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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留名当即改口、泪流满面、撒泼打滚的就是不出钱。
眼看四个人从互相大骂到要打起来了,是三个人揍林留名。看着捋着袖子、破口大骂要清理门户叛徒的三个民主党,方秉生知道这几个家伙是只想别人上刀山下火海自己数钱就行,只可同富贵不想同患难,这怎么行?这种团队还带个屁?!方秉生当即变了脸,严令四个人凑钱买林留名的彩票!
这下宛如晴天霹雳,顿时变成了四个人在方秉生面前捶胸跌足、痛哭流涕。最后方秉生怒了,大叫:你们不掏钱可以,老子马上给钟家良发电报!龙川四个同志不听话,我带不了了!让你们洋药行会的人自己来带你们!我自己回京城好了,你们自便!
这威胁很给力,毕竟四个人都是靠洋药行会吃饭的,为了选举还“主动”从行会除名,虽然自己在选举中一直没怎么出力,但都知道钟家良老板非常非常看重选举,要是钟家良怒了,自己说不定就被踢出洋药行会了。
结果四个人唉声叹气的还是凑份子了:每人凑了500大洋,林留名因为多嘴多舌被其他几个弟兄挤兑的出了600大洋,方秉生也从选举经费里拨了500大洋,凑成了2600银元,勉勉强强压过了李广西,抢了个第二的交椅。
因为买彩票的都知道范西爵不收支票什么的,只收现金,所以几个人火烧火燎的从鸦片馆里用欠条提了2600纸钞就来买林留名彩票了。虽然路上互相商量,觉的总部说不定会给自己报销这笔钱,但总是没有底气,莫名其妙的突然要拿几百大洋去赌博了,这尼玛是怎么说的?现在看着彩票店貌似不让进,几个人就打了退堂鼓,本来就不想扔钱的。
但是他们来容易走却不容易,围观的人群不知谁大叫起来:“看啊!民主党的人来了!他们肯定也是来买彩票的!”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眼睛唰的一下盯住了他们,站在后面的人已经快到了马路对面了,根本看不清前面的事情,就听着“民主党也来了!要拼钱了!”这句话好像浪潮一样从前面一波波的传到后面,人群沸腾了。
好像散发了绝大的气场,人群的唰的一下分了开去,让鸦片馆四个人连同随从站到了一个小空地中心,人群大叫起来:“上啊!民主党!”“买五千!买五千!”“人家要上万的!”又是鼓掌又是叫好,整个三一街都沸腾了,窗户里伸出争先恐后的人头、屋顶上也跑上了满脸兴奋的家伙,街道上被人群阻住走不动的马车索性不走了,乘客和车夫一起爬到马车顶上朝彩票店张望。被围在中间的四个人又无奈又气急败坏………这群混蛋就想看热闹啊。
有个人冲到四人面前,挥舞着手里两张写着庄飞将名字的彩票,满脸期盼的叫道:“庄老板,我上午就买了你的彩票!我是伯乐,我赌你是千里马!一定要压过长老会啊!”又有人一样挥着手里的彩票条冲上来大叫:“李猛老板,我买你4元彩票啊!我在马戏团就押你中选了!我还抵押了两块大洋在《助选公司》啊!你可得争气啊!我家老婆孩子都靠你了!”
“你家老婆孩子关我屁事啊!就看反正不是拿你的钱去赌?!”李猛气得指着对方大叫。
“买啊!老子买了你的彩票!还抵押了钱在马戏团!”“你们不能让我们亏钱啊!”“别抠门啊!你们有的是钱!”“反正买了你们的彩票!要是亏了,我烧了你鸦片馆信不信?”“要是你们输了选举,老子对着耶稣发誓,永远不抽鸦片了!”
越来越多的人大叫起来,圈子里四个民主党面如土色,人人又气又怕。“鸦片馆各位,是来买彩票的吗?”警戒的警官有人问道。“是啊。”四个人垂头丧气的说道。“大额记名彩票?”又问。“是啊。”在周围人群又一次沸腾的叫喊声中,四个人好像被游街示众的罪犯,低着头说道。“那进去吧!”警官一挥手,四个人彼此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就往里走。
但是门口警戒的警官挥手挡住了他们,怒目而视叫道:“哎!赌博是害人害己的!想明白,不要赌博!”说罢还扭头看向门槛后一脸梦游的持枪范西爵,笑道:“范老板,你卖给他们吗?”“卖……啊……”范西爵回过神来,扭头就往屋里窜了,剩下那个警官垂头丧气了。
旁边同事好奇的叫道:“老林,你小子什么时候买了商会彩票了?”“买早了!早知道,得看看他们民主党买多少再说!唉,太他妈的冲动了!”老林苦着脸跺脚大叫。
就在四个民主党鱼贯往里面走的时候,又一个胖子带着一个气喘吁吁的跟班冲了过来,大叫:“等下!我也买!”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火柴厂老板范林辉和他的会计来了。“嘘!你买什么啊?我都买了李猛的,你别添乱了!”“赌博死全家!”“你别买超过两千啊!否则永世不用你家火柴!”“打倒长老会人渣!民主党万岁!”
看居然是范林辉又回来了,人群没有像民主党来的时候那么兴奋,反而起了一片惊恐的嘘声:在这边看的人大部分不是在马戏团押钱了就是已经买了民主党彩票或者想买长老会彩票,但范林辉既不是民主党的,又不是下午买彩票的长老会四个人里的,这尼玛来干嘛?搅局的吗?
范林辉抱着鼓鼓囊囊的公文包跟着民主党往里走,但林警官又拦住了他,叫道:“老范,想你也是长老会的一个虔诚基督徒!人做事,神在看!你要是虔诚,你就全买王鱼家!”“你有病啊?”恐惧的看了一眼林警官,范林辉没敢吭声,满头是汗的他一步跳过门槛,进了彩票店。
人群呼啦一声围了上来,压得警官们不停回退,大家都想看看这伙人会搞出什么更惊人的事情来。隔壁邮局马上就要下班了,局长正脱掉制服换上便装,心里盘算着回家怎么给老婆孩子、邻居说今日的奇事。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下属一脸“老婆又生了又是男孩”的表情冲了进了,局长不待他开口,惊叫道:“这次是着火了吧?”
123、选举让你们发财
彩票店里面,金中基的秘书坐在靠墙的椅子上,看着县城里这群穿着还算洋派的家伙进来,他还略略欠身表示敬意,本以为会面对一群小人物喜出望外的致敬,但他们一个个鬼附身一样,目光呆滞,气喘如牛、汗如雨下、行动僵硬,竟然没人理他这个大人物,连看他一眼的人都没有,他只好自嘲的笑了笑又坐回了椅子。
再次听到了“大额记名彩票”才略略回复正常范西爵还在顺拐,不过他在坚强的自愈,他的本能告诉他眼前这伙人大约也会是疯子,应该会让他灵魂再次喜爆掉。
“买多少!!!”范西爵把一叠记名彩票拿在手里,大吼着问道。这一吼吓得店里所有人都一哆嗦,压力之下,林留名卑躬屈膝的小声不自信的说道:“我们买2600银元……”“啥?你们买2600?!”店里又响起一声咆哮,屋顶上的土噗噗的往下掉,林留名差点吓尿了;扭头一看却是胖子范林辉在身后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范老板,您也来了,您买多少?”看到本店最大最熟的顾客,即是经常买十元的范林辉,范西爵恢复得更正常了一点,脸上显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这是看见范林辉的条件反射。范林辉脸上的汗如溪流般乱流,他攥着的公文包都在颤抖,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买……2001元……”
“01?”店里的人都张大了嘴巴:这都论千买了,这人还加个1元,就想超过最后两名一块大洋啊!这时坐在旁边的秘书插嘴道:“各位民主党,是每人各买2600吗?”一听这话,范西爵又开始浑身哆嗦,眼球翻白,手里的记名彩票噗噗的乱颤。
“准备掐他人中。”秘书朝旁边手足无措的伙计说了一句。“不不不!”四个人全大叫了起来,虽然不是割肉,但光听听这割肉的可能就让人吓得魂飞魄散,三个人都指着林留名叫道:“就买他一个人!2600!”范西爵顿时不颤抖了,他抽出一张记名彩票颤抖着放在柜台上,看着民主党四个人说道:“请各位付钱签字。”
李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咬着牙把怀里的公文包放在柜台上,掏出一沓一沓的十元钞票摞在柜台上。范西爵揽过那堆钱,想数,但发现手已经颤抖得点不了钞票了,伙计看着想过来想替他点,但范西爵恶狠狠的红着眼瞪过去,宛如护食的恶犬,最后还是大家无奈的看着范西爵哆哆嗦嗦的点着钞票。
“范林辉啊,你好好做你的火柴就行了,你掺和这个干嘛啊?”老板点钱很慢,大家都得等着,李猛闲的无事,看范林辉站在当地汗如雨下,他就凑过去想威胁一下,毕竟买2000很危险啊。
“对啊,老范,你火柴生意都是实打实的赚钱,多不容易啊!你要是输了,那就打水漂了啊!2000银元啊!换成银子可以砸死人的!”钟二仔也醒悟过来凑过去点着范林辉胸口说道。“老范,你比不了我们。我们都是民主党!就是有钱!我们不花自己的钱,你何必拿血汗钱玩这玩意呢?”庄飞将也笑着说道。
林留名也走了过去,成了四个人围住范林辉,他叫道:“老范,都知道你这人挺节俭的,你长老会根本就不让你赌博啊。你反抗神啊!另外我们有的是钱要源源而来,这2600我们……我们……我们拿火烧了点烟都不在乎!你才拿2001,你这摆明了要输光啊!”
说“拿火烧了2600钞票点烟都不在乎”的时候,林留名声音都在颤抖,那里面有他自己600大洋啊,但是就得这么说,少一个敌手就多一份胜算嘛,要保卫自己的钱不能被打水漂。
范林辉好像被说动了,浑身剧烈哆嗦,大家就眼见着汗水浸透了他的袍子,把胸口都沃成一大块湿漉漉的水痕。他身边的会计也手曲得如同鸡爪子、睚眦俱裂的大叫着:“姐夫,你不要发疯了!这么多钱干什么不好?你何必要来买这东西?输了怎么办?”
“对啊!赶紧走吧!这么多钱干什么不好!”民主党四个人赶紧附和范林辉火柴厂的会计兼小舅子,李猛还扳着范林辉肩膀,想把这个家伙脸朝门推出去:赶紧滚蛋吧、都已经够乱的了,你就别搅局了。
没想到范林辉突然抬起头大吼:“我不买2001了!”一言既出,大家都一愣,接着他小舅子和民主党都松了口气笑了起来,总算救了一个失足老爷们。但是下一句话让他们目瞪口呆,范林辉看着正在柜台前签名画押的林留名大叫:“我买2601!”
“姐夫啊!耶稣啊救命啊!”“你妈的!疯了!”“你有病啊!”“你买2601什么意思?尼玛的非得和我们民主党对着干吗?”范林辉挣脱几个人的阻挠,跑到柜台前,把公文包里的钱全倒在柜台上,叫道:“这是2200元!”说着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块银元拍在木头上,叫道:“这是一元!”
然后他哆哆嗦嗦摸遍了自己裤兜,从里面掏出二十多元纸币、银角子和铜角子放在柜台上,但钱还不够,他从自己手指上撸下金戒指连同怀表一起砸在柜台上,叫道:“西爵,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你信不过我吗?这些玩意抵400大洋好不好?我一会取钱再给你现金补足!”
屋里鸦雀无声了片刻,正在盖自己手印的林留名气急败坏的对着旁边的范林辉大吼:“老范,你有病啊!你非得捣乱是不是?”接着他扭头对柜台里的范西爵大叫:“范老板,你从来收现金、不赊欠、不抵押,不要收他的什么怀表破玩意!没钱买什么彩票?”
范西爵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办。而店里的范林辉小舅子已经哭着扑了上来,一手抱住了范林辉,一手想搂柜台上的钞票,大叫道:“我姐夫疯了啊!各位不要让他买!”
范林辉则猛地推开自己小舅子,叫道:“你这个傻蛋!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想明白了,买的多就有赚无赔!否则张其结李广西他们买什么?他们是疯子吗?老子从来没中过奖,现在我自己就是候选人,完全可以自己买自己拉票,稳赢彩票!好不容易有这种天赐良机,你不要烦我!我这次要中大奖了!”
民主党其他三个人也围了上来,或者对范林辉苦口婆心,或者指着范西爵让他不能收范林辉的钱。范西爵目瞪口呆,嘴里一个字都没说过,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办。这时,坐在靠墙边上的金中基秘书官站了起来,看了看柜台上的怀表金戒指,对范西爵说道:“那你就收了抵押吧,让这位先生写抵押借据,我给他作保。”
话音未落,小舅子和民主党四个人全冲了过来,五根手指同时指着了秘书官鼻子,异口同声的大叫:“你是什么东西?”“别乱来啊!这是赵金中基大法官的秘书官!”一直坐在门槛上偷听的林警官当即扭头大吼。
五个张牙舞爪的人同时呆若木鸡,三秒钟后,五个人同时对秘书官鞠躬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