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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听到袁崇焕居然不打招呼就把船调走了,都感到非常不满,连孙承宗也微微摇头,王在晋更是怒不可遏地说:“袁崇焕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这是要把毛文龙置于死地吗?前一阵他的奏报说他要随机应变要毛文龙承受更大压力,是不是一开使就有如此恶毒的想法呢?用别人的生命来给自己挣功劳,他是从小学的圣人之道吗?孙大人不是我说你,他这毛病都是比给惯出来的!”
孙承宗劝解道:“王大人别生气,袁巡抚也是为了不重蹈覆辙,毕竟是五万多人小心点也是应该的,他错就错在不该不通消息私自作主,让我们连个回旋余地都没有。等战事结束了我定会亲自去信斥责他,现在我们先商议一下侯监军的建议你看怎么样?”
王在晋气呼呼地说:“还有什么商议的?没有那么多船现在也只能分批增兵了,登州的大船不多一次最多运两三千人,运两万就要运十趟我怕耽误事。这样吧,立即命令登州巡抚和总兵增兵到旅顺,让他们到了旅顺集中人后占据南关修建防护墙,再从天津调一些士兵过去,既然走不了干脆就不走了,金州也应该像锦州一样致力于修得固若金汤。”
朱燮元到军务院后一直没怎么说话,见王在晋有些愤怒了,他这时候说道:“到了旅顺再集中怕来不及,从登州到旅顺还是有些距离往返耽误时间,不如广征渔船先把士兵运到皇城岛,再用大船从皇城岛直接送南关。如此一来就相当于变长途往返为短途往返,节约时间减少伤亡。”
王在晋一听两眼放光,赞许道:“朱大人不愧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只是夏天打鱼的大渔船都被袁崇焕调走了,哪里还能征调那么些渔船呢?”
朱燮元说:“看来王大人不怎么关心朝廷的事情,据说去年有人给皇上提过开海禁,就是要允许私人下海捕捞海产和出海贸易。皇上没有同意但是允许私人先组建公司然后挂靠在大铁公司名下,相当于把皇上的特权拿出来与百姓分享,既满足了大家的意愿又没有推翻祖制,还方便对这些人进行管理。这些人要捕捞海产要出海贸易都得有船,现在正过年估计船都有空,只要皇上一下令按名单要船,那还不是快过什么挨家挨户索要?”
王在晋一听觉得有门,立即转过头看着孙承宗,想着如何柔和语气让孙承宗去找天启,可能是觉得开始说话太气盛了,咳了几声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起始声调。孙承宗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分头行动,我去给皇上说找内务府要名单,王大人立即通知天津、登州、莱州、威海等地,这些都是你的管束范围好调兵,争取早点把人运过去。我记得当年皇上命令从北京城取了一门红衣大炮去打旅顺,后来这炮就放在了登州还是皇城岛,到时候拉到南关去。”
王在晋说:“如此甚好,那门红衣大炮是泰西人造的射程远杀伤力强,有了它守住南关又添了几分把握。开始我担心毛文龙的安危,怕他一死渤海军区少一栋梁,语言有得罪之处请孙大人海涵。”
孙承宗这几年听的奉承话可以说是车载斗量数不胜数,但是从王在晋嘴里听到如此客气的话是第一次,心花怒放之际哈哈大笑道:“都是同朝为官正应同舟共济,王大人此话太客气了。”说完立即进宫见天启。
却说正月十四这天,黄道周带着随从来到了西平堡,袁崇焕听说黄道周来了心知有异,急忙把皇道周接到他的大帐中问他亲自前来的原因。黄道周见袁崇焕眉间有忧色,也没多说其它直接问道:“袁大人是不是要打沈阳?”
袁崇焕一惊,挥手让左右卫士下去,然后小声说:“下官正有此意,不知道监军大人从何而知?”
黄道周“嘿”地一声笑了出来,摇头说道:“袁大人以为你做得隐蔽,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了包括皇上。”
袁崇焕惊问道:“这从何说起?”
黄道周说:“你把船调来说要过河,结果你没有过河一直在观望,假如你真要过河现在恐怕已经打到盖州或者复州了吧?”
袁崇焕吸了口气说:“真那样的话一旦久攻不下再有人从背后杀来,甚至先烧了船再两面夹击,我军就危险了。”
409 以变应变(下)
却说在金州这边,自从毛文龙退缩城里背海而守后,他和阿敏之间就形成了一个平衡,金州城头上的鸟铳火枪可以不准女真人越雷池一步,女真人的死缠烂打精神也限制了明军的出城自由。平衡久了两边也都对敌方有了不同程度的鄙视,女真人鄙视明军不敢出城真刀真枪干,明军鄙视女真人没有以往那种不怕死伤向上冲的作风。当然,互相鄙视久了也慢慢产生了一些佩服,不为别的只佩服对方的韧劲。
近两月的战斗使双方都死伤了不少人,毛文龙的东江军本来约五万人只剩下不足两万,阿敏的镶蓝旗也几乎被打残,就像两头拼斗得伤痕累累的野兽,尽管都咆哮不动了但也都不露怯。
当金州城头响起隆隆炮声时,毛文龙知道对方的援军到了,不但来了新人还来了新武器,在此起彼伏的炮声中,毛文龙不时凝望着金州湾的海面上。侯恂曾经的许诺还言犹在耳,但说好用来转移军队的船队没有踪影,毛文龙不得不考虑一个现实的问题,就是撤退转移还是继续躲在城墙后面抗砸。
李永芳没有给毛文龙考虑周全的时间,每天都定时开始向城里开炮,仿制的大将军炮同样射程远威力大,铁疙瘩砸在房子上就是一个大洞,砸在人身上当场就是肉烂骨裂,这让明军都很是郁闷。在以前明军特喜欢据城而守,自己在高处敌人在低处本身就是一种优势,一把火一瓢水一个石头一块砖丢下去都可以伤到人。明军的大炮更是以射程远威力大著称,你打得到别人而别人打不到你,这符合孙子兵法的精义。
现在风水轮流转变成女真人仗着他们的大炮射程远不断放炮,明军这边的什么佛郎机跑射程不够只有干瞪眼,好在女真人的炮弹还只是干砸没能开花爆炸伤人,明军躲在墙后也还能抵抗承受。连续两天被炮弹砸,把毛文龙砸火了也砸清醒了,他决定就这样跟女真人耗一下再说撤不撤的事,一是现在没地方去周围都是海撤不了,唯一的出口被女真人堵着在要突围非常艰难,二是他发现女真人用炮好像不怎么在行。
大炮不像鸟铳那样能够瞄准精确射击,眼力好的看见炮弹对准自己来了还可以左右躲闪,所以最好是一群大炮一起发射,以排山倒海的气势砸过去让人躲无可躲。女真人攻击金州的大炮看样子约有十几门,但都是各放各的没有覆盖效果,毛文龙决定再抗两天看能不能抽个空突击出去砍杀炮手,可惜女真人比较机灵防护得紧。
侯恂没有让毛文龙失望多久,正月十五这天他率领船队来到金州边上,今年天不是很冷海边结冰区不是很宽,侯恂先是让四条装有大将军炮的连环船一起开跑,砸出一条通路出来,然后在毛文龙热情的接应下进了城。
进城后见到破败的房屋和伤残的士兵,侯恂对毛文龙说:“毛帅辛苦了!”
毛文龙见侯恂只带了几十人就进来了,左顾右盼看了看没有了,于是问道:“侯大人这次还是没有带援兵来?那就是要把这里的人全部接走了?”
侯恂摇了摇头说:“没有援兵来金州也没有大船来,只有这四艘连环船,最多把伤兵运一些走。”
到了毛文龙的营帐里,侯恂见毛文龙微微有些失望,于是说:“我已经从登州、莱州等地调了几千人来,那些人据险而守还勉强但要像你这些虎狼之师一样打仗还做不到,我让他们在南关挖沟筑垒,毛帅两天内全部撤到南关去。过两天还有人来但都跟他们差不多,镇守南关的主力还是得毛帅你来,那些人都是给你添的兵今后你要好生训练。”
毛文龙见侯恂夸奖自己的部下是虎狼之师,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自豪感,心道这么久只有我东江军跟女真人浴血奋战,其它地方的人听说没怎么打,虎狼之师这话我东江军当仁不让。后来又听侯恂让他撤到南关去,毛文龙当时就放下了心,心道终于可以解脱了,但他没有露出高兴的样子怕被侯恂看轻,略作思考然后说:“金州位置险要守在这里就不错,南关要远一些以后要出去就不那么方便。”
侯恂说:“我们经过仔细考虑,金州扼守要地进出方便,但是敌人可以从几个方向来攻,敌人进攻时后续部队增补也很方便,不利于简单有效地防守。南关也是地处咽喉要地而且还有山坡倚靠,比金州更方便防守守起来也轻松,金州到南关的二十多里地势都很狭窄,我们不方便出去敌人也不方便进来,你就把南关以内的地方当成你的皮岛吧。”
毛文龙一听就明白朝廷要自己今后在南关之后扎根了不禁心中大喜,南关到旅顺近百里,远不是小小一个几里宽的皮岛能比的,何况这里离登州莱州都不远,武器弹药粮食等补给也不愁。毛文龙想了想问:“要把所有人都安全撤走恐怕不容易,侯大人能不能用你的船替我们断后,我们撤离时尽量靠海边走。”
侯恂摇头说:“怎么安全撤走你自己想办法,不要把希望靠在我身上,我一共只有四艘船帮不上什么忙,最多帮你把伤兵带走。我们说干就干你现在就叫人把伤兵抬上船让医生救治,说实话你这里不安全我也怕死,我今晚要回船上去睡等你们走了我再开船,中途尽量开几炮阻挡敌人。”
毛文龙是个聪明的人,他见侯恂把话说到这份上也就不好再提什么要求,立即叫人把伤员抬到四艘连环船上去,同时他还秘密叫一个亲信骑着马跑到女真人的营墙边射了一封挑战书。他在挑战书中对阿敏说,说自己这边来了援军也来了大炮,对前几天阿敏用大炮欺负明军的行为表示鄙视。毛文龙说现在双方都有炮可以选个日子来一场炮战,或者不用大炮进行骑兵对砍,看谁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当然如果阿敏不敢应战想当缩头乌龟也可以。
阿敏一看怒不可遏,立即叫人射了一封回信,说明军最早就是用大炮,假如毛文龙敢大炮小炮都不用,他愿意在两天后奉陪进行骑兵对战,地点就在金州以东的空地上避免炮船参战。李永芳见阿敏正在气头上当时没有说话,等阿敏叫人去送信后才说出自己的担心,他说毛文龙这么久了都不提骑兵对战,现在突然提这个会不会有问题?他担心明军想暂时停战,然后趁机上船逃跑。
阿敏也不是头脑简单的人,他说那四艘船就算全部用来装人都装不了两千人,加上上面还有大炮和铁甲,估计装一千人都做不到。阿敏让李永芳注意那四艘船,一旦发现那四艘船离开了就说明明军在运人逃跑,逃跑一些剩下人不多正适合他去进攻。李永芳和阿敏都想到毛文龙会逃跑,但他们都只想到明军会上船跑而没有想到明军会向西南撤,在他们眼里那里是死地不让人担心,可惜他们只猜对了一半。
第二天,金州城西边的海面上依然停着四艘船,最冷的时间已经过去,海边结的冰好多都开始融化成零零碎碎的浮冰,随着缓缓涌动的海水在上下起伏。明军的冰土墙也开始松散融化,但是城墙下面低矮的防护墙依然坚固结实,女真兵还看到不少的明军出城把正面的防护墙作加固处理,看来明军并没有逃跑的迹象。
第三天一早,阿敏正在大睡就听得帐外闹闹嚷嚷的,他不耐烦地喝骂道:“谁在外面吵闹影响我睡觉?不知道今天是约好跟明军决战的日子吗?如果因为我没睡好今天少砍了几个明军,我拿你们的脑袋去抵数。”
一个亲兵快步进来说:“二贝勒,李将军一定要来见你,我们说今天要打仗让你多睡一会儿他都不肯。”
阿敏想李永芳一贯谨慎不可能这么莽撞,于是一边叫亲兵伺候穿衣服一边叫人请李永芳进来说话,李永芳也顾不得那么多进来后直接说道:“二贝勒大事不好,毛文龙连夜逃跑了,现在金州城已经是一座空城。”
阿敏皱眉问:“是不是上船跑的?那些船真能装那么多人?难道他们请了法力高深的道士把人捏小了装走的?”
李永芳摇头说:“船还在海边见人就开炮,哨探说看脚印毛文龙是直接撤向西南方向,可能在南关坚守。”
阿敏轻蔑地说:“我能攻金州就不能攻南关?”
李永芳说:“恐怕真不好去攻南关,刚刚遇到一些辽阳来的溃兵,他们说辽阳已经被明军占领,沈阳也是凶多吉少,二贝勒你看该怎么办?”
阿敏想了想说:“这是明军的诱敌之计,明军如果真攻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