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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
池灿眼睛弯起,把一枚野果吃进嘴里,随后便愣住了。
他勉强把果子咽下,满是不解,喃喃道:“和记忆里的味道不一样了。”
乔昭把玩着手中的几枚野果,笑道:“或许野果的味道没有变,是池大哥的心境和当时不一样了。”
池灿怔了怔,而后点头:“你说得对。”
他指了指青草地上的两块石头:“咱们坐一会儿吧,那老仵作脏得瞧不出模样来了,一时半会儿是洗不干净的。”
二人坐下来。
石头带着一点温热,青草特有的清新味道把二人萦绕。
乔昭没有说话,池灿也没有说话。
他悄悄看着她的侧颜,忽然觉得很满足。
这是他喜欢的姑娘呢。
乔昭察觉到池灿的目光,大大方方迎上他的视线。
她永远不可能给得起他想要的,便不会让二人独处的气氛满是暧昧。
“池大哥,我们可能会在嘉丰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还要去南边沿海,十有**是不能回京城过年了。”
“没事,在外面过年是一样的。”
池灿不由想起长公主府中过年时的景象。
热闹喜庆都是表面的,偌大的厅中他与母亲分作饭桌两端,满满一桌子菜动不了几筷子,味同嚼蜡。
他不喜欢过年,不过今年说不定可以期待一下。到那时,就让黎三给他做叉烧鹿脯吃吧。
池灿这样想着,心都软了,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时间不知不觉流过,山坡那边传来邵明渊的喊声:“拾曦,你们过来吧。”
池灿压下心中的不舍站起来,低声道:“那个钱仵作估计要狠狠刁难你,我担心”
“没事。”乔昭打断池灿的话,“我不怕刁难,至少他愿意刁难,而不是一口回绝。”
池灿深深望着乔昭。
“怎么了?”
池灿笑笑:“没什么,走吧。”
他率先往前走,心中却颇不是滋味。
邵明渊想要替岳父一家沉冤昭雪,黎三为何如此尽心?
从一开始,黎三对邵明渊的态度就是不同的。
“总之还是要小心,不要逞强。”
二人返回原处,只看到邵明渊一人。
“钱仵作呢?”池灿问。
邵明渊指指茅草屋:“进屋睡觉去了。”
“他让咱们等到下午,自己进屋睡觉?”池灿嘴角紧绷。
邵明渊无奈笑笑:“不进屋睡觉似乎也不行。钱仵作说只有一身衣裳,等衣裳晒干了他再出来。”
乔昭环视一眼,果然看到不远处的石头上平铺着衣裳。
“我刚把衣裳洗出来,好在这时候日头大,很快就能干了。”
“还不如去山脚下的人家给他买一身。”池灿道。
“他说新衣裳穿不惯。”
池灿冷笑:“老东西就是折腾人玩。”
“你们先坐,我去打几只野兔来,钱仵作说要吃烤兔肉。”
“他是不是还要来一壶烧酒啊?”池灿气乐了。
老家伙就是吃准了邵明渊的好脾气。
邵明渊看了乔昭一眼站起来:“这倒没有,下午还要考验黎姑娘,许是不能喝酒误事。拾曦,你捡些干柴来,我很快就回来。”
邵明渊交代完很快就钻进了山林,半个时辰不到就回来了,手中提着三只野兔并一只野鸡,另一只手上托着一个蜂窝。
“这是什么?”池灿盯着蜂窝问。
“蜂巢,里面有蜂蜜。”
池灿伸手把蜂窝接过来:“原来我们吃的蜜就是这样来的。”
他好奇靠近了张望,忽然一只蜜蜂钻出来,迅速落在了眼皮上。
邵明渊快若闪电伸出手指把蜜蜂夹走。
池灿低呼一声,捂着左眼一动不动。
“是不是蛰到了?”邵明渊问。
池灿的左眼处高高肿了起来,眼皮已经睁不开了,却没有放下手。
他这个样子一定很难看!
“邵将军,你先收拾兔肉吧,我给池大哥看看。”
“好。”邵明渊点头,处理这些黎姑娘自然比他得心应手。
乔昭凑近了些:“池大哥,你把手拿下来,我看看情况。”
池灿捂着眼一动不动。
乔昭脸一板:“池大哥要是不想让我看,那你就先下山去找大夫看吧。”
这是要赶他走?
池灿心一横把手放下来。
他左眼肿得老高,瞧着分外滑稽,正觉尴尬无比,却见对面的少女神情没有丝毫异样,打量他的眼神格外认真。
这一瞬间,池灿想:被蜜蜂蛰一下还是挺值的。
也许是少女认真中带着几分担忧的目光给了池灿启发,他灵光一闪,可怜巴巴道:“疼”
邵明渊忍不住看了池灿一眼,含笑低头。
拾曦虽然性子有些别扭,却是个自尊心强的,若不是因为黎姑娘,断然不会可怜兮兮喊疼。
好友为了心上人,也是豁出去了。
第367章 乐见其成
对于池灿与黎姑娘,邵明渊乐见其成。
他很清楚自己今生与黎姑娘无缘,那么与其将来黎姑娘嫁给不知根底的人,还不如嫁给好友。至少池灿会对黎姑娘很好,也不会把后宅弄得乌烟瘴气。
难过么?是有一些难过的,他终究是个男人。但活了二十多年,令人痛彻心扉的事情那样多,似乎也就麻木了。
“别动,我看看啊。”
少女温和的声音传来,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邵明渊情不自禁侧头,默默看着。
乔昭从荷包里摸出一根银针,细长的银针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池灿干笑:“黎三,你要做什么?”
乔昭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池灿的左眼,捏着银针解释道:“毒刺留在肌肤里了,要把它挑出来。”
见池灿目露迟疑,她安慰道:“你不动的话,很快就能挑出来的。”
池灿眨了眨眼:“你来吧。”
“池大哥稍微忍耐一下。”
少女靠近了,传来淡淡的香气。
池灿悄悄动了动鼻子,闻出这是上好的沉香味道,他目光下移落在少女的皓腕上,果然就见她雪白纤细的手腕上缠着一串沉香佛珠。
看色泽,那串沉香佛珠已经有些年头了。
这串沉香佛珠是从哪里来的?
池灿不自觉皱眉。
他出身尊贵,眼界自然是高的,这串沉香手珠品质绝佳,就算是皇家都没有几串能与之媲美,这样的手珠绝对不是出自黎府。
谁会送黎三这么贵重的沉香手珠呢?
“好了,还疼吗?”池灿神游天外之际,乔昭已经把毒刺挑了出来,见他一直皱着眉,出声问道。
“疼的。”池灿回神,眼巴巴望着乔昭。
他的五官精致绝伦,此刻一只眼睛虽肿着,却没有让人感觉丑陋可笑,只会觉得怜惜
收起了所有尖锐的俊秀男子,眼神清澈如稚子。
乔昭从荷包里摸出个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小盒子,打开来,用指尖挑起一点淡绿色的药膏轻轻涂抹在池灿左眼皮上。
少女指腹柔软,随着药膏一点点氤氲开来,眼皮处一片清凉,顿时缓解了那种火辣辣的灼痛感。
“怎么样?”
池灿点头:“好多了。”
他竭力掩饰着眼底的柔情,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唯恐把好不容易靠近他的少女又吓跑了。
乔昭没有把小盒子收回去,反而放在池灿手心:“池大哥留着涂吧,一日三次。”
“我没镜子,看不到啊。”池灿道。
“这样啊?”少女浓密的睫毛扇动了一下,仿佛沉睡的蝴蝶忽然挥动起了翅膀,挠得人心头痒痒的。
“是呀,没有镜子,万一涂抹到眼睛里去怎么办呢?”
池灿唇角微翘,心道:这样的话,黎三每次就要帮他涂了吧。
乔昭垂眸:“池大哥说的也是。”
然后,她从池灿手里把药盒拿出来,扬手扔给了邵明渊:“邵将军,这盒药膏你收着吧,以后好帮池大哥涂药。”
池灿神情扭曲了一下。
不带这样的啊,这下子连准备留下当念想的药盒都没了。
他大步走到邵明渊身边把药盒拿了回去,轻咳一声道:“算了,不麻烦别人了,我到时候可以把溪水当镜子。”
邵明渊笑笑,没有揭穿好友的小心思。
他动作利落,没用多久茅草屋前就架起了火堆,烤肉的诱人香味飘散开来。
“没有盐能吃么?”池灿盯着烤得色泽金黄的兔肉问。
邵明渊往兔肉上刷了一层蜂蜜,笑道:“将就着吃吧。”
池灿站起来向茅草屋走去:“吃的怎么能将就?”
他走到茅屋处喊道:“钱仵作,有没有盐巴?”
钱仵作探出头来,狠狠抽了抽鼻子:“好香,快给我拿衣裳来。”
“你先说有没有盐巴?没有盐巴怎么吃!”池灿站着不动。
“有。”钱仵作缩回头去,不一会儿重新探出头,递了个脏兮兮的碗出来,里面是夹杂着草叶砂砾的灰白色颗粒。
“这是盐巴?”池灿声音都拔高了。
“不是盐巴是什么?快拿给那个小子,然后赶紧把衣裳给我拿来,我要出去吃肉。”
池灿没有把碗接过去,转身看了一眼正忙碌着的邵明渊,走到石头那里用两根手指提起晒着的衣裳抛给钱仵作。
“没有盐。”池灿在邵明渊身旁坐下来。
要是用脏成那样的盐巴,他情愿不吃了。
“涂了蜂蜜会有些滋味。”邵明渊说着把一种植物块茎掰开,把渗出来的汁液涂抹到烤肉上,“这种块茎的汁液带一点咸味,烤肉应该还是能入口的。”
池灿讪讪看了乔昭一眼,嘀咕道:“你什么时候练出了烤肉的手艺?”
“熟能生巧罢了。”
钱仵作挤进来:“好了吗?”
邵明渊把一只烤兔递过去:“可以吃了。”
钱仵作接过来,顾不得烫,直接咬了一大口,咽下去后连连点头:“好吃。”
池灿往一侧挪了挪,忍耐动了动嘴角。
邵明渊转动了一下木棍,问乔昭:“黎姑娘,你是吃兔肉还是烤鸡?”
乔昭笑笑:“给我一只鸡腿就好。”
她本以为大福寺的竹林深处那餐烤鸡会成为永远的回忆,没想到这么快就吃到了。
坦白说,还真有些想念了。
邵明渊把烤好的鸡腿递给乔昭,这才与池灿分吃了剩下的烤肉。
一顿饱餐之后,钱仵作用袖子抹了一下嘴,面无表情道:“吃也吃了,跟我走吧。”
乔昭知道,钱仵作对她的考验马上要来了。
三人跟着钱仵作下了山,一路步行入城,等他停下来时,三人面色皆是一变。
钱仵作竟然把他们领到了义庄来。
所谓的义庄,是专门用来临时存放棺椁的地方。
“钱仵作?”看门的人一看钱仵作,猛然跳了起来,“呦,你可终于愿意来了。”
“小六在这里吗?”
“在呢,正巧刚过来不久。”
钱仵作没吭声。
他这个时候过来,当然是估摸着小六在这里。
守门人扭头扯着嗓子喊:“小六,你师父来了。”
不多时跑出来一个年轻人,一见钱仵作神情激动:“师父,您”
钱仵作摆摆手:“进去再说。”
第368章 义庄内
小六忍不住打量了乔昭三人几眼。
钱仵作抬脚往内走,被守门人拦住:“钱仵作,他们是”
“打下手的。”钱仵作随口道。
打下手?这样的三个人能给钱仵作打下手干那些事?
守门人和小六第一个反应都是不信的。
小六知道师父脾气倔,怕把人惹恼又走了,冲守门人挤挤眼。
守门人侧了侧身子,见乔昭也要跟着进去,伸手拦下来:“钱仵作,别人能进,这位小娘子不能进吧。”
钱仵作回头看着守门人。
守门人笑笑:“钱仵作,你干这行几十年了,总该知道点忌讳吧?”
“忌讳?什么忌讳?”
守门人笑着摇头:“你可真是逗我呢。这义庄不能让女子进啊,这里本来就阴气重,女子进来不是容易惹麻烦嘛。”
钱仵作嗤笑一声:“青天白日的能惹什么麻烦?小六,你到底要不要我帮这个忙?不需要的话我立刻就走。”
“要啊,要啊,师父您别生气,快进去吧。”小六弯腰道歉,扯了守门人一把,低声道,“回头请你喝酒。”
守义庄的人一年到头看不到油水,本来就是个寒苦地儿,听小六这么一说,心中虽还有些不情愿,到底是放几人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