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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是汪洋在指控钱之江,他有点儿激动,尽量在控制情绪。
汪洋:“首先我要说明一下,我指控老钱不是因为他指控了我。”
唐一娜嘲讽地:“就是这个原因也是允许的,代主任是不是?”
钱之江:“你请便。”
代主任:“不要插话,往下说。”
汪洋:“我跟老钱是在广州密码破译培训班上认识的,这是党国集中培养破译专业人材的第一个班。在培训班上,老钱是没人能比的高材生,学习期间就曾破译了英国两部高级模拟密码,被老师和同学一致誉为破译天才。毕业后,他参加了北伐战争,他的破译才能得到了充分展示,先后多次单独破译北洋军和西北军的多部军事密码,令我等其他破译人员望尘莫及。然而,这些年在破译共军密电时,他过去的天才好像消失了,连我都可以破译的密码,他都破译不了。为什么昔日的破译天才,一旦破译共军的密电就不行了呢?这是一个怪现象,也是我指控他为共匪的一个理由。第二个理由,他刚才也说到,每次我破译的共军密码总是很快失效,破了等于白破,他以此怀疑我是共匪,这简直荒唐。其实,大家可以想想,为什么会这样,肯定是有人跟共军通风报信嘛。谁通的风,报的信,我怀疑就是他,钱之江!第三个理由,我前面跟童副官也说过,作为一个总破译师,他应该知道像这样重要的密电,是不能对外说的,他一是跟闫京生说了,二是说了还让我向领导汇报此事。为什么?因为……我就不知道了。”他在说话期间,钱之江始终面无表情,仿佛不是在说自己。
在石门饭店的一个套房里,“彩云”把罗进和“山羊”迎了进来。他西装革履,派头十足,一头往后梳的银发一丝不乱,既是年老的暗示,又是身份的象征。
“彩云”:“你好,‘大白兔’同志,好久不见。”
罗进:“你好,我又打扰你了。”
“彩云”:“我也正想找你呢。”
适时,“山羊”神秘地打开一个柜门,对“彩云”:“这是暗道,有情况你从这儿走,我在门口。”便出去了。
“彩云”风度翩翩地,对罗进:“坐下说,有什么情况?”
罗进把一张纸条递上。
“彩云”看了纸条,久久盯着罗进:“这个情况确凿吗?”
罗进:“绝对确凿。”
“彩云”:“‘公牛’是谁?”
罗进:“就是‘毒蛇’的妻子。”
“彩云”:“噢,是‘毒蛇’的爱人。”
罗进:“而且,从很多事情上也可证实,这个消息绝对可靠。”
“彩云”:“其它还有什么事?”
“昨天一早上海警备司令部曾致电南京,说是截获了我军重要密电,请求派人来帮助破译,下午南京就派来一位少将,显得很重视。”
“‘白兔’同志,这个情报很重要,我马上要上报中央。现在你的任务是,必须和‘毒蛇’取得联系,搞清楚密电破译的进展情况。另外,党中央派来的特使已经到上海,我们要万无一失地保证他的安全,会议召开在即,我们必须睁大眼睛,提高警惕,不要出现任何差错。这是特使同志在上海召开的第一次会议,与会者都是重要人物,稍有闪失都会可能使今后宁沪杭三地的地下工作陷入绝境,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要成功,就必须充分掌握敌人的动静,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你的侦听电台是我们的千里眼、顺风耳,现在这边只有你一部,独一无二,一定要时刻守好,不要丢失任何一份敌报。还有,与‘毒蛇’的联络一定要保持畅通,他是我们插在敌人心脏上的尖刀,也是我们的又一双千里眼、顺风耳,万万不能失去。”
罗进:“嗯。”
“彩云”:“记住这里的电话号码,下午四点之前,你要找我可以打这个电话。之后就不要打了,我会跟你联系的。”
罗进:“我一有‘毒蛇’的消息就跟你联系。”
“彩云”:“还有没有事?没事你可以走了。多保重。”
门打开,罗进出来,他警觉地看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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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童副官提着一只热水瓶过来,他环顾四周无人,心怀鬼胎地去推黄一彪房间的门,但门锁着。他只得回来了,给代主任续了茶水。
会议室这会儿,是裘丽丽在说。裘丽丽是那种你不惹她她也不会惹你的人,但惹了她,她又会豁出小命跟你干,和爱惹人,但一旦动真的又缺少野劲儿的唐一娜似乎恰恰相反。所以,她的谈话很谨慎,所以也显得很困难,老是吱吱唔唔的。
裘丽丽:“……我真的不知道……我去年才从别的单位调过来,在这里一个熟人都没有,对他们不了解……下了班,从来也没个人能走动。”
代主任:“那还是这样,我问,你答。你是不是共匪?”
裘丽丽:“怎么可能呢?我这个样子,长的哪点象?”
代主任:“谁最有可能是?汪洋,钱之江,还是唐一娜。”
裘丽丽吱唔着:“我觉得……他们……也都不是。”
唐一娜一愣。
代主任:“必须选一个。”
裘丽丽:“我……我觉得……钱总应该不可能是的……”她的回答问题方式让人有新鲜感,所以大家都显得很关注。
代主任:“理由?不是的理由?”
裘丽丽:“我听说,钱总的父亲……前年才被共军用红樱枪捅死,他和共军……有杀父之仇,怎么会……”
代主任:“还有吗?”
裘丽丽:“共匪……应该经常要出门活动的,四处笼络人心,散传单,集会,讲演,可我看……钱总很少出门,也从不串门,老是在办公室,或者下班就回家。两点一线……”
代主任:“还有吗?”
裘丽丽摇摇头。
代主任:“剩下两个,汪洋和唐一娜,二选一,必须选一个。”
裘丽丽吱唔了一会儿,又语出惊人:“那……我觉得……我选择……汪处长……”
唐一娜大为惊讶。
代主任:“接着说,理由。”
裘丽丽:“平时……经常有些亲共的言论。”
代主任:“谁,说名字。”
裘丽丽:“唐一娜。”
代主任怀疑裘报错了人名:“你想说唐一娜是还是不是?”
裘丽丽:“不是。”
代主任:“那怎么又说她有亲共的言论呢?”
裘丽丽:“我想……她要是共匪的话,怎么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平时就不会这样乱说了。”
代主任若有所悟。
唐一娜不相信地看裘丽丽。
钱之江和汪洋始终听着,钱之江时而置身其中,时而又置身其外。
童副官看看裘丽丽,对她说:“你不是昨天还跟我说,你怀疑唐一娜是共匪嘛。”
裘丽丽:“我说的是气话,她诬陷我,欺负老实人。”
代主任:“她为什么要诬陷你?”
裘丽丽:“因为我跟她吵过架,还动了手。”
代主任想了想,喊道:“唐一娜,现在你说。”
唐一娜干脆说道:“我不知道。”
代主任:“你不知道什么?”
唐一娜:“我什么都不知道。”
代主任:“那还是老办法,我问,你答。”
唐一娜:“能答的就答,答不了怎么答。”
代主任:“都答得了的。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共党?”
唐一娜:“哼,真邪门,居然有这种问题,简直是把人逼上梁山。尊敬的代主任,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现在恨不得自己就是个共匪。”
代主任颇有涵养地,笑说:“这就是说你不是共匪。然后第二个问题,谁是共匪?”
唐一娜:“我听了刚才大家说的,觉得好像都是,谁都是,包括我。”
代主任:“我相信你不是,但我担心你父亲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会失望的。”
唐一娜:“那是我们父女之间的事情,就不必你劳心费神了。既然你相信我不是,那好,你现在就放我出去。这个鸽子笼一样的七号楼,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我会窒息而亡。”
代主任笑了:“嗯,你和我已经在说家长里短的话了,说明我们这个会可以结束了。唐小姐,我现在放你出去,你愿意吗?”
唐一娜:“我有什么不愿意的?走吧。”
代主任:“我是放你出去,但不是放你和钱总出去,你还愿意吗?”
唐一娜脸红了,随即掩饰地:“我不愿意,我出去,我的两个上级和一个同事也都得和我一起出去。”
代主任哈哈大笑:“那我就爱莫能助了。好,散会。”
代、黄、童先起了身,往外走了。唐一娜想追出去,被钱之江拉住。还有两个人,汪、裘似乎是被凳子沾住了,想起身又不起身的。
钱之江:“他们现在对我们的态度,可以比喻是野猫枕着咸鱼睡觉。”
汪洋:“怎么讲?”
钱之江:“哪有猫不贪腥的?它现在不吃鱼,不是就不吃了,而是留着慢慢吃,想吃一口就吃一口,不会永远拿鱼当枕头的。”
汪洋对唐一娜:“是啊,你还想他放我们出去,这怎么可能呢?人再变回猴还有可能。”
黄一彪开了门。代主任进去后,看电话听筒锁在抽屉里,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怕他们打电话?”
黄一彪:“嗯。”
代主任:“拿出来。就得要让他们打,这是多好的陷阱嘛。”
黄一彪不解地:“这……万一共匪用电话把情报传出去怎么办?”
代主任:“真是猪脑筋,打酱油的钱不懂得打醋,你不会想办法?马上通知总机,谁要用这部电话往外打,都要向我或你报告,我们同意之后才能转出去。这不就行了,照样控制得住。跳得高,才摔得脆,要谁都不跳出来,我们不就守株待兔了。”
罗进和罗雪在咖啡馆相对而坐,为了掩人耳目,罗雪戴了墨镜,乔装打扮成一个阔太太的样子。
罗进:“‘彩云’对你提供的情报非常重视,要求我们与之江尽快取得联系,搞清楚密电的内容和破译的进展情况。”
罗雪:“很难,他们几乎是被隔离了。你想,昨天晚上我们在那儿楼上楼下地吃饭,都见不了面的……”
罗进:“一会儿‘猴子’接上你,再去一趟七号楼。”
罗雪:“除了三餐饭他们会出来以外,其余时间完全是封闭在这楼里面。所以,如果要取得联系,惟一的可能是在餐厅。”
罗进:“还有他们去餐厅的路上。”
童副官发现黄一彪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顿时像贼亮了眼睛。他刚想闪身进去,钱之江从洗手间里出来。
童副官尴尬地:“……老钱……这天儿真闷……”
钱之江假装不在意地:“老童你好兴致,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今天天气哈哈哈,我佩服你。”
童副官刚要反驳,钱之江已经走到他跟前,轻轻一推,将他推进黄一彪房间。
童副官回过身来:“你要干吗?”
钱之江:“你不是就想知道谜底吗?我给你望风,你赶紧打电话去,速战速决。”
监视室的电话铃响了。
特务接了,问:“哪里……哦,请等一下。”向黄一彪报告,“处长,总机说童副官在用你的电话,想转刘司令的电话。”
代主任:“给他转过去。”
钱之江若无其事地在为童副官放哨……
在电话那边,刘司令问:“你怎么会有电话?”
童副官捂住话筒,竭力压低声音:“我用的是黄处长的电话。”
刘司令:“黄处长在边上吗?”
童副官:“在。”
刘司令:“代主任呢?”
童副官:“都在。”
代主任和黄一彪都在监听电话。
刘司令在电话里问:“开会开出名堂了吗?”
童副官:“嗯……是这样的……嗯……”
刘司令:“别老是嗯啊哈的,有话直说。”
童副官:“现在……大家都怀疑钱之江……”
黄一彪忍不住地插嘴:“他在撒谎。”
代主任冷笑:“这是个小人。”
童副官急切地:“刘司令,我想……回去一趟,那个……我老婆……”
刘司令:“不行,绝对不行,别说你老婆,就是你的亲娘老子,有任何事你都不能走,就这样。”挂了电话。
代主任:“这个童副官你不要大意了。以后,不管是谁,只要他有出这院子的企图,我们就要格外警觉,绝不能让他得逞,任何人同意都不行!”
黄一彪:“知道了。”
代主任:“我回去一趟。”
童副官从黄一彪房间里出来,见钱之江还在,感动地拍拍他的肩膀:“老钱,你真在给我站岗放哨……”
钱之江:“不是说过吗?远亲不如近邻,你我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