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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灿默默站了一会儿,开口:“黎三。”
乔昭挥动扇子的手停下来,看向池灿。
“你说过,庭泉的毒只有你和李神医能治?”
“对。”
“那你不许给他治了,我这就派人去找李神医。”
“已经起了头,不能停了。”
“要是停了呢?”
乔昭抬起眼帘看池灿一眼,波澜不惊道:“会死。”
池灿抬手摸摸鼻子:“呃,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好给庭泉治。”
半年就半年呗,反正是邵明渊脱衣服,这么一想,他家白菜其实也不吃亏。
第279章 大火蹊跷
药还没熬好,邵明渊便来叫乔昭二人出发。
晨光手里多了一套男装,交给冰绿:“将军让三姑娘把这身衣裳换上。”
“这是你们将军的?”
“不是,是新的。”
“这还差不多,那我的呢?”冰绿把衣裳接过来。
“只准备了一套,你应该不用去吧。”晨光不确定道。
“我凭什么不去?我要伺候我们姑娘呢!”冰绿柳眉倒竖,蹬蹬蹬跑去找邵明渊理论。
“邵将军,您只让晨光准备了一套男装,没有婢子的。”
邵明渊面色平静:“只有黎姑娘去。”
“那怎么行?我们姑娘去那种地方,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呀?”冰绿一听急了。
“危险?”邵明渊周身气势一冷,瞥了冰绿一眼,淡淡道,“不会。”
冰绿还从没见过邵明渊如此表情,嘴张了张,莫名有些畏惧,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终抱紧怀中衣裳扭身走了。
乔昭很快换好了男装,走出来时便是一个清秀的少年郎。
“二位大哥,可以走了么?”
“难看。”池灿皱眉。
邵明渊笑笑:“挺好。”
三人离开冠军侯府,在锦鳞卫指挥使江堂的安排下,进了天牢。
天牢设在地下,随着一个个台阶往下走,明明是盛夏,却有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到了下边,潮湿之气更甚,让人格外不舒服。
这样的环境,哪怕是身强力壮的青年,时间久了身体也会垮的。想到兄长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晚上,乔昭心疼不已。
领路的狱卒停下来,态度恭敬:“侯爷,乔公子就在里面了。”
三人面前的是铁栅栏挡住的牢房,里面的男子虽穿着囚服,背影却挺拔依旧。
听到说话声,男子转过身来,语气微讶:“侯爷?”
乔昭不由用手扒住了栅栏。
大哥
她张张嘴,没有出声,在心里默默喊了一声。
“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说说话?”邵明渊问狱卒。
“这”狱卒一脸为难,不由看向陪着邵明渊三人前来的锦鳞卫。
锦鳞卫开口:“侯爷的话没听到么?”
“好的。”狱卒忙点点头,掏出钥匙把牢门打开。
“多谢。”邵明渊礼貌致谢,弯腰走了进去。
乔昭与池灿二人紧随其后跟进去。
“舅兄,怎么样?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邵明渊半蹲下来。
乔墨笑笑:“还可以,吃得不算差,住的也是单人房,多亏侯爷关照了。”
“舅兄说这话就是见外了。”
乔墨垂眸苦笑:“侯爷不怪我有所隐瞒就好。”
“我知道舅兄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乔墨忽然抬眸看了乔昭一眼。
乔昭莫名有些紧张,下意识握紧拳头。
“多谢黎姑娘和池公子来看我。”乔墨淡漠笑笑。
“乔大哥没事,我……我们就安心了。乔大哥放宽心,我们会救你出去的。”
乔墨淡淡笑着谢过,收回视线对邵明渊道:“侯爷,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邵明渊看向池灿与乔昭。
“我带她出去等你。”池灿伸手拉了乔昭一下,“走吧。”
乔昭心中苦涩,面上却半点不敢流露,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荷包递过去:“乔大哥,荷包里有调养身体的药丸,每天吃一颗不会让你在这种地方落下病根。”
她手中举着荷包,乔墨迟迟没有接。
乔昭紧紧抿着唇,执着伸着手。
乔墨终于伸手接过来,淡淡道:“多谢黎姑娘。”
“不谢。”乔昭情不自禁露出欢喜的笑容。
她生得柔弱精致,在这样阴暗潮湿的环境里,乍然绽放的笑容好像一朵最绚丽的花,把明媚春日带了进来。
乔墨一怔。
池灿却气得险些跳脚。
死丫头,居然对着乔墨笑得这么灿烂,气死他了!这幸亏还是他跟着来了,不然她是不是还要给乔墨一个温暖的抱抱啊?
“乔大哥保重。”乔昭垂眸,默默跟着池灿走了出去。
牢房里只剩下邵明渊与乔墨二人。
“黎姑娘怎么会来?”
“她很关心舅兄。”邵明渊解释道。
不知为何,想到少女默默离去的样子,邵明渊觉得有些不忍。
乔墨轻轻一叹。
罢了,他是惊讶冠军侯为何会同意带着黎姑娘来这种地方,而不是问黎姑娘来的原因。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侯爷,我长话短说。那场大火前不久,先父得到一本记录着抗倭将军邢舞阳克扣军饷的账册,命我以除服访友的名义把它送到了其中一位世交那里。没过多久,家里就遭了大火”
乔墨说到这里,自嘲笑笑:“如今我把账册呈给了天子,天子是这天下的主人,如何处理自是不容他人置喙,但有一桩事我要告诉侯爷,那场大火不大可能是一场意外。当时我进去救幼妹,她在后花园里哭着跑,然而整座宅子里燃着大火却丝毫听不到别的声音,我想”
乔墨有些说不下去,缓和了一下情绪才道:“我想,我的父母家人很可能在大火之前就已经没了,不然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果真是这样,晚晚是如何躲过一劫?”邵明渊问。
乔墨苦笑:“后来我问过晚晚,她那天因为调皮被父亲训斥了,于是躲在后花园的假山洞生闷气,后来睡着了,直到被烟呛醒,才发现到处都是火。”
提起这些事,乔墨再也难以保持平静,眉宇间显出痛苦之色:“那本账册与那场大火究竟有没有直接的联系,我只能凭猜测,如今身陷牢狱更是不可能去证实了。我有两件事拜托侯爷。”
“舅兄请说。”
“如果侯爷方便的话,就请把乔家大火的真相找出来吧。假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大火果然有幕后真凶,哪怕不能把凶手绳之以法,至少不会让乔家人当个糊涂鬼。第二件事,就是希望侯爷能把晚晚养大成人。”
“舅兄说的两件事,明渊都会尽力而为。不过请舅兄不要担心,我会把你救出来的。”
乔墨露出释然的笑容:“多谢侯爷了。”
“舅兄何必与我客气?我们是一家人。”
乔墨沉默一会儿,开口道:“侯爷之前说过的话,也不必当真了。”
第280章 只要是妹妹做的
邵明渊愣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乔墨所指何事。
乔墨笑笑:“侯爷曾说,此生只有大妹一个妻子”
邵明渊恍悟,语气郑重道:“明渊心意不会变。”
“这又是何苦,侯爷是什么样的人我已经知道。人死如灯灭,侯爷何必守着这些虚的东西空度此生?”
邵明渊垂眸沉默片刻,道:“这是我唯一能为乔昭所做的。”
他没有保护过她,没有爱过她,他是这世上最糟糕的丈夫,又如何能够在亲手杀了她后心安理得娶妻生子?
他不是赎罪,因为无论如何乔昭也不会活过来了,他只想孑然一身干干净净,将来若在地下相聚,她会是他唯一的妻子,他们祠堂里的牌位旁也不用留别人的位置。
乔墨深深看邵明渊一眼,叹道:“侯爷不了解我大妹的为人。她是很洒脱的女孩子,我相信她从没有怪过你。”
“我知道的。”邵明渊握紧了拳。
他知道妻子不是寻常的女子,不然不会在他大婚之日就离京出征后,给他写了那样一封信。
“所以大妹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侯爷如此自苦。”
“舅兄不必劝我了。”邵明渊笑笑。
“那万一侯爷遇到让你心动的姑娘呢?侯爷还如此年轻,人生那么长,何必给自己套上这样的枷锁?”
“不会”
邵明渊想说,不会是枷锁。
他甘之如饴,又如何会觉得那是枷锁?
然而乔墨打断了他的话:“侯爷能保证自己不会心动?”
他的亲友,包括他自己,已经遭受了太多不幸,他不希望邵明渊也如此。
乔墨说出此话,邵明渊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捏着银针一本正经威胁他的少女身影。
一生不会对别的姑娘心动吗?或许很难做到。
他不是圣人,只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也许在某个时候便会怦然心动。
然而,也仅止于此而已。
一个人很难控制住瞬间的心动,却能控制住自己的理智。
邵明渊坦然笑笑:“舅兄说的我都明白,不过我想,无论是娶妻生子还是孑然一身,随心就好。”
他没办法说服自己跨过亲手杀妻的坎儿去娶妻生子,那么就算世人都觉得孑然一身凄凉寂寞,对他来说却是最好的。
“舅兄,之前你怀疑黎姑娘有蹊跷,我已经安排人着手查探黎姑娘这些年的经历了,等出了结果”
“不必了。”乔墨自嘲一笑,“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他死死保护的东西已经交了上去,如今身陷大牢,容貌尽毁,还能有什么让人图谋的?
“还是查查吧,这样都能安心。”
虽然他直觉相信黎姑娘没有图谋,也勉强认可了黎姑娘天资绝伦能模仿他人笔迹的能力,可是午夜梦回,想着那封家书,心底深处又如何能做到全无疑心呢?
那一点点疑心,就足以让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有脚步声传来,随后咳嗽声响起:“侯爷,时间差不多了。”
邵明渊站了起来:“舅兄,你放宽心,我会尽快想办法救你出去的。还有,黎姑娘医术高明,她给你的药丸记得吃。”
邵明渊出去后,乔墨无声笑笑。
还说不会对别的姑娘动心,难道那傻小子不知道,他对黎姑娘的信任已经非同一般了?
乔墨这样想着,便把之前乔昭强行带给他的荷包拿了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荷包一角,顿时便无法再移开。
荷包角落里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鸭子,绿色的鸭子眼直直望过来,好像在与人对视。
这个荷包
乔墨手一抖,快速把荷包打开,里面除了躺着一只小瓷瓶,还有一张折叠好的素笺。
乔墨几乎是颤抖着手把素笺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小字: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落款:阿初。
这是大妹乔昭的笔迹,也是黎姑娘黎昭的笔迹。
而阿初是大妹的小字
乔墨猛然站起来,冲到铁栅栏前,扬声道:“侯爷”
狱卒走过来,态度还算客气:“乔公子还是坐回去吧,冠军侯早就走远了,如何能听得见?”
“不知冠军侯有没有提什么时候再过来?”乔墨万分后悔刚刚没问这句话。
狱卒哭笑不得:“乔公子,您以为这地方是茶馆,想来就来呢?这里是天牢,冠军侯能来见您都是托了人情的。我实话和您说吧,就在冠军侯之后寇尚书也来了,都没能进来看您呢。”
乔墨表情呆滞坐了回去,死死抓着手中荷包久久不语,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黎姑娘给他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句话是大妹名字的由来,“阿初”则是大妹的小字,黎姑娘是想暗示什么?
还有那个荷包,在荷包一角绣绿眼鸭子的习惯是大妹独有的!
乔墨只觉一颗心跳得厉害,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又很快被他否决。
不可能有如此离奇的事!
字迹可以模仿,大妹的小字以及习惯同样可以被人知晓,就连大妹的生辰八字最初都是给过靖安侯府的,若是被人拿到又有什么奇怪的?
这世上,只要有心,许多秘密便不算秘密了。
乔墨背靠着牢狱潮湿阴冷的墙壁,用理智说服着自己,可另一个声音不受控制在心中响起来:乔墨,你如今一无所有,狼狈至极,黎昭又能图你什么呢?
乔墨摊开手,默默盯着看。
还是说,一把火把他的家烧得干干净净的幕后凶手认为他手里还有什么东西?
若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