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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字乙班的学生哈哈大笑起来,如果陈跃然的话还比较含蓄的话,唐安的话就是"chi luo"裸的打脸了。这唐安果然是够嚣张,我喜欢!
两人相互对视,眼神间仿佛都激起一串火花。二人的对决尚未开始,却也早已开始了。
天字甲班的一听这话又不乐意了,怒斥道:“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都别吵了!”唐季站起来寒着脸,扫视一周,道:“书院乃是清净地,岂容你们这般喧哗!”
唐季身为监院,他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一吼之下,学生们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李墨玉笑道:“今次的比试,意义非比寻常,希望你们两个都要重视起来。好了,闲话也不多说,该如何命题如何应答,你们自己决定吧。”
众人见正戏就要开始了,原本吵闹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除了天字甲班的人抱定看热闹的心态之外,其他人虽然也不看好唐安,但是觉得这小书童处处都透着不一样,只看他吊儿郎当的做派,哪是下人的模样?而且地字乙班那些窝囊废现在居然满是信心,不由得好奇起来。
陈跃然深深看唐安一眼,道:“师弟,你来书院时日尚短,这题目便由你来定吧。”
谁出题目,谁就会占据主动,这是人人皆知的道理。陈跃然毫不犹豫的把主动权让了出去,也表达出了他强大的自信。若是唐安接过,先在气势上便会输一截。就算最后胜了,陈跃然也会落得一个高风亮节的美名。
唐安怎会看不破他这点小心思?闻言笑道:“学无长幼,达者为先。我敬师兄年长,这题目,自该是由师兄来出的。”
陈跃然脸上闪过一丝寒光,暗想这厮好生狂妄。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道:“既然师弟这么说,那我便当仁不让了。”
“让你说你还真说啊,好生不要脸!”
“还天字班头号才子,我看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就是,客气客气就当真了,如果怕输,还是早些回家的好。”
见陈跃然这般做法,地字乙班的人又不乐意了。要不是唐季即使制止,怕是他们连上来揍这货的心都有。
陈跃然却不为外物所动,想了想,道:“自古以来许多圣贤皆追求平等,然而真正的平等却未曾出现过。人生来有别,有人贵为王侯,有人沦为乞丐。帝王追求国泰民安,民众则求风调雨顺,国为民,民反之为国。所以为兄的题目便是,决定国运的,到底是百官国策,还是劳苦大众?”
这是一道辩论题,论证的是影响国家走向的最关键因素。两个人各执一词,却看二人怎么来选择。
说是选择,其实也没有选择。只看唐安和陈跃然二人的模样,一个衣衫简陋,一个文采风流,俨然已经是两个阶层的代言人。要说让唐安代表“百官国策”,怕是未等开口便已经让人笑掉大牙了。
唐安很识趣的说道:“师弟认为,二者皆有其道理。如果一定要做一个选择的话,那我便选劳苦大众吧。”
陈跃然哈哈一笑,道:“既是如此,那为兄便选百官国策吧。”
唐安心底冷笑:陈跃然啊陈跃然,你不知道吧,老子可是当年马哲可是考过九十分的选手哦。
左右江山的说法,自古以来就被人争论不休。一个国家要兴旺发达,好的国策必不可少,却更离不开黎明百姓的耕耘。若是当政者不仁,往往逃不过改朝换代的命运。
拿到辩论中来,其实选哪一方也都不吃亏,就看谁能抓住要害压制住对方了。
观战的学子们细细思索起来,暗想如果换做自己会怎么来应变,连夫子们也都提起兴致,有的连连点头,对陈跃然的题目很是满意。
陈跃然道:“愚兄以为,国之兴在于纲。大到攘外安内,小到农耕商法,万物皆不离纲。只是纲是我们看不见的东西,但实际上,农民赋税降低了,生活好了,或者经商的条路开阔了,生意好做了,这其中都离不开‘纲’的作用。”
唐安道:“师兄所言极是。但国家为何要制定纲领呢?”
唐安的话让大家大跌眼镜,暗道这家伙怎么会顺着对方说?这岂不是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么?
陈跃然笑道:“纲之道在于为国为民。帝王勤明,朝廷得道,提纲挈领,方能国富民强。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
第六十八章 唐安vs陈跃然(三)
拱你妹!
满嘴之乎者也的酸儒,连句话都不会好好说,只知道空谈。唐安心里不屑,道:“师兄也说了,纲之本在于为民,那岂不正是应了民为国之根基一说?”
众人听他这么说,顿悟原来他是要套陈跃然自己说出纲乃为民这样的话来,暗道这小子果然狡猾。
“师弟错了。”陈跃然不中他的计,道:“愚兄刚才说的是‘纲之道在于为国为民’,先有国,后才有民。”
“百年过后,民仍为民。可是国若破了,从此便再也无国。”唐安说道,“师兄的错误,在于尚未明白国的定义。国的意思是有土地、人民和主权的联合体,三者缺一不可,若没有民就根本不能称之为国。”
“但只要有国,纲便不会消失。有纲方可治国,后而兴民。”陈跃然微微皱眉,想不到唐安竟如此犀利,抓住他一点小小的语病就穷追猛打。“纲的制定,耗费了无数人的心血,是贤人智慧的精华。唯有寻纲而行,才能治有所成。譬如我们书院,人人都知道该遵礼义行事,忠孝悌之道,故而成君子之名。国家亦然,士大夫凝力苦思治国之道,方成我大唐今日威加海内之势。”
“好!”
天字甲班的人听陈跃然说的精彩,带头鼓起了掌。
“本末倒置,错的离谱。”唐安不屑道,“师兄所言,唐安实在不敢恭维。子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孟子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古代先贤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们从诸侯争霸的成败兴亡中看到了百姓的重要性。历代贤明君王也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才会以民为天,因为他们知道君民好比舟与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师兄刚才说我大唐近日有威加海内之势,也是因为内部平定,百姓富庶,才能让我大唐将士能够没有后顾之忧的一致对外。说来说去,这都是民众的力量。”
听唐安说的起劲,地乙班也不甘示弱,拼命鼓起了掌,还挑衅的冲天字班的人挤眉弄眼,那意思是:看到没有,咱们地乙班的人跟你们头号才子比斗都丝毫不落下风哩!
陈跃然道:“民众的力量不可忽视,但是我们今日所论之分主次。若是无纲,百姓便会没了指引和方向,如同一盘散沙一样,那国家如何能有力量博弈天下?”
唐安道:“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人有思想,有目标,有野心。从原始社会演变至今,人才发展成了现在的规模。我们的朝代在变,制度在变,有些朝代的人们生活反倒不如从前,这是不是说明历史在倒退呢?”
唐安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刺陈跃然胸口。既然时代在前进,那汲取前代教训的后代们,在纲领制定上自该更好才对。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对陈跃然纲领论最好的打击。
陈跃然略一沉思,道:“纲领虽然是一方面,却也要看施政者。若是施政不到位,难免让一些好的纲领难以贯彻。”
这番话未免有些牵强,也恰恰应了薛临渊对陈跃然“灵活不足”的点评。
唐安见他应变不足,临时发力,道:“师兄此言差矣。就算是有好的纲领,为何贯彻到最后,一些朝代仍旧灭亡了呢?难道他们的纲变了吗?”
陈跃然吞了口口水,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唐安却没给他这个机会,自顾说道:“当然不是。政策还是好政策,只是当政者只图享乐,滋生,忽略了人民的感受。老百姓是最善良也最实际的群体,谁能带他们过上好生活,谁便是他们的希望。若是生活只有压迫,等到老百姓忍无可忍,自然要奋起反抗,这便是一些朝代灭亡的本源,也是人民力量的体现。”
陈跃然思路已然有些凌乱,道:“军队的建立、人才的选拔,这些都是纲的功劳,是士大夫的功劳,是满朝才俊的功劳。民虽重,可大都胸无长物、手无寸铁,他们既不能上前线打仗,又不能入朝为官,又怎么能是决定性的力量呢?”
“因为他们是大唐最为广大的群体,是利益的最终体现。他们的要求,才是国家真正应该关心的。”唐安说道,“要知道,你所说的军队、士大夫,也都是从千千万万黎明百姓中走出去的!这些上层建筑,都是建立在一定的社会基础之上。没有社会的发展和民众的铺垫,就不会存在这样的上层建筑。”
上层建筑?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哎,不过倒是蛮贴切的。
“这…”陈跃然有些紧张,冷汗不自然的冒了出来。
唐安得理不饶人,道:“至于‘胸无长物、手无寸铁’…陈兄,须知不是谁都能像你这么好命,生来就有好家世,更多的人是生在困苦的农户家。他们无法选择出身,但是他们却可以通过努力,给你们提供美味的粮食、美丽的衣裳,交给国家充足的赋税,让我们大唐国富兵强。就好像黑夜给了我们黑色的眼睛,而我们用它来寻找光明一样。在我看来,他们才是最可爱的人!”
“唐安,你好厉害!”
“唐安,我们永远支持你!”
“唐安,你才是我们心目中的第一才子!”
“唐安,加把劲,打到陈跃然!”
“打到陈跃然!打到陈跃然!”
一句“黑色眼睛为寻找光明”,让周围才子大为惊叹,如痴如醉。尤其是地字乙班的学子们,见唐安说的铿锵有力,竟然将墨玉书院第一才子陈跃然驳的落了下风,一个个激动地脸色惩红,拼了命的鼓掌,简直像手掌不是自己的一样。坐在主评位置的唐海细细琢磨,眼睛越发的明亮起来。
这么美的句子,是他想到的么?这个家伙,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一些什么东西?
观众们固然看的痛快,但是身在局中的陈跃然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沉默了半晌,两只眼睛四处游动,道:“纲乃国之本,试想一下,如若没有纲来统筹全局,便没有了立法,没有了制度,没有了规矩,那百姓便如同一群无头苍蝇一般没了方向,这样的国家,唯有灭亡一途。所以纲的制定,原本就是为了百姓。”
“哈哈!”唐安大笑道:“师兄说的好,纲原本就是为了百姓,那便是为百姓服务的,而百姓又为国之根基,由此来说,民为主,纲位辅,咱们还需要辩么?”
第六十九章 唐安vs陈跃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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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陈跃然又着了道,心中又羞又恼。79阅。“你这般强辩,好生不讲道理。纲就是纲,我大唐如若没有了纲,怎么会有现在的盛世?难道指望一些迂腐小民来治国么?他们目不识丁鼠目寸光,只会种地放牛,指着他们,国家能有什么发展?真正能给国家带来兴旺的,唯有饱读诗书通览古今的学士。你这么说,分明是不把国之栋梁放在眼里!”
陈跃然被再三压制,已经有些凌乱了,口不择言的说出这样一番话,却让在座的几位评委都皱了皱眉,显然对他这番话不敢苟同。
“迂腐小民?只配放牛?陈大才子,你好大的威风!”原本唐安已经觉得胜券在握了,可是被陈跃然一番话忽然激起了怒火。“像你这种所谓的‘才子’,莫说放在心上,看一眼都觉得沾污了眼睛!”
陈跃然万万想不到这家伙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开口骂人,先是一愣,接着气的哇哇大叫:“有辱斯文,恁的有辱斯文!”
周围人立刻炸开了锅,这个唐安,怎么刚才好好地,突然就发飙了呢?
“唐安,不得无礼!”唐海“霍”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美眸一瞪,“诸位夫子在场,岂容你胡闹!”
虽然表面是在训斥唐安,实际上却是为了他好。须知书院代表之争意义重大,虽然陈跃然的话不中听,但若唐安就此失态而破口大骂,无疑会白白葬送了这个好机会。唐海急在心里,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委实矛盾至极。
唐安看了唐海一眼,“夫子,你一番苦心学生明白,其实以弟子的身份,原本有些话不该说的,但这些话卡在喉咙里又不吐不快。”
唐海知道他的性子,知道无法阻拦,叹息一声:“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
唐安哪里不明白这是唐海在间接提醒他不要乱说话,心里暗暗叹息,诺大的书院,真正为我好的却也就寥寥几人而已,想不到这唐海夫子竟也是其中之一。虽然他平时脸色臭臭的,还老是找自己麻烦,可是关键时候却能挺身而出,还算是个好同志,嗯,回头请他吃碗凉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