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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越发怔了,忙道:“他说看中了月儿的丫头,就是上回带去的那个。怎么?”
秦度长叹一声,半晌不言语。秦夫人见这样,只是惊疑不定,半日,
秦度才说道:“真真是圣心难测。”
秦夫人越发糊涂了,忙问:“难道四公子看上咱家的丫头,皇上也知道不成?”
秦度道:“我告诉你罢。今日朝罢,圣上赐茶。闲谈之中,忽然提起上次四公子背着人偷着往咱们府上来的事。侯爷就忙启奏圣上,说是四公子看中了咱们府上的丫头,因不好意思张口要,所以一声不响弄了家去,如今早已送回去了。圣上便说:‘既如此,就去要了来何妨?倒不知是什么绝色的丫头,竟比侯府上还出众?想来必是有些动人心处,所以那孩子看上了。’侯爷听了这话,也不敢说其他,忙就痛批了自家儿子一番。我却也不敢多话,还是刘大人拿话岔开了。”
秦夫人听了,疑惑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皇上嫌咱们两家走得近,要避嫌么?怎么又来这一出?”
秦度道:“你妇人家,如何懂得这些。想来皇上是拿这话试探,若果真只是为个丫头,倒没什么;若不是为这个,你想想,深更半夜,人不知鬼不觉的,侯府的人到咱们家来作什么?”
秦夫人顿时吓了一身冷汗,半晌,才说道:“难道皇上还疑咱们家跟侯府有什么勾结不成?”
秦度叹了一声,也不答,只问道:“他要的谁?你可给了?”
秦夫人忙道:“是月儿屋里的云楼丫头,我原要给的,谁知月儿一口回绝了,他也就不要了,忙忙地走了。既这样,我即刻就叫人送过去。”
秦度挥手止道:“罢了。他既来要,心已到了,皇上知道了,或者也就去了疑。况且年轻子弟争丫头也是常理,若此时反赶着送去,倒不好了。”
秦夫人听如此说,只得罢了,说道:“那丫头也不知是什么狐媚子,偏月儿一心护着她,那侯爷竟也看上了,真真是奇事。”
秦度却总未听见这话,只自皱眉出神。秦夫人见他忧心,也不敢再以别话烦他,柔声劝他且回房歇了,不提。
且不言秦度夫妇密语,却说秦中月拉着云楼出来,也不管有人无人,只管攥着手一路急走,直走到花园里僻静处,方站下,回过身来,只见云楼抿嘴直瞧着他,便知她有心分辩,便摆摆手道:“你不用担心,萧四哥素来是这个性子惯了,不与你相干。我只不料他怎地不同我说,倒向母亲说起来,真真是吓得我不轻。”
云楼见他丝毫不疑,方放了心,反手握了他的手,说道:“瞧你急的,只管拉着我,手都冻得冰凉。”
秦中月另一只手也握过来,含笑道:“我怎么不急?只怕你离了我,再找不回来。”
云楼听了这话,不由心动,脱口便道:“你放心罢,我断不能任人摆布的,凭他是
谁,都别打我的主意,否则我一概不管不顾,横竖不能叫人欺负了去。”
秦中月微怔,因从来见她都是温和安静的,便是与自己别扭两回,也是儿女之情,却不料她竟有如此出人意料之语,怔了一回,方说道:“我知道,近来为那些事,你受了委屈,着了些惊怕。又因燕钗的事,母亲越发厌了你,你心里大约也很是不自在。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我必是尽力护你的,你再不可想这些事了,免得自寻烦恼。”
云楼一时不言语,半晌方说道:“走罢,怪冷的。”
秦中月微叹一声,携着她一道回去。
36、三十五、骤生巨变人心惶惶,为挽败局秦女入宫
二人方到院门,忽然含珠走来,拉云楼去说话,云楼便跟她去了。到余霜纨这边,将上回的事情计议了一遍,云楼且安慰她几句,便回来了。
这里云楼一面往回走,一面盘算着,正出神时,忽被人拉了一把。云楼先是一惊,随即便知是萧庭,便随他往角落里去,且看他说什么话。
二人站下,萧庭劈头便问:“方才在那边,我要你,你可听见了?”
云楼皱眉道:“听见了,爷有什么话说?”
萧庭道:“你怎么那么一副样子?我哪里得罪你了不成?虽说上回是我得罪了你,到底也没有怎么样,你倒说说,是什么原故。”
云楼也不正眼瞧他,只淡淡道:“爷哪里得罪了我呢?我不过是个丫头罢了,也当不起。”
萧庭见她这样,也生起气来,说道:“你不用这样,我要不着你,你高兴?我告诉你罢,秦家只怕过不了这个年去了,我要你,是为你好,你倒不领情!”
云楼道:“多谢爷的好意,我不敢领,爷就请回罢。”
萧庭冷笑道:“你以为我吓唬你?告诉你,如今朝议正热着,参秦度的奏折也一本本往上递,你还做梦呢!”
云楼瞥了他一眼,说道:“我也告诉爷罢,我这样的人,爷也敢要?我是克亲克上的命,今儿我在这府里,这府里倒了也不稀奇,明儿我若在爷府上,愁的就是侯爷了。我知道早晚这府上必出事的,我也不怕。爷就请回罢!”说罢,转身就走。
萧庭倒呆了,半晌转不回神来,心里半信半疑,只得抽身走了。
云楼回至自己这边,却只有小丫头在,见她来,忙告诉她公子往上房里去了。云楼便也过来,来至上房门首,只见丫鬟们都在外间茶房里等着,问了才知道,秦度方才回来,一进门就叫了秦中玉、秦中月和林姨娘来,丫头们一个不许进内,也不知是什么事。
一时秦朝颜也来了,匆匆进去。众丫头见这般郑重,也都不敢玩笑,屏息凝神地在外等着。大约有一顿饭工夫,众人方陆续出来,却是脸色各异,都是一语不发。丫头们忙上前伺候,云楼才要跟上秦中月,忽见林姨娘递了个眼色过来,略一犹豫,便悄悄落后几步,瞅众人不在意,随了上去。
回至林姨娘院中,春袖打帘子,二人进去。林姨娘命云楼坐了,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些疑惑,你我原先原是无亲无故,我却对
你另眼相看,你心里纳闷。如今我就告诉你。”
云楼见林姨娘今日不似往日,神色也极郑重的,便留神细听。
只听林姨娘道:“先时我作女儿时,曾有一位女仙长游方到我们那里,因我倚门看花,因而有一面之缘。那仙长便为我掐算,竟算定了我一生命运。我原不甚相信,如今已是十来年了,与那仙长所说丝毫不差,我方深信不疑。”
云楼听了,心中一动,便想起一人来,且听林姨娘继续道:“那仙长曾说,我三十岁有一大劫,此劫难度,幸而得遇贵人,将来必能照拂我儿女。因此你一来了,我便着意留心你,又听闻你身世,越发深信。”
云楼听至此,忙问那仙长相貌,林姨娘细为描述,云楼听了,果然正是师父。心中一面感叹,一面就说:“我不过是个丫头罢了,且师父早已说过,我运虽贵,命却贱,又哪里是什么贵人呢?”
林姨娘道:“仙师所言必然不差。今后之事,谁能预料呢?也只有像令师这样的世外之人了。云楼,如今我有一事托赖于你,你进府这些日子,我不敢说于你有多大恩惠,到底也是处处行了方便。如今家中只怕不日便要生变,我所挂碍者,唯有身边幼女。但求你他日若逢她灾难之时,可帮扶一二,我便感激不尽了。”说着,便要与云楼行礼。
云楼忙扶了,低头思量半晌,方说道:“既如此,若当真有这一日,我必定相帮就是。”
林姨娘点头,又是一叹,便□袖:“带五小姐过来。”
春袖答应着去了,不一时,带了秦夕颜过来。秦夕颜今年方七岁,已是知礼识字了,林姨娘叫她过来,抱在怀内,指云楼说道:“你瞧这姐姐,素日你不常见,想是不认得。如今可认得了,将来若见了,可别忘了才是。”
夕颜乖巧地答应了,便叫“姐姐”。林姨娘抚着女儿,轻叹一声,道:“你去罢,三哥儿方才也在,想是此刻有话跟你说。”
云楼点点头,作辞去了。
回至这边,果然秦中月正等着。云楼进来叫了一声“公子”,便见他长叹一声,道:“只怕要出大事了。”
云楼道:“便是有罪,也该有个罪名,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呢?”
秦中月道:“哪里要什么罪名?父亲在任上这些年,想来多少总有些过失,无事时自然好,若有事,就都成了罪了,不过看皇上的心意罢了。”
云楼低头思量半晌,道:“公子可有什么打算?”
秦中月低声道:“有什么打算?我倒也不怕,只怕连累你。你原也不是我们家的人,我想着,不如趁这时候,早早打发了你,若有事,也就不干你的事了。”
云楼微微凝眉,道:“你果真如此想?”
秦中月忍不住抱住她,哽咽道:“若逃过大难,我必去寻你。只求你好自珍重。”
云楼微微闭上眼睛,半晌方说道:“好。明日你就去回夫人罢。”
次日一早,秦中月起来梳洗了,便去见秦夫人。来至这边,进来见红药绿棠在这里,便诧异道:“大姐姐来了?”
红药道:“一早就来了,在里面呢。”
秦中月忙进去,只见里面秦夫人搂着秦朝颜,眼泪涟涟的,母女两个都不说话。秦中月见这样子,便是一怔,问道:“这是怎么了?”
秦夫人一面抹泪,一面说道:“你大姐……要进宫了!”
秦中月诧异道:“这时候进宫?”
秦夫人点头道:“如今家里危急了,哪里还等得了明年呢!方才你姐姐同我商议,求着镇陵侯夫人悄悄地带进宫去,只说是个丫头,给他们罗妃娘娘送去。罗妃娘娘如今圣宠渐衰,也正缺个人帮扶,你姐姐进去了,见机行事,倘或果真能得圣心,岂不还能挽回?只是这一去了,不知吉凶如何,我实实是舍不得啊!”
秦中月大惊,道:“这如何使得!”
秦朝颜拭了泪,拉他坐在身边,说:“如今哪还有别的办法呢?弟弟,姐姐去了,这家里就都指望着你了,你就收了素日那散漫的心,多在正事上用些心,就不枉了姐姐的心了。这一去,也不知还有见的日子没有,若好,仍是荣华富贵,若不好……”
话说到此处,秦中月也不禁落泪,待要说话,还未张口,外头已有人说话道:“小姐,快走罢,可别误了时辰。”
秦朝颜缓缓起身,望了一眼弟弟,又望母亲,忽退后几步,给秦夫人行了大礼,忍泪说道:“女儿去了!”
秦夫人已是泪如雨下,眼见着她站起来,转身便走,身子却一动也动不得,只死死拉着秦中月的手,眼直望着她出门而去。
外头那嬷嬷正等着,见秦朝颜满面泪痕出来,又听得里头哭声连连,也是一声长叹,道:“走罢。”
红药绿棠不知出了何事,也连忙跟着,出了房门,来至院外,迎面只见秦暮颜带着丫头走来,走至近前,秦暮颜福了一福,一抬头见秦朝颜脸上带泪,不由微怔:这个嫡姐向来是尊贵矜持,骄傲好强,何曾在人前哭过?
秦暮颜心中疑惑,便问道:“大姐姐哪里去?”
秦朝颜瞧了她一眼,素日与她相争之心不觉灰了大半,半晌,方叹道:“妹妹,从今往后,好自为之罢。”说罢,长叹一声,便走了。
秦暮颜怔住,低头思量半晌,仍往上房里来。进来见秦夫人和秦中月相抱而哭,更是怔了,忙上前劝慰,说道:“方才我见大姐姐气色不似往日,可是出事了?”
秦夫人拭泪不答,秦中月道:“大姐姐……进宫去了,悄悄送去,作罗妃娘娘的婢女去了。四妹妹,你送送去罢!”
秦暮颜一惊,想了一想,说道:“我去送送!”
秦夫人仍自悲伤不止,秦中月虽也伤悲,又怕母亲伤了身子,强忍着解劝。才说了一回话,便见秦度回来,秦夫人一见了,那眼泪又泉涌而出,哭着道:“老爷,大丫头……”
秦度眼中含泪,半晌方说道:“方才我在门前见了,不止大丫头,四丫头……也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啥,还有一章秦府卷就完了……
37、三十六、卷终
秦府一下子走了两位小姐,消息在家里是瞒不住的,家下人等都知道,府上是要出事了。一时间满府人心惶惶,甚至有不少奴仆私逃。秦夫人悲伤难抑,无心家事,小莲也是力不从心,照管不及。
秦中月便问小莲要了云楼的卖身契,回来送云楼起身。
这边霞影正帮着收拾东西,众丫头都站在院里,静悄悄的,谁也不言语。一时,云楼和霞影一同出来,霞影手里抱着包袱,才迈出门,忽见燕钗迎面站着,眼睛瞧着云楼,说道:“我说两句话,你再走,可好?”
云楼微点头,侧身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