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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不满地说:“凭什么啊?光买桑树苗就花了两千两。”
中年人阴着脸说:“我虽在家丁忧守制,但也接到了几封京中来信知道一些东西,这么说吧,皇上突然恨上了种桑的人,谁家有桑树谁家就得办丧事,你就这么跟你爹说锦衣卫明天就来抓人了让他不要拖,我得进城一趟。”
青年说:“种了那么多田一时半会儿也拔不完啊。”
中年人说:“给那些庄户说让他们连夜拔完加些稻草一起烧了,干得好的还他们田买田的银子我们只要一半。”
送走青年后中年人急忙坐马车进了城,进城后直接来到县衙后堂,县令闻讯后急忙出来迎接,一边拱手为礼一边说:“汪年兄不在家中纳福找小弟可有什么事?”
汪姓中年人说:“不瞒老弟,为兄大祸临头求老弟帮忙救命来了。”
县令诧异道:“年兄何出此言?你家境富有又在京为官,况且现在在家守制哪里会惹出祸事?”
038 雷霆行动(下)
中年人说:“前一阵朝廷要求家中田亩超过五千亩的人家报存粮时,由于下人疏忽漏报了三千石,为兄觉得不能欺君就赶来补报,只求老弟看在同年的份上把补报的日子写在三天前,朝廷问起来你就说你当天上午刚刚报给知府衙门下午为兄就补报过来了,怎么样?”
见县令露出为难的样子中年人掏出一张银票放进县令手中说:“只改写个日子应该没有人知道。”
县令瞟了一眼银票的数目后塞进袖中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年兄太见外了,年兄的事就是小弟的事,只是这粮食……?”
中年人说:“明早就差人去拉,县里银子不够可以写张欠据先欠着。”
县令道:“如此小弟先去写帐明早来贵庄拉粮。”
第二天一大早,八名锦衣卫带着五百士兵来到东湖县汪家庄,老远就看见汪家庄外的田里站满了男女老少,一个个面露疲惫之色有的手里还拿着已经熄灭的火把,一眼望去田里除了人光光的什么都没有,每个田里都有个灰堆。
领队的锦衣卫军官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汪家庄?”
听有人问话一个青年站了出来,正是昨日骑马跑了一百多里的那个人,他翻了翻眼睛说:“这里正是汪家庄,你们有什么事吗?”
领队的锦衣卫军官问:“大冷天的你们在这干什么?”
青年说:“庄户人家能干什么?种地。”
锦衣卫军官问:“青年人种地,老人和小孩也种地?”
青年说:“老人是老把式有经验指点大家怎样种,小孩不懂是在一边学习如何种。”
锦衣卫军官问:“有的手拿火把是怎么回事?”
青年说:“连夜大干,人勤地才不懒。”
锦衣卫军官问:“田里的灰是怎么回事?”
青年说:“烧荒,火不烧田地不肥。”
锦衣卫军官问:“那这是荒地呢还是农田呢?”
青年说:“我们南方草长得快,几天就会把农田长成荒地,所以得随时烧。”
锦衣卫军官又问:“那你们庄主家有超过够吃三年的存粮吗?”
青年说:“有,不过我们庄主已经卖给朝廷了,今天县里就来拉,看他们来了。”
只见一群衙役拉着一长溜大车顺路过来了,一个身穿县令服的官员过来问道:“下官乃本县县令,今天带人来拉汪家庄卖给朝廷的余粮,本来三天前就该来,因为库房漏雨耽误了两天,不知各位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锦衣卫军官直着眼看了看县令,又看了看青年,嘴里说道:“本官一向古道热肠,带人来看看这里需不需要人帮忙烧荒,或者需不需要人帮忙拉车,需要吗?”
所有人都缓缓地摇了摇头。
十一月初,乾清宫内,内卫总管杨公春正在向天启报告已经结束的抓捕行动。十月初天启根据魏忠贤的秘密报告,发现南方各省田产超过五千亩的大户有三十余户隐瞒存粮太多,其中有人在生丝涨价时不顾禁令毁苗种桑,天启给了半个月时间让他们重新自查,结果到了十月中旬还是有十几家置若罔闻。十月十五日天启下旨让早已经前往各地待命的锦衣卫和当地卫所官兵拿人抄家,半个月过去了现在由杨公春报告这次行动的结果。
杨公春说:“这次成功抄家抓人十家,五家见机得快在锦衣卫去之前补卖了多余的存粮,有桑树的还毁了树。这十家有三家牵连到朝庭官员,有户部左侍郎范有道、山东布政使韩不疑、兵部武库清吏司主事林浩。共抓获涉案人犯八百余人由当地官府就地关押,抄出银钱七百万两,有契约田产十五万亩,还有房产、当铺、商铺等正在清算中。”
见天启没有开口,杨公春低声说:“抄家时还抄出一些古董器玩,奴才叫人悄悄运进宫了。”
天启微笑着问道:“去抄家的锦衣卫和卫所士兵有没有人趁火打劫的?”
杨公春说:“按皇上的旨意分别从四个不同地方找的人,让他们互相监督。不过后来内卫接到密报说抄范家时,有两个军士饿了恰好范家正在开席就擅自拿了两个鸡腿啃。”
天启问:“怎么处理的?”
杨公春说:“每人二十个嘴巴子,外带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抄十遍,针对不拿百姓一针一线这一条写认识。”
天启满意地点点头说:“参与这次行动的士兵每人赏十两,锦衣卫每人赏五十两,内卫一人赏一百两。把所有房产商铺全部变卖,田产归为皇庄由当地官府找人代种,最好是用来安置从北方来愿意在南方落户的人。”
待杨公春出去办事后天启兴冲冲地回到寝殿找皇后,皇后刚刚来找天启说有事,天启就让皇后在寝殿等一会儿等他处理完事情马上就过来。找到皇后才知道是老太后有事,这个老太后年约六七十了,是万历帝的妃子,在一天跟人闲谈中说起信王快十六该成亲了,怕天启事多忘了就去找皇后让皇后给皇帝提个醒。
天启一听就说:“是啊,信王明年就十六该成亲了,成了亲就得出宫住,那么建造信王府的事就必须得办了。”
看天启脸上隐隐有着些许喜色,皇后问道:“皇上有什么高兴的事?能不能说出来让臣妾也高兴一下?”
天启说:“刚刚找了几个不听话的大户,抄了他们的家顺便抄了些银子,刚好给信王建府也就不愁了。”
皇后说:“皇上准备怎么处理那些人呢?大冷天没了钱又没了家,怪可怜的。”
天启拉住皇后的手说:“朕给了他们一次又一次机会,他们自己不珍惜怪得了谁来?不过看在皇后可怜他们的份上,朕可以不杀他们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皇后说:“皇上仁慈宽厚必有福报。”
天启说:“朕早就想到了一件事但老忘,现在听你说福报就想起来了,今天正好有空我们一起去见一个人。”
皇后问:“是谁?”
天启说:“郑老贵妃。”
皇后惊讶道:“怎么想起找她?”
天启说:“你来就知道了。”
两人坐抬舆来到慈宁宫,见宫门口虽然冷清但还干净。知道皇帝和皇后一起来了,郑贵妃虽然诧异但也派贴身宫女出来迎接。这郑老贵妃也是天启的爷爷万历帝的妃子,她当年还想过让她的儿子福王当太子但没得逞。天启进去后见郑老贵妃站了起来急忙上前说:“太贵妃可好?又不是外人我们坐下说话。”这时皇后也微微躬身给她行礼,待两人坐下后就站在天启旁边。
郑老贵妃已经六十多岁了,见天启来找她有点莫名其妙,似笑非笑地问道:“好久都没见到皇帝了,有什么事吗?”
天启笑了一下说:“朕今天来是为了三王叔福王。”
郑贵妃一听天启提到福王,脸一下就拉下来了,冷冷地说道:“福王已经去河南了,这辈子都招惹不到皇上。”
天启说:“老贵妃多心了,朕只不过是关心福王,毕竟他也是朕的叔叔,不过有人说要把他煮了吃他的肉。”
郑贵妃脸上的肉抖了一下,沉声问道:“谁?是谁要吃他的肉?”
天启说:“造反的乱民!”
郑贵妃睁大了眼睛问道:“怎么有人造反?为什么造反?”
天启说:“遇上了天灾,官府又催交租子,没办法了官逼民反。”
郑贵妃垂下眼皮说:“那是皇帝的事,跟福王有什么关系?”
天启说:“灾民没有吃的,朕自己掏了五十万内帑给他们救灾,福王把好田全占了还不许他们欠租,你说那些人更恨谁一些?”
039 北人南迁
听天启的话里有责怪福王的意思,郑贵妃想了想说:“当年福王是跟你父亲争过太子位,但毕竟事隔这么多年,皇帝的父亲都能容下他,皇帝就容不得他?”
天启说:“朕没有半点逼迫他或者你的意思,只不过替三王叔担心想给他一个选择。”
郑贵妃说:“他除了在河南等死还有什么选择?”
天启说:“他可以到北京来,朕给他建府、发俸、找赚钱的营生,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把那两百万亩田退出来。一来呢可以远离那个反贼横行的地方,二来呢你们母子祖孙也可以时常相见。”
郑贵妃听说能经常见到儿子孙子颇为意动,天启趁热打铁说道:“现在北方各省连年天灾,老百姓没吃的就得吃大户,河南最大的大户就是福王,他呆那儿太危险了。北京就不一样,兵多城墙高反贼杀不进来。”
见郑贵妃还是没说话天启说:“朕也不是非要逼迫他,你给他去封信愿意不愿意都随他。”
回到乾清宫皇后问天启道:“皇上怎么想到要福王退田?两百万亩不是小数,他肯定舍不得退。”
天启说:“先给他透点风,一旦有一天他没办法了就会想起朕的话,再说这也让人知道朕为了老百姓清理了大户要开始清理中等大户,最后连皇族也不会放过,让那些中等大户不要有侥幸心理。”
十一月初的一天,乾清宫,早朝。除了重大节日的朝会在皇极殿举行外,一般情况下的朝会天启都在乾清宫举行,因为这里离寝殿近尤其是冬天可以避免皇帝冷天走远路受冻,文武官员多走两步就当是锻炼身体了。十一月的北京天气已经有些冷,但朝会上的空气更冷,天启坐在黄绸铺垫的椅子上,乾清宫管事太监谈敬和另外两个小太监侧着身子站在御座下的侧边,官员们按职位分左右在中间站好,没有人左顾右盼也没有人交头接耳大家都不说话。皇帝的坐椅两边站着八个身材高大手持仪仗的锦衣卫力士,大殿两侧和门外走廊里也站了几排锦衣卫校尉。从殿门进来不远处跪了三个戴着镣铐的人,正是死硬到底不听命令的三个官员:户部左侍郎范有道、山东布政使韩不疑、兵部武库清吏司主事林浩。
天启看了看跪在殿中的三人,缓缓说道:“信王,这三人身为朝廷官员一再抗命不遵,致使豪门大户纷纷效仿,其中有何因果缘由就由你来审问出来如何?”
信王说:“臣弟遵旨。”说完转身看向三人,想了想问林浩:“林浩,本王问你,政务院一再下令家中田产超过五千亩的大户必须如实上报家中存粮数,而且产粮田只能种粮不得它用你可知道?”
林浩说:“臣知道。”
信王说:“既然知道为何不如实上报还要毁苗栽桑?”
林浩说:“臣只知道朝廷的命令,但臣老家有多少田存有多少粮臣实在不知道,种粮还是种桑等家事也不由臣做主,臣年近五十才是个六品官家里人也不大瞧得上。”
信王说:“那他们瞧得起谁?”
林浩说:“臣的叔叔是三品侍郎,老家一切事都由他作主,可惜年初生病没了。”
信王说:“那十月初政务院协理大臣韩爌韩大人专门找到你让你带信回家允许补报你带信了吗?”
林浩说:“臣亲自请假回了趟老家,刚进家门就碰见臣的大伯,他叫臣滚。”
信王说:“他为什么叫你滚?”
林浩说:“臣的大伯说家中马圈里切草的马刀老坏,几次托人带信叫臣从库房里给他拿一把好刀回去,但臣走得匆忙忘了所以他就叫臣滚,臣一生气就回京了等后来想起时老家都被抄了。”
听他这么一说群臣都笑了起来,信王恨恨地说:“本王觉得你当六品都高了。”
问完林浩信王转头问韩不疑:“韩不疑,你身为山东承宣布政使司从二品左布政使,没有人会看不起你喊你滚吧?”
韩不疑说:“这个倒没有,只不过一开始臣认为法不责众没放在心上。”
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