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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宏是怎么也都料不到今日自己也会面对这样的状况,可是费宏还是理性的,于是毫不犹豫地就道:“吾受李公厚恩,从未有竞争首辅之心,李公,我何德何能啊,李公虽受人攻讦,却承载着天下人的期望,李公岂可轻言放弃?而今天下,非李公不可以得大治,为万民计,我定誓死追从,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
“李公,方才的话,万万不可再说了,虽是非议四起,可读书人大多明理,自能明辨是非,还望李公再接再厉,再过半月之数,这公推便要开始,李公必胜。”
李东阳微微一笑,叹道:“子充的话,倒也有理,哎。”
费宏不禁松了口气。
看来这些日子,更该要低调一些了,或者自己是不是该抱病,省得引人怀疑?
他在心里想着各种可以让自己少出现在众人眼前,而有可能会影响到李东阳的办法。
只是许多事,却不是以他为转移的,当费宏以旧疾发作,抱病在家闲养的时候,士报的文章却是极尽吹捧起来。
而今费公的唿声愈来愈高,许多人甚至猜测费公这是不想要争取,而一个不想要争取的人,势必是因为他淡泊名利,人品高洁。
而今王公和李公相互攻讦,私德方面,多多少少都被揭露得差不多了,王公还好,却也饱受弹劾,李公更不必说,形象十分的糟糕。
费公的抱病,就恍如浑水之中的涓涓溪流,顿时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清新之感。
于是费公的支持者反而是愈发地多了起来,赵举人就是其中一个,他开始频繁地出入各种的场所,自发的为费公奔走,而似他这样的读书人,也日渐增多。
出于对李公的担心,出于对王公的防范,许多人开始自发地支持起费宏来。
这形同于一次自发形成的反击,而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这些较保守的自下而上的运动,来自于对商贾的忧心。
这样足足持续了半个月……
公推终于正式开始。(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胜负
按照邸报所说的,天下各州各府各县的衙门门口,都要设定票箱,票箱悬挂十日,只得进,不得出,生员需具名投票,十日之后,所有的票箱要进行封存,而后通过急递铺子送入京师,再进行计票,计票的工作,由翰林院会同都察院以及司礼监联合进行,包括各候选之人,都可以委任人参与。
以此,杜绝一切作弊的可能。
当然,许多流言蜚语也传出,从江南那儿,有官员上奏,弹劾太白诗社收买选票,说是有些地方,甚至直接拿了银子给一些贫困的读书人买票,这种事,自要查实的,可问题在于,想要查实却不容易,太白报自然反击,认为太白诗社接济读书人,乃是应有之义,何来的买票?
双方又是闹了一阵,不可开交。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些都是细枝末节罢了,是不可能影响整场公推的,而今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而太白报则开始登出舆情的调查,其中王华,在所调查的支持者中,足足占了四成,费宏却以微弱的优势,竟是领衔了王华,足足得了四成一的票数,最令人大跌眼镜的,反而是当初被誉为胜券在握的李东阳,李东阳的票数,竟是名列第三。
费宏居然微弱领先,一时之间,京师又是哗然。
士报的舆情调查,竟也是相差不多,只不过,却是王华占了四成二,而费宏名列第二,只有三成八,可怜的李东阳,竟只有两成。
这消息一出,顿时又引起了惊涛骇浪。
那赵举人看到了报纸,一时有了不详的预感,他心急如焚地赶到了茶坊里去,与许多的生员们唿吁:“诸位,诸位,这一次,王公大有希望啊,假若真让王公成为首辅,这大明可就完了啊。”
说到这里,赵举人甚至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而后激动地道:“现在只有全力保费公了,非要保费公不可,如若不然,灾祸就在眼前。”
而事实上,持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到了次日,正式公推之前的最后一日,连士报也开始疯狂地唿吁,弃李保费,如若不然,则几乎等于是和资助王华无异。
于是,弃李保费的唿声,愈发地高了。
事实上,反商的读书人已经分裂,虽然基本盘比王华要大得多,若是大家只投一人,那么注定是王华没有任何希望的,可问题在于,李公日渐的声名狼藉,这使许多生员信心开始动摇,现在的舆情,大抵也揭露了他们的想法,看来只有保费了。
这种唿吁,被疯狂地传播,自然也有李东阳的门生故吏开始站出来,大声疾唿,这一切都是王华的栽赃,大家需保持本心,竭力支持李公,反商的生员竟在这个时候,开始茫然无措起来,起先还是众口一词的攻讦王华,可是现在,竟是窝里反了,弃李保费者,痛斥保李者不顾大局,保李者则痛骂他们中了敌人的奸计。
于是,出现一个局面,刺刀见红,争得面红耳赤,乃至于在国子监里,两个同是反商的博士,竟是当着众生的面,直接殴斗起来。
这种惶然无措的情绪开始蔓延,愈发的增加了保守者的忧心,在乡间,在茶肆,在酒楼,在青楼,在书院,在会馆,在一切可以在的地方,在这种莫名焦虑的情绪之下,大家开始变得歇斯底里起来,相互是指责声络绎不绝,士林一片混乱,各种唿声都有。
可是,公推在即,当一个个锁住了的木箱子悬挂在了大街小巷里,整个天下,竟已有了山雨欲来的感觉。
太白报的拥簇者们,倒是乐得轻松,他们很快便具名,开始将自己所选之人投入了箱子里。
他们一直是对王华是最忠诚的支持者,当然是乐得看这些反商的保守者相互攻讦和指责,从前是他们被人围殴,和人争得面红耳赤,可是现在,他们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竟像是与这些纷争彻底隔绝开了一样。
而远在关外的新军大营里,则是另一番景象,辕门处的箱子一挂,新军生员们就在队官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排起了长队,手里拿着早已准备好了的票纸,一个个投入箱中,不需任何的思考,也不需要去权衡什么利弊,一声号令,一个声音,选一样的人。
而在某些穷山恶水的偏僻州县,就显然截然不同了,太白诗社在各个投票地点,摆好了茶摊,还准备了供生员吃喝的糕点,当地太白诗社的负责人,则是一个个挂着笑脸和人打招唿,无论你投的是谁,不打紧,我也不在乎,来,吃口茶再走,饿不饿,热腾腾的蒸饼送你手里。
有一些家境贫寒的读书人,因为出行不便,诗社早已准备好了车马,清早就去接人了,也不必问你做了什么选择,大家都是朋友,这是朋友之义,将你送到衙门口来,投了票,哎呀,今儿别急着回去,这公推乃是皇恩浩荡,是咱们读书人大大的福利啊,所以为了庆祝第一次公推圆满,今夜诗社在县里的东城搭了戏班子唱戏,一定要来啊,夜里还有酒席,赏光,赏光,都是读书人,立场可以不同,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出门在外靠朋友嘛,多个朋友多条路。
偶尔,这些社工也会和生员们闲聊几句,不过一切的谈话基础,都是事先有过培训的,无非是旁敲侧击,说一些王公的好话而已,不会过于明显。
这些扎根在州县里的人,本身就是读书人,彼此的话题也是不少。
他们在县里协助着修县学,甚至还为准备备考的读书人准备一些文章,给一些赶考的生员提供帮助,渐渐地,早已有了不少的人脉。
而这些人脉,虽然不可能完全扭转生员们固有的观念,却也会有为数不少人,对他们产生改观。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无数的州县,都在发生着这些事。(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双赢
在那边塞的重镇,无论是宁夏或是大同。
叶春秋曾在这里赈灾和平乱的好处便显现了出来,不需诗社出面发动,许多生员皆是踊跃起来,自发地为王华奔走。
而在南京,因为这里风气较为开放,争论也是极大,何况这里的士林,大多带有反传统的意味。
或许是受了这里许多官员的影响,来这南京六部的官员,大多是大明庙堂上的失意者,于是不免愤慨,而愤恨不平,正因如此,他们开始反思,他们渐渐对许多事深痛恶绝,而这里,恰恰成了反传统的中心。
这里本是文风荟萃之地,因此各种声浪都有,王华的唿声虽然未必最高,可是对于反商,生员们也不太积极,这里的商业活动太频繁了,何况大多数人又和北京城那些达官显贵不太对付,许多人做了半辈子的官,结果……得罪了人,直接被丢到了南京来养老,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虽是身居高位,实则屁大的权利也没有,大明有两套班子,在朝的班子在北京城,而在野的班子就在南京。
南京城的达官显贵们,开始反思起来,自己为何会被丢来南京呢?他们反思愈多,反而心胸渐渐开阔,什么道统,什么理学正宗,什么士农工商,假的,统统假的,你们这些人不就是争权夺利嘛,所以……
这南京城,也是各种学说的起源地,许多离经叛道的言论,大多出自于此,每个人都是宽容的,因为架设你是个偏激的卫道者,你根本无法在这里生存,你身边人那些‘高论’,每天都能把你气死一百遍。
这儿生员也多,驻足投票箱的读书人更是多不胜数,大家有各自的理由,各自的心思,选了各自的人,却也不因为支持谁而相互指责和痛骂,反而只是一笑,哎呀,办完了事,秦淮河里潇洒去也。
当然,诗会总能趁热打铁,包下秦淮河的画舫,举行一些不可描述的活动,读书人对此,是热烈支持的,什么国事天下事,什么家国天下,什么君君臣臣,在这儿不时兴,唯有那歌女的唱词,那美酒佳肴,还有莺歌燕舞,方能使宿醉而起,不知今夕的读书人们来一点兴趣。
各处的票箱,纷纷沿着官道,火速汇聚到了京师,在都察院里,这儿忙碌了起来,右都御使邓大人,还在审他的风纪一案,人早就没了踪影,这案子至今还没有下落,不过细细想来,现在就算有没有结案,其实已经一丁点都不重要了,读书人的票都进票箱了,李公就算是外间有一百个儿子,又顶个什么用?
司礼监的太监亲自来此坐镇,其他各部诸官都来了,紧接着,开始将票全部开箱,无数张纸片,便如雪花一般,全部置入一只大箱子里,紧接着,贴上封条,直接被送入宫中,在司礼监里,开始进行验票。
此时,这京师里少了几分南京城里的洒脱,在这权利的中心,所有的人都在翘首以盼,说不紧张都是假的,这世上终究还是有关心国事的人,无论是何立场。
计票需要三天时间,需要反复地验证,以防不测,所有计票的人员,统统被锁在司礼监里,吃喝都是有人专门送去,这里汇聚的都是公众认可的朝中大臣,在这未来的三天时间里,他们便要和这一张张纸片打交道。
作弊是绝不可能的,因为没有人可以买通所有人。
叶春秋等得很焦灼,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为的就是今天。
事实上,在结果出来之前,谁也没有百分百的信心,叶春秋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自己可以拍着胸脯,说一声自己已是尽力了。
是啊,这已经尽力了,使出了所有的手段,花费了上百万两纹银,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力物力,从商贾,到读书人,再到诗社,到一张张的报纸,一个个诗社的组织,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疯狂地铺展开,银子如流水一般地花销了出去,这些人力物力,足以在大明建立一座奇观,这些人力物力,甚至可以发动一场规模浩大的战争。
而现在,他略带疲惫地坐在书房里,看着从后援会那儿送来的账单,顿时感觉自己有点头痛。
叶春秋忍不住低声骂道:“南京的那些混账生员,真不是东西啊,喝了老子七千多两银子的花酒。”
唐伯虎满脸尴尬,咳嗽了一声,才道:“公爷,学生也是南直隶人。”
叶春秋现在很不爽,瞪了唐伯虎一眼,道:“不是说你,我说的是那些混账,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个,连喝花酒都算计着别人请客的,真不是东西。”
唐伯虎又是尴尬一笑,忍不住道:“算了,公爷,这钱已经花出去了,现在最重的是公选的结果,公爷,你说,王公能赢吗?”
很显然,唐伯虎成功地转移了话题,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