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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人爱诗词文章,可是也爱八卦,这是人性,陈蓉和书商抓住了人性,弄出这么一个噱头,单凭这个,就足以弄得人尽皆知了。
问题就在于,你特么让我写情诗,就好似虽然大家都很喜闻乐见于爱情动作片,而我叶某人也希望你陈蓉能推出这么一个爱情动作片来打开市场,毕竟我也是股东之一,可让你**情动作片的主角算什么意思?
好吧,虽然没有这样严重,不过……
叶春秋很为难。
陈蓉开始赌咒发誓了:“春秋,这诗社你也有一份,况且人家书商说了,只要词出来,单凭润笔费,就给足纹银百两,况且我们还占了七成的收益,将来若是太白诗社大开了名气,到时会有多少生员进诗社来?只怕连杭州生员都要对诗社趋之若鹜了。何况若是你的诗词写得好,少不得又要闻名遐迩,出名没什么不好,我和张晋……”
张晋在一旁怒气冲冲道:“不是张晋,是张举人。”
“好吧,张举人。”陈蓉小心翼翼的继续说:“我和张举人倒是想出名,偏偏没人稀罕,哭都没地儿哭。哎……”
一声叹息。
叶春秋坐定,心里便开始琢磨,他想了想道:“我爹要做副社长。”
这是讨价还价。
既然要有所牺牲,当然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两个家伙,现在诗社社长是陈蓉,举足轻重,叶春秋算是合伙人,不过分量不够,没有决策权,拉自己老爹进核心圈,免得到时候陈蓉又出什么鬼主意,自己还可以把老爹拉进来直接给他一记重击,省得他每日打自己主意,天天琢磨他的爱情动作片。
陈蓉大喜,忙道:“这个好说,叶世叔本就是诗社中凤毛麟角的举人,当初你连社长都让了,副社长算什么?好,咱们今儿就这样商议定了,即刻拍板,你什么时候把你的诗词写出来?可不许滥竽充数。”
叶春秋苦笑:“张晋……”
张晋可怜巴巴很幽怨的看叶春秋:“叶解元,请叫我张举人。”
叶春秋突然发现叶俊才居然也挺好,虽然很逗比,可至少还在容忍范围之内,他只好道:“张举人请我吃饭,要在聚宝楼摆酒。”
张晋很干脆:“摆两桌,咱们吃一桌,再糟践一桌。”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第十更)
这位张举人真是豪气干云啊。
叶春秋心里舒服了,不由道:“另一桌,你叫人包好,送我这儿来,不必糟践的,哎,我爹做的饭菜……”
张晋一副很理解的样子道:“春秋,你们又不穷,该请个厨子、门子和女婢了,否则两个大男人,可怎么活?”
叶春秋很认同的点头,因为他确实挺懒的,不过那个爹有点节俭,哎……是穷怕了。
诗社要催的稿子,其实让叶春秋很头痛的。
虽然答应下来,可是男女之爱总让他有点儿犯怵。
既然这太白集要兜售,广而告之,那么势必不能写的过于露骨,否则不等叶景先揍自己,大宗师那儿也不好交代。
或许这就是整个太白集的噱头所在吧,正因为如此,听说小才子要写出这样的****诗词,才更让人期待。
而对于叶春秋来说,自己作诗词,显然是绝不可能的,这种事唯有借助光脑,倒并非是他无耻,实在是后人的诗词再如何优秀也及不上古人。
这些年虽然饱受熏陶,他也曾作过一些诗词,怎么说呢……好吧,还是不说为好。
既然如此,那么就只能借助于光脑了,他在家里苦思冥想,却是没有头绪,因为很多时候,选择其实才是最难的。
这一次,叶景吃酒回来,一进门便对叶春秋怒目而视:“春秋,你来。”
他说话功夫,已是坐下,喝了一口叶春秋方才泡的茶,醒了一些酒,便开始坐直,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叶春秋乖巧的上前,道:“爹有什么吩咐?”
叶景皱着眉头道:“爹在外听到一些传言,说是你作了****的诗词,你了不得了啊,让你定门亲事,你不肯,你偏要做****的诗,你……”
叶春秋连忙解释道:“那边太白集要出版,那书商油滑,说是噱头不足,非要如此,还未等我答应,他们便四处广而告之,怎么,外头闹得很凶吗?”
叶景捶胸跌足道:“何止是凶,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大家都说,要看看你这个解元如何作****诗,前两****听到,还以为只是笑话,没有当真,谁晓得今儿有个余杭县的朋友来,也说起此事,都问我到底是什么诗。春秋啊,我们现在最紧要的是什么?是举业。你年纪轻,怎么晓得这其中的凶险?若是写的不好,贻笑大方,倒也罢了;可这种事被冠上了风流之名,你想要洗清,可就不易了啊。你一向懂事的,所以为父也很少管教你,你想想看,若是宗师听了这些,会怎样想的?你是举人,按身份,理应属于入监读书的了,国有国法、学有学规,莫要出什么事才好。”
叶春秋很能明白叶景的担忧,有文名是好事,可就怕给人一种不好的印象,就好像大家想起柳永,大抵都是一个放浪形骸的词人,若他无心举业倒也还好,风流快活一辈子,也没人会说什么,可若是有心仕途,有这么一个名气,却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叶春秋便连忙安慰道:“儿子晓得轻重的,其实只是游戏而已,既然晓得轻重,就断然不会惹来什么灾祸。”
叶景盯着叶春秋,见他一脸稳若磐石的样子,心头的忧心终于放下了一些:“其实事情有两面,方才为父说的是坏处,若是你能把握住,提振一些名气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提醒你小心一些罢了。噢,你很看重太白诗社吗?昨日陈蓉请我去做副社长,这诗社的规矩,我懂,只设五个职务,一个社长,又下设三个副社长,再其后便是一个教督学,其余人统统为社员,这学社重大决议都须五人议定方才能实施的吗?这是你的主意吧,你把为父拉进这五人里,是不是别有用心?”
老爹就是老爹啊,果然‘英明神武’。
诗社的架构,叶春秋早就想好了,社长虽然一言九鼎,却同时又有一个核心的圈子,圈子里人不多,五六人而已,想要拍板一些大事,非要多数人同意不可,这也是叶春秋拉叶景进来地原因,叶春秋愿意做副社长,退位让贤,是因为他不喜欢料理平时的杂务,宁愿躲个清闲,可是诗社若是壮大,将来还是大有前途的,他深知在明朝中后期诗社渐渐演变成各种文化或者是政治实体的过程。这个时代,读书人已经越来越多,而愈来愈多的读书人已经不再满足于读书,他们早已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同时也拥有一定的财富,渐而开始参政议政,以至于影响士林清议,成为一股十分活跃的力量。
多少内阁的阁老,贵为宰辅,却因为冒犯了读书人,而遭到群起攻之,瞬间变成过街老鼠,不得不黯然致仕,又有多少人因为名望水涨船高,渐渐崭露头角,平步青云。
叶春秋把心思放在诗社上,当然不可能只是交交朋友玩玩诗这样简单。
当然,自己的年纪还小,暂时也不可能做什么破天荒的事,既如此,那么将来想要将自己的影响施压在诗社上,就少不得需要父亲的鼎力相助。当然,陈蓉和张晋二人与自己关系已经越来越熟络,也是稳住诗社的助力。
任何团体,一旦发展壮大,谁能保证不会外来的人凭借着本身的名望跑来抢班夺权呢,至于内部,只怕也未必所有人都甘愿受制于人,现在因为诗社的松散,也没有太多的实力,自然无人问津这些核心的位置,可是以后的事谁能保证。现在自己为诗社牺牲,当然要未雨绸缪。
叶景颌首点头道:“为父已经应许下来,为父总觉得你很有法子,有时候有些事,我不如你,所以你想做什么事,我鼎力支持你去做。”
虽然叶春秋可以数落出这个老爹的许多缺点,譬如性格过于温和,又如面对任何事太过瞻前顾后,可是叶春秋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好爹。
……………………
今天又是十更,好了,老虎先歇一歇,大家也早些睡,第二天再继续看,谢谢大家关心的话语,老虎很欣慰,但是老虎就是凭着一股坚持的信念一直在努力,老虎不想成为一个不守信的人!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蓄势待发(第一更)
现今,各地都已经闹开了,和太白集合作的书商姓王,叫王方,在宁波也算是赫赫有名,他平时都是四平八稳的,不过这一次,他却在进行一场豪赌,和太白诗社合作,确实有很大的意义,他下头有个印刷的小工坊,平时印的多是一些八股的时文,这时代,肯买书的人只有读书人,而读书人看闲书的少,心思放在八股时文的上头却多,这和后世的生态差不多,一般的小说都无人问津,真正去书店买书的,大多都是某些复习资料。
乡试之后,按照王方的预计,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自己作坊的生意只怕要冷淡了,毕竟考完了试,读书人也就没心思再买书了,这样清闲下来也不是办法,不过当他得知这一次宁波府乡试大放异彩,终于还是动了心思。
足足中了九个举人啊,这可是破天荒的事,而最重要的是,居然连解元也花落宁波,得知这解元,还有另外三个举人都出自太白诗社,这太白诗社又想寻人合作印书,他没有多犹豫,便与陈蓉接洽了。
起初的时候,不过只是想帮着印一些,应付未来一段时间清闲的生意,可是了解得深入后,他突然转了性子。
这个时代,即便只是一个小小商贾,也绝不是后人想的那样完全没有头脑或者是没有心思的,王方敏锐的发现,这位小解元完全有文章可做。
与陈蓉谈妥之后,他便开始忙碌起来了。
这一次不是小打小闹的,将要涉猎的,是王方从前从不敢想的大买卖。
他几乎马不停蹄的开始出没于浙江重要地府县,而后与书铺接洽,因为号称是解元公的文集,所以书商们似乎也颇有期待,也愿意付了定金请王方印刷拿货,不过陈蓉却让书铺都在门口挂了招牌,简明扼要的说明了太白诗社和解元公的关系,又列举了一些诗社里重要的几个举人,并且表示新刊印的太白集除了编汇一些精品的诗词和文章之外,小解元叶春秋将作词一首,嗯……****诗词……
本来突然冒出来了个十三岁的小解元,风头还没有过去,各地的读书人都在议论不休,而如今一下子炸开了锅。
小解元的文章也在,嗯……似乎值得期待。
有一部分,反正想要买书的人似乎开始起心动念了,反正买哪本都是买,倒是想看看这小解元水平如何。
他们未必就是想去学习这位什么小解元的文章和诗词,其实但凡市面上能印刷成书的文章,哪一篇都是精品,不过人都有好奇心,这小子凭什么就成了解元呢,吓,才十三岁呢,屁大的孩子也能中,不会是舞弊吧,嗯,是该好好看看,瞧瞧他的斤两。
这是最初许多人的想法。
王方的策略不是如此,因为他知道,这个噱头还不够,单凭这个,他至多只有信心兜售出一两千册,一两千册,对于这个时代的书商来说,已经是很了不得的数字了,也只有江浙这一带才勉强有这么高的销量,时下最火热的文集,能有个几百册就已算不错,不过这一次,他显然志不在此。
可是当那男女之爱的诗词消息一放出去,街头巷尾顿时哗然。
新鲜啊,屁大的孩子,噢,当然,不是普通的孩子,人家是案首呢,居然还会写男女之爱的诗词,他还未娶妻吧,他懂个屁的男女之爱,哈哈……笑死了,笑掉人大牙了,这解元公多半是疯了,吃饱了撑着。
解元公既然敢作,自然是有佳作才肯放出来,我十二岁便有了同房的丫头,十三岁就娶妻了呢,怎么就不懂男女之爱?
两种声音冒出来,每日都是争吵不休,闹得沸沸扬扬,以至于什么消息都被这种争吵盖住,连在衙署里,偶尔案牍之余躲清闲的时候,书吏们也在争执不休,解元公、十三岁、男女之爱,这些本就新鲜的词儿本来就有足够的吸引力,三者交汇在一起,那就乱套了。
各地的书铺已经疯了,本来各地的书商,是等着王方来来求告,请他们帮忙售书,毕竟书铺在地方都有影响力,也有自己的客源,货架上摆了什么书,生员和读书人就会买什么书,一般情况,不会挑拣,可现在许多熟客都来问,太白集有没有卖,这还了得,这么多熟客生客都在打听,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