹一下的朱厚照,又何尝不会想做出点利国利民的大功绩呢?毕竟,天下是自己家的啊,这便是所谓的家天下,自己家的天下,若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可就成了别人家的天下了。来这么多的经验教训,谁会不知这个道理呢?
可是要改,何其难也。
现在叶春秋认为李东阳成,而且也愿意出这个力,倒是令朱厚照放心不少,朱厚照笑道:“你这样一说,朕倒是很期待这新政了,就怕李师傅是慢性子,也罢,朕就安心地作壁上观吧。”
这事算是一个过段了,叶春秋的心情显得轻松起来,便陪着朱厚照说起了闲话。
朱厚照这几日觉得闷,忍不住道:“朕有时,真想再去大漠看看,这紫禁城,朕是厌烦透了,噢,儿这几日都去你那儿问安了,他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前几日下雨,他跑来朕这儿问安,朕怕他受凉,让他回詹事府好生休息,你猜他怎样说,他说好不容易逮到不必读书的日子,得去给亚父问安,哈哈,倒是难为了他。”
说到了朱载,叶春秋心里就忍不住感到暖和和的,如朱厚照所说的,只要朱载不必读书,便会来叶家一趟,可谓风雨无阻,有时只问了安,便回詹事府玩了,有时候却在叶家流连几个时辰,陪着叶春秋说说话。
叶春秋有时在想,这朱载到底是不是朱厚照亲生的?这一对父子,简直走的就是两个极端啊,假若换做是没心没肺的朱厚照,问安,哼,宁愿躲着去玩儿了。
叶春秋哂然一笑,道:“我也总是让太子不必去,他非要如此,他是外柔而内刚的性子,骨子里倒和陛下一样执拗,决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
“哈哈……”朱厚照高兴地大笑起来,愉悦地道:“这是当然的,虽说龙生九子,各有所好,可朕最喜欢的,还是他这个性子,像朕。”
叶春秋顿时感觉自己的嘴角下意识地抽了一下,心里想吐槽,没看到哪里像啊,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