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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8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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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叶春秋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可谓是一路相伴,所以对叶春秋,也没有什么表面的客气。说实在的,就算是别人,邓健也不会给好脸色看,何况还是叶春秋了。

    于是,他很不客气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滚。”接着道:“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叶春秋有点懵逼了,而后想起什么,拍案而起道:“邓健,这是我的公房!”

    “噢。”邓健方才想起这个,却是依旧脸色从容,轻描淡写地道:“那我滚。”

    说罢,邓健便很干脆地站了起来,直接往外走,叶春秋就差给他翻白眼了。

    叶春秋离开了青龙一些日子,自然这里还有不少事情要忙的,目送走了邓健,文吏便将一批公文送到了叶春秋的案头上了。

    其中最顶上的一份,便是各家商行提出修建铁路的申请。

    叶春秋顿时来了兴趣,忙是翻开看了看,不禁喜上眉梢。

    这铁路,怕是真正要大规模的动工了。

    即便是叶家富可敌国,可是单单负责主干道的铁路线修建,那也是吃力得很。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大型的机械,完全都是靠人工,可现在好了,有了各大商行纷纷跃跃欲试,让他们承担各处支线,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可能数十条铁路,一齐开工啊。

    这绝不是一件等闲视之的事,此事若是运作的好,整个大漠,怕是要天翻地覆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七十九章:一朝天子一朝臣

    相比于邓健这事,叶春秋真正需要关注的事实在太多了。

    除了铁路外,眼前最让叶春秋关注的,却是李东阳。

    李东阳的种种古怪举动,都一直令叶春秋的心头仿佛有了一根刺,总是难以拔除。

    之前一直身在京师,很多疑团没办法一一深究,可这一次回来,除了处理好邓健在青龙的问题外,他首要的,就是要拔掉自己身上的这根刺。

    落败的李东阳,固然已经不可怕了,可是叶春秋却深知,在李东阳的心里,一定藏着许多的秘密,甚至有些秘密,足以可能改天换地。

    不过他人也是才到,也不好太急于去见他。

    因为在他心里,他一直都不认为李东阳是个简单的人物,他很清楚,自己是绝不能显得急躁的,越是急躁了,李东阳就越可能看破自己。

    在叶春秋看来,这显然是一种心理战,只有让李东阳知道在叶春秋的心里,他并不重要,方才能使李东阳为了自保,而将某些东西,统统抖落出来。

    李东阳现在就圈禁在青龙里,除了被人随时盯梢,其他的时候都可以自由活动。

    这是叶春秋的意思,他想要的效果是,让李东阳尝一尝这种能重获自由的机会,有了劳动营的磨砺,想必李东阳会更珍惜眼前的一切,只有如此,才能让这样的人开口。

    叶春秋将一些公务处理得差不多了,才在公房里见了他。

    在这个足以容纳数十人的公房,除了壁炉、茶几、沙发,便是一排排的书架子,长达两丈的书桌上摆满了公文。

    叶春秋坐定,接着李东阳便被人‘请’了进来。

    此时叶春秋见李东阳,感觉李东阳又显得苍老了许多,有些巍巍颤颤的,不过李东阳的表情却是很平静,进来之后,朝叶春秋一礼:“镇国公,又见面了。”

    他依旧还是那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尽力地使自己显得不那么像阶下囚。

    其实……这倒是很好理解,李东阳再落寞,有一点却是不会变,那便是他的城府。

    叶春秋只是轻轻地抬眼看了他一眼,依旧坐在沙发上,却还是翘着腿。

    他脸上一副值得玩味的样子,唇边勾起一丝笑意,道:“李公,现在该叫鲁王殿下了。”

    李东阳的表情不经意地变了变,却还是颌首一笑:“那么,见过鲁王殿下。”

    叶春秋从京师回来,其实李东阳知道叶春秋已成了鲁王。

    这是一个信号,已证明了叶春秋越发的水涨船高,现在叶春秋等于提醒李东阳,你所谓的那些反对者,并不能动我叶春秋分毫,不但如此,他们反对得越厉害,我叶春秋越好。

    此时,李东阳便道:“鲁王……这很有趣,若是老朽猜测得没错,陛下这是想要让殿下走周公旦吧?陛下对殿下,一向厚爱啊,实在是羡煞旁人,颇有几分先帝的气象。”

    他提到了先帝,却也是一种暗示,当初的先皇,也曾对人信任有加过,只是当今天子信任的乃是你叶春秋,可是先皇所信任的,却是刘健,是谢迁,是李东阳。

    李东阳笑了笑,又接着道:“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哈哈……哎……”

    先是笑,接着一声叹息。

    可是这话外之音,却又是另一层意思了。

    你叶春秋确实很厉害,我很佩服,可又怎么样呢?你叶春秋看不到当初的月亮啊,那时候的月亮,我李东阳也曾和你一样,风光地得意过,当初的我,又何尝不是今日的你呢?

    诚如……今日的你,在不久的将来,未必就不会成为今日之我。

    这是充满了玄关的话,却也充满了哲理!老夫经过了多少事,你的这点风光,我也曾经过,可是如何呢,老夫现在沦为阶下囚了,可你叶春秋,难道能保证永远风光得意下去吗?

    你叶春秋,还是不要在老夫面前得意忘形了,老夫……见得多了。

    叶春秋是何等聪明之人,又怎么听不出这里头的深意,他只是一笑,道:“看来李公这些日子,颇有感慨。”

    “谈不上。”李东阳摇摇头,道:“感触是有一些,却是不多,只是今日见了鲁王殿下,才忍不住想起当初的老夫而已。”

    叶春秋道:“李公既然还记得先帝,那么不觉得愧对先帝吗?”

    这一句话,自然是责问的意思了。

    你李东阳少来这里装逼了,你还好意思提起先帝,现在你是谋反大罪,先帝若是泉下有知,还不知怎么想呢?

    李东阳自然也明白叶春秋这里头的意味了,却依旧面色不改,道:“老夫效忠的是先帝,不是今上,诚如总有一天,鲁王殿下效忠的今上会驾崩,也总有一天,会有一个完全不符合殿下心意的天子克继大统,更有一天,当鲁王殿下看到庙堂里各种不合心意的肆意胡为,会有新人取代旧人,一朝天子一朝臣,到了那时候,鲁王殿下就能明白老夫的感受了。”

    听到这里,叶春秋竟没有立马反驳,而是沉默了。

    叶春秋并不是一个喜好自欺欺人之人,怎么想不明白李东阳说的是有道理的呢?

    或许真有一天,自己也会和李东阳遭遇一样的处境,新君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不再重要,新天子早已遗忘了自己曾经的功绩,取而代之的,是觉得你多管闲事的怨恨,他所信任的人走上了台前幕后,可是夺取你的权利,若是你稍有不满,接下来便有各种明枪暗箭而来。

    只是……到了那时,你会怎么做?

    李东阳做出了选择,他不甘,不服气,他无法接受,所以他想争,想要抢,可是他的企图失败了,他的失败,某种程度来说,并非来源于他个人,而在于皇权。

    天子已经变了,这便叫天数无常,天道不再站在李东阳这边,所以在某种意义上,叶春秋站在了不败之地,而李东阳则站在了必败之地,无论他心计和城府有多深,他都无法胜利。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八十章:质问

    心高气傲的了一辈子,已经站在了百官之首的位置上,李东阳又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失败,他自然是不甘心的,所以最终,他选择了铤而走险,既然天数有变,那么他就希望将这天数回归到正常轨道来,回归到他所希望的轨道,既然今上不站在他的一边,他就再造一个先帝。

    这便是李东阳,也是李东阳的一生。

    那么……

    李东阳所说的固然带着几分故意嘲讽叶春秋的意思,可李东阳所直击的问题,其实也深入了叶春秋的心。

    天数能永远都站在他叶春秋的一边吗?

    自然是不能的。

    叶春秋的城府又怎么会浅薄,自也是深知不能。

    此时,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深深地看了李东阳一眼,他从李东阳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此人倒是善于蛊惑人心,宛如一条能读懂心事,且能一眼直击叶春秋肺腑的毒蛇。

    叶春秋久久地沉默着,他甚至低垂着头,陷入了深思。

    李东阳看着一时默然的叶春秋,却是叹口气,又继续道:“功名利禄,到了今日,老夫已经看淡了,鲁王殿下虽是位置越站越高,可依旧还是在风头上,固然是鲜衣怒马,可是啊……老夫看到今日自己的处境,又何尝想不到鲁王殿下他日的处境呢?富贵,自然是谁都想得到的,可终究也是无法长久的,当人到了极点的时候,站在了山峰之颠,便终会摔落下去。”

    “鲁王殿下,此番为王,既是可惜,又何尝不可悲呢?喜是今日之喜,而老夫悲的,却是鲁王殿下的明日之悲啊。”

    叶春秋心里触动了一下……

    李东阳则是接着道:“所以鲁王殿下说老夫对不住先帝,可是又何尝会想到老夫的无奈呢?没有人希望做罪大恶极的事,老夫在殿下这般风光得意的时候,所想的,也是效忠天子,是治国平天下,要这天下,在老夫的辛劳之下,海晏河清,可是……”他脸色变得痛哭起来,眼里竟是通红,泛起了泪花,声音哽咽:“可是,当老夫抱着这个心思的时候,又如何会想到,这一切不过是虚妄,什么都是假的,先是刘瑾,是八虎,之后便是鲁王殿下,你们每一个人,都拦在老夫的面前,为什么?只因为天数变了啊,只因为先帝是先帝,今上是今上,老夫竭尽全力想要挣扎,所为的,就是想要报答先帝的恩德,想要完成向先帝的承诺,要造一个太平盛世,呵……可是……人算怎么算得过天?人最悲哀的,只怕莫过于此吧,数十年的功与名,几十年如一日的殚精竭虑,却及不上一群围在陛下面前的磕头虫,不及刘瑾这些口蜜心剑的阉人。”

    他看了叶春秋一眼:“鲁王殿下,固然也算是劳苦功高,比之刘瑾,比之张永,比之这些人,功劳要大的多。可是老夫的功绩呢?老夫几十年如一日,老夫多少次在子夜时分,还在权衡着政务的利弊,老夫为了赈灾,为了教化,为了朝廷的钱粮,又曾多少次辗转难眠,老夫为了治河,又有多少次从梦中惊醒,多少次先帝召我去走奏对,老夫与先帝畅谈到深夜,可那时候,无论多么辛苦,都不打紧,因为那时候老朽的心,还是热乎的,自分一腔热血少,尽将赤族报君王,呵,哪里有辛劳之说呢。”

    “可后来,老夫心是冷的,太凉了,老夫是有错,可是错在哪里呢?难道将这天下拉回先帝时的正轨就是错吗?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对错啊,先帝泉下有知,是会对我失望,可是又何尝不会对今上失望?走到今日这个地步,老夫既无惭愧,也无痛心,更无后悔,有的,只是心冷,如这大漠的的夜晚一样,早已凉透了。”

    叶春秋看着李东阳,看到了他脸上的坦然,他相信李东阳这话是发自肺腑的,没有弄虚作假。

    叶春秋终于张开了口,道:“可是李公终究还是错了。”

    “是错了。”李东阳毫不避讳地承认,随即又道:“唯一错就错在,老夫终究还是棋差一步,竟是输了,所谓成王败寇,老夫输了,就该是贼,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我这谋逆大罪的罪囚,合该万死。今上终究还是念了旧情,没有诛杀老朽,这一点,老朽很感激,真的,我是怎么也料不到今上只是流放我。可是,大江东去,说什么也是迟了。那么鲁王殿下呢?鲁王殿下还要继续炫耀着你而今已贵为了亲王,位极人臣吗?不,鲁王殿下,若老朽是你,这个时候更该慎之又慎,如履薄冰,更该谋万世,而不可谋一时啊。”

    他一脸认真地看着叶春秋,接着道:“因为,天数会变的。”

    叶春秋只抿抿嘴,便道:“天数不是还没变?只要没变,我便效忠陛下。”

    “那么若是天数变了呢?”李东阳随即接口道,似笑非笑地看着叶春秋。

    叶春秋想了想,才道:“那还有太子殿下。”

    李东阳摇摇头,道:“可是天数还是变了呢?”

    在这个问题上,李东阳显得很纠执,他咄咄逼人地质问,一点都不像是阶下囚,反而更像是一个公堂上的讼师,不给叶春秋任何转圜的余地。

    叶春秋毫不迟疑地道:“那我效忠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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