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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卫负责进行接应,进行传递消息,另外收买重要的武官。
新军和锦衣卫的联手,终于……使他的意图彻底地实现。
当知道新军出现,叶春秋就有自信局势一定会转变过来。
叶春秋此时,终于松了口气,而后快步走出了大内的宫门。
外头的新军已经将叛军一一制服,看到叶春秋,便都涌了上来,为首的队官拜倒在地道:“见过殿下。”
叶春秋只微微点头,便一脸肃然地道:“传令,除调遣一支军马拱卫大内,其余人马,剿除一切的叛乱,你你你,你们三队,随我来。”
看着这座本是金碧辉煌而庄严的紫禁城,却是四处硝烟滚滚,叶春秋已来不及感慨了,只是在这个时候,他猛地想起了什么,又道:“记着,要生擒钱谦。”
说到钱谦二字,叶春秋的心却是沉到了谷底,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悲悯。
他不认同钱谦的理念,甚至可以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到了今日,二人已是相去甚远了。
可是在他的心里……终究还是朋友啊……
叶春秋不知道,这个家伙的心里有没有真正将他当作朋友看待过,可是至少……叶春秋是真正将他当作自己的朋友的,现在的钱谦是真是假,是否还顾念着这份情谊,叶春秋不知道,叶春秋却是知道,从前的钱谦,在曾经的一段岁月里,一直以老兄长的姿态对待自己。
阴霾的天空之下,叶春秋交代完这句话,竟不知觉的,眼眶有些微红,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些他从前一直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或许在自己的心里,其实一直都将钱谦当作是个卑劣的人,因为没有人真正走进这个大老粗的心底深处,所以在钱谦毫不犹豫地认朱厚照为干爹的时候,自己只是薄鄙钱谦的‘脸皮’,却没有真正去想钱谦的内心里,一定也有千般委屈和痛楚。
深吸了一口气,叶春秋加重了语气:“记住,定要生擒!”
………………
此时,在太和殿里,所有人都已跑了个干净,无数人鸟兽作散。
只是这里的宫灯依旧冉冉,外头虽是非常的嘈杂,却是仿佛与这里隔绝。
“来人……来人啊……来人……人都死去了哪里?哈哈,蠢货,谋逆大罪,你们以为逃得过吗?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们还能逃去哪里?你们无处可逃,无处可逃!”
朱厚此时此刻,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
就在方才,他还踌躇满志,就在方才,他还自我感觉高高在上,就在方才,他还以为这天下唾手可取,可是现实,终究还是硬生生地打了他的脸。
现在……他几乎成了半个天子了,因为此时此刻的他,当真到了称孤道寡的境地。
他咬牙切齿,狞声大笑起来:“哈哈……蠢啊,都是蠢货啊,与其抱头鼠窜,不如和本王死战到底,只要杀了那老妖妇,杀了那……”
可是,似乎叫喊得太久了,他似是叫不下去了,他搀着御案,然后一屁股瘫坐在了御椅上,一下子的,他感觉自己失去了气力。
方才,他坐在这御椅上,那是一种俯瞰天下的满足感,可是现在,同样是这御椅,同样坐的人是他,朱厚却感觉到再没有那九五之尊的感觉了,有的,只是一种绝妙的讽刺!
讽刺,太讽刺了!
他口里嚅嗫着,似乎还想继续说:“只要杀了他们,何惧新军,新军又能怎么样……”
可是这些话,没来由的,他竟是再也说不出口。
砰……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响声,殿门被撞了开,十几个新军生员迅速地冲了进来。
朱厚身躯一震,冷眼看着大殿上多出来的人,厉声道:“本王乃是天潢贵胄,乃是太祖嫡亲血脉,乃是成化先帝嫡孙,尔等……放肆!”
是啊,这时候,朱厚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尊贵无比的身份,自己身上流淌着的,乃是最高贵的血液,而这些人,这些可笑的人,不过是一群贱民罢了,一群贱民,能对自己如何?
新军生员们只保持着警戒的动作,似乎对他,也颇为忌惮。
这是很可以理解的,皇家子弟,天潢贵胄,亲王的世子,朝廷所敕封的郡王,这个身份,实在过于敏感。
朱厚看着略有踟蹰的生员,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对本王怎么样,除非天子亲来,谁能奈何?你们……都给本王退下!”
新军生员们自然没有退的意思,只是端着步枪,保持着剑拔弩张。
朱厚冷冷地看着这些人,听到外头日益稀疏的喊杀,他心里已不知该如何反应了,只感受到一股悲愤从心底深处升腾而起,他咬牙狞笑道:“你们是什么东西,你们也配来惊扰本王吗?就算是你们的主子叶春秋亲自来,那又如何,又如何了?他……不过是个卑贱出身的庶子罢了,哈……”
他刚要笑,这个时候,却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因为此时,叶春秋已经踱步进来,生员们自觉地警戒在他的身边。
叶春秋的脸色,十分的平静,他反而挥挥手,让这生员不必过份的靠近,然后他抬起眸,看着面目狰狞的朱厚,叶春秋道:“殿下,我们……又见面了。”
“呵……”朱厚冷笑以对:“叶春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带兵入宫,你一个外姓,是谁给你这样的胆子?这天下,可是姓朱,不是姓叶的,你想做什么?”
面对这样的贼喊捉贼的,叶春秋居然一点也没有动怒,他只沉吟了一下,道:“殿下,你闹够了没有?”
第一千八百二十八章:求死不得
闹……
这个闹字,不啻是对朱厚最大的讽刺。
是呢,他在这京都中,忍辱负重了那么久,谋划了这么多年,花费了无数的心血,冒着天下的风险,动用了数之不尽的心思,他以为自己是在举大事,可是……对叶春秋来说,不过是一个闹字罢了。
朱厚感觉到一股言语的愤恨,恶狠狠地瞪着叶春秋,心中的仇恨,越加深厚。
此时,叶春秋似乎已经没有心思再跟朱厚多说什么,冰冷冷地道:“来人,将这朱厚,给本王拿下来。”
几个新军生员听令,便毫不犹豫地上去将朱厚反剪着手,直接押了下来。
朱厚先是愣了一下,可看着赶到自己跟前的新军生员,顿时回神,可即使他怎么挣扎,也不过是让自己变得狼狈至极罢了。
朱厚被新军生员押得毫无还击之力,最后只能仇视着叶春秋,怒斥道:“叶春秋……你好大的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本王才是天潢贵胄,这紫禁城,是我们朱家的,你一个叶氏外姓,这里轮不到你……”
叶春秋对朱厚本就不喜,经过了一晚上的僵持,叶春秋早就没了太多的耐性,想到这一场令所有人都惊心动魄的内患是由朱厚所引起的,看着似乎根本没有悔改之意,还在叫嚣的朱厚,叶春秋直接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朱厚的头,直接给了他几个耳光。
叶春秋是练武之人,手劲自然不小,朱厚痛得撕心裂肺,却更叫狞然地道:“你姓叶的,才是乱臣贼子,天下姓朱,与你有何关系?你这逆贼,哈哈……可是……又能如何?我乃太祖的子孙,你也休想伤我分毫,那太子即便登基了,对我这皇叔,难道还能杀了我不成?杀了我,便是他不仁,朱载这个小子,就算是假仁假义,也得是乖乖地只将我圈禁罢了,叶春秋,你现在知道你和我的分别了吗?你辛辛苦苦挣来的东西,而我却是与生俱来的,这便是贵贱之分!”
“是吗?”叶春秋却微微一笑,可这笑意却是带着几分邪魅:“你倒是提醒了我,太子殿下为人宽宏,即将要克继大统,自然要表现出宽大的一面,你终究还是他的皇叔,宗室之中,你们兴王父子,已算是太子殿下的近亲了,若是太子下旨诛杀你们,不免要显得不仁,那么……”
只一瞬间,那唇角笑意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目光一闪,叶春秋的眼里尽显杀机,接着道:“身为臣子的,怎么可以给自己的君上惹来麻烦呢?这种脏活,还是由做臣子的来做比较好。那么……”
说话间,叶春秋已徐徐地从身边的侍卫那儿接过了一柄骑枪。
本还是显得嚣张的朱厚,徒然间打了个激灵,眼里终于露出了一丝惧色,口里哆哆嗦嗦地道:“你……你想做什么?你要知道后果……”
“当初……”叶春秋死死地盯着朱厚,一字一句地道:“当初殿下谋划这些事的时候,可曾想过后果呢?”
说话之间,叶春秋已抬手,随即啪的一声,硝烟升腾。
呃啊……
这一枪,直接击中了朱厚的脚裸,子弹经由膛线射出枪口,疯狂旋转,进入朱厚的脚裸处,直接将朱厚的脚裸贯穿,脚骨碎裂,血肉模糊。
朱厚整个人便瘫倒在地,抱着自己的小腿,杀猪一般的嚎叫起来。
叶春秋上前了一步,道:“殿下,你是天潢贵胄,这个,我自然非常清楚,你说你是太祖皇帝的子孙,这……我叶春秋当然也是知道的,可是……你却忘了一件事,当你想杀别人的时候,就千万不要自信地认为,有一日你落在别人的手里,还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因为……我叶春秋,不吃假仁假义的这一套,我既没有这样的胸襟,也并不在乎这宽宏大量的名声。”
话音落下,骑枪啪的一声,又是一声枪响。
这一次,直接贯穿了朱厚的大腿,子弹进入了朱厚的大腿之中,却没有直接贯穿,而是留在了体内,却还是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创口。
朱厚已经疼得几乎要晕死过去,他的口里发出了更刺耳的嚎叫,可谓撕心裂肺,整个人则如猫一样弓起背来。
他用手撑着地,这时候,他什么也不顾了,只想躲,躲得叶春秋越远越好。
他每爬一下,地上便是一道血迹,每动弹一下,都疼得他几欲死去,可他依旧努力地往另一个方向怕。
叶春秋继续上前,可是他并不急,却如闲庭散步一般,朱厚爬开一些,他便碎步上前一步,口里道:“很多时候,死一丁点都不可怕,殿下心里只想到死的可怕,却是忘了,这世上最可怕的,乃是求死不得,殿下既然做了这些事,心里既然也有这非分之想,就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愿赌要服输啊。”
啪啪……
说话间,又连续击发出两枪,这一次,却是朱厚的臀部和脚后根。
朱厚已是痛得晕死了过去,而叶春秋上前,直接踩住了他的头,他猛地又清醒了起来,那钻心之痛,令他涕泪横流。
叶春秋抬枪,他从朱厚的身上看到了极度的恐惧,身上几个血洞,鲜血泊泊的。
此时,从朱厚口里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饶……饶命。”
叶春秋一笑,收了枪,他似乎并不愿意给朱厚一个痛快。事实上,他已知道,朱厚已是死定了,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中弹之后的生存率低的令人发指,且不说根本无从手术,取出子弹,除此之外,伤口感染,也没有抗生素,现在的朱厚,即便是不失血过多而死,那也是在几个月之内,因为各种伤口感染或是并发症发作之后痛苦死去。
叶春秋已经转身而去,没有再回头看朱厚,等出了太和殿,突的想起什么,才对跟在身边的一个新军生员道:“活捉了钱谦了吗?”
“殿下,还没有……”
第一千八百二十九章:彻彻底底输了
紫禁城已经完全地落入了新军的手里,而五军营的平叛大军,也很快地平息了京师之中的叛乱。
只是在皇城里,依旧还有不少的叛军在负隅顽抗,偶尔,总会传出一阵枪响,新军生员们,已开始一间间亭台楼榭的搜查叛军的踪迹。
这一场叛乱,来得快,去得也快。
此时,在紫禁城的一处小偏殿里,灯火已是熄灭,在被黑夜笼罩下,里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钱谦就这么孑身一人,安静地坐在这里,面对着黑暗,却是心如死灰。
结束了。
就这样结束了……
他心里想笑,只是这笑,必定带着苦涩。
事实上,在一开始,这个世上,同样的人,总会有两种角度被人审视,一种是自己所认为的自己,一种是别人眼中的自己。
或许在别人眼里,即便是叶春秋,怕也只是将他当作一个投机取巧之徒,钱谦从不认为自己在别人的眼中形象有多高大,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丘八,一个完全没有出路,只是靠着运气结识了叶春秋,立下了一桩平倭的功劳,最后来到了京师的丘八。
原本,虽是立了功劳,自己总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