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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就给250!要是姓齐的敢再还价,我叫人打断他的腿!”方秉生叫道。黑暗里静了一会,接着响起林留名欢快的声音:“250兴许也可以,小齐这小子,嘴巴没门心里都是屎,惯于胡说八道、异想天开!我去和他说说。”
背靠车厢而坐的易成感到有什么东西伸了过来,接着车厢咚咚的连连敲响,易成侧过身子,感觉到那是一条文明棍,只听对面方秉生的声音传来:“停车!”接着方秉生打开了自己身边车门,对林留名奴仆一般呵斥道:“赶紧下去!守着李广西家!等着齐云璐,得到消息第一时间来火车站找我。”
林留名下车后居然不动脚步,就像一个奴仆那般搓手弓腰陪笑,车门里飞出一沓钞票落在地上,等林留名弯腰捡起来的时候,马车已经驰走了。
半小时后,齐云璐从灯火通明的李广西宅子那和一群满嘴酒气的记者勾肩搭背的出来,看起来他和京城记者们处得不错,七八个人在街上排成一排横着走,还借着酒劲一起吼时髦的歌剧洋歌:“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
林留名上去就把齐云璐拽出来了,找到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他问这个喝得满脸红光走路都打嗝的家伙:“小齐,自由党他们要干嘛?你听到什么信了?”“我听到不少呢,你没看那么多记者请去吃饭喝酒吗?都是有头有脸的大报,宝少爷可是整了不少你们的黑材料,明天你们就出名了,包括你,老林,哈哈。”齐云璐醉眼惺忪的拍着林留名的肩膀。
“嗯?什么黑材料?说说,快说啊。”林留名叫道。齐云璐刚想开口,但是眼珠转了转,捏了个响指问道:“你不是说能从方秉生那人兜里骗点外快呢?钱呢?”“你这小兔崽子,就知道钱!”林留名不满的叫道,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币来塞到齐云璐手心里说道:“50元!你可发大财了!”
齐云璐被手里钞票的厚度吃了一惊,点了点,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真的是50啊,今天这次你没克扣啊?”“克扣你个屁啊,我这么好的人。”林留名忍住得意说道,说罢看齐云璐看自己眼神有点不相信,他拍了拍对方肩膀:“给你这么多有原因呢,我家那新房子还敞着梁呢,你要是闲,你也别满城转悠,你带几个人来替我先把房子搞定。”
“我这不天天要在张其结厂子里盖他的宿舍楼吗?否则,我怎么混进自由党去?你又不是不知道。”齐云璐把钞票装进口袋,耐心的解释道。“好好好,你记着我房子这事,现在赶紧说说正事吧。”林留名给了钱,以一副大爷的模样背转手问道。
“我告诉你,郑阿宝他们把你们民主党这几个人的破事都给记者了,有听来的有完全造谣的,我说几个离谱的啊,比如说李猛不是早年家贫娶媳妇比较晚吗,就说他闲的没事连他家母猪都上过,这个搞人兽不伦恋;你家以前比较富裕,小康出身,就说你是清兵留下来的卧底间谍,当年无恶不作,你家那个地窖就是关押你绑架来的女孩子的地方。
总之整了厚厚一叠子新闻稿,每家报纸都是新闻稿加上厚厚红包一起发,这事由《海京纪闻》领头,他家老板不是周开源侄子吗?此刻铁了心的要帮自由党了,这两天你们民主党候选人要臭大街了。”齐云璐嘿嘿笑着说道。
“大家一起臭,我们也整了他们的黑材料,我们那边也是《宋商经济报》牵头整了一票大报纸,现在报业估计也要势不两立不共戴天了。不过这个人兽不伦恋十分的有创意,看来我们造谣他们的步子不够大啊,不要担心扯着蛋,胆子还要再肥点。”林留名根本不以为意,他接着问道:“这都是不稀罕的招数了,有什么东西值得起我给你的50元?说点方秉生不知道的,我回去好交差。”
“还真有。”齐云璐皱眉说道:“我就从李广西和老张那里套出点话来:听说宝少爷特别恼恨皇恩,他让老李老张几个对付你们走过场就行了,让他们把主要精力放在如何弄死翁拳光身上。因此老李和老张他们忧心忡忡,觉的这宝少爷有点把自己的私人恩怨看的比他们当选这事还要重,但是他们也没法子,而且翁拳光那小子在龙川也树大根深的,要是好弄,早进牢里去了,不好弄他。”
“嗯,你立功了!”林留名点头道,随后冷笑起来:“宝少爷还想腾出手去搞老翁?自己这边都要拢不住了!”
“拢不住什么啊?今天宝少爷很高兴呢,对着记者们狠狠夸了一通自己的四个候选人,说都是虔诚基督徒,根本就没污点!我自己觉的吧,你们民主党那边都是歪瓜……咳咳……你们对付不了宝少爷的道德大棒子,人家都是基督徒,行得正坐得直,根本不怕谣言,你们就坏了。”齐云璐冷笑着说道。
林留名嗤之以鼻,说道:“什么怕不怕的?人心隔肚皮,内里什么样你知道什么?明天就让郑阿宝好看。”“怎么?你们那边这么快就有新招了?”齐云璐愣了一下。
“不要小看姓方的毒蛇,玩起阴的,不亚于宝少爷。宝少爷遇到他,有难受的了。”林留名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我回去邀功了,你记着啊,趁着这两天天好,赶紧找人把你在我家建了半截扔那不理的房子给我搞定了。”
第二天周四上午,刺眼的太阳光已经刺透了厚重的丝绒的窗帘,卧室房门响起了巨大而惊惶的敲门声,床上的宝少爷嗯了一声,却不起身,而是一副宿醉的表情,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在床上摆了一个痛苦扭曲的姿势。
敲门声不停,还叫着“宝少爷”,这些噪声好像雷雨一般在耳边回响,郑阿宝终于放下遮在眼睛上的手臂,痛苦的翻身,拿起枕头前的怀表,弹开表盖,看了一眼时间,喃喃道:“才八点15,这群猪就来吵人……该死的乡下佬……”
现在西学进步,夜里照明的东西越来越多,夜里要思考工作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城里人的生活习惯慢慢的朝着西洋式晚睡晚起演进,当然这个晚起不是指睡到日上三竿,而是相比穷人和乡下人天一黑就睡觉、早上四五点就起床赶早市的传统习惯。
不过郑阿宝晚睡也能早起,他昨天也没喝多少酒,只是昨夜他又犯了失眠症。想到皇恩突然来了,那么自己面对民主党和皇恩两大敌手,他考虑了一会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宰了皇恩的翁拳光先,这就是英雄的宿敌和宿命,至于民主党那群只会烧钱的伪文化猪他不放在心上。
但是郑阿宝也熟悉帮会,知道翁拳光这种身份也不好弄他,他就是个帮会老大,这种身份虽然无恶不作,看似到处是破绽,然而却破无好破,不好像对付钟二仔那样一枪撂进牢里去,那样的话,翁拳光都活不到现在,早把牢底坐穿了。
作为游离在法律边缘的灰色组织,犯罪违法都是章鱼一般的末梢成员,你没法顺藤摸瓜的抓到位于脑部的头目,他们都有自我防范和保护的机制。更何况在这选举还剩2周多点的时间里就搞到他的确凿罪证弄他进牢里?这种速度治安局都做不到,那可是个盘踞县城很久根深蒂固的灰色犯罪组织啊。
在选民心里打击他的名誉呢?他都是县城流氓头子了,他还在乎什么名誉?你能怎么打击他?完全就是块臭豆腐,还是撂在热锅上吱吱啦啦臭味四溢的油煎热豆腐。他就是靠着钱朝那些完全没有廉耻和道德观念的贱民买选票啊,说不定真能成功。
郑阿宝一琢磨敌人,结果就失眠了,在床上烙煎饼一样翻腾,一直看到窗帘透出晨光,鸟儿开始鸣唱,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但是这不没睡几个小时呢,又被吵醒了。
“什么事啊?”郑阿宝皱着眉头,忍着脑袋里的疼痛,及拉着拖鞋,拉开卧室的门。外面站着惊慌失措的张其结和范林辉,他们瞪着惊骇的眼珠,指着身后叫道:“宝少爷!广场那里又出大事了!”
190、兔子
【第五周周四】上午7点半晴
民主党的马车杀气腾腾的在鸦片馆和家丁的队列护卫中再次驰进三一广场,这气势恢复了他们头马被宰、全员被泼墨汁之前的霸气,沿途所经的百姓已经从他们随从和跟班脸上喜悦和复仇交织的表情上读出了一些东西,立刻很多人掉转了方向,也不回家了,就提着早点和青菜跟着他们走了。
三一街上的旅馆里,大报记者们也被民主党派出的仆役挨个敲门招呼:都去广场,有重要新闻给大家。记者们四面八方赶往三一广场,不管他们显得多么仓促,很多是还在穿着外衣,嘴里叼着面饼手里摸索笔记本,脚下飞奔,然而尸体在哪里,秃鹫就云集到哪里,记者这种秃鹫般的聚集而来,让万里无云晴朗之极的县城显得黑云压城般的窒息。
因此等民主党抵达三一广场,开始布置自己高台的时候,越来越多的记者和平民已经潮水般的跟了进来,更多的人得到了信,从县城的各个角落朝这边跑来。
台下的林留名指挥打手和家丁治安官一般专业的呈半圆形隔开人群和高台,台上的方秉生衣冠楚楚,眼镜片发着寒光;站在台子边沿背着手傲视群雄般的独立,身后台子深处端坐不动的易成如洞窟里的巨蟒一般散发着压迫;他们身边忙碌的庄飞将咳嗽着,指挥人手爬上高台避雨遮阳的雨棚,把条幅悬挂在上面。
等那条幅舒展开来,围观的人群齐齐发出一声惊呼,如寒潮一般回荡在广场上空。写的是《民主党控诉自由党知法犯法、道德沦丧、丧心病狂、自取灭亡》。接着一个衣冠不整的青年人被李猛抓贼一般从后台推上前台,看得出他在害怕在犹豫,面对人山人海的本地乡亲,他死命的定住了脚步,就仿佛一个人被竹竿推着朝通红的炮烙走去所做的那样。
但是李猛狠狠的一推他的后背,这个身体瘦弱的年轻人踉踉跄跄好几步,差点一跤绊倒在台子上,旁边的方秉生冷着脸走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西装后领,直接揪着他立直身体,那青年人面对台下无数双盯着他的目光,感觉着台下突然出现的无声静寂的压迫感,浑身抖得如同筛糠,头上汗珠啪嗒、啪嗒的往台子上滴,死命的低着头,仿佛想把自己脖颈折断掉。
“抬起头!好好说!”方秉生厉声吼道,一巴掌拍在那人后背上,因为广场里的人都在屏息凝气鸦雀无声,就听着台上那人身体里传来“咚”的一声,清晰得像鼓一样,方秉生这一下敲得真狠。那人哆嗦了身体,咬着牙慢慢抬起头。虽然看了条幅看了体态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但看到他的脸,很多人还是惊叫起来。
这个人就是李广西的心腹管家………王杰仁。小开出身的他和好朋友李广西向来都是县城里年轻人的时尚风向标,因为他们是县城里所有人里最经常去惠州、京城这些大城出差的商人,他们的穿着也总是最时髦最西化最洋气,引领着县城的服装潮流。
只不过今天,时尚王子王杰仁的衣服又脏又皱,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全是麻袋碎渣和灰土,颧骨高高肿起一块,一只眼成了黑眼窝,嘴唇也被打破了,右边嘴唇瘪瘪的肿着张开,显得嘴都被揍歪了。
这个明显被饱饱的揍了一顿的时尚王子,抬头看着脚下黑压压的人头,犹豫了一下,连连咽着唾沫,脸上扭曲的肌肉加上伤肿简直好像想去死一样,愣是没有开口,旁边方秉生不耐烦的冷着脸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王杰仁浑身一个摆子,抬起头终于朝着人群开口了:“父老乡亲们,我是王杰仁,李广西的管家,今天我要告诉大家一个秘密……”
广场里真的是鸦雀无声了,大家都微微侧头了,不仅竖起了耳朵,还把耳朵朝向那嘶哑的颤抖的声源,只听王杰仁带着哭腔说道:“这个秘密就是李广西的两个少爷一个小姐,不,是三个子女,都不是主母,不,都不是李广西婆娘吕氏生的!”
“那他们到底是谁生的?石头里蹦出来的?”方秉生在旁边看王杰仁声音太小,不耐烦的在旁边高声叫了起来,以问话来引导对方讲话。王杰仁惊恐的看了一眼旁边抱臂在胸的四眼男,赶紧答道:“是惠州家里的两个丫鬟……不,是惠州家里小妾生的!”
“李广西续妾!蓄意婚外生子!”方秉生扭头朝台下人群高声叫了起来,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了,他接着大声问王杰仁:“他惠州有几个妾?”“三个……三个……黄姑娘、廖姑娘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陈姑娘刚买来一年……上海买来的,我去年跟着他去上海的……”王杰仁还没说完,广场里已经惊呼遍地了。
方秉生已经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话里都带着笑的颤音,他问道:“三个妾啊?艳福齐天啊!那么李广西为什么把安乐窝建在惠州?不,李广西为什么这么铁了心的要竞选当议员?”
王杰仁咬了咬牙,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