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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峥又道:“实话说罢,当今国王的狂疾,也与陈家不无关系。”
李天馨讶然道:“难道,他们还敢对父皇做了别的什么手脚不成?”
黎峥道:“如果不是你父王见机得早,只怕至今,早已无幸。”
黎佛金讶然道:“这陈家忒也胆大包天,竟然连当朝国王也敢动手。”
黎峥淡淡的看着他:“自古成王败寇,窃国者大有人在。大家各凭本事。当初太祖皇帝,不也是抢了丁家的江山?”
李天馨默然不语,她一直以来的信仰,在这一刻渐渐动摇,对自己谆谆教诲,迫切希望自己接手江山,攘外安内的父王,竟然并非自己生父。而他自然知道这件事,却从不戳破,如果不是对妻子十分爱重,便是将她当作了自己真正的女儿。
她初初听得此消息,心中轰地一下,竟然觉得自己可以立刻逃走,远离庙堂之上;继而细细思想,又觉得无论如何,不能对不起对自己百般爱宠的父王。又为自己转瞬就想做个逃兵的思想,暗暗鄙视了自己一会儿。一时之间,心乱如麻。站在那里,既不动,也不说话,目光呆呆的,陷入了沉思中。
她忽然有些同情父王,先祖利用陈家起兵,重夺王位,缺不料揖手迎狼,百年之后,尾大不掉,如今又对王位虎视眈眈,堪堪断送李氏江山。而自己父王,竟然落得,身患隐疾,被人下毒,连自己这唯一的继承人,也非自己所出。
她想起自己母后,依了家族安排,嫁入寂寂深宫,平时见她与父王貌合神离,整日里只持斋礼佛,换做是自己,爱而不得,又亏欠了丈夫,除了这样,也并无别法可想。
天馨隐约知道,多年以前,母后生下了自己,似不为太后所喜,百般刁难为难,逼得父王离宫避难,最终还是陈家一力护持,陈容这才登上了后位。
可无论身为元妃,还是当朝王后,并不见母亲有何情绪波动,她只淡淡的,好似整个人,已经抽离了是非之外。如今想来,母亲生了二人后,定是对父王心怀歉疚,日日礼佛,事事恭顺。奈何陈家背景在后,又怎能让谭太后心安。后宫争斗,自古已然。母亲从一个青春少女,多年熬煮,终成面貌苍白的深宫妇人。
思想半天,一时之间,也难做个决断。李天馨只对琳琅道:“好好在这里住下,有什么缺少的,我派人即刻送来。”
黎峥道:“馨儿,我自知对你不住,十六年来,也未来看你一眼。”
李天馨淡然道:“黎叔叔不用挂怀,这也是个人的缘法罢了。你当时和母亲也是出于无奈。父王对我,也无半分忽略之处。你只在这里静养。我改日来看你。”
话到这里,忽地树上栖息的鸟儿,忒楞楞飞走了。黎佛金又凝神细听道:“十里外有铁蹄踏过。”
李天馨道:“多半是找我。”
黎佛金道:“那我送你回去。”
说毕,他携了天馨,飞檐走壁的去了。刚刚回到内院,只听丁香的脚步声匆匆而近:“公主!”
天馨强力压下刚才高低上下的不适感,淡然问:“什么事?”
丁香道:“说是国王急召,车马都在外面备好了。”
天馨一边应下,一边迅速换掉身上衣物,又着了一身骑装,发髻不动,丁香又在她赶往前门的路上给她递上了披风。原来安南所处虽然酷热,毕竟时过中元,此地又处城郊,人烟稀少,夜半奔马,怕会着凉伤风。她却不知,天馨早在外面溜了一圈,还没来得及和衾枕攀上交情,便又被国主以急务召见。
天馨一马当先,后面扈从着二十名侍卫,急急朝城内奔去。她虽马术娴熟,却并无武艺防身,这二十名侍卫,也是随行保护的意思。却不料,她走得片刻,角房房顶贴附的一名黑衣人,也犹豫了一下,施展轻功,如烟似雾地追了上去。
两拨人一前一后,不过二十步距离,众侍卫皆无察觉,唯有官道两边大树栖鸟,惊了夜梦,特愣愣飞走了。约莫顿饭工夫,到了城门,一名侍卫上前叫开了城门,守门兵卒,睡眼惺忪地开了门,待天馨一行入了城。城门将闭未闭之际,忽然一团灰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士卒揉揉眼睛,嘟嘟囔囔发着牢骚闭了城门。这灰影犹豫了一下,迅疾朝小巷遁去。
☆、长羁难当庙堂高
天馨等人一路驶入宫门,下马直奔集贤殿而去。隔着殿外花树,但见烛光摇曳,声音嘈杂。显然十分热闹。
国王见她来了,只说:“且看看这几本折子,看完了回话。”天馨上前接了折子,余光一瞥,但见朝中元老,陈氏众人,俱在殿内。
她草草一看,只见第一篇,就是《讨女主檄》内容大约是,观夫天下,乾坤之分,自古之理也,今国主昏谙,不取兼听之明,而取惛惛之言,竟取女子为主,乱世之象也。必不能坐视不理,任天下大乱,故而联合阮嫩,共讨逆贼,以清君侧,正乾纲,挽黎民于水火,救大厦于将倾。联合署名为:阮嫩 段尚。
第二封乃是占城国主的贺信,寒暄之后,邀请天馨登基之后,择吉日会盟于白藤江畔。
第三篇乃是封密信,占城间人告曰,近十日来,占城南北二部落联合,屯兵两万于白藤江南畔,似有北指之势。
天馨粗粗看完,将书信奏折奉于书案之上。国主问道:“馨儿有何见解?”天馨不答,环视众人道:“诸位大人有何高见?”
陈守度沉声道:“今盗贼并起,祸乱日滋,段尚据东,阮嫩据北;二者都为升龙心腹大患,今连年内乱,国力衰颓,若要用兵,断非三年五载可以了局。依臣愚见,可对二部各行册封,以明王太女懿德,且安远人之心。占城蛮獠之属,不足畏惧。臣愿带兵,二十日讨平,以占城贼寇之血,贺我女王之登位。”
又有一老人,须发皆白,听得此言,颤颤巍巍上前道:“若听公之言,国将不国,如今事出之因,皆因我朝无男嗣即位,乱了纲常。十日前,升龙城南,河水赤红如血,万仞山佛印裂开三十丈有余-此不为乱世异象也?王太女若能逊位,改立宗室子,宣我安南国威,四方必然宾服。”这是阁老谭燮,谭太后之兄。太后一向与皇后不对付,看到天馨,横竖不顺,所以天馨听了,并不奇怪。这话语出自老人一口,听起来哆哆嗦嗦,却获得殿内处处应和之声。
天馨道:“二位虽言之有礼,但天馨也有自己的一番看法。若德美则能抚远,周朝重礼,为何倾颓?如向叛贼服软,则会象大宋一般,步步败退。依我之见,三家如今举兵来犯,不过是趁着如今新旧交替,百废待兴,才兴起了为乱之心。只需破坏了阮段二人的联合,占城一向是我安南手下败将,必不敢妄动。”
国王道:“依你之见,如何行事?”
天馨道:“如今二贼,阮嫩兵力为强。父王不妨下旨,封他个王侯做做;然后下檄文,征讨段贼,如此一来,二贼连横必破矣。”别人犹自还可,只有陈守度,不觉瞟了天馨一眼。
国王眼中精光一现,道:“王太女此计策甚为可行。诸卿以为然否?”
众大臣纷纷议论之后,一律将目光转向了谭燮,是个唯他马首是瞻的样子。只见那谭燮道:“如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国王看向天馨的眼光带了一丝欣慰,道:“众卿家夜半辛苦,明日早朝会见使者再议。”
众人这才退了。
天馨退了出来,早有丁香在侧殿等候,奉上了热茶。天馨一边啜了一口,一边叹气。
丁香道:“公主回去歇歇?”天馨道:“就在这偏殿歇下,不到一个时辰就早朝了。”
丁香取了披风,盖在天馨身上。星汉耿耿,虫声啾啾,天馨坐在榻上,斜倚着榻上小几,发了一会愣,朦朦胧胧似乎睡了。又梦到自己着了盔甲,指挥着楼船,横渡白藤江,不提防斜刺里一冷箭穿胸而过,回看一眼,那射手竟然是陈煚――她大叫一声醒来,才觉天色微白,自己中衣都微微潮湿,出了一遍冷汗。丁香正伏在她身边,沉沉睡着。
到得第二日早朝时分,众臣鱼贯而入,国王先是会见了来下书的使者,对阮嫩一方,恩赏有加,又下了荫封的恩旨;着使者即刻前往宣恩;对段尚,则下了征讨檄文,吩咐各个州县,沿途张贴,并委派了陈煚为讨逆将军,即刻率两万兵马出发。又在下属某臣子搜出了与段尚往来交通的信件等物证,就地斩首,以宣王朝威严。
退朝后,李旵宣召了天馨,道:“这个通敌的大臣谭蔗,原是段尚同乡,也是谭太后的远房族亲。二人并无太大交情,若说通敌,也是勉强。可是他上给朕二十个折子,全是谏王太女乱朝二十疏,他要死谏博名,朕偏偏不如他的意。”说毕忍不住轻轻笑了。
天馨面露不忍,但依她的经验,李旵平日病弱不能治国,整日为病痛折磨,几乎没有一天是快活的日子。如今病体稍愈,便要事事出头,一展手段。陈氏一家,也并没有事事阻拦。只是这谭蔗,今以小错身死,实在处置太过。
李旵观察了天馨表情,嘿嘿笑道:“难道馨儿,竟然对此竖贼,怀有妇人之仁!不杀此人,何以立你之威?!何以震慑太后外家?如今你的舅家,谅必会全力扶你。你只好好努力便了。身为人君,原是至高无上,却也无路可退。你要当心,小到李氏全族性命,大到我李朝国祚二百余年,尽在你手中。你要当心了。”
天馨心情复杂,仍是频频点头,跪下道:“父王且宽心,天馨一定会努力的。”
李旵点点头,忽然,伸了右手,轻拂天馨额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倘使你不能坐稳这个位子,那也是我李旵命该如此。如果事有万一,你要努力保着性命,活下来。”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如今天下之大,不止安南这弹丸之地,争执一生,又能如何?你只快快活活,活着便了。安南,安南!呵呵,哈哈!”
说毕转身扶着太监而去,喃喃道:“阿容啊阿容,你日日避我如蛇蝎,如今,我便让你的女儿,日日忧心。夜夜不能成寐。你想要的生活,你过不了。你的女儿呢,一样过不了。哈哈。不不,我们的女儿,哈哈!哈哈!”
天馨朦朦胧胧听得此言,心中黯然,知道父亲的狂疾又有发作之象,急急跟在后面,送了父王返回内廷,又吩咐煎了药服侍李旵饮了,侯他渐次睡下,方才出来。又要拜谒母亲,到了翠华宫,侍女道:“王后今日一早就去了天御寺,尚未归来。”只得随着丁香,怏怏而归。
二人信步而行,不觉又到了御花苑,原来这花苑处于大内东南,占地极广,接连各处宫室,二人信步而行,意欲穿园而归,回公主的宫殿-端元宫休憩。
走过太液池,虽节气已过,太液池上仍是荷香阵阵,微风吹过,荷叶荡漾。此时阳光灿烂,南地犹烈,天馨再忍不住,微微眯了眼睛。
两人过了太液池的柳堤,又到了扶桑苑,昨日花尚是红艳艳地,今日已然色作浅红,有了要谢的模样。院内花树密密匝匝,只留了一条甬道,勉强容得一人通过。
忽然听得鸟叫,啁啾啁啾,天馨引着丁香,循声觅了过去,见一人正立在花树之间,脑袋上还有挤掉了几片叶子,朝着天馨微笑。正是齐北海,她微微笑了。
丁香也迅速施礼,低低道:
“公主,我去外面守着。”
齐北海朝丁香感激一笑,道:“偏劳你了。”
天馨见丁香去远,方问道:“前天沐浴,如何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悄悄地回老巢了。”
齐北海面露尴尬之色,口中嗫嚅了几声,道:“那日我急急奔出去,却发现了几件怪事,说与你听。“
他当日急急奔出,不知掠过几处院落,见深巷里有个院落极大,夜间却无一点灯火。进去了之后,竟然是荒废已久,连个人影都没。
他去了后院花苑,分花拂柳,急急朝水源而去。远远看得池水,只往下一跳。却不料这方小小的池子,由于无人照料,早已浮萍满池,里面胡乱生长了些鱼虾青蛙,被他这一吓,青蛙各各奋勇争先地上了岸。游鱼四散奔逃。
他在这里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