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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风云-第3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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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涟在南直隶一带布置选举时,就发现有很多短时间内难以解决的问题,其中包括钱谦益和周延儒后来也发现的百姓识字率低,女子不愿意抛头露面参与选举等事。尽管杨涟发现了民选官的这么多缺点,但他当时也没有马上制止,而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一切程序走完。杨涟之所以这么做一是知道现在只是小范围试点,找出问题才能解决问题,一有问题出现就立即停止行动,不是真正想解决问题的态度。

    杨涟没有叫停的第二个原因就是他想把这事做好,他知道这是天启一心想推动的行动,而他自己也对民选官一事抱有必成的信心。对出现的问题杨涟认为现在虽然暂时不能解决,但是将来肯定是可以迎刃而解,只不过需要一点点时间和突破口。这种想法不但是杨涟有其他有信心的人也有,他们知道任何新生事物都有个从无到有再从粗到精的过程,只要出现的问题不是绝对无法解决,那么肯定能够慢慢做好。

    杨涟后来回到北京后也对北方的民选官过程进行了仔细分析,经过分析他发现北方的各试点县同样存在不识字的情况,女子不愿意抛头露面参加选举两地都差不多。经过自己的分析还有跟其他人的商议,杨涟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不识字的人在选举时都是滥竽充数的人,你连字都不识那么就是连别人的名字都不认得,那你还来选什么?难道是看候选人中哪个的胡子长或者说谁的脸更大?至于说很少出门的女子来选人更是无稽之谈,先把见人脸就红的毛病改了再说。

    杨涟最后想到选官员不是选谁长得好看,选出来的官员都是来做事的,既然是做事就让他说说他上了台要做哪些事,这想法有点像要人通过答辩策论出任官位,不过用策论也比不说话干等人来选好。让百姓选事比选人还有一大好处,就是让百姓有参与意识,能调动大家的兴趣,并且还能让百姓根据自身预想做出选择。

    天启看了杨涟的建议后也感到有点道理,他立即把杨涟叫了来说明具体想法,虽然现在刚刚过完年大家都还没从过年的喜悦中回过精神来,但是天启想及早去把民选官一事办好,出了问题换一种思维方式也不失一种明智的选择。

    杨涟到来时天启正在听谈敬汇报去年常青树公司和大铁公司的收益,根据博学院一帮人建议两个公司每年开始立一个计划,到了年底看这计划有没有实现,超额了或者没完成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检验所想和所做能不能达到高度一致。从谈敬的汇报中天启发现这两年有一个异常情况,就是每年的计划到最后都能超额完成,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会笑得合不拢嘴,但是天启对这现象不是很满意,他认为出现这种事不是制定计划时太保守就是完成计划时赶得太快。

    天启认为常青树公司做事首先要明白常青两个字的含义,常青的意思就是既不会在冬天出现黑黢黢的枯枝,也不会在夏天开出香喷喷的鲜花。无论是保守计划在前还是激进赶超在后都不值得赞扬,因为那是不自信的表现,更为严重的是这样做不能持续长久,开始强劲然后衰败成为昙花一现的公司不是天启的本意。

    听说杨涟来了天启先让谈敬去告诉那些具体主事的人,说自己的意见是不喜欢计划跟结果相差太多,无论是完不成计划还是超额完成计划都不值得鼓励,让他们想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

    等杨涟进来后天启首先问道:“杨大人是根据去年的民选官过程得的结论还是今年又试验过?”

    杨涟一听就感到天启的话不对路,今年才开始肯定不会是做过试验,再说做这样的试验没有政务院同意是不可能的,那么天启的意思是什么呢?是不是说根据去年民选官过程得出的结论不可靠?

    杨涟想了想说:“臣根据去年的过程得出的结论,当然也跟其他人商讨过。”

    天启摇头说:“去年的事朕已经知道了,而且你的建议中也说明白了各地试点中出现的不足之处,时间不等人我们现在就再扩大试点范围,再仔细看看有什么新问题出现。”

    杨涟见天启比自己还着急,于是问道:“臣的建议是选人不如选主意,不知道皇上想在接下来的试点中选人还是选主意?”

    天启说:“再试两个地方一个选人一个选主意,你这次要盯着一点比较两地的优缺点,什么事在不能马上判别高下之分时都没有必要纠缠于心,做一做比较一下再说。”

    杨涟一听也觉得这话有道理,如果能在短时间内判明高下那自然不用说,如果不能的话持不同意见的人就会陷入长期的争辩之中,lang费时间不说还伤感情还不如直接实地比较,正如民间话说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杨涟问:“不知道皇上这次准备在哪里搞试点?是只在北京周边还是也像上次一样南京周边也搞上两个?”

    天启说:“上次南京搞试点是因为南京有人不满,现在顺了他们的心自然不会有人闹意见,如果南京方面再有不满的意见,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拿个解决方案出来,我们省事省钱他们替我们做事不是很好吗?这次就只在北京搞好了,最好杨大人能亲自去看一看,据说钱谦益他们去了南直隶各县都是微服出行,你们也试上一试装成普通人去看看究竟,说不准能看到平时看不到的东西。”

    杨涟也从别的渠道知道钱谦益和周延儒化装查探情况的事,对这两人的认真杨涟还是真心钦佩的,见天启让自己也像钱谦益他们那样化装探明情况,杨涟心中也颇为意动,于是连声答应表示自己一定亲自去看个究竟。

    天启这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问道:“杨大人说选人不如选主意,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想法的?”

    杨涟说:“臣记得皇上当年说过治国就是让人做事,臣想这天下万事只要有人参与都可以简单说成人做事,现在既然选人不行就只剩下选事,如何做事就是出主意了。”

    天启见杨涟把复杂的事情说得如此简单,心中也暗暗佩服,立即叫人去通知信王和高攀龙他们,说要再在两个县搞试点,再试一下民选官是否可行。高攀龙他们早就知道杨涟的建议,见天启答应了也很高兴,让杨涟想办法把事情办漂亮一些。

    在政务院的配合下,北京周边又有两个县开始试点民选官,杨涟亲自带人去这两县查看经过,就算如此迅速也耽误了近半个月,其中告知百姓就花了不少时间,也就是说直到二月初新试点的两地才开始选举。这时候钱谦益和周延儒已经回到北京,并在乾清宫得到天启的召见,其中让钱谦益感到难以置信的是周延儒作了一个比方让天启不住点头,大有对周延儒另眼相看的意思。

    这天钱谦益和周延儒来到乾清宫,正值出了几天太阳吹了几天风的怪异日子,天启在一个长廊里跟两人谈话,这让钱谦益感到很意外也觉得不是好彩头。钱谦益想着自己跟周延儒到南京一带去了三个多月,皇上不在正殿里召见而在长廊里见两人,说明对两人所探明的情况不是很感兴趣。果然不出所料天启一开始就对两人的结论表示很平淡,没有听到好消息很激动或者做出很有兴趣的样子。

    天启的态度可能出乎钱谦益的意外,但是周延儒不这么看,周延儒认为皇上的态度很是正常,因为他们查探回来的结论本身就不是很难,而且据他的同乡说杨涟在去年回来时就已经把事情经过报告给了天启。周延儒的这个同乡告诉他说杨涟不但发现了问题所在,还与人商讨想出了一个选人不如选事的点子,这话就让周延儒担足了心。

    自己两人又是化装又是装小官,最后探查出来的情况还是别人早就查探明白的,皇上没斥责自己两人偷懒已经算是心情很好了。假如天启知道钱、周两人没怎么做实事还回了一趟老家,对他们的印象恐怕就会大打折扣,在周延儒好歹也当过状元一两点急智还是有的,他立即想到一个办法表明自己还是很用心地在做事。

470 人论两选(下)

    周延儒的办法就是把杨涟的办法变换一种方式说出来,这种变换还要不露痕迹要让人认为是自出心裁,虽然现在没有什么知识产权的说法,但是堂堂状元让人讥讽为拾人牙慧也确实有失脸面。杨涟认为现在的大明搞选举时不具备直接选人的条件,因为女子不愿意出来选而男子好多又不识字,因此他建议选人不如选主意。杨涟的意思是每个人都不一样,做事的风格也不尽相同让百姓无法明白其为人,不选人改为选主意之后,无论谁当官都按那个主意来就差不多。

    杨涟给天启的建议虽然没有公开宣布,但是也被传扬得纷纷扬扬的,周延儒回京后得到这消息就很上心,因为他不是东林党没有靠山必须自己照顾自己。倒是钱谦益身为东林党的后备主力没怎么重视这事,他一回京就有人把杨涟的事主动告诉他,钱谦益听了杨涟给天启的建议后,略微一想就抛之脑后不再管,这说明世上很多东西都是来得太容易反而不会珍惜。

    钱谦益和周延儒在乾清宫外的长廊里跟天启说了几句后,天启就问他们除了发现男子的识字率不足的问题,还有女子多半不愿意抛头露面参加选举两件事后还有没有新发现。天启问这话的时候虽然口气很淡然,但是也明白流露出自己的意思,就是大家都很忙你们有什么就快说没说的就回去该做什么做什么。按说天启也可以不召见他们让他们去政务院说明情况就可以,但因为前一阵刚刚在杨涟面前表扬了钱、周二人,见一见他们让大家知道自己很重视。

    钱谦益也不是没有能力继续深挖,他只是存了一个小心思怕得罪杨涟,他觉得查明这两个非常明显的问题后也就够了,再查下去比如查到另外的问题,那就是节外生枝会让杨涟担个失察的名头。现在天启问他们还有什么新发现,钱谦益当然不能凭空乱说,只好沉默不语等天启表示召见结束。他想总不能把自己在吴中找女人的事说出来。两人都趁机回了趟老家在家里过年,没有人会不近人情地追究他们,但是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喊出来。

    与钱谦益的无助相比周延儒却是胸有成竹,他见天启问起于是不慌不忙地回答道:“皇上,臣和钱大人在苏州、湖州一带察看了一番后又分别回到各自的老家看了一下,发现了一些问题也有一些想法,不过都不是很成熟不敢轻易上奏,现在皇上见问臣就斗胆说出来,说得有不到之处请皇上见谅。”

    周延儒这话一说连钱谦益都比较佩服了,首先把两人趁机回家过年的事明明白白说了出来,打的旗号是顺便看一看有个比较,这算是亦公亦私不怕人知道,钱谦益也知道天启只讨厌假公济私的人,对这种公私兼顾的事不会太在意。周延儒这么一说就算是在天启面前挂了个号,今后再有人拿这事说事也就不算什么了,一句话连皇上知道了都没有说什么,请问你算老几在这里揪着不放?

    周延儒敢这么说肯定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两个人同去同归居然不通气,这就让钱谦益心里非常不痛快。觉得周延儒背着自己有了小心思,算是自私自利的行为也让人感觉很不爽快,好在周延儒还把钱谦益带了进去不算太过。周延儒这么一说就算起了个头,既可以多说几点让天启不至于认为两人白跑一趟,如果说得不对也可以原谅,早就说过想法不成熟是你强行要求我说的,说得不对也就那样了。

    果然不出所料天启连连点头说道:“天下哪有一开始就能想得十全十美?不成熟先说出来慢慢就成熟了嘛,老家是一个人最熟悉的地方,将最熟悉的地方跟其它地方相比更能得出一个不虚妄的结论。”

    周延儒说:“臣认为在选举这事上大明百姓的基本素质是参差不齐的,有的大字不识一个还很怕见生人,有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能下笔千言。中间的不说就说这极端的两种人,他们参加选举去选人或者被人选都不可能一样,不如分层次分等级去区分对待。”

    周延儒这话就让天启有些不明白了,区分对待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一个学者五张选票还是五个文盲只能有一张选票?真这样做的话那不是让人天生不平等吗?天启曾经跟人谈论过治理国家治得好的标准,就是要让个人拥有越来越多的自由,人与人之间要越来越平等,选举一事上文盲和学者都应该一样对待,否则就是歧视让人感受不到平等。

    见天启没有说话周延儒继续说道:“臣的意思是让百姓去选人就相当于让他在做题,同样的一道题在不同的人眼里其难易程度就不一样,就算在同样的人眼里,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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