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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燕登时傻眼,泪珠子啪啪落下。
欧阳南天亦感意外,挑眉,“不为她求情了?”
“力所能及的事,我当然也不介意顺势为之,力有弗逮的事,只得爱莫能助。”
“如果只是一封你向家人报平安的信呢?编任何理由都好,让你的家人相信你平安无事。”
“而这封信,必须在你眼皮底下写?”
“正是。”
“笔墨伺候。”
斗芳菲 五
京城今冬第一场雪落下时,一件貂毛帔子送到了元芳菲处。截止此时,她已经在欧阳府里过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对元家三小姐来讲,依然锦衣玉食,但双足仅有四墙之内的自由,时不时尚要和一个男人斗智斗勇,委实是别开生面。
这三个月,对欧阳家大当家来说,却是挫折重重。
挫折重重,重重呢。
第一重——
那日正午时分,他赴罢一个应酬宴会回府,行经后园,看见了元芳菲。在已经芳菲落尽的枝木之中,她浅阖明眸,半仰粉靥,朝向空中日阳,亭亭玉立。阳光慷慨笼罩,直让她脸上生光,唇生艳,发生向,衣生霓。那霎那,冬时的花园之内,仿佛开出了一株斗尽芳菲的海棠。。。。。
在不能确定自己想做什么的时候,脚步已先脑而行,待掌心贴上了那张粉红馥颊,方知两人已近在盈寸。
元芳菲受惊,美目乍睁,脚下不着痕迹退了一步,让落在颊上的手滑落,“芳菲见过欧阳大哥。”
“菲儿。。。。。”他能感觉到,自己此刻的心跳尚未趋稳。在方才的一瞬间,心脏竟有被重击的猝感,二十多年中从不曾有过的体验,很陌生,亦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你真美。”
“。。。。。呃?”元芳菲微愕。
“你真美。”
“。。。。谢谢。”明明是一句很俗套的赞美,她却听得毛骨悚然。
“你真的很美。”他伸臂,抱住了她。
她僵愣愣的,没有躲。不是不想。她躲,他也会抱,他要抱,她便躲不开。季东杰曾道,男人要逞强时,女人的反抗挣扎除了更激起男人骨子里的虐性,少有挣脱时候。反不如以静制动,伺机而动。虽是那厮一时的信口开河,但在被软禁的这些时日,被她反复想起。因为,禁她的男人对她有得到之心,同时不是一个君子。
但虽如此,当男人的唇沿着额头到颊到颈,湿热的吻在少女白玉般的柔肤上流连之时,如此强烈的刺激,元芳菲这个黄花闺女着实不能沉着应付。下意识的推避躲闪,果然便更加激起了男人所求的强烈,蓦地将她抱起,向最近处的花厅行去,激情满布的脸,不难昭示这个动作之后的意图。
在臀腰着上屏榻,在被他粗鲁地揪扯着腰间的系绳时,元芳菲开口,“欧阳大哥,你想要芳菲?”
“你认为呢?”解不开绳结,他索性扯断,随即没有任何停顿地转移场地。
“你为何会想要那么多女人?不会觉得累么??”
“在质疑欧阳大哥的能力?”男人眸色添深,吞吐间灼热如火,“这句话,会让你马上付出代价,惨重的代价。。。。。”
“芳菲不是质疑。”女子却仍在激烈状况之外,头摇得万分认真,“我是在想,欧阳大哥有那么多女人要安慰,那么多张床要上,不怕么???”
“怕什么?”他奇怪在如此当口她怎还有恁多话说,更气这冬天的衣物怎么有这么多的层层叠叠,废事又啰嗦。
“我不是说过我跟人学过医的么?既然学医,自然懂得男女之别,在我十岁的时候,便晓得男人比女人多了一样东西。”她抓住他的手,不准他向禁忌之地肆意造访。
他只当这是她在正戏之前的调情,顺势把玩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笑得暧昧且火热,“男人比女人多了一样什么东西呢?”
元芳菲张着黑白分明的无辜大眼,“您听说过么?举凡花楼和相公馆此类地方,定期会请高明的医者为花娘与相公倌们进行深切检查,以防梅病花柳病什么的滋生。欧阳大哥妻妾成群,又有若干红颜知己,您身上多处的那样东西一年到头出入的地方多不胜举,不会比相公馆里的相公倌们少多少,您可做过此类检验么?别回头感染了些什么,化了脓,生了疮,或是烂了掉了。。。。”
会不会有男人在听了这般话后,热情依旧?也许有。
欧阳南天呢?怒火焚胸,欲火。。。。全无。
他扬起掌,多想给眼前女人捆上一掌,但不打女人是欧阳家家训,也是他欧阳南天奉行之道。所以,那一掌举起又落下,气极而去。
他身后元芳菲拢襟系带,忍不住要感谢这层层叠叠不会恁快让人剥尽的衣物。真要三下五除二便剥光了,她会很棘手呢。
此为第一重。
第二重——
前面情形类似,依然是他情火难耐地到了那等关头,她又道:“欧阳大哥此刻很急罢?是不是眼前纵然不是芳菲,任何一个女人都能给你提供纾解?还是,任何一只雌性生物都可以?若换过来一头母猪呢,您照样能兴致高昂挥戈不误么?”
第三重——
他事前以吻封住她小嘴,不让她煞这风景,进程本还算顺利,门外忽传来“走水”“着火”的乱声,他身为当家,须去察看火势。结果,不过是损失了一间柴房,体内的火却愈积愈旺,但若是要回头找她,却似听一首好曲被人中途打断之后再续亦无先前浓兴趣,体内虽有不满,也只能暂且放弃。
。。。。。。。。
这一重又一重,不就是挫折重重?三个月之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所谓挫败滋味,会从一个女人身上领略到。
送去的貂皮帔子是外域客商所赠,色泽艳丽鲜紫,质地柔蓬轻暖,拿到手中之后,第一个念头,便是想象它披在元芳菲身上时,该是何等风情。
他对女人由来大方,但怀着如此心情送一样东西给女人,尚属头遭。
究竟,她穿上它,会是怎样一幅光景呢?
“好看,小姐这样一穿,真好看!”
“行了,打我穿上,这好看两个字你说了不下百遍,你不嫌累,我倒替你乏了。”
“可小姐穿上当真是好看嘛。”环燕噘了嘴儿,“可是,这要让五位夫人看见,管保为了大爷的偏心,又是一场吵闹。”
这三个月来,五位夫人为找元小姐麻烦,办法想尽,甚至曾想以多欺寡,动手群殴。那时,她站在远处被夫人的丫鬟拦着近不了身,只望见小姐像是说了一句什么,先是五夫人掉头离开,紧接着三夫人亦作如是。其后,四夫人、二夫人也各因小姐动了嘴皮后,退出战场。剩下那位因为进门时间最早被诸人约定俗成叫一声大夫人的大夫人,自然是孤掌难鸣,在小姐睬也不睬的情形之下,尖着嗓子放了几句狠话,自找了个台阶,消失。
事后,她缠着元小姐问了几回,迫切想要知道她到底说了哪些话便退了那一群强敌。无奈小姐诱人说话的本事高竿,守口如瓶的本事也不弱,到现在,她还是不知答案。
“小姐,现在四下没有别人,您说说嘛,奴婢保证不会告诉别人,您那天是。。。。”
“环燕,你说今儿个咱们找些什么乐子来逗逗你家几位夫人呢?”
环燕一肚子八卦主意立时不见,惊恐万状,“小姐,您不是又要去拦夫人们的养容汤保养粥什么的罢?”
“你也真是的,有些法子可一可二,不可三,我要是总用那几招,你家夫人们一个狠心,在汤里粥里放点什么佐料进去,我不是自找苦吃?”元芳菲一揽丫鬟肩头,亲亲热热道,“咱们要想,就要想个前所未有的新鲜法子。”
咱们?环燕心惊肉跳地问:“小姐,您为什么把奴婢也算了进去?”
“咱们是一国的,不算你还算谁?”
“不要啊,奴婢哪敢招惹几位夫人?小姐您。。。。。。”
“傻瓜环燕。”元芳菲满怀悲惘地叹,“你以为你还能脱得清干系么?这些日子下来,你早被你家那几位夫人看作了本小姐的人。恁些天若不是我想尽了法子的护你,你早不知被打掉了几层皮。哪一日本小姐离开了,你且等着那几位夫人拿你出气罢。你啊,机灵有余,聪明不足,唉~~”
她还在说的当儿,环燕已经膝盖发软,差点就要跪下了,“小姐,小姐,这这这。。。。。”
“所以,你干脆当真和本小姐一条心,想写别致法子来整治整治她们,提前先替你把气出了,好不好?”
“小姐,奴婢不敢;不敢。。。。”口中哀求,眼里瞅出了这位小姐不会轻易干休,环燕灵机一动,脱口道,“小姐,奴婢听说二爷已经回京了。”
“哦?”元芳菲眉梢一动。
环燕曾戏问她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位二爷,她也有过自问。或许有罢,第一眼看见他时,芳心微怦。之后,对他会关注,会分神,每一想及,心头有缕缕甜意,应该是喜欢了。只是,这喜欢尚浅尚淡,若从此再无交集,喜欢不会向深了再走,慢慢的,也就会散了。
“二爷每次回京,会先把货物分派到各分号里,布排停当后再回府,估计着今明两日便会在府里见着二爷了。”
“嗤,小丫头,你拿你家二爷来搪塞我,以为我便会放过你了,对么?”
“小姐,您饶命嘛。。。。”
又是二弟!走到门前的欧阳南天听见了那门内嬉闹之声,胸中塞气,掀足一记狠踹,“环燕,出去!”
环燕一栗,“大爷。。。。。”
“出去!”
又忧又愧地偷觑了元小姐一眼,丫鬟出了门去。
元芳菲盈盈浅笑,“欧阳大哥。”
他冷颜,眙她不语。
紫色的貂毛簇围在她肩颈之上,与晶莹剔透的面颜相映,其美,不可方物。他来此,便是为了看她披上这样东西的模样,却又度被她惹恼了。
“小妹见过欧阳大哥。”
“礼数好周到。”他逼近一步,“我从来不喜欢抱着一个没知没觉的木头人,但今日你若再敢说那些废话,我会封了你的穴道!”
这言下之意,不言自明,而行动也是迅雷不及掩耳,不准备留任何余地。
“欧阳大哥。。。。”
“你还敢说?”他压她在床,双眸危险眯起。
“小妹是说,你只脱小妹的衣服,不脱你自己的衣服么?小妹听说过,对女子怀有轻视,怀嫖客心态者,方作此行事,难道你把小妹和烟花女子一样的待承?”她眸含两汪清泪,出声凄楚。
明知她这一副楚楚可怜娇态之下,必有古怪文章,但自己优势明显,笃定她逃不出手心,笑道:“菲儿想让我好好对你?”
“欧阳大哥不想么?”
他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暂放了对她的箝制,起身解衣宽带,两只眼,则如盯着一只颤栗白兔儿的鹰隼般,浓热而犀利。待衣裳落尽,一身精壮宽厚再度罩下,“这下,满意了罢?”
“欧阳大哥好强壮。”自始自终,元芳菲都未将明眸斜移,端量着眼前人,想着在医书上阅览过的图示,相形之下,眼前人的确鲜活生动多了。
“为你这句话,我会疼你。”他堵住她小嘴,两只手再行攻城掠地之实。
欧阳芳菲的一双素手也攀上他厚重阔背,好一番抚摸巡探,虽透着难掩的生涩,仍使男人发出难耐低吟。尤其她无骨的手儿摸挲至他臀后尾椎处之际,欲火更是沸腾到了最高顶点,眼看着,一触即发——
“你。。。。。你做了什么?”他面色遽变。
她无比妍媚的开颜一笑,从他身下抽出娇躯,慢条斯理地下床着履,整理一身凌乱,待全身周整,发髻也整齐了,方道:“小妹这几天闲着无聊,削了一些细细的竹签来玩,没想到今儿个就用上了。”
“你做了什么?”他低吼。
“欧阳大哥不要激动,千万也不能运功逼它哦,您若是气血涌得过快,情绪浮得太烈,竹签就会沉得过深,您可能就要。。。。。就要。。。。就要‘软’一辈子了。”毕竟是少女,有些粗鄙的话,说不出口。
“你。。。。。你。。。。你这个。。。。”
“嘘,欧阳大哥不要生气,小妹一再和您说过学过几天医术,别的我不感兴趣,对人体认得还算清楚。加上欧阳大哥您精壮结实,没有一丝赘肉,很容易便找着了那处穴道。唉,欧阳大哥的身体真是好看,让小妹喜欢呐。”她伸出手,摸了摸他胸前胸后,姿态如嫖客狎妓。
他牙关咬紧,“你快把竹签拔了!”有那物在后椎尾处,不止“那处”被泄了力道,四肢也好似软了,轻移挪动不得。
“欧阳大哥请放心,只须两刻钟过去,您手臂便能活动自如,到时自己拔下来就好。不过,您可能至少要有个三五十日不能大展雄风,您的夫人们须守一阵子的空闺了。。。。”
“元芳菲,元芳菲,元芳菲。。。。。”他切齿低唁,这次第,恨不能把这个女人撕成碎片。
“欧阳大哥在此好好休息,小妹到梅园逛逛。”她体贴下放下床帐,再将室内一道道垂帘放下,阖了门,赏梅花去了。
不想,在半途中与一人不期而遇。
“欧阳二哥,您回