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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为了让百姓满意士兵满意,还要让文官满意武将满意,天启决定在收商税的同时开通商路。
其实天启也用了些小手段搞了些银子,比如说卖爵位、抄家、收火耗等,但银子刚到手还没捂热,已经有各路人马伸出手来巴巴地望着了。老臣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需要照顾,年轻官员是中流砥柱需要安抚,身边的太监、宫女等亲近人也有利益诉求必须得满足。
这边还没忙完,那边利润被封了顶的商人又不满意了,像刚被戴上了笼头的马上窜下跳表露自己的不舒服。还好朝中有不贪财只贪权的东林党人,让他们去面对诸多的不满也省事,不管他们如何争吵如何闹,只要不把摊子砸坏了天启也不想管。
天启的想法是重新寻找个赚钱的门路,旧门路中有很多人在那里龙争虎斗,再强插一只手进去无异于狗嘴里抢骨头,得罪人不说还没有多大油水。只有开通了新的门路才能让尽量多的人动起来,人人有事做才能收到足够多的税。不过新门路也不是那么好找,因为一旦有了一项有利可图的商机,各路人马都会明里暗里来争夺,如果不能找出一个各方满意的模式,新门路很可能成为套在百姓脖子上的新绞索。
冯思琴听天启说太监商人都靠不住,要找些新人寻找些新门路,赚钱的同时获得一个新的能推广的模式,于是就问道:“皇上,你现在一共只有三十多万两,起点太低了,要不要从民间借些资金合作?”
天启知道冯思琴家里有钱,不过他没有直接说要,他想了想说:“商人都是求利的,朕的感觉是一开始可能赚不了多少,投入点小钱把摊子铺开就好。一旦觉得可行,户部那儿还用了朕几百万两股份银子,如果他们没钱还就把该分的红利拿过来,每年一百多万也够了,实在不够再说跟商人合作。”
冯思琴笑着说:“从本朝太祖起就看不惯商人,皇上是不是也觉得商人的银子有毒啊?”
天启撇了撇嘴说:“虽不说有毒但也不能饥不择食,否则会拉肚子的。”
冯思琴笑了笑说:“皇上还没回答臣妾另外一个问题呢。”
天启问:“什么问题?”
冯思琴说:“朝中两位官员怎么会突然跳出来跟商人一起反对你?那个乔应甲快七十了吧?他真老糊涂了?”
天启笑道:“看来你不问清楚睡不着觉是不是?你不是喜欢讲故事吗?你来讲吧朕听听讲得怎么样。”
冯思琴坐直了说:“好,臣妾就猜猜看,皇上觉得没对就指正补充。皇上手下有三个直接听命的势力,锦衣卫、东厂还有内卫。几伙人听说很厉害,但这次这么多人参与进来他们居然毫不知情,是不是很奇怪?”
天启笑道:“锦衣卫全国都有,平时监视守番库粮库的库兵,有空就打探消息,只要是大消息要想逃过他们的耳目是非常困难的。不要说南直各地,就算远在辽东塞外也有消息传来。前一阵还听说在皮岛的辽南总兵毛文龙把手下一个参将的女儿抱上了床,为了避免麻烦推荐这个参将顶替祖大寿的副将位置,这些朕都知道只是懒得理这些龌龊事。”
冯思琴说:“锦衣卫只是普遍性探查,如果别人隐藏得深恐怕也难查到,他们是如何知道真相的呢?”
天启说:“除了锦衣卫朕还有东厂和内卫,以前的东厂在魏忠贤这头蠢猪的指使下居然去监视文官,殊不知这些文官从小就接受了君君、臣臣的忠诚教育,不说已经被教育傻了但忠诚度是非常的高。朕认为大明国内只有两种人需要防范,一是手握重兵但却没多少忠诚思想的武将,二是唯利是图长期被皇权压制的商人,所以朕让东厂和内卫主要监视这些人。不说能了解到他们说的每句话,但首脑人物的活动还是知道得八、九不离十的。”
冯思琴点头说:“这么说那三家大户家主一派人跟起事的两个书生联系皇上就已经知道了,那这两个书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皇上委派的?”
天启摇了摇头说:“这历代的书生都有一股子二楞子气,他们学了些理论上的是非对错就认为万事非白即黑,自以为智珠在握就能凭此治国平天下。殊不知理论离实际还有很远的距离,万事也不是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黑白相间的灰色是世间最多的颜色。正因为如此书生才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因为他们不谙世事且有一腔热血,用得好是帮手用不好会是死对头,这也是朕要刘宗周想办法避免异端邪说毒害青年的原因,因为他们太容易冲动。”
冯思琴点了点头说:“商**户被监视,书生是被利用,那肯定是乔应甲等人受到皇上指使,就算没有明说至少也是得到暗示,一个老得成了精快退休的人总不是那么容易冲动的吧?”
天启说:“朕只是让他们把事情闹大点而已,这叫敲锅法。”
冯思琴奇怪地问道:“敲锅法是什么法?”
天启说:“民间有人专门替人补锅,有的锅只有一条小缝不好补,干脆一锤子下去敲成个洞,这样一来补起来方便顺手,这就是敲锅法。”
冯思琴笑道:“这比喻形象,那他们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天启笑着说:“朕下了秘旨还需要什么好处?再说他们本就已经被边缘化了,乔应甲不是东林党人也快七十了,霍维华原来是跟魏忠贤混的。朕现在没有追究他们责任,让信王给他们提一级派到南京养老,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
冯思琴说:“皇上这样做虽不正大光明但也是为了朝廷,不过为什么不直接下旨收商税而要饶这么大圈子?”
天启说:“因为这样最省心省事,直接跟朝臣角力太麻烦。”
冯思琴说:“臣妾其实知道皇上想早点把大明搞好,也好早点学世宗那样去成仙,能不能到时候把臣妾带上?”
天启点了点头说:“能带朕把你们都带上。”
174 工商税务
天启觉得自己新开的皇店不算成功。不能大赚不说还累人可以说没有什么推广价值,而且占用了皇家名义不具备普遍性和可比性。为了找出一个可以在全国普遍推广的农业、工业、商业等模式,天启决定另起炉灶,以普通身份去注册一个实体,看能不能获得成功。
就在天启跟皇后等人商议着重新开店,准备让政务院先把利息和利润问题解决一下的时候,政务院已经遇到了难题,湖广商会的曹会长联合山西商会的李会长找上门来了。
在五月份贴小报事件中,有三个大商户的家主因为有牵连被抓进了诏狱,其中有个叫黄庆源的人是曹会长的亲家。一般人出了一般监狱都要请客顺便去一下晦气,黄庆源他们出了令人闻之色变的诏狱,还好手好脚的身上没少什么零件也没受什么大罪,那自然是要大请特请的。
曹会长本来也很忙,一来碍于亲家的情面,二来也想探得第一手情报,于是也参加了黄庆源的宴会。在酒宴上黄庆源挨个敬酒,也挨个说了自己激于义愤想向皇帝讨公道的起因,还有自己三个深入诏狱为大家讨到了世袭罔替待遇且全身而退的结果。当黄庆源翻来复去说到第七次时,曹会长知道再也不能挖掘到什么新东西了,于是暗自摇了摇头告辞回家。
在路上曹会长就一路感叹自己这个亲家的愚蠢,别人世袭罔替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从朝廷那儿得到好处,不是升官就是发财。你们三个孙子替大家捞到的世袭罔替就是把本钱给朝廷一直用自己用不成,自己这辈子用不成不算还让子孙后代都用不成,真不知道你们的脑袋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有什么可高兴的?据说三个人还要天南地北到处宣传,不知道三把老骨头能不能经得起折腾。
不过反过来想也有些好处,就是从今后有了商户的名份,可以名正言顺做生意还能让从钱庄和路商局那里的分红有了保证,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就在曹会长准备通知商会其他人这些消息时,他在京里的眼线来报告说现在皇帝一般不管事了,日常小事由政务院、都察院还有圣学院商讨。正是这个圣学院这两天出了个坏主意,说要把路商局分为商税局和公路局,路商局的股份转到公路局身上,商税局就跟所有参股的人无关了。也就是说修桥修路等花钱的事大家逃不掉,收税捞银子的事大家就不用惦记了。
听了这消息曹会长再也无法淡定有些愤怒了,这不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曹会长愤怒了一会儿又冷静了下来,他通知了山西商会的李会长,准备南北两家联手共进退,要在政务院把圣学院的想法制定成法规之前,据理力争将其消灭在萌芽中。
到了北京皇城西安门外的路商总局时,曹会长看见路商总局的牌子都取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块相对而挂的公路总局和商税总局的牌子。见这些人办事效率这么高,曹会长气得眼冒金星,差一点儿吐出一口鲜血来。
接待曹会长和李会长的是朱延禧和刘一燝这两条老狐狸,他们就像没看到曹、李两人愁苦的脸色,满面春风地招呼着让人上茶,一点也没有二品大员的样子。上了茶后两人还在一旁大卖茶经,说什么绿茶清火红茶健胃,人参茶滋阴补阳最好。曹会长忍不住就问道:“两位大人,这路商局怎么换成公路局和商税局两个名字了?那我们的股份是要加钱呢还是要退钱?”
朱延禧笑着说:“两位会长别多想,朝廷说话一贯是算话的,既不用添钱也不会退股,只要遵守皇上旨意中定下的三条规矩,大家手中的股份就是世袭罔替的,两位只管坐在家中拿钱就是了,我们这些人羡慕不来啊!”说完后还打了两个哈哈做出羡慕的样子。
李会长舒展开眉头说:“听人说朝廷要把收税这一块从路商局中分离出去,让我等很是不解,心说朝廷怎么能干这种过河拆桥的事呢?现在才知道原来只是虚惊一场,是在下心胸不够开阔,中午在下作东,给两位大人赔罪。”
刘一燝神色尴尬地说道:“李会长并没有听错,朝廷确实准备把收税这一块从路商局中分离出去,大家以后的股份只跟公路局有关联,这样一来要简单一些,免得牵扯太多不好算帐。”
见曹、李两位脸色不好看,朱延禧说:“并不是朝廷要过河拆桥,而是情况发生了变化。以前没有商户,也没有商税这一说,所以商税要搭在过路费上。现在皇上下旨允许设立商户并且要收商税,这收税是朝廷的权利不属于投资收益,所以要把这两样分开,请两位会长谅解一下。”
曹会长摇了摇头说:“皇上刚刚答应让我们手中的股份世袭罔替代代相传,这马上就来这么一出也未免太离谱了吧?这样一来今后谁还敢相信朝廷的话?”
李会长也说道:“是啊,照朱大人这样说今后钱庄也跟我们没有关系了,因为把所有银子都变成银币后就用不着造币厂了,都是两成利息封顶,皇家做和私人做有什么区分呢?私人做还可以灵活变现。”
刘一燝再次神色尴尬地说道:“两位说得有道理,钱庄的生意今后也要收回的。发行铜钱银币本是朝廷的事,因为当时要把银锭全变成银币,朝廷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所以要借助各位,等将来朝廷有能力了肯定要收回的,不过现在还不了还得等两年。这样做看起来有些不地道,但是我们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后患,这钱币的发行关系到全国各地和各行业,一旦出了问题就是大问题。如果以后追查责任把两位牵扯进来得不偿失,就算你们不惧难道不怕祸延子孙吗?”
曹会长想了想说:“刘大人这样说也有道理,我们商人投资生财不该蹭朝廷的油水,那我们这半年来在各地修市场的费用又怎么算?这可不是小数目。”
李会长也说道:“以前修路在市场上收费,现在分开了就得在路上收费,朝廷准备怎么防止逃费?收费的标准又定好了没有?这期间我们的损失又怎么办?如果仅仅事关李某一人,李某一句话都没有,主要是这事关系到这么多出资人,所以才有这么一问,请两位大人不要见怪。”
刘一燝跟朱延禧低声商议了一下,然后说道:“修市场的费用由商税局以购买的形式一次性给付,不过得等收到税后至少得等半年。如何防止逃费正在商议想办法,两位也可以集思广益想点招出来。至于说损失由朝廷补足两成最高收益,不知道两位以为如何?”
曹、李两位商议了一下,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刘一燝家里就有很多生意,知道如果收税那就是无本万利的事,就算只按两成收也是很大的一个数目,当有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