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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下最重要的,则是赶紧去和兴王父子商量对策,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确定下一步该采取什么措施。
宫变这种事,本就是争分夺秒,一旦一条路走不通,就必须抢在前头,进行下一步的举动,否则就是夜长梦多。
可是他们想到的,叶春秋又怎么没想到?既然想到,又怎么可能给这群在他看来心怀不轨之人得逞?
叶春秋目光一冷,厉声道:“太后没叫你走,你是想谋反吗?”
周涛却不予理会,甚至加急了脚步,如今到了这个份上,不能再在这里拖下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骑枪,竟是被叶春秋从怀里摸了出来。
进宫的时候,没有人检查叶春秋,也没有人敢搜查他,叶春秋端起了骑枪,朝向周涛道:“再走一步,便是死罪。”
周涛根本没有回头,反而脚步更快。
而后……
砰!
叶春秋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骑枪喷出一团火光,随即,那周涛闷哼一声,直接倒在了殿门口。
这一声枪声在这大殿里显得格外的响亮,声音久久在殿中回荡,而这一声枪响,显然将所有人都吓坏了。
满殿的大臣,顿时慌乱起来,连珠帘之后的张太后,也料不到叶春秋会使用这样过激的手段,也不免心有余悸。
太子朱载,更是吓得脸色都煞白了。
在震惊过后,便是无数人怒吼起来:“叶春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火铳入宫?你要做什么?你是要做曹操吗?”
“大胆,你叶春秋要谋反!”
“来人……”
外头的禁卫,也是受了惊吓,一个个急匆匆地走到了殿外,却是进去不是,离开又不是。
叶春秋脸色镇定,只是一声冷哼:“没有太后娘娘的懿旨,谁敢踏出这里?这狗贼,就是这样的下场,来人,去请兴王父子!”
他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手里早不知沾了多少血,也没指望这一次进宫来,靠跟着人讲道理来说服谁,这么多年来,叶春秋早已习惯了依靠枪和剑去解决问题,虽然他明知道,这未必是最好的方法,可是很多时候,这种方法很有效。
叶春秋扫视了众人一眼,面色平常,虽没有露出半点狰狞,可是这股子杀气,却足以震慑住了所有人。
于是,大殿中又安静了起来,只听到叶春秋清冷的声音:“我早已说过,太后娘娘没有让人离开,一个人都不得离开,谁若是想走,那么不妨再试试看,就看你们的腿跑得快,还是我叶春秋的手比你们更快,现在再去请兴王世子。”
可这个时候,傻子都明白,那兴王世子知道这儿已经死了人,哪里还会敢来?这摆明着就是挟持着百官在拖延啊。
而今百官在叶春秋的手里,这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糟老头子,哪里逃得出叶春秋的手掌心?有了前车之鉴,明显出去便是死路一条,此时,谁还敢有什么其他念头?
而兴王父子那里,却因为百官被叶春秋挟持,信息不畅,他们毕竟只是躲在幕后的角色,当然不敢亲自去联络什么人,比如那些读书人,大多是朝中的一些清流去联系,比如京营的官兵,很多都和杨一清有关系,失去了这些为他们鞍前马后的人,这父子二人,哪里敢贸然铤而走险?
父子不敢去紫禁城,偏偏又无法发挥出力量,一时也是急得如热锅蚂蚁一般。
兴王朱,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忍不住地道:“如今时局越发凶险,不如……”
“父王。”朱厚心知自己的父王想要说什么,心底却依旧难以甘心,于是振振有词地道:“父王,走到了这一步,我们还有退路吗?一旦太子登基,你我便都是罪人,定必死无葬身之地,富贵险中求,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朱不由直直地看着朱厚,脸上露出明显的挣扎之色,良久才道:“现在该怎么办?天色就要黑了,若是那叶春秋一直将百官囚禁在宫中,这样下去,可怎生是好?”
“怕什么?”朱厚冷笑道:“别忘了,叶春秋还有家眷在宫外呢,我这便叫人去叶家!他挟持了百官,我便要他的家人不得好死!”
朱厚感觉自己已经疯狂起来。
其实他比朱更加理性,他很清楚,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选择,要嘛君临天下,要嘛便求死不能。
他叫了随侍的宦官来,下了一个条子,道:“将这书信送给三千营的千户张永和,他知道怎么办的。”
半个时辰之后,三千营出动,一个武官骑马带着数百骑士贸然离开了军营,匆匆赶到了叶家,只是这时,令这些人惊愕不已的是,叶家竟已是人去楼空。
当朱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叶春秋是有准备的……
若是如此,那么情况就更加危急了,他看了朱一眼,脸色灰暗地道:“父王,只怕大事不妙了,叶春秋才是入京不久,何以叶家的人便迅速地走了个干净?唯一的可能就是,叶春秋早在几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谋划,所以事先给叶家打了招唿,我们此前将一切精力都放在了对付太后和太子的身上,反而疏忽了叶家这边,可是既然这小子知道京里要出大事,为何还敢一个人入京呢,难道他就不怕……”
(未完待续。。)
第一千八百零九章:谋逆
本就忧心不已的朱,已是禁不住地打了个冷战,不等朱厚说下去,便接口道:“你的意思是,这是叶春秋是故意为之,他还有后手?”
“说不清。”朱厚的目光显得异常的阴沉,他站了起来,背着手,开始焦躁地在这里踱步。
不得不说,朱厚已经开始有些心虚了,本来一切都预备得好好的,足以逼迫太后那孤儿寡母妥协,可没想到叶春秋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一切还是全数被打乱了。
沉默了一下,朱厚勐地抬眸道:“到了今日,看来也只能动强了,不必再理会杨一清这些人了。”
“什么……”朱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什么,顿时怒道:“不可,若是如此,你我父子,岂不就成了逆贼?”
是啊,没有逼迫成太后下懿旨,百官现在又无法联络,一旦动强,即便攻入宫中去,可这定义就不是克继大统,而是成了谋逆了。
朱厚红着眼睛,突然狞笑一声,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吗?时间越是拖延下去,对我们就越是不利,叶春秋既然明知道我们有谋划,而且现在就和太后在一起,若是请太后下了懿旨,让新军入了关,呵……到时候,我们还能有活路吗?父王,你也别忘了,那叶春秋,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这也是你说过的话,新军一到,我们到时就算是想求死一个痛快,怕也成了痴心妄想了。”
“山海关那里,有我们的人,若是新军当真入关,一定提前会示警,即便是走海路,天津卫那儿……”
说到这里,朱厚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目光一暗,嚅嗫了一下,方才道:“好吧,那就再等等吧,再等等看,现在太子和王华声名狼藉,就算是动强,没有了杨一清这些人,我们还是有极大的胜算,只要新军一入关,我们就立即动手,拿下叶春秋,将他碎尸万段。呵……呵呵……现在,就先放出消息去,就说这叶春秋挟持了百官,先将声势造起来。”
在这短短时间里,他似乎想好了一些对策,可身上依旧显得有些心烦意燥,早不似从前那般的城府和心机深沉了。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朱厚只要一想到叶春秋,便忍不住整个人变得激动起来。
朱犹豫了一下,则是道:“还有,得让人搜捕叶家的人,或许叶家人还未出京师,其实……这样也很好,叶春秋挟持了百官,可太后、太子和叶春秋,也别想走出太和殿去,外朝现在是群龙无首,足够我们做好足够准备,本王这就一一去拜访京营的人马。这些老丘八,当初有不少人都是受过杨一清恩惠的,他们都是聪明人,即便不帮着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的,局势不明朗之前,他们只会做墙头草。”
朱厚笑了笑,道:“那就有劳父王了,其实我们既然有杀手锏,就算这些京营不敢轻举妄动,倒也无妨。”
朱则是深深地看着朱厚照,郑重其事地道:“不到最后关头,不必动用这样的手段,暂时还是静观其变为妙。”
“儿臣知道了。”朱厚点了点头。
………………
这一天,注定了时间会让人感觉过得很缓慢,可时间依旧一点一滴地过去,天色终究暗淡了下来。
太和殿里,死一般的沉寂。
到了这个份上,自然也就没有了任何客气可言,叶春秋将一群支持太子的大臣直接挑了出来,这数十个人,而今成了叶春秋的左膀右臂,负责轮流当值,看守百官。
叶春秋则请太子到了一旁的耳殿里休息,又命宦官送了饭菜来,这饭菜,自然不会给杨一清这些人吃的,叶春秋巴不得他们饿得前胸贴后背,没了逃跑和挣扎的气力。
眼下这太和殿的局势,算是稳住了,叶春秋让王华在此暂时主持大局,自己则是走出了殿去,伸了个懒腰。
一见叶春秋出来,一直在这殿外守着的钱谦便连忙上前,看了一眼幽深的太和殿,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道:“春秋,你……这太冒险了。”
叶春秋看了钱谦一眼,叹了口气道:“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又有什么办法呢?非常之时,只能行非常之事,倒是有劳了钱兄,在这里守了这么久。”
钱谦亦是叹了口气,道:“可是这样也不是办法,这宫里,怕有不少被那兴王世子和杨一清收买了的人,还有谷大用……”
叶春秋冷冷一笑,道:“谷大用现在也在这太和殿里头,他的一切,都来源于太后,只要他人走不出去,就作不了什么乱子,他下头的厂卫,有不少都是刘瑾的心腹,也未必肯听他的,只要我守在这里,兴王父子就不足为虑。”
钱谦不得不佩服叶春秋的果断,换做是任何人,在这个时候,怕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要知道,任何一次权力洗牌,这朝野内外大多数人,其实都不过是被裹挟的对象,只宁愿做那等待局势明朗的墙头草。毕竟任何人冒了头,成了固然是从龙,可不成,就是抄家灭族,绝不是开玩笑的事。
叶春秋看了钱谦一眼,道:“事到如今,已是最关键的时刻,我现在最担心的,反而不是宫里,而是宫外,钱兄,我们已有十年的交情了吧。”
“是啊,十年了,十年前,我哪里想到我们会有今日。”钱谦道,不由感慨地遥望着远处的日渐降下黑幕的紫禁城。
叶春秋也随着钱谦的视线遥遥而看,口里则道:“我已调了新军准备南下,十日之内,定能抵达京师来。到了那时,一切乱贼都可灰飞烟灭,可是这十天,却最是关键,杨一清的背后,一定不简单,钱兄,外朝的事,得需你加紧了,还有那兴王父子,他们不来,一定是有鬼,你速调勇士营,将这二人拿下,只要拿下了他们,事情就成了一半,等到太子登基,一定不会亏待你我兄弟。”
(未完待续。。)
第一千八百一十章:陛下还活着
钱谦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最终跺跺脚道:“好,一切依你行事即可,我这便亲自带人去拿人,不过……这兴王父子既然敢勾结杨一清,一定还有后着,京营的人,只怕并不可靠,若是遇到京营的人保护他们,该怎么办?”
钱谦掌着禁军,不过这禁军加上勇士营,也不过一两万人,可是京师里,京营却有十数万之多,更别提还有三千营、骁骑营、神机营这样的精锐了。
叶春秋眯着眼,沉思了一下,便道:“若是如此,而今人心隔着肚皮,谁也保不齐各营会有什么举动,假若真有什么京营死心塌地跟了那兴王父子,你也不必和他们起冲突,一切等新军来了再说。”
钱谦不由苦笑道:“哎,真是想不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啊,若是陛下还在,该有多好啊。”
叶春秋看了钱谦一眼,微微一笑道:“陛下还活着。”
“什么?”钱谦震惊地看着叶春秋,连忙道:“你怎么得来的消息?”
叶春秋抿抿嘴,只是道:“我就是知道!”
钱谦看着叶春秋的脸,像是在确认叶春秋是不是只是在跟他开玩笑。
须臾,他搓了搓手,呵了一口气,笑了起来,道:“我就知道陛下吉人自有天相的,哎,既然春秋知道陛下还活着,为何不公布于众?只要陛下出现,一切乱党,就自然灰飞烟灭了。”
叶春秋却是答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