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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抽签。
萧奕澈随意的给自己抽了一支。
那和尚神情肃穆淡静,拿过萧奕澈的那支签,眯了眯眼,看了看不在状况的凌向月。
竟然把萧奕澈抽签结果的符递给了她。
凌向月回过神来,以为是和尚给她算的命,表情庄重的双手接过。凝眉看上面写着:昆鸟秋来化作鹏,好游快桨喜飞腾;翱翔万里云霄去,余外诸禽总不能。
大概意思就是,昆鸟到秋天就成了大鹏。顺水行船心里头也快乐,像鸟一样飞上高高天上,其他的鸟怎能飞那么高?
这不是暗喻她比其他人强,要飞到天上去吗?
凌向月底气不足的看向萧奕澈。
萧奕澈接过来看了一眼。轻笑一声,不甚在意的揉成团塞入腰包里。
牵起她的手出了殿。
凌向月心心念念着刚刚的符,那和尚说的是真的吗?
她会化成大鹏?
这。这?
出了大雄宝殿,在寺院中碰见了萧奕北,由一顶富贵宽敞的轿子抬着,身边跟了五六名家卫护着,旁边还两个满脸巴结讨好的贵公子。
“世子爷真是菩萨下凡,活佛转世,大月寺的那些主持要知道世子爷捐了这么多的银两给他们,估计睡觉都会笑醒了。”
萧奕北笑着回应了两句,余光却是朝殿台阶下来的那对人望去。
看见他们下了台阶,他走过去。
“大哥,怎么不多拜拜,这么快就出来了?”
凌向月傻眼。
他这语气,好似跟萧奕澈很熟似的,末了又觉得自己想法不对,他们本是同胞兄弟,作何关系不熟。
那边巴结的两位公子哥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哈,是萧大人。”
“萧大人有礼了,有礼了。”
他们眼红的看着萧奕北,这厮命也太好了。
凌向月局促不安的任他牵着手,感觉众人的目光集中到她身上,让她很不适应。
好似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萧奕澈侧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拍了拍她头上,眉上,甚至连睫毛上都有的积雪。
凌向月紧闭了眼任他拍着,心里却因为他关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而有些无地自容。
他究竟?
萧奕北冷眼旁观。
等那两人秀完了“恩爱”,众人才瞧着萧奕澈慢条斯理的转身面对上世子爷。
轻轻吐出一句:“做的好。”
连更多的话都没有。
萧奕北被丢在原地,心里别提多怒了,两贵公子笑吟吟的贴上去。
“世子爷,您看……”
话还未说完,萧奕北就一巴掌赏了过去:“滚!”
另一名贵公子吓得够呛,敢怒不敢言的闪远退后好几步。
凌向月耐着性子又陪他走了好些地方。
热闹的集市,江边。
对她来说,大冬天再好看再好玩的地方,也不没有在家里舒舒服服的窝着看会书喝点茶好。
所以到最后,她几乎是被萧奕澈拖着走的。
手脚都已经冻麻,寒风无孔不入,灌进鼻子里。毛领子里,很是难受。
她哑着嗓子,尽量以商量的语气说:“我们回去吧。”
萧奕澈立在江边,迎面就是纷雪和寒风,也不知道在欣赏什么风景。
半晌才想起来后面还有个她,转身朝她瞧去,一张脸冻得红红的,鼻子眼泪一把的流出来,凌向月吸了吸鼻子,狼狈的低下头:“有点冷。”
既然冷还硬撑着不朝他偎过来。
萧奕澈不知道在想什么。末了又走过来搂过她手贴上她背脊。
一股暖气从脚底升起。
凌向月觉得好似置身于棉花团之中,暖暖的,一层层褪去寒冷。
这是,内力?
她惊诧的对上他深沉的眼。
凌向月觉得萧奕澈是故意的。
至于他为何要有这种恶趣味,她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太远了,妾,妾身真的走不动了。”她楚楚可怜的看向他,腿酸得要命,呵出来的气在空中成了一串串的白雾。
萧奕澈沉沉的低头扫了她一眼。
他们回来的路是走的另一条道。人流量少,来时又没有备马车,也没叫下人跟着。
就他们两个人。
凌向月搂着萧奕澈脖子,死命贴在他身上吊住他。
她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去大月寺一路就是走过去的。
如今又绕来绕去,绕了什么她转眼就忘了,只觉得很冷很难熬。走到这里,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头昏眼花,肚子又饿。凌向月红着眼圈,有气儿进没气儿出的道着:“找个地方,先歇一歇吧,我……”
萧奕澈一手搂过她腰肢,衣服太厚,也摸不出什么结果。
凌向月还搂着他脖子,两人的姿势极其亲密,她脸蛋冻得通红的睁大了眼睛看他紧抿的唇,心里微微动容。
难道他真这么喜欢她?准备背她回去?
两人贴得这么近,萧奕澈亲了亲她一边脸颊,另一只手摸上,冰冰的:“既然你这么想跟我过两人世界,我就如你所愿。”
“……”
他自个的宅子就在这附近,拐了个弯就到了。
门外好几名下人在扫积雪,见到萧奕澈突然出现。
纷纷扔了笤帚,过来躬身行礼:“大人回来了。”
这都几个月没回来过了,没想在除夕前一天会出现在这。
他们还以为大人今年过年不回来了呢。
见到怀里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的凌向月,微微愣了愣,但面上除了恭敬也没其他多余的表情。
宅子里清一色的黑瓦白墙,庭院池塘,弯弯几个抄手游廊过去之后,就到了主屋。
凌向月一到了屋子就率先挣脱开他的手瘫在临窗的炕上一动不动。
说什么她也不会起来,太折磨人了……
屋子里暖烘烘的,她感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南方长大的孩子,在北方的风雪天待了三个多时辰,就是铁打的也熬不住啊。
鼻子太难受了……风一直刮进来。
她头埋在褥被里,任萧奕澈给她褪了袄子和靴子。
“就这么难受?”萧奕澈摸了摸她额角,微微发烫,心里有丝后悔。
虽然目睹了大京城繁华热闹的庙会一面,但代价就是她感染风寒了。
萧奕澈让下人煎了药亲自给她喂下,凌向月又喝了一些姜水,这才好受些。
晚上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抱着她的时候跟抱了个火炉似的。
凌向月浑浑噩噩的任他亲着,身子又软又热,不停的冒汗出来。
别再动她了……凌向月哆嗦着朝萧奕澈推搡过去。
萧奕澈折腾了一会才发现她一张脸白的吓人。
他停下动作,退了出来,抱过她心疼的亲了一口便没再动一下。
凌向月疲惫的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的时候她隐约听见有说话声。
“夫人这是小产的先兆,以后得多加注意休息……”
小产?
什么小产?
……(未完待续。。)
第120章 插着一根木棍
凌向月惶惶的想坐起来,才发现手脚无力。
旁边一直照看她的丫鬟发现她醒来了,喊了一声:“夫人醒来了!”
凌向月复又躺下去,满眼都是担忧,心头还牵挂着刚刚听到的小产两个字。
下腹一阵不适的感觉传来,难受得紧。
她感觉自己心快跳出来了。
萧奕澈掀了帘子进来,见她醒了,眼里有抹怜惜和歉意。
“对不住,我不知道你有身孕了。”
他走过来,坐在床前心疼的看着她。
凌向月从他口中得到证实,脑袋轰一声,一脸惊愕。
她有身孕了?
可为何?上次她摸脉的时候没摸出来?
怎么会?她手摸上小腹,眼底难掩震惊。
萧奕澈神清气爽,声音悦耳动听:“好在没出大问题,不然我就成杀自己孩子的凶手了。”
一众下人见大人这么高兴,也跟着高兴起来。
一名婆子端了碗药汁过来,嘴上念道:“可不是,大人早上醒来见夫人流了血,可是吓坏了。”
凌向月看了眼周围,宽敞明亮,摆放着奢华的家具,果然,已经换了间屋子,换了张床。
她举棋不定的看向心情愉悦的萧奕澈,他这样说,是表示他会要这个孩子吗?
无论怎么样,没怀上的话就算了,可一旦怀上,她是死活不想打掉孩子的。
宝宝已经入了她的身体,就是她的骨肉,她不想残忍的抹杀一条生命。
萧奕澈端了那碗黑黑的药汁,用勺子喂她。
“张嘴。”
凌向月嘴唇哆嗦着迟迟没张开,不知怎么就胡思乱想着这是不是一碗堕胎的药。
用细微的声音问道:“这什么?”
下人从来没见大人这么细心温柔过,面上说不出的抽搐。
萧奕澈不置一语,将汤勺抵到她唇边,口吻不自觉就带了命令:“喝下去。”
凌向月被他一会冷一会热搞得快精神分裂。鼻子使劲吸那药的味道,眼睛不住的瞅他神情。
无奈感冒了鼻子不通,闻了半天硬是没闻出来什么味道。
只固执的问道:“这什么药?”
从前不敢违背他是因为她胆小,眼下就是拼了她也不会喝来历不明的药的。
有婆子看见她眼中的倔强,起初闹不明白,眼见大人脸色沉下来就要收拾人了。
立马反应道:“夫人别担心,这是治伤寒的中药而已,大夫已经看过了,开了方子,这药对胎儿没影响。”
有身孕在身。入口的东西都必须小心谨慎,尤其是药,是药三分毒。
吃错了,对孩子造成伤害,生下来哪里有个什么毛病缺陷,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凌向月迟疑一番,最终还是固执的别开头去,她只相信自己配的。
下人傻眼。
萧奕澈半垂着眼睨她,周身寒气逼人。屋子里的下人看着,通常这种时候,违抗大人意愿的人都死得很惨。
她们惶恐不安的低着头,生怕被波及。
“行。听你的。”
屋子里响起淡淡的声音。
萧奕澈转手将碗勺递给嬷嬷,面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生人勿进。
挥手让其他人退下。
丫鬟嬷嬷们踩着急促的脚步纷纷出了门。
也不知道大人会怎么收拾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妾室。
“真是够胆的。”那起先说话的嬷嬷替夫人摸了把冷汗。
跟在她身边的丫鬟端着那碗药,说话舌头都快打结:“大人从来没带女人回来过。”
“这个听说是新纳的小妾。”
“这么快就怀上了,真是好福气。”丫鬟眼里有抹艳羡。
那嬷嬷用袖口擦了擦额角。叹道:“我看是个性子倔的,老这样倔下去,大人不吃这招的。”
几人窃窃私语。低声说着话走远。
凌向月从窗棂间看外面依然在下着鹅毛大雪,白皑皑一片。
今日除夕。
收回视线,看萧奕澈时有些讪讪的。
吃完了他喂的一些流食,她手脚才有了些力气。
“谢谢……”鼻音很重,说话间还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萧奕澈瞧她那半死不活的样,眼底出现歉意,什么气都没有了。
“对不住。”他附身唇印在她的额头上停留,湿湿的,全是咸咸的汗水。
手捂上她额头,热热的,还在发烧。
不吃药不行。
……
除夕之夜大雪纷飞,本来应该热闹的街市因为下着大雪而冷清了许多。
一十四左右的少年郎穿着雪白的直襟长袍掀了马车帘子探出头来,星眸半垂。
“一路,能不能走?”
他的肌肤在马车上挂着的灯笼照耀下,泛映成象牙般润泽的白,薄唇微启,皓齿轻合,手里拿着一皮质鲜嫩,汁水饱满的雪梨咬着。
赶马车的一路听到他的声音,尽管饥寒交迫,但还是甩了一下马鞭子,喝了一声,回身说道:“少爷,没问题的!马上就到京城了,你先等等。”
少年郎哼一声,外面纷纷大雪,又冷。
他缩回身子,黑瞳,黑发,黑色的地毯,分明清新脱俗,却又透着几分难言的绝丽。
一角有香炉点着,已然星火微微。
凌舒玄用手帕擦了擦染上雪梨汁的双手,眉稍眼角,尽管慵懒,仍掩饰不住其中淡淡的骄傲。
突然马车颠簸一阵,他摇摇晃晃的稳住身形。
最后马车倾斜在一个大坑里,马儿嘶鸣几声,像是在宣告罢工。
“少爷……”唐一路狼狈的从雪坑里爬起来,整个人已经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