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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视线清明的打量着自己对面的禧妃,不得不说这女人确实长了一张不错的脸蛋,只不过很是可惜,她本就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所以是谁都一样,只要是敢挑衅她的人,就别怪她下手不讲情面!
而且她刚刚在来的路上还在想,要如何做才能一炮在这后宫打响自己,让那些有恃无恐的人望而却步,现在既然这待宰的羔羊既然亲自送上了门,她要是再客气的话,未免倒是她有些失了礼数了。
在年莹喜打量禧妃的时候,禧妃其实也在打量着年莹喜,她从来不相信有哪个女人能超越于她自己,当然就算是真有能超越的,她也要亲自动手斩了那个人的草,除了那个人的根,因为这后宫是她的,从她进宫的那一刻开始,一直到她光宗耀祖的老死在宫中。
这份荣耀是独独属于她自己的,无论是谁,都别想从她的手中将这份荣耀抢走!
空气里流动着的气息,似乎在年莹喜与禧妃之间呆滞了下来,她们穿戴相同的站在大殿里,拥有着势均力敌的美貌与身材,在寂静的空气之中,打起了一场无声的战役。
下面坐着的其他妃嫔无不是屏着自己的呼吸,不敢眨眼的瞧着,望着,打量着,没有一人插嘴其中。
她们都很明白,这是一场新主与旧主之间的战役,根本不是她们其中的谁谁,能够阻止或是帮衬得了的。
一直担忧的心都悬在半空上的桂禄海哆嗦了起来,他垂眼小心的瞄了瞄依旧稳坐于泰山的宣逸宁,愁苦的老脸都快要挤出了水来。
他真是想不明白,皇上今儿个究竟是怎么了,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就准许了禧妃的这般胡闹。
“皇后娘娘请吧,臣妾这厢有礼了。”看够了的禧妃收回目光,说着话的时候,起先抬臂仰首的喝下了自己手中的酒。
年莹喜勾带着些许的笑意,一直看着禧妃将手中的酒喝了个干净,才举起了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禧妃见年莹喜也是喝尽了杯中的酒,笑着福身告退,“皇上娘娘如此赏脸,是臣妾的福气,还请皇后娘娘上座。”她说着,又将目光高抬了几分,朝着高座上的宣逸宁望了去,“谢皇上准许臣妾的一番心意,还请杭商容许臣妾回座位。”
坐在高处的宣逸宁见事情也差不多了,抬起手臂正想着让禧妃退回去,却在他还没有将话到出口的之前,被另一道声音给挡了下来。
“皇上。”年莹喜跟着抬起了眸子,眸色里虽带着一些酒醉的朦胧,却依旧挡不住瞳孔折射出的清透,“既然禧妃如此识大体,懂礼数,若是不尽兴的就此回去,岂不是让其他妹妹觉得是我怠慢了?”
这场仗,禧妃已经自知是自己占了下风,如此的想要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为的就是养精蓄锐的以后算账,如今听到年莹喜的这般说辞,惊讶又恼怒的将目光转到了年莹喜的身上,她还真是没想到,年莹喜竟然要与自己纠缠不休到底。
年莹喜忽视掉禧妃迸射出来的怒火,仍旧将自己的目光放在宣逸宁的身上,对上宣逸宁直视的目光时,她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既然这是一场闹剧,那么不闹下去,又怎么能热闹?
各个宫的妃嫔哪里想到这位新来的皇后竟然如此大胆,不但挡下了皇上的话,更是不想让禧妃下了这个台阶,如今这般的看来,所有人不得不为着年莹喜捏了一把汗,因为她的大胆和有恃无恐,毕竟从她们进宫到了现在,还没有人如此大胆的敢拦截皇上的话,就是一向得宠的禧妃,面对皇上也是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的。
手臂还轻抬于半空的宣逸宁看着年莹喜不甘示弱的样子,在沉默了半晌之后,终是放下了手臂,“要如何才算是尽兴?”他细长的眼睛玲珑剔透,眼角微微扬起,并不见丝毫的动怒。
他这样的举动,无疑不让大殿里的其他人跌了眼镜,谁也没料到,年莹喜得到不是任何的惩罚,而是皇上变相的包容。
禧妃更是不敢相信的将目光从年莹喜的身上高抬了起来,朝着宣逸宁看了去,当她瞧见宣逸宁眼角上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时,无不是嫉妒与惊讶的,她从来没见过宣逸宁对谁露出过如此包容的微笑,甚至是想也不敢想,这笑容有一天会出现在这位谁也无法摸透心思的帝王俊颜上。
年莹喜对于宣逸宁不加以阻拦的回答很是满意,转头吩咐了身后的紫蝶一句,便笑着转头朝着大殿里其他的席位望了过去,“还有没有想要敬酒的了?”
伴随着宁静的无声回答,紫蝶虽是很诧异刚刚年莹喜的交代,不过还是不敢迟疑的迈着步子退下了大殿,按照年莹喜的交代去办事了。
“娘娘,这算不算是峰回路转了?”一直盯着大殿中央的蓝水小声的询问。
这次,齐妃并没有责怪蓝水的多嘴与多事,而是苦苦的一笑,眸中了然,“历代新人胜旧人,谁不信邪谁死的难看,而这位新皇后,看来不单单是新人这般的简单啊!”是了,能得到皇上的如此包容,岂能是一句新鲜感能说明的了的?
蓝水似懂非懂的眨巴了几下眼睛,不再多言的继续将目光朝着大殿的中央投了过去。
片刻过后,安静的大殿里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一直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妃嫔们朝着那声音望了过去,只见是刚刚的紫蝶,正抬着满满的两坛酒,朝着台阶处走了过去。
高台上的宣逸宁看着紫蝶手中的两坛酒,白玉般鼻梁下的薄唇扯出一个浅若的弧度,极浅的轻笑了一声。
他就该知道年莹喜不会对前来挑衅的禧妃善罢甘休的,只是他没料到她疯起来是这样的没有边限。
‘当’的一声,紫蝶将那满到不断溢出来的两个酒坛放在了年莹喜的面前。
年莹喜看着紫蝶面红气喘的样子,将她拉了起来,“去后面歇着,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
紫蝶点了点头,后退了几步,安静的站在一边等着年莹喜。
年莹喜弯腰蹲在地上,伸手将两坛酒的盖子掀开仍在地上,随着酒气飘香的味道慢慢从酒坛里传出,她起身拍了拍手,看着禧妃邪邪的笑了起来,“禧妃,请吧。”
禧妃有些呆愣,她先是看了看年莹喜不善的笑容,又看了看地上的满满两大坛子的酒,似是明白又不明白的晃了下身子,“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不懂?”年莹喜歪头笑的更加的邪恶,“古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既然禧妃将我这个新进宫的皇后当成朋友,又怎么能不尽兴而归?现在这里没有皇后与禧妃,只有你我,所以算是我的一点点的回礼,今儿我们就将这坛中酒喝个干净,你觉得可好?”
她的话,让禧妃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已经泡在了酒坛之中,她不敢相信的瞪起了眼睛,盯着年莹喜看了半晌之后,忽而抬头的朝着高台上的宣逸宁投去了求救般的目光。
“皇上。”禧妃说着,跪在了地上,一双动人的双眼里泛起了泪光,“臣妾自幼熟读女驯,女经,深知女子喝酒乃为小品方为大雅,豪饮甘酒都是男子所为,岂能是女子所能效仿的?如今皇后娘娘这般的劝臣妾豪饮,臣妾深感惶恐啊!”
第一百四十章 一缸女儿红
禧妃这话自然算是在求宣逸宁给她一个台阶下来,免了她要喝整坛酒水的苦,她自知自己酒量有限,又怎能与年莹喜这般的胡闹下去?万一要是当真喝多而出了洋相,自己以后在这宫里便是贻笑大方了。
年莹喜好笑的也抬眼朝着宣逸宁看了去,她倒是并没有真正想要禧妃真正与自己喝酒,毕竟她的酒量也是有限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喝完酒了以后清醒的应付完这场宴席。
她这般的做法完全是为了吓唬禧妃罢了,因为她敢肯定禧妃不敢,而就算禧妃敢拼的话,宣逸宁肯定也是要加以阻拦的,毕竟她们俩一个是她的爱妃,一个是他的契约皇后,如此在他的面前举着酒坛子海喝,传出去是好说不好听。
宣逸宁正目垂眼的望着禧妃的求救,余光之中则满满是年莹喜挑衅的笑脸,他堪称完美的五官平静如水的在大殿的灯火下闪着高贵与优雅光泽,不说不语的任由长睫遮住眼睑,让人无法捉摸他最后的决定。
站在他身后的桂禄海想要上前说点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止步的站在了原地,今儿禧妃这般哗众取宠的先是模仿新后的穿戴,后又是亲自上前的挑衅敬酒,当真是有些过火了。
皇上的脾气一向是让人难以捉摸的,可能现在表面上好好的,没准心里已经气极成火,他若是这个时候上前帮着禧妃说情,恐怕会引火烧身。
再者,就算是皇上不会多心,恐怕他若真是帮着禧妃说情,也会得罪了这位新皇后,这新皇后的厉害他可是一早便领教过了,他可不想因为一时的帮腔,而得罪了新皇后。
而且禧妃一向在后宫里无法无天惯了,现在有这么一位能够压制住她气焰的人出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皇上!”就在桂禄海垂下头想要明哲保身的同时,安嫔从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来,她笑容可掬的先是福了福自己的身子,随后朗声开口,“臣妾以为这酒喝不得,一位皇后一位贵妃如此的博酒,如若是传了出去,想来是有失体统才是。”
她很清楚枪打出头鸟这个词,但她却还是撞着胆子的站了起来,当然这其中卖禧妃人情是其次,想要在宣逸宁的面前留下个印象才是真。
禧妃听了这话,稍稍的松了口气,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她一个人的请辞可能无法让皇上帮着她,但有了她人的求情就不一样了。
年莹喜倒是无所谓的继续盯着宣逸宁猛瞧,对于这样抢着出头的人她根本没有兴趣可谈,所以甚至是连头都没有回过去一下。
随着安嫔的话音落下,有许多想要讨好禧妃的妃嫔,也是窃窃私语了起来,她们的声音忽大忽小,无不是在重复着一套说辞——这酒喝不得。
“皇上。”在众多窃窃私语之中,齐妃缓慢的站起了身子,她淡然雅致的将目光放远,投掷向宣逸宁,沉着却道不同的轻动唇畔,“素来宣国的祖先都是马背上的英雄,豪迈气爽,不拘小节,而宣国曾经的第三任与第五任的皇后便曾在不同的场合豪爽如男儿般的饮酒畅谈,这样的举止不但没有让人感觉到失了身份,更是让史部以女子大气,巾帼之姿的语言给铭记了下来,并且代代相传,今日我们的新皇后竟然能不巧不成书的与先代皇后同一作为,依臣妾看,这酒禧妃要是不喝,多少会让人觉得有萎缩之嫌啊。”
安嫔没想到今儿晚上齐妃会屡屡与自己作对,无语应答的她毫无办法,只能不支声不念语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齐妃你好样的!禧妃跪在地上,耳边嗡嗡回想着齐妃的说辞,心中早已火烧成恨,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就算今儿这酒她喝与不喝,都与年莹喜这梁子结下了,既然齐妃喜欢火上浇油,她一定在日后要她引火烧身!
年莹喜听着这与众不同的说辞,一时间来了兴趣,刚好仰头仰的脖子也有些酸了,正好趁着这个时候侧头朝着那声音的来源望了去。
裙幅褶褶,气若幽兰,面目清雅,眉似墨描,年莹喜没想到这宫里竟然还有如此不愿粉黛的女子,一时瞧着起身站起的齐妃起了一丝莫名的好感。
倒不是为了她帮着自己说话,毕竟人性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她这套的说辞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什么,年莹喜对她的这种好感只是单纯的来自于素淡的穿着与净白的面庞,只因她自己也不是一个喜欢化妆的人。
“齐妃的话倒是深得朕心,朕也无不是时时刻刻想要亲眼见见女子大气,巾帼之姿。”宣逸宁说着,双手插于袖袍里,松了松筋骨的朝着后面的椅背靠了靠,向着大殿下的禧妃缓缓而道,“既然爱妃有心,皇后有意,朕也只能拭目以待了。”
在其他妃嫔的惊呼中,站起身的齐妃心满意足的坐下了身子,跪在地上的禧妃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另一边的年莹喜不敢相信的转回目光朝着宣逸宁看了过去,有没有搞错?这宣逸宁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帝王?竟然就这么同意了?
宣逸宁瞧见年莹喜投射过来的不敢相信,抿唇颔首的露出了轻笑,面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既然你这作妖的速度是要上天,朕便送你一程。’我靠——!读懂他眼中意思的年莹喜压根咬得‘咯咯’作响,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宣逸宁你少得意!不就是一坛酒么,吓唬的了谁?’宣逸宁笑容淡然清雅,抬手将身后的桂禄海叫过来,“下去帮忙托着点,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