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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晴一怔,立即明白过来,当即跪下道:“娘娘,奴婢出身微贱,在宫中一年,处处受人欺凌,直到那天在尚书局被娘娘看中带回来,才知道什么是好日子。娘娘的恩德,奴婢粉身碎骨也难报。”
娴妃缓缓转身,静静看着她,半晌才道:“这些日子,你也瞧出来,本宫在宫里,除了皇上宠爱,这宫中与本宫和睦的妃嫔,只怕并无一个。本宫有心安生度日,可惜有些事由不得我。”
落晴道:“奴婢明白,娘娘虽有圣宠,可皇上终究有疏忽的时候,娘娘也该叫旁人知道,娘娘是招惹不得的人。”
娴妃微叹一声,道:“你起来。”
落晴心中一喜,叩头起身,道:“娘娘,今后有什么要办的事情,尽管吩咐奴婢。奴婢定然尽全力伺候娘娘。”
娴妃微微一笑,拉了她一只手,柔声道:“本宫正愁独自孤单,无人解释愁闷,有了你这句话,本宫就可宽心了。”说罢,款款起身道:“走罢,陪本宫去坤正宫走一趟。”
58、二十一、解厄之人
娴妃大中午的亲自顶着日头到了坤正宫;无论皇后此时在干什么事;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
宫女请娴妃进殿坐了,奉上茶来;不一时;便见皇后扶着玉橙,姿态雍容地移步而出。娴妃柔柔地道了个万福;皇后已先笑道:“妹妹有身子的人,不必这么多礼。坐罢。”
二人落坐;娴妃柔声道:“这个时候过来打扰娘娘;实在是妾妃冒撞了。只是妾妃刚才听说;怡妃姐姐打发去瞧世子的人回来了,妾妃有心打听打听世子的病可好了;可又……”
她垂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娘娘知道,妾妃一心想与怡妃姐姐和好,可怡妃姐姐性子直,误信了别人的话,一直不肯原谅妾妃,妾妃上门了两次,怡妃姐姐却连面也不愿意见见。所以……所以妾妃恳请皇后娘娘劳动大驾,亲自替妾妃说和说和罢。”
皇后端庄微笑道:“本宫知道你的苦心。听说世子已大好了,想来怡妃妹妹此时心情也好了些,妹妹就去也无妨。”
娴妃蹙眉低声道:“姐姐定然不肯见我的。我想着将姐姐打发回府去的宫女叫来问问,又怕姐姐多心。方才我打发人问去,果然姐姐只说她不在,不肯让她来。妾妃实在无法,这才急着来求娘娘。”
皇后眼神微动,递了个眼色给玉橙,玉橙会意,悄悄退下。娴妃犹自低头伤感着,似乎并未注意。皇后微笑道:“妹妹有这份心思,本宫岂有不成全的。改日待本宫寻个时机,将怡妃和你都请来,本宫当面与你们说和,想来怡妃会给本宫几分面子。”
娴妃听了,欢喜道:“娘娘若肯尽心,妾妃就感激不尽了。怡妃姐姐最敬娘娘,想来看在娘娘面上,也能愿意的。若这件事情做成了,皇上也必是高兴的,也要感戴娘娘的贤德呢。”
皇后微笑道:“正是,若二位妹妹和好如初,本宫心里也是高兴得很。”
娴妃又说了些感激的话,一时只见玉橙回来,对皇后微微摇了摇头。娴妃便起身告辞,道:“大晌午的跑来,想是误了娘娘歇息,妾妃这就告退了。”
皇后仍微笑,“妹妹慢走。”
娴妃行礼而去。皇后见人出门了,方问道:“怎样?”
玉橙道:“娘娘,怡妃娘娘不知怎地知道了,方才打发了两个宫女太监,硬是把人要走了。他们虽拦着,却没拦住。”
皇后皱眉道:“是谁走露了风声?”
玉橙低头道:“回娘娘,奴婢也不知道。但怡妃娘娘那里,奴婢已关照过,决没透露半个字的。也不知是哪位主子告诉的。”
皇后略想了想,便叫白雁。白雁进来,皇后便问:“你在哪里寻着云才人的?”
白雁道:“回娘娘,是在秀清宫后门那边,奴婢瞧着她是从萧贵嫔娘娘宫里来的。”
玉橙忙说道:“娘娘,奴婢打听得说,这丫头跟楚江侯家的四公子相好,今儿早上她进宫的时候,在宫门口还跟萧四公子说了好一会儿话,好像就是萧四公子送回来的呢。”
皇后“哦”了一声道:“难怪,原来她搭上了萧家老四,我说怡妃怎么忽然瞧着她那么好了。萧家小子的手也伸得够长的,怡妃身边的人居然也够上了。”
一面说着,一面挥手叫白雁下去了。玉橙在旁小心地道:“娘娘,这么看来,怕是萧贵嫔娘娘心里有什么主意了罢?”
皇后微微一笑,模样甚是高贵,“她那脑子,能想的出什么主意?她们姐弟俩,一个只知拈酸吃醋,一个只知寻花问柳,倒是一对亲生的。怡妃也是个自命清高凡是没个成算的,倒是她哥哥,不声不响的,跟她真是天差地别。”
玉橙听了,便不多言,只问道:“怡妃娘娘把那丫头带回去了,人虽没怎么样,到底是从咱们这里出去的,只怕怡妃娘娘疑心。”
皇后一笑道:“带去也罢了,疑心么,正好,正要她疑心才好。”
玉橙道:“娘娘认定那丫头是娴妃娘娘的人?”
皇后道:“若是呢,借着怡妃的手问出来,也好给娴妃点颜色,免得她得意过了头。若不是呢,怡妃如今琢磨着养心腹了,这可不是好事,倒是早早把这苗头掐了的好。”
玉橙垂头道:“娘娘睿智。想来这一回怡妃娘娘问起原因来,少不得要生些疑惑的。若那丫头自己不说,怡妃娘娘问到咱们这来,更好了。”
皇后微笑,“你明白就好。本宫有些倦了,你伺候本宫歇息罢。若怡妃来了,你就替本宫接着罢。”
玉橙屈膝道:“是,娘娘。”
怡妃向来虽不与皇后相争,心里却并没有多少恭敬,当然更不怕皇后。所以接到不知是谁传的条子,说云楼被皇后扣住私审,登时便被挑起一股火来。
这些日子失宠,怡妃原就闷了口气,如今又闻听自己的人被
皇后拿了,越发觉得被人欺到头上了,当下便叫浏香带人去皇后处要人:“若他们装糊涂,咱们也不用客气,只管把人带回来完事。”
浏香见怡妃动怒,也知她是为自己争一口气的意思,只得领命去了。到坤正宫,听说皇后在前边同娴妃说话,浏香素知宫中的把戏,便拿了主意直接往后头来,果然便找着地方,带回人来。
这里怡妃见人带回来了,却是两腮紫胀,身上也带着伤,越发暴怒,当即就要找皇后理论去。浏香忙劝住了,说道:“娘娘且别急,皇后娘娘必是有些缘故,这才审她,娘娘还是先问明缘故,也好说话。”
怡妃听了,便且按下脾气,问云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
云楼此刻脑子里发蒙,眼前金星直冒,勉强说道:“皇后娘娘……问奴婢……世子……”
话说到此处,下面的话却说不下去。皇后的怀疑有理有据,只因怡妃并未往她身上想过,所以忽略了,若果真说出来,怡妃只怕也要信了她是娴妃的人,那时还是死路一条。
可若不说实话,底下的事如何说,她此时昏昏沉沉,却是编不下去。心里一急,又觉眼前阵阵发黑,她索性将硬撑着的那股精神一松,昏了过去。
怡妃皱眉,命宫女抬下去请大夫来诊治。浏香瞧着人都出去了,方说道:“娘娘,依奴婢看,今日的事情,只怕还在云楼身上。娘娘想,皇后娘娘并非不讲情理的人,岂有无缘无故动私刑审问娘娘身边的人的?况且娘娘一问缘故,她就昏过去,看样子这缘故竟也不好说呢。”
怡妃闻言皱眉道:“依你看,是什么缘故?”
浏香道:“娘娘,奴婢只是觉得,自从她到了咱们宫里,她身上出的事情大大小小总跟娴妃娘娘有些关系,就比方说上回那纸条儿的事情,明明是荷瓣悄悄给她的,她为什么不说明白,只说是娴妃娘娘的意思?还有,怎么娘娘头一次叫她去步莲宫瞧动静,偏就叫娴妃娘娘看见,叫进去说话儿了呢?”
怡妃道:“依你的意思,难道她跟娴妃有什么关系?”
浏香道:“奴婢也只是猜测。只是事情虽不作准,娘娘却不可不防啊。”
怡妃想了想,起身道:“既这样,她如今晕着呢,咱们就去问皇后。她打了我宫里的人,我去问个理由也是应该的。”
浏香答应一声,主仆二人便往坤正宫而去。
云楼伤得不重,抬回房去便醒过来,只觉头脑昏沉,浑身疼痛,勉强睁开眼睛,便瞧见身边一个小宫女正拿冷帕子给自己敷脸。
这宫女她认得,是当初和她一同进宫、一同分至秀清宫的云青。云楼提作才人后,自己有了屋子,身边也可添一个女御供呼唤,云楼念及同伴的情份,便要了云青来做伴。
这时候睁眼,只见云青眼里含泪,瞧她醒了,那眼泪便不由得掉下来,握着她的手道:“姐姐,你这是因为什么,就被打得这样!幸好娘娘知道了,叫人救了姐姐出来,否则,否则……”
她哭着说不出话来,云楼微叹一声,艰难说道:“别哭了,这也怨不得人。”她这身份,原本就尴尬,如今受这罪还是轻的,只怕哪一日就稀里糊涂送了死,连声冤也没处喊。
云青哭了一时,又道:“浏尚宫已经叫人叫大夫去了,姐姐忍忍,只怕这就来了。”
宫中规条,宫女内侍伤病,不必劳动太医,只请太医手下的学生或跟从来瞧就是了,这种大夫无品级,只跟着太医进出,唤作医正。
一时医正果然来了,问过二位姑娘好,便坐下诊脉。云楼问了声好,见这医正眼神瞧着自己,略一递眼色,心下一怔,却知有事,便叫云青道:“你瞧瞧娘娘作什么呢,若提我,就听一听,好告诉我。”
云青答应着去了。这里云青去了,医正便开了药箱,不知将什么悄掖在云楼枕下,低声道:“公子说,这一回救了姑娘性命,姑娘可该感激一二罢。另,三公子问姑娘好,望姑娘保重,莫走错了路。”
几句话说过,退了两步,低头道:“姑娘无甚大碍,方子开在这里,吃上三付就是了。外伤药待在下回去后,打发人送来。”
云楼道了一声有劳,瞧着他出去了,自己勉强起来,从枕下取出东西来,却是两封信。一个信封上面写着“亲启”,一个写着“宜妹亲启”。云楼便知第一个是给自己的,取出展阅,上写道:
“云姑娘温柔乡中一月沉迷,未知心动否?”
59、第二十二章
这一句看在眼里;云楼只觉心中翻了个过子;猛地一惊。方才宋未离叫医正带给她的话,是警告她不要妄动心思。
第一句是施恩;宋未离这次救了她;要她知恩图报;第二句是威慑,秦中月的命捏在他手里;要她别轻举妄动。
再看信上这一句,她顿时明白;宋未离已开始不信任她了。而她若不想被他当弃子抛掉;就必须要好好完成他交待下来的事。他交待下来的;还能是什么事?想必又是陷害怡妃和周平卿,可是且不说她本就不愿害人;便是她能毫不手软地去干这些事,如今……只怕也不能了。
那信中第一句话,问她在王府一月,心可动否,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是已动了心。她原本就是心软的人,何况既已动心,又如何能下手害他?
如今他被软禁在王府中,圣眷已失,虽还有世子的头衔,却真真已是废置之人。宋未离若对他还不死心,还能再将他怎样?难道……竟是要害死他才算罢休?
怡妃到坤正宫时,皇后才歇了午觉起来,正理鬓发。
内侍传报怡妃娘娘到,皇后对镜抚了抚发丝,向玉橙微微一笑。玉橙会意,屈膝行了一礼,迎出寝殿。
外殿里怡妃坐着,浏香立在身后,玉橙留心打量怡妃脸色,见虽不甚好,却也并非十分含怒,便低头出来道了个万福,含笑说道:“怡妃娘娘,皇后娘娘歇午还未醒,娘娘可是有话?告诉奴婢转告罢。”
怡妃往内殿瞧了一眼,端正着脸说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今儿皇后娘娘教训了本宫的奴婢,本宫却不知是为什么,来请教请教而已。”
玉橙微笑道:“皇后娘娘亲自查问娘娘的人,自然是为着娘娘好。娘娘想想,如今宫中,谁最风光?皇后娘娘素日常说,娘娘们之间,最要紧的是和睦。如今娘娘风头渐落,皇后娘娘自是为娘娘忧心。”
怡妃瞧了她一眼,道:“本宫自然明白皇后娘娘这番心意,只是心意虽明白,事情上却糊涂。”
玉橙近前几步,声音略放低了些,道:“娘娘想,娘娘圣眷渐衰,是从何时开始,为了何事?这些事情,是否或多或少都与娘娘宫里的新才人有些干系?不知那位才人出身来历如何,对娘娘——又是否真的忠心呢?”
说罢,玉橙仍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